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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扮做女兒身。

舒瑾道:“我們成親之後,雪梅院可以留給昭兒單住,他是男兒身的事,在尋得合適的時機之前,暫不往外說。往後你仍讓他過來扶風院習武。”

去年秋狩,舒瑾受傷,養著傷天便冷下來了。

起初衛靈兒不送衛昭過來是顧忌他身體,後來想著離開,便也不想再麻煩他,是以一直到現在都是如此。

舒瑾提起這一樁,衛靈兒也未立刻應而是說:“大表哥養傷要緊。”

“很快便能痊愈的。”舒瑾道。

他們大婚之前,定能痊愈。

衛靈兒莞爾:“那大表哥快些好起來再說。”

“之前一直沒有問,可是大表哥這一次為何會受傷?”

“是能說與我聽的事嗎?”

舒瑾道:“也沒什麼,幫徐庭耀抓人而已。”

實則抓的是蜀王與蜀王世子的人,但他沒有與衛靈兒多說這些。

衛靈兒不追問,話題繞回來:“大表哥去見過徐大人,可問過我父母的事,徐大人又怎麼說?”

舒瑾回答她:“問過,師傅隻道與你父母確為舊識,不曾透露過彆的。”

衛靈兒不意外是這樣。

倘若有彆的消息,大表哥不會不主動與她提。

雖在意料之中,但衛靈兒眼底仍有些許的失落與遺憾。

舒瑾寬慰她:“彆著急,師傅不說,自也有彆的法子慢慢查。”

“嗯。”

衛靈兒對舒瑾勉強一笑,“也是急不來的。”

舒瑾抬手揉一揉衛靈兒的發鬢,站起身,繼而衝她伸出手。衛靈兒望向遞到麵前的掌心,一麵將手放在舒瑾的掌心一麵問:“是要去哪嗎?”

“不去哪。”

舒瑾牽著衛靈兒起身,說,“帶你在扶風院轉一轉。”

衛靈兒對扶風院熟悉又不那麼熟悉。

在舒家一年多時間,她可以自由出入扶風院不假,隻她行事規矩,從來不會亂闖亂看。

是以才有舒瑾說要帶衛靈兒在扶風院轉一轉。

“過不了多久你便要住進來,多看兩眼,瞧瞧有沒有需要修整的。”

扶風院往日無疑事事按照舒瑾的喜好來。

但舒瑾知道,他的喜好不等同於是衛靈兒的喜好,也要衛靈兒住進來會覺得舒服才行。

正好趁著距離成婚有一些日子。

想修整、想改的地方提前都弄好了,往後她自然住得舒心。

扶風院的丫鬟並隨從隻夏橘夏梔、明言明行四個。在這裡,他們不必刻意避嫌,舒瑾便坦然牽著衛靈兒幾乎是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看過去。看過房間,又散著步去庭院,從荷塘一直轉到小校場。

“如何?”

從小校場出來後,舒瑾依舊牽住衛靈兒的手,慢慢往回走。

衛靈兒輕唔中道:“扶風院當真挺大。”

舒瑾笑,捏一捏她的手:“可有彆的什麼想法?”

衛靈兒誠實搖頭說:“沒有。”

舒瑾略想一想,問衛靈兒:“你在江南時,家裡是什麼樣的?”

衛靈兒領會到舒瑾話裡的意思,繼續誠實回答他,微笑說:“我閨房窗外種著芭蕉樹。每逢下雨天,雨打芭蕉,分明吵鬨,我卻得趣,坐在窗邊哪怕什麼都不做,光聽雨聲便能聽上一整天。”

彼時以為自己偏偏愛聽雨打芭蕉。

後來才明白,是因那個時候的她有這樣的閒情與閒心。

“院子裡有葡萄架,夏天便掛著一串一串碧綠的果子,透亮飽滿。”

“在葡萄架附近有一架秋千,是爹爹親手為我所做。”

