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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這事,他願意出八萬塊!”

趙閏年有些驚訝,“你怎麼和他說的?”

“我問他老婆沒了那麼多年,難道不想嗎?他說想也沒用啊,他年紀不行,我就直接問他,我親戚家有個閨女,長得漂亮,家裡缺錢,想嫁個家境殷實的,問他想不想。”鄧一彩聲音裡透著一種尖俏,喬蔻渾身一顫,神智清醒了大半,“一把年紀了,也流得很,聽到漂亮,眼睛都跟狼一樣,就這麼成了。”

趙閏年有些猶豫,“是付老頭?不是他兒子?”

鄧一彩壓低了聲音,說:“他兒子在外做事,嫁給他要是出去記了事,我們怎麼辦?”

趙閏年想也是,“說好什麼時候?”

鄧一彩說:“過幾天你跟人借那種拍照手機,給她拍一張,到時候我拿給他看,要是喜歡就給錢。”

趙閏年再說什麼,喬蔻已經沒心思聽了,她嘴唇抖了一會兒,忽然覺得有些冷,這種冷從心底往外泛著冷氣,將她整個人都凍得有些發僵了。

這一夜徹夜未眠,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她眼下烏青,臉色蒼白。

到下午,趙閏年果然用給他們拍全家福的借口,讓喬蔻給他們一家四口拍了一張照片,又拿回去,給他們每個人都拍了一張照片,包括喬蔻,趙閏年讓她笑,她笑不出來,怎麼也笑不出來,隻好將就拍了一張她掛著臉的照片。

臨到緊要關頭,鄧一彩對她倒是寬容了許多,拉著她讓她上了飯桌,給她夾了幾筷子番薯葉,很是和顏悅色,要不是喬蔻耳朵好,聽到昨天他們說的那些話,都要以為她轉性了。

喬蔻食不知味地吃完了一大碗米飯,無視了鄧一彩有些難看的臉孔,又起身去添了一碗,頗有些自暴自棄地吃了個乾淨。

到晚上,她獨自睡在草席上,回想他們說的那些話,咬了咬牙,坐了起來。

跑吧,有個聲音對她說,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喬蔻緊握著拳頭,漂亮的眼睛在黑暗中迸出一股決然,她不想嫁給一個老頭子,她不應該這樣,她不應該的!

喬蔻擦了一把臉,她也沒什麼東西可以拿的,隻有她這麼一個人而已。

她站起身,悄悄走到陽台上,她在二樓,距離地麵也就三米差不多的距離,高是很高,但是也不是不能下去,雖然直接開大門要方便,但因為是鐵栓,一旦挪動,就會發出很大的聲音,絕對會吵醒他們。

喬蔻順了一隻手電筒,將自己床鋪上的那條床單,用剪刀剪成了幾條,用她那點力氣,使勁連接在一起,打了一個死結,直到能垂到地麵上。

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喬蔻很害怕,但要嫁一個老人,這種事情對她來說更難接受。

喬蔻咬了咬下唇,用力抓著被單,兩條腿慢慢跨上了陽台欄杆。

第二天早上,鄧一彩被一雙孩子鬨醒了,他們要去上學,早飯都在家裡吃,但喬蔻來了之後,家裡的早飯都是她做,然而他們早上起來,沒有看見桌上有早飯,肚子又餓,就去鬨了鄧一彩。

鄧一彩一肚子火氣地醒來,將他們吼得住了嘴,見兒子淚珠子在眼眶裡打轉,一腔怒火略微一收,隨即想到了喬蔻,火勢猛地一漲,將她整個人都點著了。

然而等她氣勢洶洶衝到樓上去,想狠狠教訓喬蔻一頓,卻隻是看見了一張空空如也的草席,樓下趙閏年起來,將門打開,不知道見到了什麼,大聲喊了一聲,“跑了!”

