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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危險般向後退了一步,眼見頭就要撞到後麵那棵樹。

許珩先一步伸出手,護住了他的腦後,指縫穿插過烏黑的髮絲,低頭%e5%90%bb了上去。

那雙唇瓣比他想像得還要軟,他幾乎沒費力便長驅直入,酒味混雜著那個人獨有的清冽氣息,勾繞在他的唇舌之間,燃盡了他的克製。

親%e5%90%bb之中,他才意識到自己對對方的渴望居然到了這個地步,明明已經貼近,還要更加急迫地索取著他的每一寸氣息。

最後,他不知道自己把程予樂壓在樹上親了多長時間,隻記得那棵玉蘭樹的樹幹粗糲,摩攃著他的手背,弄出的劃傷一個禮拜才消。

那天之後,他開始失眠,後來終於能睡著了。

在夢裡,是六月的梔子花香,是指縫裡髮梢的清新氣味,是白襯衫的下擺,纖細而緊繃的腰......

18歲的許珩從夢中驚醒坐起,又無力地垂下了頭。

“靠。”

第30章 今日熱搜:四捨五入就是告白

從“情人坡”穿過去沒多久,他們就回到了拍攝現場,第一幕的最後一場,是許珩演的鋼琴老師和主角一起在學校的琴房彈琴。

程予樂和許珩並排坐在鋼琴前,這個琴房有些年數了,處處透露著復古的氣息,陽光從旁邊的窗戶中斜照進來,給整室鍍上了一層琥珀般的光暈。

但程予樂看不見這些,他整個人都緊繃著,因為這是他的最後一次機會了。

“你為什麼一定要彈琴?”許珩演的老師溫和地看著他,“我的意思是,你越往後走,受到的阻礙就會比別人更多。”

失明少年的雙目空洞地投向前方,囁嚅道:“不知道……其他可以做什麼。”

他自幼不知道光的樣子,也不知道紛繁的色彩,隻有琴聲給他打開了一條和世界交流的通道。

程予樂能理解這種感受,對他來說,他也沒有想過表演之外的其他東西。

少年緊張地抿了抿嘴唇,試探著開口:“音樂……音樂是平等的。”

就算他從小與常人不同,受盡了排擠,但在琴聲中,他的情感可以隨之沉浮,可以奔跑起舞,和其他人一樣自由。

老師的神情出現了一絲鬆動:“我們學校的鍵盤隊一直是全省第一,訓練的時候不可能等你一個人,不是所有的譜子都有盲譜,你如何做到學的和其他人一樣快?”

少年轉向他所在的方向,認真地指著自己的耳朵:“老師,我可以聽。”

老師沒說話,直接把手放上琴鍵,彈了幾個音。

盲人少年的手慢慢摸上鍵盤,幾乎沒有猶豫地,復刻出了剛才的曲調。

老師看了他一眼,繼續彈琴,這次速度更快,時長也更加久。

他專注地聆聽完,停了一秒,然後伸手重複了一遍,一個音都沒有錯。

老師的眼神中明顯也被激起了興趣,他這次整整彈了一整頁曲譜上的內容,少年的眉心蹙得越來越深,等到老師的手剛一停下,他立即撫上琴鍵,迫不及待般彈了起來。

行雲流水的曲調從他的指間傾瀉而出,修長的手指靈活地躍動著,悠然的鋼琴曲充斥著灑滿陽光的室內,金燦燦的光落在琴身和少年的額發上,空氣裡彷彿都瀰漫著蜂蜜的香氣。

一直畏畏縮縮的少年,蒼白的麵容上也少見地出現了懾人的神采,那是一種極致忘我的滿足。

沒有人會懷疑他手下彈出的曲子,所飽含的情感會比普通人少。

當然這隻是攝像機前的觀眾能感受到的。

琴房裡的所有人已經被程予樂製造出的貫耳魔音折磨了一個下午,等到一聲喊停,他手指立即離開了琴鍵,狠狠的閉了一下眼睛。

長時間將視線固定在一個位置所帶來的酸痛感猛然襲來,兩行眼淚不受控製地落下來。

助理阮秋趕緊上去給他遞紙巾,這一下午,一包紙巾也快用完了。

程予樂擦完眼淚,睜開酸澀的眼睛對許珩說:“我覺得這場戲下來,我真的要看不見了,你也要被我吵聾了。”

