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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具體的要看皇上什麼時候放人。

謝芷瀾沒有多問。兩人直接回了王府,他讓人將毒藥全給了她,“這些毒,你留著防身。”

這時,淩寒匆匆走了過來,遞給他一張紙條,顧邵嶼看了眼,進了書房。

謝芷瀾讓青黛收下了毒藥,進屋後,青黛研究了一下,道:“都能拿來防身,還有讓人失去內力的,真遇到高手,也不必怕了,王爺肯定是怕他走後,您萬一遇到危險,倒是有心了。”

青玥也笑了笑,“王爺待您真好。”

謝芷瀾心中不由一動,他不胡來時,確實挺好,嫁給他,倒也沒那麼糟,難怪長公主曾說,婚後旁的不敢提,他肯定會竭儘全力護好她。

倒是個有擔當的。

謝芷瀾讓青玥將自己珍藏的玉佩拿了出來,她喜歡玉器,單玉佩,就收藏過十幾枚,她從中選了一枚羊脂白玉,這枚玉佩,色澤瑩潤,是這些玉佩中,最有收藏價值的一枚,男女佩戴都行。

“這塊留下,其他的收起來吧。”

青玥有些好奇,“王妃不是最喜歡這塊嗎?要送人嗎?”

他自幼錦衣玉食,什麼好東西沒見過,不拿最好的,他哪裡瞧得上,何況他今日還幫了大忙,謝芷瀾不想欠他人情。

謝芷瀾回道:“王爺要的,你再拿些針線過來,我再繡個香囊。”

青玥眼睛一亮,“也是給王爺的嗎?嘿嘿,王妃是得繡一個,不久王爺就要離開京城了,是得讓他戴一個您的香囊,旁的小妖精,瞧見了他名花有主後,肯定要思量一下。”

謝芷瀾揉額,“什麼小妖精,少看些亂七八糟的話本。”

青玥道:“奴婢可不是看話本看來的,府裡的副管事長得又胖又黑,都有不少小姑娘惦記,王爺不僅家世一流,又生得龍章鳳姿的,單衝這張臉惦記的人都不會少,王妃可得多上點心。”

謝芷瀾壓根沒放心上,他若真是那等,容易被勾搭走的,不要也罷,她又不是非要跟他過,和離書還在架子上擺著呢。

誰料,青黛竟也跟著道:“王妃確實需要上點心,王爺這一走,還不知何時能回京,聽說北疆民風開放,那邊的姑娘可不像京城的矜持,是得防著點。”

+42章

◎被紮◎

謝芷瀾沒將他們的話, 放在心上,第二日醒來後,顧邵嶼已經去上早朝了, 謝芷瀾收拾妥當後, 則去了長公主府,她過來時, 長公主還未醒。

她睡眠不大好,昨晚又失眠了,還未起。清楚長公主很重視謝芷瀾, 趙嬤嬤忙道:“奴婢這就去喊醒長公主。”

謝芷瀾攔住了趙嬤嬤,她也曾失眠過,自然清楚, 沒睡夠被喊醒有多痛苦, 她壓低聲音道:“嬤嬤陪我去花園逛一圈吧, 讓母妃多睡會兒。”

園子裡的花, 是長公主親自侍弄的, 漲勢喜人, 一朵朵千嬌百%e5%aa%9a, 早上霧氣多,一些花瓣上,還沾著露水。

謝芷瀾修剪了一下枝葉, 問道:“母妃時常失眠嗎?”

趙嬤嬤沒瞞她, “老毛病了, 以前睡眠就不大好,最近幾年更嚴重了, 時常成宿的睡不著。”

謝芷瀾清楚, 肯定是老王爺的死, 對她造成的影響太大了,她道:“一直休息不好,也不是辦法,我記得京城有好幾個擅長調香的大師,他們調的安神香也沒用嗎?”

