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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少爺小姐都不在。

意識到衛昭不見之後, 海棠雖然想不明白衛昭為何會不見又如何從房間裡不見的,但因人是在學堂裡不見的,她首先想到的是把這件事告訴學堂的程夫子。

程夫子聞言, 心下驚疑又不敢相信,然見海棠雙?唇失去血色, 不像玩笑,忙過去那房間看一看。

房間裡自然無人, 他忙讓學堂的隨從先在附近找一找。

這會兒, 程夫子多少抱著點念頭——

“衛棗兒”不是真的莫名不見蹤影、不知去向, 是一時調皮胡鬨, 沒準兒很快自己便跑回來了。

程夫子的這一念頭隨著學堂內外全無“衛棗兒”的蹤跡而消失殆儘。

他覺察到事情的嚴重。

好端端一個小娘子,忽然在學堂不見了,鄭國公府追究起來, 他這個平常負責管理學堂的人, 如何不需要負責任?程夫子也慌了慌,又從海棠口中得知鄭國公、薛夫人以及府上的少爺小姐們都不在,隻剩下一個老夫人能理事,一時顧不了那麼多,帶著海棠趕去福壽院。

程夫子和海棠過來福壽院的時候,老夫人午睡才醒來。

聽說乃程夫子求見,又帶著負責照顧“衛棗兒”的那個丫鬟, 想是“棗兒”有事,她便在外間見了他們。

未曾想, 竟是“衛棗兒”不見了。

老夫人聽罷程夫子和海棠的話, 深深皺眉,並且敏銳發覺事情的嚴重性。

學堂也是在鄭國公府裡的。

雖說學堂那邊有一扇門臨著街,但斷沒有一個小娘子在鄭國公府無緣無故消失的道理。

丫鬟道守在門外, 若丫鬟未撒謊,便是有人偷偷進去過那地方。

可,劫走一個八歲的孩子做什麼?

老夫人匆匆想罷,想到的是或許乃衝著靈兒來的。

“棗兒”既是靈兒相依為命的妹妹,倘若想用“棗兒”來威脅靈兒便也不是不可能,隻這手段實在無恥。

定一定心神,問過一聲時辰,老夫人吩咐孫嬤嬤找府裡管家派人去南苑尋舒瑾和衛靈兒,將“衛棗兒”不見的事情趕緊知會他們一聲。之後,她又派出去些府裡的丫鬟婆子和隨從到外麵尋人。

然而這件事目下不宜聲張。

老夫人也未派出去太多的人並吩咐那些人在外麵低調行事。

有過老夫人這番安排,海棠也冷靜下來不少,把眼底藏著的淚悉數逼回去。

她離開福壽院後,與程夫子分開,去扶風院同夏橘夏梔說過一聲又回雪梅院把事情告訴宋嬤嬤。

宋嬤嬤驚駭中要出府去尋衛昭。

海棠把宋嬤嬤勸住,讓宋嬤嬤在府裡等消息也預防人突然回來的情況,獨自出府去了。

……

衛昭白日在學堂上課,學堂裡孩童多,有夫子在,也有舒家的仆從,而海棠更貼身服侍,衛靈兒從未想過有一天衛昭會突然從鄭國公府消失。她今天出門前,以為府裡隻如往前尋常的某一日那樣。

當老夫人吩咐仆從去尋衛昭時,身在南苑的衛靈兒不知衛昭在府裡出了事。

她仍以為,蜀王世子劉密種種舉動,目的可能在舒瑾。

在宜春苑見過劉密那一麵後,衛靈兒便始終為舒瑾提著一顆心。

去年,舒瑾便是在秋狩受傷的。

今日雖非去年秋狩的情況,南苑裡也護衛眾多,但她心底無端生出的不安讓她懸著心。

直到舒瑾騎著馬出現。

彼時,衛靈兒正與舒靜怡、舒靜柔和徐嘉敏在蕩秋千。

她坐在秋千上,雙手緊緊抓住秋千繩,秋千來回高高蕩起,而她無意一瞥,望見馬背上的舒瑾。

她們所在蕩秋千之處視線寬闊。

周圍有一大片紫藤,而今尚是花開的季節,便如一片紫色雲霧。

衛靈兒看見舒瑾的熟悉身影時,他坐在一匹棗紅大馬上,仿若穿過一片紫色雲霧而來,輕裘緩帶,背脊挺直,周身縈繞令她安心的沉穩。她微微一笑,看他靠近,又注意到同舒瑾一起騎馬過來的還有舒凱、徐庭耀,以及一個麵生的男子。

