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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不往裡走,也沒注意過長成什麼樣子。

但今天,現在,突然有個人影從裡麵鑽出來,朝他身上狠狠撞去。

林西反應過來時,對方一手圈著他的脖頸,非常緊,另一手拿著什麼東西抵著他的腰,整個人緊緊地貼著他。

“別動。”那人聲音沙啞:“我手上有刀。”

著聲音很耳熟,林西如遭雷擊。

“……林……林大哥。”他聲音緊繃,渾身汗毛炸起,隻覺得眼前發花。是林建。林建怎麼會在這兒!?他不是進監獄了嗎!

夏天衣服薄,他連外套都沒披,腰間明確地感受到銳器的鋒利,已經開始發疼了,不知道是真的切到了肉,還是他的錯覺。

身後的人忽然放柔了聲音,貼著他的耳朵:“小西……你還記得我啊……”

“怎、怎麼會忘呢……我……我很想你。”林西努力告訴自己要鎮定,不斷地在大腦裡思考最好的解決方法。

“既然想大哥,不如幫大哥一把。你先給我取點錢……”

…………

頒獎典禮上。

顧灼灼手機關機了,但溫嶽隻調了震動。

他提前囑咐了沒有要事不要打電話,那麼既然有人打了,就說明情況緊急。

顧灼灼也注意到了,看到他的手機屏幕,眉毛擰起:“彭英傑?”

很久以前鐘聲幾個小輩來他們家吃過飯,當時顧灼灼把溫嶽的號碼給了他們,讓存下來,說找不到他就找溫嶽來著。

過了這麼久,大家的工作都走上正軌了,沒想到還會有用上號碼的一天。

攝像拍著呢,接電話很不禮貌,萬一被拍下來就不好了。

所以溫嶽拒絕了顧灼灼要手機的要求,自己手指一劃接了。

“溫大佬!救命!林西被人綁架了!”彭英傑語速極快,還發抖:“我剛、剛剛還他耳機、落在車上的耳機!然後看到一個人從後麵抱著他!他手裡有刀,我看見了!我沒敢上去!”

“好的,你別上去。定位發過來。”溫嶽當機立斷,語氣沉穩,掛掉電話後小聲交代:“林西被人綁架了,那人有刀,我們走嗎?”

顧灼灼沉下臉,當即站起:“走。”

他倆眾目睽睽之下中途離席,網上很快開始猜測發生了什麼事。

這事影響太大,警方也沒法兒瞞,沒過多久就發出了通報。

顧灼灼聽到嫌疑人是看守所逃出的林建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建!?他在看守所待了兩年都沒判!?”

“我的失誤。”溫嶽摸摸他的頭,讓他冷靜一點。

顧灼灼事多人忙,日子舒心了也很少想起以前的事。林建抓得太早了,溫嶽那邊收到的消息是進度一直在走,但因為有人阻攔,走得很慢。覃家有本地關係這一點是肯定的,但想著再有關係的人,有江天集團這邊施加壓力,也不可能把人放了,所以一直關在看守所裡進行拉鋸戰。

誰知道他竟然會逃跑呢?

畢竟在華國境內,治安是非常受重視的。判刑進監獄好歹還有運作的機會,而逃跑,挾持人質,造成重大社會影響,這是死路一條。

林建會故意選擇一條逃不走的路嗎?

兩人在車裡沉默了一會兒,顧灼灼也想到了這一層。

但不管怎麼樣,人是必須要救的。警察已經向現場趕去,這場救援幾乎出動了半個江城的警力,聲勢浩大。

顧灼灼老遠就聽到成片的境地聲,紅藍光晃得人眼暈,像一場令人窒息的夢境。

多虧了彭英傑發現及時,聯絡後溫嶽這邊又很快報警,林建沒能帶著林西走多遠,隻能走投無路地上了一棟居民樓,此刻正在樓頂聲嘶力竭地提要求。

樓高十一層,下麵已經支起防摔氣墊,已經有警察在樓頂談判了。

顧灼灼猛地把車門關上,大步走進警車堆裡。

“人怎麼樣了?”他厲聲問。

警察認出他,連忙答:“人質情緒還行,比較鎮定,一直在安撫綁匪……對不起,附近沒有高樓,我們的狙擊手不能馬上就位。”

顧灼灼很不合時宜地想起一回生二回熟這種詞,好笑了一瞬,接著鼻腔猛地一酸,擔心地抬頭向上看。

這一次他們幫不上忙,隻儘可能的不添亂,回車裡開到路邊等。

顧灼灼實在焦慮,林建已經走投無路了,現在就是個瘋子,手上還有把刀,就橫在林西脖子上。

如果林西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他簡直不敢想。

但為什麼呢?

到底為什麼林建會突然逃出來?怎麼逃的?誰幫他了?

顧灼灼靈光一閃,眼睛睜大,看向溫嶽。

溫嶽:“別著急,我已經叫人在查覃家人這兩天的行蹤了。”

覃家一艘貨船,前兩天剛剛入鏡,據說運送的是電影道具。因為覃存知本人還在國外,這條消息沒有傳上來。但他人即便不在,手下也能操作很多事了,溫嶽已經想到,迅速讓人去查。

顧灼灼正要順著思路往下想,手機響了。

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打來了電話——是季羨。

“顧總!”季羨聲音焦急:“我剛看了新聞,跟你說個事兒,我親耳聽見的!”

顧灼灼顧不上寒暄,開了免提:“你說。”

溫嶽接過手機。

“前兩天我聽老胡催打電話催款,說什麼道具什麼時候到!當時我覺得奇怪,明明是哭窮,催道具有什麼用,道具又不能換錢?還說什麼落地了就有錢之類!”季羨急匆匆說:“那個逃犯是覃家的人對吧?我聽說了!他綁架林西是不是跟這什麼道具有關係!?”