趙嬤嬤道:“都是剛開始有點作用,用一段時間後,就不行了,前幾個月,賢王還送來一張安神方子,同樣隻管用一段時間,近來又開始失眠了。”

謝芷瀾也學過調香,之前失眠時還給自己配了一些香丸,她讓青黛回府了一趟,讓她將研製好的香丸取了過來,對趙嬤嬤道:“這些香丸是我失眠時做的,剩下的這幾顆能用個六七日,先讓母妃用個試試,若是管用,我再做三個月的。”

安神香丸往往都是前三個月管用,用多了後麵基本上就沒效了,長公主之所以休息不好,隻怕是心病,隻能多開解開解。

這時燈心走了過來,說長公主醒了,長公主愛美,平日都是打扮好,才見客,因為將謝芷瀾當成了自己人,才一睜眼,便讓人通知了她。

謝芷瀾來到她的寢殿時,長公主剛洗漱好,正坐在梳妝台前讓宮女上妝。她穿了一身海棠紋對襟褂子,衣服質地柔軟,裙擺順滑地垂在地上。

謝芷瀾給她請了安。長公主衝她擺手,道:“快過來坐,又沒外人,不用次次行禮。”

宮女搬來了凳子,放在了長公主身側,謝芷瀾順從地坐了下來,長公主道:“有點醜,沒嚇到吧?”

她臉上的粉底剛塗一半,沒塗的那半張臉,氣色不太好,因常年失眠,眼睛下的青色很明顯,饒是如此,也沒影響她的美貌。她天生麗質,膚色也很白,這抹憔悴,反而添了絲平易近人。

謝芷瀾搖頭,“母妃生得美,怎麼看都好看。”

長公主捏了捏她的臉蛋,笑道:“你呀,比你娘親還嘴甜。”

“母妃還記得我娘親?”

長公主點頭。

長公主同樣是國色生香的大美人,年輕時和夏芸晞一樣名動京城,大家畏懼長公主,才不敢討論她的相貌,夏芸晞卻越來越有名。

她道:“我見過你娘親好幾次,和她還挺投緣,可惜自打有了京城第一美人的稱呼後,你娘便開始麻煩纏身,提親的人幾乎將你外祖家的門檻踏破,有一次她還差點被人擄走,幸虧你大舅舅及時將她救了下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自打那件事後,你娘便鮮少出門。”

謝芷瀾也聽說過這事。

實際上,謝頡不讓她出門,也有這個緣故,她的相貌便隨了她母親,甚至青出於藍勝於藍,小小年齡,便冰雕玉琢似的,十三歲那年參加宮宴時,好多少年郎,望著她的眼神就不對勁,還有二三十歲的老男人,找她搭訕。哪怕她出身高,也總有些不怕死的人覬覦,虧得謝頡護得緊。

謝芷瀾陪長公主用了早膳,又陪她說了說話,才離開長公主府,她直接去了聽雨閣,她到時,二姐已經到了。

謝芷瀾進了包廂,謝芷晴站在窗前,怔怔望著天上的白雲,她穿了一身雪白襦裙,人瘦得一陣風就能刮走。

謝芷瀾的目光有些複雜。

聽見腳步聲,她才轉過了頭,似是沒休息好,神色更憔悴了些,“你來了。”

謝芷瀾道:“抱歉,來遲了。”

謝芷晴搖搖頭,是她早來一刻鐘。

謝芷瀾坐了下來,也招呼了她一下,“坐下說吧,不知二姐尋我來,是為何事?”

青黛拎起一旁的水壺,為兩人各倒了一杯。

謝芷晴在她對麵坐了下來,隨即看了一眼青黛等人,謝芷瀾道:“青黛,你們也退下。”

青黛頷首,丫鬟退下後,室內一下更安靜了,謝芷晴沒說話,端起茶,喝了兩口,才壓低聲音道:“我手裡捏著一本賬冊,是武安侯和一些官員人情往來的明細,上麵涉及的金額高達五十萬,不知王妃可感興趣?”

