實驗室的學姐如是說。
為此,因為幾款香水,倪嶼生覺得自己可以多巴結遊寅一點。
“遊教授。”倪嶼生覺得自己嘴甜的能掐出蜜來, “我經紀人最近給我看了個本子,讓我演一個化學教授,這個劇本從劇情到劇組班底都很不錯,請的另外一個主演也是準一線。可我一直在猶豫……”她說著,一麵不住用餘光瞧遊寅, 見時機合適,才放心道,“但我害怕露怯,本著對劇組和觀眾負責人的態度,我想如果有機會進實驗室參觀一下,那肯定事半功倍。”
遊寅繃著唇,煞有其事地點點頭:“確實,任何表演都要落實到體驗,為觀眾還原最真實、考究的影片。”
倪嶼生在心裡嘟囔了一句“老乾部”,麵上卻笑%e5%90%9f%e5%90%9f道:“所以啊。遊教授您看您那……方便嗎?”
遊寅佯裝沒懂她的意思:“方便做什麼?”
倪嶼生就不信遊寅沒懂,明顯是故意刁難她。
“記仇鬼。”
遊寅被這個心稱呼逗樂了,品了品,覺得還不錯。他挑著唇,示意倪嶼生:“過來。”
倪嶼生不明所以地覷他,往前挪一小步:“怎麼了?”
遊寅站在距離她半米外的位置,單手插兜,微微彎了下腰,視線與她平齊,輕笑:“我確實記得你這個小醜鬼。”
“……”
你當什麼化學教授啊。這麼愛摳字眼的毛病,不當文學大家真的屈才。
因為遊寅的動作,兩人隔得近。
倪嶼生作為模特的標準身高,在他麵前總意外顯得瘦小。
她盯著男人俊朗出挑的五官,以及平和卻深情的眼神,他漫不經心的與調離帶著慵懶的尾音,一字一字敲開了遊寅沉睡冰涼的心門。
——“笙笙,我發現了個事情。”
“什麼?”
“你眼睛裡都是我誒。”
男人說語氣詞什麼的太犯規了好嗎!
倪嶼生盯著男人方才一張一合的薄唇,無意地吞了下口水,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後,倉促地挪開,再也不看他。
而遊寅噙著笑意落在她側臉的目光像是星火,片刻間燎過荒原,灼熱感從耳後一直蔓延到臉頰。
“走吧。”倪嶼生彆扭地瞎找理由,“今天太陽挺曬的,女孩子在室外每多曬一分鐘,必須耗費上萬護膚品才能補救回來,我最近好窮,補不起了。”
遊寅沒拆穿她這番無稽之談。
走出兩步,倪嶼生察覺到頭頂一片陰涼,但分明眼前日光惶惶,通透耀眼。
那片雲彩這麼熱心,格外偏愛她。
直到倪嶼生抬頭後看到遊寅淺灰色的襯衣袖擺,以及橫在自己頭頂的胳膊。
她不解地看向遊寅,不等開口,隻聽遊寅語氣隨意而坦然:“給你打個折,一分鐘八千,微信轉賬就行。”
“……”倪嶼生真無比後悔,沒有跟閔浪多學幾句國罵,真到用時方恨少啊。
倪嶼生深吸口氣,安慰自己不氣不氣,淡定道:“我出場費挺高的,嘴也金貴。遊教授,你和我同行,又讓我和你說了這麼多話,是不是也該結一下?”