在衛靈兒記憶裡的江南,在她們的那個家中,封存著十數年的美好回憶。

不是舒瑾問起,她已儘量不去想。

可一旦說起仍覺曆曆在目。

她握著舒瑾的手,徐徐說:“院子裡還有一棵石榴樹,春夏之際,石榴花開得紅豔似火。”

舒瑾認真聽衛靈兒回憶過一番,不由得兀自輕笑。

再如何布置、如何安排,這裡也不會是江南,不是她心歸之處。

聽見舒瑾的笑聲,衛靈兒轉過臉來。

他斂笑看著衛靈兒道:“靈兒,待此間事了,我陪你回江南小住。”

衛靈兒微怔。

舒瑾又說:“或情況允許,也可陪你長住。”

離家時,沒有想過能有歸家的一日。

她在鄴京的一年多,一次都不曾想過舒瑾所說的回去江南。

衛靈兒終於漸漸意識到,所有的一切都可能會變得不同,不再是她往日所預想的那樣悲觀。她聽著舒瑾的話,心怦怦直跳,但湧上來的除去感動便是歡喜。

“好呀。”

衛靈兒嘴角微翹,望向舒瑾的眼眸,眸中溢滿期盼,歡快應他的話。

……

兩個人昏禮的日子最終如舒瑾所願定在了下個月。

日子一定下來,國公府上下便開始在薛念蘭的吩咐下為他們的昏禮做準備。

衛靈兒要從徐家出嫁,徐家也多少為此忙碌。

舒瑾住過的那一處院子便改成日後衛靈兒出嫁前住的地方。

衛靈兒和舒瑾同樣談不上清閒。

但他們抽出半日時間,按照之前說定的相攜去北靈寺。

衛靈兒帶舒瑾去供著她爹娘的長明燈的小佛堂上香,舒瑾也帶衛靈兒去供著他娘親與長姐的長明燈的小佛堂上香。上過香後,舒瑾扶衛靈兒起身,同她從小佛堂出來,便準備離開北靈寺回府。

他們如來時相攜下山。

不過上山的時候,山道上看得見一些行人,此時下山,竟不見有其他的人上山或下山。

衛靈兒在北靈寺附近遇險過太多次。

此時憑借一股直覺,她輕拽舒瑾的衣袖,低聲說:“大表哥,好像有些不對勁,怎麼……”

怎麼瞧不見有人。

話未說完,似乎有利箭破空的聲響傳來。

衛靈兒腦海中念頭才起,在她身側的舒瑾已長臂一攬將她攬至懷中。

然後半抱著她,避開一支與他們擦身而過的利箭。

明言和明行在同一刻反應過來,護在舒瑾和衛靈兒左右,手中的長劍揮舞,一片銀光裡,把暗中射來的利箭悉數擋下。不過衛靈兒看不見這些,因為他被舒瑾摁在懷中,在她眼前什麼也沒有。

唯有耳邊仍捕捉得到動靜。

利箭不停射來的聲音,明言明行用長劍擋下那些暗箭的聲音……

未幾時,似有不少人從山道兩側的叢林間衝出來。

響起的是明言與明行與這些人的打鬥聲。

想到舒瑾有傷在身,衛靈兒心裡仍生出緊張。

她妄圖離開舒瑾的懷中,舒瑾卻低聲說:“無妨,是幾個小嘍囉。”

衛靈兒不安:“大表哥……”

偏偏在這個時候,她聽見有人焦急喊得她一聲:“衛小娘子!”