鄧一彩衝到陽台上,目光正好和趙閏年對上,中間一條在清晨輕風中微顫的被單好像是在嘲諷他們。

第60章 NO.60拜金女二

喬蔻出來的時候, 穿了一身不太簡潔的衣服,有些老氣的花點襯衫, 配著青色的寬鬆褲子,看起來不倫不類, 但她長得好看,雖然臉色不好, 但占了皮膚白的優勢,看人的那雙眼珠子也晶亮,帶著些坦蕩,所以也招了很多路人的目光。

她趕了一夜的路, 順著那條有些坑坑窪窪, 但好歹澆了水泥的馬路,一直向著外麵走, 就著滿天星辰趕路,那雙細嫩的腳被那雙不合腳的布底拖鞋磨得破了大片的皮,要是往常她可能會哭得走不動, 但這次, 她憋著那股氣, 即使將那雙鞋子脫了, 也要走出去, 硬是走了三個小時,走到了外麵的小鎮上。

她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 但是常識還在, 知道要坐車才能出去, 她坐在鎮口的那個大鐘下麵靠在柱子上眯著眼睛想睡一會兒。

沒想到一睡就睡到了天亮,她被人晃醒,眼裡還帶著驚恐,像受驚的兔子一樣站了起來,也沒顧得上叫醒她的人,踩上那雙布鞋就往鎮裡跑。

不知道時間,但應該還很早,鎮上沒什麼人,隻有一些早餐店開了門,嫋嫋的白霧之中彌漫著包子的香氣。

喬蔻停住腳步,站在一家包子店麵前看了一會兒,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反應過來她剛才在做什麼的喬蔻,唇角彎了一下,嘲笑了一下自己。

她哪裡有錢呢?她現在身無分文,又怎麼逃出這裡?

喬蔻將目光從包子上麵移了回來,整個人都茫然了。

她逃出去後又該怎麼辦?她什麼都不會,又怎麼在這個社會生存下去?

喬蔻心裡湧上一種恐懼,若是出去了,就真的……什麼都要靠自己了,但是不出去,她麵對的又是那樣一番境地。

無依無靠這個詞,她到現在才領略到有那麼恐怖。

她甩開滿腦子的雜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唇角習慣性地勾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給自己打氣。

走一步,看一步,她死也不要胡亂嫁出去。

喬蔻打定了注意,也不再多想,問了彆人縣城的方向往哪兒,打算靠著自己的雙腳走出去。

但這顯然是天方夜譚,那麼遙遠的路,又怎麼可能靠她那雙已經負傷了的嬌嫩腳掌走出去?

她想的簡單,做起來就知道多難了,索性這個世上並不是都是壞人,有個年輕女人騎著一輛電動車,注意到了她,便停下車來,好心地問她要去哪兒?

喬蔻猶豫了一下,說:“我想去縣城。”

年輕女人詫異地挑眉,“你要走過去?”

喬蔻點了點頭,女人低下眼打量了她一身上下,說:“我帶帶你吧。”

喬蔻看著她沒動,女人說:“反正順路,我也去縣城。”

喬蔻相信了她,她坐上了女人的車,迎著晨風,心裡漸漸輕鬆起來。

女人說她叫李訊芳,是小學老師,又問:“你是哪裡人?”

喬蔻答不出來,含糊過去了,李訊芳又問:“那你去縣城做什麼?”就她看,有些像離家出走的,不過這話她沒說。

喬蔻也還是答不出來,她現在的心還是迷茫的,隻知道逃出這裡,不管趙閏年夫婦是不是她的舅舅舅媽,那裡顯然不能繼續呆下去了,若是逃出去,可以的話,她想找個工作,暫時能養活自己就好。

她與李訊芳說了這些話,李訊芳聲音高了起來,“找工作啊?你看著還小?不讀書了?”她的問題跟連珠炮彈似的,打得喬蔻有些手忙腳亂,她支吾著說沒有讀書了,李訊芳才緩了聲調,說:“不然你到我家打份工吧,我媽在學校附近開了家早餐店,你過來幫忙看看店。”

喬蔻驚喜道:“可以嗎?”