“……”
倪嶼生半天沒等到遊寅說話。他就這麼抬著胳膊,配合倪嶼生的步速往前走出小半米。
倪嶼生忍不住了,輕飄飄地瞅他:“被我懟得沒話了吧。”和我鬥,你還嫩點。
沒得意太久,頭頂傳來遊寅毫無感情的聲音:“我少說點話,省錢。”
“……”
倪嶼生抱了抱拳,服氣。
遊寅看著倪嶼生氣呼呼的表情,笑了下,胳膊往下落,大喇喇地擱在她頭頂,仿佛在用沙發墊枕。
倪嶼生此刻覺得自己的頭被當成了籃球,硬生生被倪嶼生夾在胳膊肘裡。
不是吧不是吧。
她這是被鄙視了嗎。
倪嶼生毫不客氣地抬頭,拍了遊寅胳膊一下,然後用力一轉,把遊寅不安分的胳膊拽下來。
遊寅要抽走,倪嶼生不讓。
兩人就遊寅的胳膊問題差點要打起來。
遊寅輕笑:“直說嘛,你想牽手也不是不可以,加錢就行。”
倪嶼生被遊寅的厚臉皮氣消了:“你怎麼什麼都明碼標價,你還想要你呢。”
“想得倒挺美。”
倪嶼生嫌棄地把他胳膊甩開,遊寅笑著又在她頭上按了按。
倪嶼生生氣地瞪他眼,遊寅:“不過如果賣家是你,我可以終生免費。”
“遊寅。”
“嗯?”
“你混蛋。”
“我怎麼你了。”
“你誘惑我,還不讓我嘗甜頭。”
遊寅清清嗓子咳了聲,難得被倪嶼生懟得窘迫。
他展開雙臂,示意:“給你抱。”
倪嶼生哼著聲,一副我還在生氣的模樣,不客氣地抬手揪住了他襯衣前襟,稍一用力,遊寅上身往前傾。
等著這個懷抱倒不是香軟入懷,而是女孩硬邦邦的頭頂。
倪嶼生埋頭狠狠地撞了他一下,不等遊寅反擊,猛地往後跳開。
遊寅撞上她使壞的笑,一卷袖子,厲聲:“你過來。”
倪嶼生哪能讓他得逞,麻溜地跑開了。
但是三兩步就被男人捏著肩膀逮回來,男人勁瘦有力的胳膊搭在倪嶼生肩膀上,重重往下一壓。
遊寅低著頭,去找倪嶼生的眼睛,質問道:“還敢嗎?”
倪嶼生寧折不彎:“下次還敢。”
“不給你點教訓,我看你是不長記性。”
倪嶼生被碰到癢癢肉,實在受不了,嘴裡嚷嚷:“央大教授施暴了,還有沒有人管啊。”
這條路比較偏,除了去途徑校醫院的師生,鮮少有人經過。
遊寅沒真用力。
倪嶼生也不是真求救。
遊寅冷冷地懟她:“我不會施暴,隻會家/暴。”
倪嶼生真是後悔招惹遊寅了。
她頭發披散著,都擋住了視線。
“休戰,休戰。”倪嶼生騰出手來撥開頭發,餘光卻瞟到路邊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怔了怔,才確定自己沒認錯人。
“舅舅。”
遊寅沉聲回她:“叫爸爸也沒用。”
倪嶼生表情嚴肅地扒拉他胳膊:“不是,我舅舅在旁邊。”
遊寅適才順著倪嶼生指的方向看去,中年男人和藹慈善,淵博而儒雅。
遊寅忙把倪嶼生撒開,順手幫她扯了扯肩膀上的褶皺,才清嗓喊人:“耿教授。”
耿宇瞻背著隻手,波瀾不驚地衝遊寅笑笑:“打擾你們了。”
倪嶼生和遊寅仿佛一對玩鬨的小情侶被長輩抓包,窘迫的壓根不知道怎麼解釋。
耿宇瞻笑%e5%90%9f%e5%90%9f,一副見慣了平常模樣:“遊教授,方便的話,我和笙笙說點事。”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您請便。”
倪嶼生捋捋頭發,又扯扯衣服,最後瞅了遊寅一眼,跟著舅舅走了。
“舅舅,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倪嶼生入學那幾天,耿宇瞻碰巧去了州城參加學術交流。
“中午剛到。”耿宇瞻看眼自己親外甥女,道,“遊寅是學校老師中,品德和學術都出挑的。我雖接觸不多,幾次接觸都很穩重。”