許珩嘴角揚起:“沒事,我去天橋貼膜養你,你就在旁邊拉二胡。”

程予樂和一屋子的工作人員都被逗笑了,一邊感慨,時過境遷,許珩居然也學會在片場開玩笑了。

沒有人注意到,在角落裡,江錦琛一個人盯著攝像機的屏幕,忘我地反覆品嘗著方才獲得的愉悅。

那個人每一次流下眼淚,他的內心都忍不住隨之顫唞,那場景真是極致的美,散發著毒藥的芳香。

他將每一個細節都記錄了下來,回去之後就可以自己靜靜地品味,就像大學時期,他的鏡頭總是在暗處追隨著那個人一樣。

那時候那個人總是走在人群的最中央,笑得自信又乾淨,像陽光下肆意生長的嫩綠新葉,是一切美好和純粹的代名詞。

可是他不喜歡這樣,他隻想要把那枝葉折斷,浸泡在灰黑色的毒藥裡,讓那雙眼睛也沾染上汙濁的濕氣,顫唞著墜入深淵。

所以在程予樂的家庭出事時,他壓製不住內心的狂喜,指尖都在顫唞,最終卻因為他過於急切錯失良機。

他沒想到他會這麼難搞,現在竟眼看著他抓住了一條纖細的藤蔓,又要爬上去。

他絕對不允許看到這樣的事發生。

下午的拍攝結束後,程予樂按照之前的約定,準備和許珩一起上門拜訪丁教授。

他在學校旁邊的花店裡挑了一束花,粉玫瑰為主花,搭配鼠尾草和矢車菊,看起來清新又優雅。

他從上車就開始盯著這束花:“不會把我趕出來吧?”

許珩看他忐忑的樣子,覺得好笑:“你怎麼緊張得像去表白?”

程予樂深呼吸了一下:“比表白還緊張,簡直就像拱了人家的白菜,然後去暴怒的丈母娘家提親。”

莫名當了一次小白菜的許影帝:“……”

等終於到了丁教授家樓下,程予樂又開始猶豫著不敢敲門,隻能觀察這棟優雅的白色房子,它是丁教授的愛人,著名建築家紀元鶴親自設計的,他記得還上過電視。

許珩看他這樣子,直接走上前替他叩響了門。

門是保姆開的,然後丁教授走出來,披著羊絨披肩,白髮卷得十分精緻。

程予樂趕緊把花遞過去,眼神隱隱含著忐忑:“丁教授好。”

丁香向來嚴肅的臉上也泛起一絲慈祥的笑,接過花束:“算你這孩子還能想起來看看老師,進來吧。”

熟悉的語氣讓程予樂心裡一暖,進屋後他們坐在沙發上,保姆端來了咖啡。

“看起來還是和以前一樣。”丁教授端詳了他一番,點評道。

“教授也和六年前一點變化也沒有。”程予樂趕緊抓緊機會拍馬屁。

這話果然對任何年紀的女性都適用,丁教授臉上慈祥的笑更加深了:“還是你會說話,不像許珩,前兩天還勸我預防老年癡呆。”

程予樂差點被咖啡嗆到,詫異地瞄了一眼許珩,沒想到他在老教授麵前,也敢這麼說話。

許珩回了他一個無所謂的表情。

“聽許珩說,你一直不敢來見我?”丁教授注意到他倆的眼神交流,笑盈盈地問。

程予樂偷偷瞪了一眼許珩,沒想到他這個都說。$$思$$兔$$在$$線$$閱$$讀$$

“冤枉啊,”許珩含著笑辯解,“我隻是說他要做一下心理建設。”

