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說話時喉結在白皙的脖子上輕微滑動,抬起的眼睛乾淨純粹。
他剛才帶著莽撞的試探,並沒有掩飾對對方的喜歡,但程予樂毫無反應。
簡直如同……步入了別人的領地後懵懂的獵物。
在意識到自己喜歡上對方後的半小時,許珩意識到了一件更殘酷的事,程予樂應該是個直男。
他很快收斂情緒,答道:“你也不錯。”
“我比不了你們北方人,”程予樂說,“當初糾正我的發音就練了很長時間。”
他清了清嗓子,用B市話喊了一句:“許珩。”
兩個人一起笑起來,屋裡的曖昧氣氛被這笑沖淡了不少。
程予樂躺在地上望著天花板,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很多,從藝考前的準備聊到看的電影玩的遊戲,甚至聊到了未來的職業規劃。
他覺得很久沒這麼開心過了,以至於有點激動,原來許珩平時話少,卻有這麼多可以跟他說。
覺得嗓子有點乾,程予樂問:“你有水嗎?”
許珩從包裡拿出瓶礦泉水遞給他,程予樂擰開直接喝了,喝完才意識到,他和許珩的關係好像還沒近到這個地步。
“不好意思,一下子忘了。”程予樂衝他抱歉地笑笑。
許珩卻拿過瓶子,淡定地對著瓶口喝了。
程予樂看著他仰起脖子喝水,形狀飽滿的唇貼著自己剛碰過的瓶沿,腦內緊繃的弦一下斷了。
剛才那種心悸的感覺又回來了,他心裡隻有一個聲音,完了完了完了。
許珩能毫無芥蒂地和他喝一瓶水,就說明沒有他這樣的想法,他頓時覺得更罪惡了。
程予樂慌忙地從地上爬起來,眼神沒看對方:“該走了吧,幾點了。”
許珩這才看表:“12點。”
“臥槽!”
他們走到樓下,果然大門已經鎖了,隻能等到明早七點才有人開門。
兩個人隻能再次回到排練室,四周寂靜,隻有頂燈明亮如常。
“我們不能睡覺,在這睡明天肯定感冒。”程予樂先說。
“嗯。”
排練室一把椅子都沒有,他們淒悽慘慘地靠著牆,在木地板上坐下了,許珩低頭從包裡翻出一件外套遞給程予樂。
程予樂愣了一下,他作為學長沒照顧對方,怎麼能反過來讓許珩照顧他。
於是他說道:“你穿吧,我不冷。”
許珩眼神淡淡的:“我也不冷。”
“真的不用。”
許珩眉頭蹙了起來,程予樂這種客套的態度,讓他心裡的煩亂陡然增加了幾分,他直接把外套抖開,往程予樂身上一披,不說話了。
程予樂看著身上的外套,嘴角不自主地上翹,拉起衣角往許珩那邊扯了扯,自己也順勢往許珩那邊坐了些。
“湊合著一起蓋吧。”
他的胳膊貼到了對方的手臂,堅實溫熱的觸感讓他心頭又是一跳,這個時候挪開手是不是很刻意?
在這種糾結又有點開心的感覺中,他還是沒動,兩個人靠著彼此的肩膀,在黑夜裡唯一亮起的一間教室裡聊天。
本來是打算熬到七點出去的,說著說著就沒了意識。⌒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第二天早上是許珩先醒的,肩膀上的觸感還在,他動作輕微地側過頭,程予樂靠在他肩上睡得正熟。
從這個角度看,他低垂的睫毛尤其長,挺秀的鼻梁羊脂玉雕刻出的一般,淺色的唇緊抿著,整個人淡然得像一幅工筆畫。
不知道未來他們還有沒有機會靠得這樣近,許珩覺得,現在的時光像他從程予樂漫長的人生中偷來的。
他不忍心將其打破,又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在那緊閉的眼簾上輕輕碰了一下,程予樂睫毛動了動,沒醒。
他的心跳聲敲擊著%e8%83%b8膛,在寂靜的清晨格外響。
許珩的指尖輕輕劃過程予樂的側臉,停在他的唇角,猶豫了一秒,指腹按上了他的唇瓣,柔軟的觸感卻像是有燙人的溫度,他細微地磨蹭了一下便很快收回手。
程予樂記得那天他們終於被放出去後,他們倆並肩走在學校的林蔭路上,他因為居然靠在許珩肩膀上睡著了,正陷在不好意思中。
初夏的微風吹著,揚在人臉上癢癢的,許珩忽然扭頭喊了他一聲:“學長。”
他愣了一下,印象裡喊他學長的人不少,但許珩似乎從沒有這樣叫過他,聽起來……還挺好聽的。
“怎麼了?”
許珩嘴角一彎:“沒什麼。”
他從來沒有叫過其他人學長,每次這樣喊程予樂的時候,好像通過這個專屬的稱呼,讓他們之間建立了一種隱秘的聯繫。
在這之後的日子裡,他懷著各種心情叫過很多次程予樂“學長”,每一次這兩個字都能將他帶回十七歲的夏天,複習一遍他無可抑製地對這個人開始心動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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