同一刻,舒靜怡、舒靜柔與徐嘉敏也注意到舒瑾一行。

與衛靈兒不一樣的是,舒靜柔認得那個衛靈兒眼中麵生的男子——高煥。

未曾想會在南苑遇到高煥,且他與自己兩位哥哥在一起,舒靜柔心猛然跳一跳,急急彆開眼不去看。蕩秋千時臉上少見的歡快笑容淡了些,她隻想著要從秋千上下來,忙讓宮女不必再推。

舒靜怡見過高煥。

雖然對這個人不熟悉,但多看幾眼,努力認一認,認得出是他。

發現高煥同自己兩位哥哥及徐庭耀結伴而行,舒靜怡悄悄去看一眼舒靜柔。她不會在這兒用高煥調?戲舒靜柔,然而此前舒靜柔說不想了,她不怎麼相信,此刻將舒靜柔的反應看在眼中便更不信了。

暗中確認過舒靜柔並非不在意高煥,舒靜怡又難免發愁。

以柔姐兒的性子,恐怕同這個人多說一句話都不能……可她不想再看柔姐兒躲在房間裡哭。

衛靈兒和舒靜柔身下的秋千漸漸慢下來。

舒瑾、舒凱與徐庭耀、高煥皆騎馬到她們近前,他們翻身下馬時,衛靈兒和舒靜柔也從秋千上下來,同舒靜怡、徐嘉敏一起迎上去。

互相碰了麵,舒凱與衛靈兒他們介紹高煥說:“這一位是高大人。”

“我近日在翰林院,多受高大人照顧。”

舒凱春闈殿試被授庶吉士後,已入翰林繼續學習。

高煥在翰林院任職,他們兩個人有所來往,並不引人奇怪。

舒凱介紹過後,衛靈兒、舒靜怡、舒靜柔和高煥互相見了個禮,此時衛靈兒也反應過來,眼前這位高大人正是舒靜柔放在心裡的那一位。她不動聲色打量過兩眼高煥才移開視線,而高雅雯和林薇亦是在這個時候朝他們走過來的。

高煥會與舒瑾他們一道過來,本便是為過來尋高雅雯。

見高雅雯過來,高煥應下她的一聲“三哥”,欲待高雅雯和其他人見過禮,帶高雅雯離開。

然,當高雅雯視線落在衛靈兒身上,她卻忽然“咦”一聲。

高雅雯狀若恍然,笑%e5%90%9f%e5%90%9f:“原來蜀王世子特地跑去宜春苑送風箏,是送給舒大公子的夫人。”

她在衛靈兒與舒瑾麵前提起這件事,連林薇也很意外。

高雅雯和衛靈兒、和舒家應當無什麼過節的……

林薇朝高雅雯看過去。

高雅雯又說:“也不知道世子殿下為何非要跑那一趟,分明隻消派個宮人送過去便是了。”

舒瑾看一看衛靈兒,明白高雅雯所說劉密今日曾尋借口找過她是真。

他皺了下眉,皺眉的一幕便落在林薇的眼中。

林薇雖然不喜歡衛靈兒、認為衛靈兒配不上舒瑾,但以前的那些事讓她不願再做那個出頭的人。可是這會兒,高雅雯先開口,她見舒瑾皺眉,鬼使神差順著高雅雯的話說:“世子殿下如此紓尊降貴,想不是為風箏而是為其他。”

高雅雯彎著唇道:“這樣的話可不能亂說。”

“衛夫人既已嫁給舒大公子,還能與旁的男子不清不楚?”