謝芷瀾本以為她手中的東西與武安侯世子有關,誰料,竟是直指武安侯,他秋後問斬,距離死期,還有半年。

不等她回答,謝芷晴繼續道:“王妃想必清楚,武安侯已是魏王的人,名單上的人基本都已歸攏魏王,上麵是他們行賄的證據,我知道王妃不感興趣,但我相信,韓王肯定感興趣。聽說他被刺殺時,險些死掉,好端端的武安侯為何要刺殺韓王?這事說不準是魏王的手筆,韓王吃了這麼大的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王妃若將冊子交給韓王,不愁站不穩腳。”#思#兔#在#線#閱#讀#

謝芷瀾一直覺得刺殺的事,沒那麼簡單。自從瞧見,他的傷並不嚴重後,她就有些懷疑,他也設了局,說不得是為了除掉武安侯,才布置的刺殺一事。

原本隻是有一些懷疑,自打夢到他會謀逆後,那點懷疑,幾乎變成了篤定。

她摩挲了一下杯子,道:“冊子但凡被呈到禦前,就會坐實魏王拉攏朝臣的罪證,你夫君肯定會受到牽連,他如今雖然被剝奪了世子之位,好歹家底豐厚,姐姐應該清楚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你讓我如何相信你?萬一冊子是假的,隻怕我也沒什麼好下場。”

謝芷晴將衣袖掀了起來,她雪白的手臂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傷痕,有鞭傷,有火傷,有的已形成疤痕,有的才剛剛長出新肉,一眼望去,醜陋又恐怖。

謝芷瀾瞳孔不由一縮,猛地站了起來,“武安侯世子做的?他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傷你!”

“他有何不敢?為了嫁他,父親已經不認我了,我不過是個庶女,大哥和二哥一直厭惡我,根本沒人會為我出頭。”

謝芷瀾:“大哥、二哥就算不喜歡你,你也是他們的妹妹,是謝府的姑娘,他們若知道,不可能不管。”

謝芷晴隻扯了下唇,“在你眼中他們自然樣樣都好,你若受到這般欺負,他們興許會義無反顧幫你,換成我,他們隻會覺得咎由自取,我的孩子被害得流產時,他們就覺得是我不仁在先,根本沒人幫我討回公道。”

謝芷瀾心中被刺了一下,隱隱有些難受,她流產的事,她隱約聽說了。

謝芷晴流產前,武安侯夫人親自來府裡鬨過一次,罵她喪儘天良,害了另一個姨娘的孩子,還怪安國公府不會教女兒。

叔父得知此事後,本不信是她所為,奈何證據確鑿,叔父狠狠罵了她一通,甚至放了狠話,她再鬨出這等醜聞,日後,不必再回安國公府。

謝芷晴是個倔強的,從那日起,當真沒回過府,沒多久,她也流產了。是她手上不乾淨,先害了旁人,叔父才沒為她出頭。

當時她分明也承認了。

謝芷瀾根本不知道,她是被冤枉的,隻怕她之所以肯認,也是憤怒之下故意認的。

難怪,她再也沒回過府。

謝芷瀾成親那日,見她出現時,還有些詫異,她心情很複雜,若非走到了絕路,以二姐的脾氣,估計也不會參加她的婚禮。

謝芷晴確實走到了絕路。

府裡的奴才慣愛踩高捧低,她當時已失去武安侯世子的寵愛,娘家又不待見她,她的日子可想而知。

剛開始,其實也沒那麼難熬,她因失去孩子,鬱鬱寡歡,也見不得武安侯世子寵愛旁人,便與他起過幾次衝突,最初,他尚且能忍,頂多冷嘲熱諷幾句,他的世子之位被奪後,一切都變了。

他時常喝酒,每次喝醉後,她都成了他的出氣筒,這三個月,她一直活在地獄中。

謝芷晴又將衣服擼了下來,神情麻木,“是他負了我,為了給那個賤人出頭,還害死了我的孩子,虎毒尚不食子,他又動輒欺辱我,我要他血債血償。”

謝芷瀾心情有些沉重,根本沒料到,出嫁後她竟遭遇了這些,她不知如何安慰她,半晌才道:“你還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