丁教授的神色忽然嚴肅起來:“予樂,其實應該是老師不敢見你,那時候把話說得太重了。”

程予樂沒想到老師會向他道歉,嚇得趕緊放下杯子:“不會,您說得很有道理。”

“是我想問題太理想化了,後來我才意識到。當時我自以為放下麵子,向趙導推薦你,你卻拒絕了他,氣得我把元鶴留下的花瓶都失手打碎了,”她低頭抿了口咖啡笑了笑,“但那部片子籌備了一年半才完成,你當時等不了那麼久,拒絕也是合理的。”

“當年辜負了老師的一番好意,我一直很愧疚。”

“你不用對任何人愧疚。”丁教授忽然看著他的眼睛,溫柔而篤定地說。

程予樂的心裡忽然想被擰了一下,回憶像潮水一般捲來,他人生劇烈的變化都發生在21歲,父親破產後失蹤,巨額債務一下落在了母親頭上,她被變故折磨得跳樓輕生,被救回來後大半年都住在醫院裡。

他也沒有什麼掙錢的方法,一切都從有人給他介紹了一部絕對的狗血爛片開始,拍攝週期短,製作小,拍完就上星,受眾範圍還極廣。

而他便宜又好用,話劇都演過,演這種戲自然都是一遍過,一傳十十傳百,一時間有不少導演聯繫他。一部一個月刷刷拍完,換下一部,有時候還有兩部劇並行,拍到淩晨再匆匆去另個劇組趕場。

那一段時間,教過他的教授,輔導員,同學接連打電話勸他,無非是說他自毀前程,浪費天賦。

然後他換了手機號,不和以前的任何人聯繫,隻有期末考試的時候回去一下,好在最後也順利畢業了。

對於一個演員來說,事業的起點尤其重要,這個道理他何嘗不懂。就像很多老師說的,模式化的爛片會摧毀你的靈氣,磨滅你的熱情,最可怕的是當你想要往上走,會忽然發現不知道怎麼演了。

可是人生有時候沒有選擇。

那段時期的事情,他現在回想起來其實都記不真切了,就隻覺得很累。

現在丁教授忽然告訴他“不用對任何人愧疚”,他隱藏在那段經歷後的記憶好像釋然了,像心頭一塊石頭放下,頓感輕鬆。

“謝謝老師。”他對丁教授抿唇笑了笑。

看到眼前的學生靦腆地笑,丁教授頓時更心疼了,趕緊說:“不說這個,你前兩期節目我看了,很不錯,這才像我的學生。”

程予樂一臉不可思議,沒想到她也會看綜藝。

“前幾天還讓我幫她註冊視頻網站賬號,結果還是不會發彈幕。”許珩在一邊輕笑道。

一想到丁教授也看了那些彈幕,裡麵還有許珩和他的cp粉發言,他就感覺頭腦發熱。

丁教授被他嘲笑完,立刻反擊:“許珩,你看看人家對未來多有規劃,你在幹嘛?”

許珩不以為然:“我在挑劇本,最近沒有特別滿意的。”

“你還年輕,眼光也不要過高,是吧予樂?”丁教授轉向他。

“我要選的肯定是最好的,是吧學長?”許珩也眼含笑意地望著他。

程予樂一邊無奈地笑,一邊心裡詫異,許珩和丁教授話語間感覺真的很熟悉,可他覺得許珩的性格,又不像會主動和教授打關係的。

帶著一點疑惑,晚餐開飯了,丁教授專門提前開了瓶紅酒放在醒酒器裡,程予樂特地起身先給她倒了一杯。

丁香對程予樂原先就滿意,現在越看越喜歡,又早注意到自己外孫看別人的眼神,這會兒故意問。

“予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