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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

離近後,她才聞到他身上的酒味。

他順勢將她擁入了懷中,“不想驚動旁人,吵醒你了?”

他很喜歡抱她,清楚掙脫不開,謝芷瀾沒有白費力氣,腦袋枕在了他手臂上,“還沒睡著。”

她有些疲倦,又閉上了眼,安靜的模樣,很是惹人憐愛。

顧邵嶼心中軟成了一團,薄唇碰了下她的頭頂,也閉上了眼,“睡吧。”

謝芷瀾沒有睡著,她時常這樣,有時候明明很累,閉上眼時,腦袋卻很清醒,根本沒有睡意,不知怎地她又想起了青玥的話,她的手無意識來到了腹部,竟有些害怕真懷上。她仗著自己宮寒,與他同房後完全沒喝避子湯,如今越想越後悔。

她若真有孕,萬一皇上對孩子下手,謝芷瀾心跳都快了起來。當今聖上並非仁慈之輩,先皇共有七子,皇上乃先後所出,上麵還有個嫡親兄長,他兄長是太子,太子自幼聰慧過人,小小年齡就修身端莊,處事不偏不倚,臨危不懼,頗有儲君風範,大臣們提起他無不稱讚,可惜天妒英才,太子意外身亡後,他和大皇子最有望成為太子。

最初先皇屬意的其實是大皇子,大皇子禮賢下士,才智雙全,雖不及太子驚才絕豔,比起不擇手段的他更適合當皇上。

大皇子剛被立為太子就死在了府裡,後來查出是二皇子所為,剩餘的幾位皇子,要麼手段殘忍,要麼懦弱無能,沒一個能堪當大任的,兩位太子相繼身亡,先皇很是震怒,賜二皇子喝了鴆毒。

誰料後麵四皇子和五皇子也相繼出事,到最後僅剩當今聖上和尚且年幼的賢王。坊間一直有傳言,說四皇子和五皇子之所以出事是當今聖上的手筆,若非賢王從年幼起,便不良於行,隻怕也活不下來。

他的稱帝之路,踩著不少人的屍骨,他嗜殺的名聲,也並非出自謠言,在位這些年他也沒少殺人,好幾位大儒都因勸諫,被他砍了腦袋,甚至有人說,韓王如果不是長公主之子,隻怕不會平安長到這麼大。

正胡思亂想時,身側的男人也跟著撫摸了一下她的小腹,“這麼喜歡孩子?”

她的手也在腹部,兩人的指尖觸碰在了一起,他的手很冰,謝芷瀾被冰得蜷縮了一下手指,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是何意。

難道白天她與二寶的相處,他全知道了?謝芷瀾第一時間想到了小九身上,懷疑是她通風報信。

她微微抿唇,有些不高興,他作甚要監視她?

見她沒答,顧邵嶼還以為她默認了,心情有些複雜,這個傻姑娘,不會真在盼著孩子的到來吧?她難道不知道,隻是那般碰觸,她根本無法受孕嗎?

謝芷瀾沒有母親,出嫁前,衛氏也沒有給她講過圓房究竟要做什麼,隻塞給她一個冊子。夢中,謝芷瀾隻翻開了一頁,畫麵上男女衣不蔽體。

隻瞥一眼,她便被燙到似的,猛地合上了冊子,對房事,她始終一知半解,洞房花燭時,顧邵嶼幾乎%e5%90%bb遍她全身,那晚,他們還不得已換了乾淨床單,她理所當然地以為他們圓房了。

“你監視我?”她不悅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

顧邵嶼偏頭看她,她板著臉,秀眉微蹙,顯然有些不悅,顧邵嶼解釋了一句,“沒有,我回來的早,聽到了青玥的話。”

謝芷瀾愣了愣,清楚他不屑撒謊,她臉色才好看一些。

顧邵嶼的手,仍搭在她小腹上,他的手有些涼,哪怕隔著衣衫,也能感受到他手上的力量,謝芷瀾還以為他想要孩子,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還得一個月才能知道呢,沒那麼快。”