林薇低下頭說:“是我失言。”

頓一頓,她又似隨意說,“但確實沒有想到,世子殿下會專程跑一趟宜春苑,單為送個風箏。”

“是啊。”

高雅雯目光掃過衛靈兒,“這樣的事,誰能想到呢?”

當話說到此處,她們兩個人無異於一唱一和。

言語之間的貶損與挑撥之意,在場沒有一個是笨的,俱都聽得分明。

高家和舒家關係不親近,高煥與舒瑾同樣不怎麼相熟。

但這無礙他認為高雅雯與林薇的話很不禮貌。

林薇是定遠侯府的小娘子,輪不到他一個外人來管,可高雅雯是他的妹妹。

高煥壓低聲音,嗬斥道:“七妹妹慎言,你作為高家七小姐的體麵何在?竟在人前胡言亂語。”

高雅雯笑:“三哥這說的什麼話?”

“我隨口一說罷了。”她去看衛靈兒,“想來衛夫人也不會放在心上。”

衛靈兒更不明白她們在做什麼。

是認為她會為此羞愧,或急於向舒瑾解釋,還是認為舒瑾會因她們的三言兩語而責難於她?◇思◇兔◇在◇線◇閱◇讀◇

衛靈兒表情平靜聽完高雅雯和林薇的話。

想一想,她扭頭望向舒瑾,輕扯舒瑾衣袖,繼而去看一眼林薇,才不緊不慢說:“夫君,有人汙蔑我。”

林薇把衛靈兒那意味深長的一樣看得很清楚。

話不是她挑頭,她不過順著高雅雯的話說得兩句,衛靈兒為何那樣看她?

什麼意思?

難道衛靈兒在嘲諷她暗藏私心?

她……

她隻是看不過眼罷了!

林薇思緒飛快閃過,在心底為自己辯解過一句,便聽見衛靈兒的話。

一聲“夫君”,一句“汙蔑”,不知為何,林薇驟感窘迫,手心冒出冷汗,嗓子也在瞬間噎住。

她聽出衛靈兒話裡隱秘的撒嬌之意。

那樣的話,仿佛藏著輕蔑,懶與她們多言,索性找舒瑾做主……

特彆是衛靈兒那一眼。

偏偏朝她看過來,不看高雅雯。

林薇不由得臉色微變,垂在身側的手攥了攥衣袖。

高雅雯卻無林薇那麼多想法,不論高煥的話或衛靈兒的話,她皆心如止水。

舒瑾則在衛靈兒輕拽他衣袖的這一刻,淡定反握住衛靈兒的手。高雅雯和林薇的話自影響不到他,他更不可能因為這麼無聊且不高明的挑撥對這件事生出想法。

這些話在他聽來,無非如同……

“犬吠罷了。”

舒瑾微微低下頭對衛靈兒說得一句,幾個字說得清清楚楚,高雅雯和林薇也都聽見了。

她們聽見舒瑾罵她們是狗。

高雅雯挑了下眉,林薇卻驚愕之中刹那漲紅了臉。

舒大公子怎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林薇不敢置信,舒大公子怎麼可能會說這種有辱斯文的話?

舒靜怡在這個時候才輕哼一聲:“大哥哥,我也聽見了,是犬吠,吵人得很。來南苑一整日,這會兒才曉得,原來南苑有犬,且不止一條。”

當初林薇故意為難衛靈兒,舒靜怡不喜歸不喜,無非想著少些來往。

今日聽她的話,卻第一次覺得這人著實討厭。

以為憑這麼幾句話能挑撥她大哥哥和大嫂嫂的感情嗎?

退一萬步,她大哥哥和大嫂嫂不好了,一樣不會和一個喜歡亂嚼舌根的人好,說這些蠢話能有什麼用處?

高雅雯臉上並無被人譏諷的惱怒。

她反而說:“是我不對,胡言亂語,舒大公子和二小姐莫生氣,我在這裡給衛夫人賠個不是。”

高雅雯與衛靈兒福身行了個禮,像當真有所歉意。

這舉動再一次令林薇詫異。

林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