聽著舅舅的誇讚,倪嶼生覺得自己不適合反駁,隻點頭表示認同。
直到耿宇瞻說道:“經過你母親的事情後,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回學校了。今天能在學校裡見到你,還笑得這麼開心,舅舅很高興。”
倪嶼生抿唇:“總要麵對的。”
“笙笙長大了。”耿宇瞻是曆史學教授,端的是固執守舊的做派,手往後一背,道,“我今個去小舒的墓,還和小舒說你很優秀,不論是做設計,還是當模特,都能出色的做到佼佼者。笙笙,不論你做什麼決定,舅舅和你媽都希望你過得開心、輕鬆。”
倪嶼生嗯了聲,隻覺嗓子裡想堵了一口冰,上不去下不來,梗的喘不上來氣:“我知道。”
舅舅歎氣:“下午有空去看看你媽,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也很希望你陪她過。”
-
和倪嶼生分開後,遊寅回了實驗室,意外卻又不意外地看到江襲在門口徘徊。
遊寅過去,開門:“進來說吧。”
江襲猛地抬頭,黯淡失神的眸子燃起光亮。
“胳膊恢複的還好嗎?”遊寅見江襲無所謂地搖搖頭,自顧又道,“我已經和院長說明了情況,這段時間,你安心休息,先把身體調整好。”
江襲抿唇,著實好奇:“遊教授,您是怎麼知道我有嗅覺障礙症的。”
遊教授不負責實驗室管理,本該不用在實驗室樓分配辦公室。
據江襲觀察,遊教授活躍在實驗樓也僅僅做一些那類被高中教程收入的基礎實驗,甚至很多時候,遊教授隻是換上那身白色實驗服,出現在實驗室,連參與都不參與。
江襲有時候在想,遊教授是不是得了相關的認知障礙,對實驗的理解僅僅局限在高中基礎實驗的階段,否則一個真正熱愛科研的人,哪裡舍得不碰這些容器試劑。
那可是像癮君子一樣,會上癮的啊。
可遊教授平日展露出來的學術知識難道隻是“紙上談兵”嗎?那也太天妒英才了吧。
自打他發現自己患有嗅覺障礙後,在實驗室裡的行為便打上了十二分的精神,十分用來研究,兩分用來偽裝。江襲很聰明,憑借對生活的細致觀察完美地騙過了所有人。
比如他會建議剛進實驗室的同學換身衣服再來,是因為他知道對方中午在餐廳吃過螺螄粉。比如他通過嗅氣味便能認出每一個標簽被毀壞的試劑,是因為他過目不忘的能力讓他記住了每一個試劑瓶的微小差異。
當然,所有人中,不包括遊寅。
相較於顏值,遊教授的個人履曆可以說是單薄。央大是國內排名前三的學府,僅僅是國外留學的經曆並不足以被授以教授職稱。他不知是校領導和院長糊塗了,還是遊寅過去參與過必須保密的工作。總之遊寅因為顏值擁有傳奇的同時,他本人也像是一個謎團,讓人好奇。
江襲不是狗仔,不想探究彆人的隱私。
隻是為了能說服遊教授讓自己留下來,投其所好時多聽了些八卦。
遊寅看著麵前因為被他趕出實驗室,而仿佛被脫了層皮的少年,覺得讓人心疼又眼熟。
“你偽裝得很好。但既然是偽裝,總會露出破綻。規定就是規定,一時的寬容是對日後釀成大錯的不負責任。”
像江襲這樣聰明的人,這些道理何嘗不懂,隻是他不舍得放棄,總想賭一把,用儘全力。“遊教授,我可以配合組員一起完成實驗,也可以隻負責基礎的部分,請你不要讓我離開實驗室,可以嗎?”
“你甘心嗎?”
冷不丁地被這麼一問,江襲沒懂:“什麼?”
遊寅冷靜而嚴格地問他:“留在實驗室裡打下手,你甘心嗎?江襲,我能看到你對科研近乎瘋魔的熱愛,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