李訊芳說:“可以,正好要招人。”

喬蔻也沒有想過會被騙這種可能,她兀自歡喜著,覺得生活有了著落,有了依靠,又怎麼會去想會有人騙她這個可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索性李訊芳真的是個好人,沒有什麼花花腸子,真的將她帶到了縣城,她家裡也的確開了一家早餐店,老板的李訊芳的媽媽。

她們一家都是好人,喬蔻就這麼安頓了下來,還有了自己一個小房間,日子比在趙閏年家過得還舒服。

有了在趙閏年家的對比,喬蔻對現在的生活已經滿足了。

*

嚴深憋著一肚子的火,將手裡的報告撕了個粉碎,"這絕對是誤診!"他咆哮著,高大的身影堵在醫院門口,帥氣的臉色都猙獰起來了。

"行了,彆嚎了,一家醫院還有可能誤診,這麼多家醫院還有誤診的可能嗎?"發小吳仁冬說。

嚴深梗著脖子,"都是庸醫!一上來就叫我去做全身檢查,瞎幾把亂說,我怎麼可能會得這種病!不可能!"

吳仁冬笑了一下,頂著嚴.噴火龍.深的目光,又馬上將嘴邊的笑意隱藏起來,"好啦,大不了找老中醫看看。"

嚴深聽了,聲音低落下來,"對,找中醫看看,反正西醫不行,全他媽敷衍了事,總之我絕對不可能有這毛病!"

"得這個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吳仁冬聲音低下來,他憋著笑,壓低了聲音繼續說:"行了,先回去,我是陪你跑了這邊所有的大小醫院了啊,再有我也不行了,得回去好好休息了。"

嚴深痛苦地嚎了一聲,"滾吧,我不需要你了!"

吳仁冬沒忍住,笑出了聲,他拍拍嚴深的肩膀,說:"就算真的有這毛病,諱疾忌醫不是什麼好事,有病就去治,彆拖著......."

他話沒說完,嚴深又嚎了起來,"閉嘴!我都說了是誤診!!我沒有病!"

他的聲音太大,又是在門口嚎,一時之間,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

吳仁冬頂著這些晦暗曖昧的目光,臉色變了變,馬上住了嘴,他扯著嚴深走出來醫院,"你也該改改你這嚎嗓子的習慣了啊,好歹你也是有身份的人,這麼嚎,被人認出來,不怕上頭條呢?"

嚴深眼皮一翻,"隨便了,愛上不上。"

吳仁冬曉得他這個人一向沒什麼在乎的東西,又慣是自我中心,自己認定的事情彆人想扭回來都難,於是不提這一茬了,他說:"這幾天我可不陪你了啊,你自己注意一點,彆光長個子不長腦子,我可沒少給你擦屁股,給我少惹麻煩。"

嚴深沒說話。

他長得高大,187的個子,腿長腰細,長得也有一種俊俏的帥氣,皮膚很白,那雙眼睛也是淺色的,在陽光下有一種剔透的漂亮,不過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頗有那麼幾分少年跳脫暴躁的氣質,這種氣質和他的外表是很不符合的,所以在外吳仁冬都讓他少說話,儘量裝著一副穩重的模樣。

也幸好,他那張臉,將那黑色的碎發用發膠抹上去,弄成大背頭的模樣,倒還能唬人,隻要再壓低些聲音,基本應了他那總裁的名號,很是冷峻嚴肅不威自怒。

但將那碎發披下來,整個人的氣質就會柔軟起來,臉嫩不少,像是一個隻是個子有些高大的少年,而不是男人。

因為他那個脾氣,真的和少年一樣,喜怒形於色,吳仁冬給他擦過不少屁股,雖然年紀與他相當,但頗有幾分當爸的感覺,他倒不覺得累,反而很有那麼幾分興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