那聲音好像有些耳熟。

慢一拍衛靈兒才反應過來這道聲音可能是來自於林盛。

同一刻,她感覺到舒瑾的手臂收緊,愈發把她禁錮在他的懷中。

衛靈兒:“……”

舒瑾麵無表情看著赤手空拳衝上去與黑衣人纏鬥的林盛,想到此人光憑一個背影便認出衛靈兒,心裡生出一股濃烈的不快。而在林盛出現後,定遠侯府追他的家仆也從山下衝上來。見勢頭不對,那些黑衣人沒有遲疑,立即撤退。

地上倒下的黑衣人都沒了鼻息。

明言和明行想抓活口,並未下死手,這些人是服毒自儘的。

“爺,沒留活口。”

迅速一一確認過,明言和明行與舒瑾稟報道。

舒瑾點頭,感覺到懷裡的衛靈兒掙紮了下,他心有不願,但仍鬆開手臂。

衛靈兒強自鎮定離開他的懷抱。

她目光掃過地上的黑衣人才慢慢轉過身。

舒瑾平靜地兩步走到衛靈兒身側,與她比肩而立,冷冷看一眼林盛。

林盛此前被姚夫人關了起來,不允許他出門。

但他是府裡的二少爺,想從府裡逃出來,也不是沒有法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且又提前叫人留心衛靈兒的動向。

知衛靈兒來北靈寺,林盛才強行逃出府趕來北靈山想見她一麵,未想意外撞上她被黑衣人包圍。

方才情急下,他衝上去想救人,此時冷靜幾分,才知自己的行為愚笨。

他也無多少的武藝……

定遠侯府來追林盛的家仆在他沮喪的時候,把林盛圍住了。

“二少爺,請隨小的們回府。”

林盛穩住心神,抬起頭來,望一望衛靈兒,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他想起姚夫人禁足他之前對他說過的話。

的確如此。

心悅衛靈兒乃他一廂情願,想娶她亦他一廂情願。

他已聽說蜀王世子欲迎娶衛靈兒為側妃,而舒瑾從蜀王世子的手中把衛靈兒護下一事。

林盛很清楚,換作是他,根本沒有能力做到舒瑾這樣。

單是想娶衛靈兒為妻,於他便千難萬難。

不提要從蜀王世子的手裡搶人。

林家也不會允許他為一個小娘子得罪蜀王與蜀王世子。

一時心頭湧起諸多酸澀情緒,林盛張一張嘴,失落問道:“衛小娘子,你無事吧……”

“幸得大表哥相護,我無礙。”

衛靈兒平靜回答過林盛,頓一頓,仍說:“多謝林二公子的關心。”

林盛道:“那就好。”

也說不出彆的,便轉身要隨家仆們回去,走出去兩步,他回頭,又說:“大喜之日定上門討杯喜酒喝。”

未等衛靈兒與舒瑾再說什麼,林盛在家仆們的圍簇中下山去了。

他走遠,終於,舒瑾的聲音幽幽在衛靈兒耳邊響起:“我也關心表妹。”

衛靈兒:“……”

她偏頭看一眼舒瑾,溫聲說:“大表哥,我們也回去吧。”

衛靈兒沒有去牽舒瑾的手,隻牽他衣袖。

一路牽他下山去。

來北靈寺的時候,舒瑾騎馬,衛靈兒坐馬車。

現下回去,舒瑾要與衛靈兒一道坐馬車,兩個人最終對坐在車廂裡。

馬車平穩上路。

衛靈兒問:“那些黑衣人,大表哥是不是有所預料?”

舒瑾依然在為林盛憑借一個背影認出衛靈兒而不快,並不回答她問題,隻說:“我也關心表妹,為何沒有多謝?”

衛靈兒不懂他非要為何計較那樣一句話。

那句多謝是單純出於禮貌。

不過,衛靈兒無心特地和舒瑾分辨這個問題。

總而言之,她明白他不喜林盛,大約也為林盛求娶她的心思而不悅。

是以衛靈兒隻朝舒瑾湊過去些。

她彎一彎唇,反問:“大表哥要我怎麼謝?”

第55章 大婚 他在她麵前蹲下,手掌握住她腳踝……

衛靈兒沒有等著舒瑾開口回答, 便又湊上去些親一親他的嘴角。轉瞬拉開距離,她坐直身子,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