季羨對事件一知半解,推測不出來,但顧灼灼和溫嶽卻頃刻間意識到了可能發生的事。

顧灼灼到了聲謝,說很有用,掛掉電話立刻說:“他藉著道具的名義帶了不能入關的東西進來!”

溫嶽在手機上輕點,沉聲說:“那艘貨船進了江城。”

當然是江城!覃家那些被他們逐個搗毀的黑酒吧,黑會所,邊緣行業從業者,大部分都在江城。覃家整個的產業,就是以江城為中心,向衛星城輻射的。

但船已經到了嗎?會停在哪裡?光是偌大江城就有一南一北兩個中型港口,能容得下船隻停泊的小型碼頭更多了,甚至還有廢棄的……廢棄的!

顧灼灼深呼吸:“他們在本地有關係,章照樣蓋,實際卻從沒有人煙的廢棄碼頭卸貨。很有可能……就在那兒,畢竟十年前,林建就想從那兒把我帶出去,說明那個地方,他們很熟悉。”

“去看看?”溫嶽問。

“去。”顧灼灼閉了閉眼:“林西這裡我們也幫不上忙。”

強忍擔心,他倆讓司機往碼頭開,分頭打電話布置人手。

全城的精銳警力幾乎集中在林西這裡,顧灼灼沒乾擾他們,還是救人更重要。

廢棄碼頭目前隻是他們的猜測,其他地方也要查,顧灼灼安排保鏢去各個不同的地方探查情況,溫嶽則和警方溝通。

顧灼灼放下手機,窗外樹影急速後退,模糊成長長的運動線。

他有種預感,如果這一次能人贓並獲,覃家……或許就將不存在了。

第99章

對於這座碼頭,兩人都不算陌生了。

這裡曾經是顧灼灼的最重的心結,但自從兩人看過日出後,就不再像回憶裡那樣恐怖了。

車開到離豎著照明燈的球場兩百多米時,溫嶽叫了停。眾人下車,謹慎向碼頭靠近。①思①兔①網①

保鏢們共十人,走在最前麵,老遠就能看見巨大的照明燈開著,映得碼頭一片敞亮,如同顧灼灼曾經經歷過的噩夢一般。

“這樣好。”顧灼灼抿了抿嘴,臉色微微發白,卻還是鎮定的:“光柱很亮,周圍看起來會更黑。我們可以躲到燈後麵,距離近一點,不會被發現。”

眾人正躲在茂密的樹叢之後,還看不見碼頭有沒有船。

保鏢們商量片刻,表示可以,由一人探路,躬身前行在黑暗裡,最終安全到達了目標點。

球場離碼頭一百多米的距離,比普通操場長一些。幸而地麵是空曠的,一眼能直接看到江麵。

保鏢停了約五分鐘,示意安全,顧灼灼和溫嶽才跟在最後過去。

照明燈是朝向斜下方的,映亮碼頭空地,江麵上反而更加黑沉,看不太清楚。

顧灼灼掏出手機,把攝像頭拉到最大。數碼噪點中,隱約現出了一艘黑色大船的輪廓。

“溫嶽,叫警察來。”他聲音繃緊:“……有人下來了。”

大船想必剛開來不久,也可能是等到安全的信號,此刻才終於靠了岸。有人乘小艇下來,再跳上岸,開始搭運貨的梯子。

眾人屏住呼吸,溫嶽迅速交代了碼頭的情況,而後掛掉電話。

“一刻鐘,警察就能到。”溫嶽說。

“林西呢?”

“還在僵持。”

顧灼灼抿唇看著那些人架好梯子,開始人工搬運一個個半人高的大箱子。

箱體如積木一般迅速在岸邊搭高,如果不是裝的違禁品,還有點豐收喜悅的感覺。

“要是能看到箱子裡的東西就好了。”顧灼灼點了錄像,有些憂慮:“他們能入關,還能明目張膽地到這裡卸貨,如果被抓後,把貨物換掉怎麼辦?”

溫嶽安撫地捏了捏他的耳垂:“別擔心,不會的。”

雖然這麼說,實際風險確實存在,眾人不敢再往前走,以免打草驚蛇,隻能原地焦慮等待。

十分鐘後,有保鏢接到消息,表示警察已經在一條街開外,他們可以撤了!

“等等。”顧灼灼眯起眼,趴到地上開app,連上了微博直播間。然後再次對準了碼頭搬貨的場景。

溫嶽看到,沒有催促,而是悄悄向前半個身位,幫他遮了遮身形。

這一次直播,手機就在顧灼灼手裡。

眾人還沒看見播的什麼,先是一串串相同的彈幕鋪滿屏幕——【恭喜灼灼拿了最佳男主演獎!】

顧灼灼嚇了一跳,小聲問了句:“我拿獎了?”

溫嶽拍他腦袋:“注意力集中,彈幕關掉,準備撤了。”

然而直播開始不過短短五秒,甚至沒能讓顧灼灼按下那個關閉彈幕的按鈕,船上人竟然忽然炸開,一點猶豫都不帶地向球場方向跑來!

“媽呀!”顧灼灼頭皮一炸,一個翻身起來。身後的保鏢們已經注意到異動,回頭接應他們。

“我才開了幾秒鐘!他們就看到了!?”顧灼灼剛跑了兩步,忽然一個急剎,轉身攬起溫嶽的手臂,將人向上一拋,背在背上。

“!”溫嶽被他撞得昏了頭,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隻覺得世界觀都要碎了,還堅持說:“肯定不會……”

“是警察!他們有人蹲守在附近,發現了警察!”保鏢接到聯絡後告訴他們,隨後想來接手溫嶽,被顧灼灼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