記憶中,她始終冷靜聰慧,如今這副模樣卻透著一股子天真,可愛至極,顧邵嶼又好笑又心酸,想到她興許在期待著孩子的到來,他心中說不上什麼滋味,他可以給她一切,唯獨沒辦法給她一個孩子。

顧邵嶼%e8%83%b8腔漲得滿滿的,一時竟不知如何麵對她。

+46章

◎刺痛◎

這一晚, 謝芷瀾不知何時睡著的,醒來時,天還未亮, 身側早已沒了他的身影, 書案上有一張他留下的信,上麵寫著, 接下來京城不會太平,讓她一切小心,出門時務必帶著護衛。

他的字龍飛鳳舞的, 說不出的好看,謝芷瀾將信收了起來,用完早膳, 便回了京城, 街上很熱鬨, 又到了趕廟會的時間, 街上行人很多, 馬車走得很慢。

謝芷瀾乾脆也下了馬車, 過段時間是表妹的生辰禮, 她最喜歡街邊的小玩意,謝芷瀾打算給她挑選一個生辰禮。

街邊賣什麼的都有,小商販們都在討論新入宮的美人, 謝芷瀾也聽了一耳朵。

昨日美人們入京時, 一個頑皮的小孩追著自己的蹴鞠, 跑到了道路中央,車夫險些撞到他, 猛地拉了一下韁繩, 車內的美人猝不及防撞到了車廂裡, 額頭腫了起來。

這些美人明日便要入宮,車裡那位還是最美的一位,有望被皇上一眼瞧中,官差一路上都小心伺候著,發現她受傷後,官差心中惱火,抽了小孩一鞭子。誰料這位美人,竟是不顧自己的傷,趕忙下了馬車,不僅替小孩求了情,還給了他父母一塊碎銀子,讓他們給小孩看傷。

如今街上的百姓都在誇她人美心善,其中一位老伯幾乎將她吹上了天,有年輕人起哄,問究竟有多美,老伯沒多少學問,哪懂什麼華麗的辭藻,隻會說美,天仙似的,正不知如何形容,他一眼瞥見了不遠處的謝芷瀾,激動地指著她說,“和這位仙子不相上下,都美極了。”

謝芷瀾的母親便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稱,她的相貌更是出類拔萃,眉若遠山含黛,唇不點而珠,骨相也是一等一的美。

真應了那句傾國傾城。

眾人循著他的目光朝謝芷瀾看了過去,一個個都看癡了。

謝芷瀾還是頭一次逛廟會,根本沒料到眾人會突然將話題,扯到她身上,她有些不自在,若無其事走開了,接下來也沒再逛。

她走後眾人還在猜測她的身份,最後還真被大家猜了出來,“她梳的是婦人髻,看來已嫁人,瞧著又如此年輕,莫非是韓王妃?”

甚至有年輕人追問那位老者,“昨日那位美人,真的能與韓王妃相提並論。”

老者賣起了關子,大家等得不耐時,才笑道:“以我看,若這世上,能有人與韓王妃媲美,也唯有她了。”

被眾人議論的美人,此刻正在練習跳舞,她身姿高挑,膚白如雪,眸色偏茶色,有種脆弱的美感,一舉一動都撩人心扉。

謝芷瀾的美是豔壓群芳,名動京城,如花中之王的牡丹,一綻放便能引起所有人的矚目,她的美則是%e5%aa%9a態橫生,像花形嫵%e5%aa%9a的芍藥,富麗妖嬈。

一曲結束,她才停下,身邊的丫鬟走了過來,拿起帕子給她擦了擦汗,“小姐,還是歇歇吧,不急於一時。”

她撞傷的地方本來有些紅,過了一晚,透著烏青,也不知何時能好,丫鬟有些擔心,拿起一瓶藥膏,小心翼翼道:“此舉太冒險了,萬一皇上瞧見您的傷,反而留下不好的印象就遭了,主子還是上上藥吧。”

方昕搖頭,“不必上藥,我心中有數,可打聽到王爺的消息了?”

丫鬟欲言又止,對上她嚴肅的目光後,回道:“王爺昨日早上離開的京城,已經走了。”

方昕眸色一暗。

丫鬟咬了咬唇,不吐不快,“落子無悔,主子既選了這條路,就不能再惦記王爺了,否則您必將萬劫不複。”

方昕呼吸一窒,“誰說我惦記他?”

這話也就能自欺欺人,丫鬟在心中歎了口氣,聽到她喃喃道:“我隻是好奇,他為何突然舍棄我,選了謝小姐。”

*

謝芷瀾直接去了長公主府,她過來時,長公主正在花園裡給花兒修剪枝葉,院子裡的花爭奇鬥豔的,一朵比一朵嬌豔。@思@兔@網@

謝芷瀾也讓丫鬟給她拿了一把剪刀,幫著修剪了一下,長公主笑道:“你送來的香丸,很管用。沒想到,你竟然還擅長調香,若是早知道,前段時間就管你要了,這兩日我難得好眠。”

謝芷瀾有些驚喜,笑道:“管用就行,那我回府後,給您多做些。”

長公主含笑應了下來,“那就辛苦瀾瀾了。”

她喊瀾瀾時語氣慢悠悠的,和夏芸晞很像,謝芷瀾又想起了娘親,臉上的笑都多了些,她陪長公主用了午膳,才回府,回去後聽說一個消息,表哥入了翰林,楚嘉安則成了地方官,被調到清澗縣成了縣令。

楚嘉安是同進士,被調去外地倒也正常。

這段時間,謝芷瀾一直讓人盯著他,並未發現異常,他甚少出門,人際關係也很簡單,有時候,謝芷瀾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誤會他了,如今他一走,幾年內都很難回京。

青祤道:“他這兩日便會動身去清澗縣,還讓人繼續盯著嗎?”

清澗縣距離京城並不近,單路上都需要好幾日的時間。

謝芷瀾並未徹底打消疑慮,道:“換一個人繼續盯吧,小心些,彆被發現了。”

青祤頷首,他退下後,謝芷瀾便讓青黛出府采買了一些沉香、%e4%b9%b3香、白芷、艾蒿等材料,下午她便調製了一批香丸。

正忙碌著,有丫鬟通報說趙夕瑤求見,趙夕瑤昨日就收到了謝芷瀾的信,她當時就想過來,奈何謝芷瀾去了莊子上,得知她回來後,她直接殺了過來。

謝芷瀾學調香時,幾個丫鬟也跟著學了些,青梔是最有天賦的一個,謝芷瀾將後麵一點交給了她,自己招待了一下趙夕瑤。

趙夕瑤過來是想具體詢問一下顧邵嶼對沈亦辰的評價,謝芷瀾親自給她沏了壺茶,不緊不慢道:“他說他挺仗義,之前也沒喜歡的姑娘,我覺得能得他認可,並與之成為朋友,沈公子的品行應該不會差。”

趙夕瑤沒覺得哪裡不對,聽完,微微鬆口氣。

謝芷瀾自己卻愣住了,自己內心對他的評價竟如此高,明明夢中,他選擇了謀逆,可心中又有一個聲音在說,當今聖上算不得明君,他之所以謀逆,定是被逼到了絕境。

雖然她的夢並不完整,也不清楚,皇上究竟做過什麼。

她始終覺得,顧邵嶼很重情。旁的不提,他對長公主其實很孝順,長公主和當今聖上又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若非走到了絕境,以他的性子不可能讓長公主傷心。

謝芷瀾揉了揉太陽%e7%a9%b4,沒讓自己繼續往下想。

趙夕瑤道:“後日我就要與沈亦辰相看了,若是能成,我們的親事,估計很快就定下來了。”

謝芷瀾笑道:“沈府隻有沈亦辰一個嫡子,沈夫人又是個和善性子,嫁給他的話,你既不用擔心婆母刁難,也不必發愁妯娌之間的關係,若能成,倒也算一樁好姻緣。”

趙夕瑤單手托腮,明亮的杏眸裡滿是驚歎,“這番話,和我娘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