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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兩日……這一次,多半能見分曉。

“竟是這般。”

衛靈兒眉眼低垂,片刻抬眸問,“大表哥,不如我明日出門去北靈寺?”

舒瑾道:“你若決定好,我便讓明言去做安排。”

“嗯,那便明日罷。”衛靈兒說。

舒瑾一頷首:“好。”

衛靈兒衝舒瑾微微一笑:“那明日,便都拜托大表哥了。”

……

是夜。

本身體好轉一些的舒瑾忽而心口疼,傅太醫半夜趕去扶風院為舒瑾看診。

翌日清早,衛靈兒去扶風院看過舒瑾後,轉而去正院。

前一夜舒瑾身體有恙之事,府中上下已傳遍。

“姨母,大表哥原本身體好轉許多的,昨夜忽而又……”

“我想去一趟北靈寺,為大表哥祈福。”

舒靜怡正巧在這個時候進來,聽見衛靈兒的話,她當即道:“表姐,我同你一起去。”

衛靈兒循聲回頭。

薛念蘭已然說:“那你們便一塊去罷。”

“大公子這個情況,確實讓人憂心,也不知昨夜怎得忽然間便那樣了。”

衛靈兒曉得今日可能有危險,不想讓舒靜怡和她一起冒險。她也未立刻拒絕舒靜怡與她同行,隻是在與舒靜怡一道離開正院時,以出門前再去看一看舒瑾為理由,拉上舒靜怡又去一趟扶風院。

之所以這麼做,是希望舒瑾讓舒靜怡留下來。

未曾想,舒瑾沒有那麼做,而是平平靜靜接受舒靜怡與她同去。

因而從房間裡出來後,衛靈兒忍不住折回去找舒瑾:“大表哥怎麼不讓怡姐兒留在府裡?”

舒瑾麵不改色:“你們都不會有事。”

“那也不行。”

衛靈兒說,“不能讓怡姐兒冒險,而且,大表哥你太過自信。”

得到這麼個評價的舒瑾一怔又失笑。

衛靈兒又道:“我待會和怡姐兒說你讓她留一下,大表哥你記得配合,彆露餡,我自己出門去北靈寺。”

她態度堅決,話說罷,不待舒瑾同意,已往外走。

舒瑾被迫同意了。

雖然在他看來,今天的事情不會有什麼危險,怡姐兒陪她出門,見證那樣一個情況,回來之後能在長輩麵前替她說話,但她不願意讓怡姐兒冒險的心,他也懂。

若有危險,他又怎麼可能讓她和妹妹去冒險?

可現下已隻能聽她的,因為舒瑾正想著這些的時候,舒靜怡從外麵進來了。

“大哥哥有事找我?”

舒靜怡眸中幾分緊張幾分期待,又幾分激動。

舒瑾“嗯”一聲。

沉%e5%90%9f中,他讓夏橘去從庫房取一株紅珊瑚擺件來:“記得聽你說過喜歡,便送你了。”

舒靜怡既驚且喜:“大哥哥……”

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她曾在馮語姍那裡見過一株紅珊瑚,十分漂亮,後來和大哥哥提過一嘴。

“謝謝大哥哥。”

舒靜怡垂眸,咬著唇笑,“我就知道大哥哥是很關心我們的。”

舒瑾順勢把舒靜怡留在扶風院。

而衛靈兒已出門去了。

沒有一個舒靜怡同她一起冒險,她安心不少。

衛靈兒乘馬車往北靈寺去,麵上一切如常,身邊帶著海棠。

馬車準備出城時,不知為何今日城門口附近有些堵塞,他們被迫停下等。

海棠掀開馬車簾子往外看一看情況。

瞧見一群穿著明鏡門官服的人,她轉過頭來,壓低聲音說:“小姐,似乎是明鏡門在辦案……”

衛靈兒聽言,也朝馬車外麵望去。

如海棠說的那樣有不少身穿明鏡門官服的人在城門口。

那些人好似押著什麼要犯。

衛靈兒目光一時間在那個被押的人身上停留。

被麻袋罩住臉,看不清樣貌,隻瞧得出來身形單薄,單論身形,倒不知為何這麼多人負責押送。

大約是什麼重要人物。

未在人群裡發現任何熟悉的身影,衛靈兒看得半晌便讓海棠放下馬車簾子。

待明鏡門的人押著那個要犯離開之後,不一會兒,城門口恢複通行。

衛靈兒順利出城,去往北靈寺。

循著之前幾次的經驗,在去北靈寺的路上果然風平浪靜。

既來了,衛靈兒便也依然為舒瑾祈福,順便去給自己爹娘上一炷香。

在北靈寺待得約莫一個時辰,他們準備回去。

馬車在返程途中,亦如同舒瑾預料的那般,又一次被一群假扮成山匪模樣的人攔下了。

衛靈兒發現自己絲毫不覺得緊張。

乃至瞧見這些人又是扮成山匪,有一點兒……目瞪口呆……

他們絲毫不認為有問題嗎?

居然把之前失敗一次的戲碼再上演一遍。

舒瑾算得極準,所有為此所做的準備便都不至於白費。

明言帶著人輕輕鬆鬆把這些人一網打儘,才一刻鐘,他已在馬車外知會衛靈兒無事了。

“好,辛苦。”

衛靈兒輕聲對明言說,“我們回府罷。”

……

薛念蘭正在看賬本的時候,明言押著呂世飛到正院來。

跟在後麵的,除去衛靈兒、舒靜怡之外,還有坐在木輪椅上的舒瑾。

從丫鬟口中聽說這些,薛念蘭連忙放下賬本步出裡間,她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呂世飛身上。呂世飛被用繩子捆了起來,還被捂住嘴,眼底一片驚恐慌張,見到她,目光一直躲閃,顯然是心虛。

“這是怎麼了?”

薛念蘭問過一句,望向舒瑾,“大公子怎麼也過來了?”

舒靜怡快步走到薛念蘭身邊挽住她手臂,瞪一眼呂世飛,憤憤道:“娘,有人想害表姐!”

薛念蘭蹙眉,舒靜怡又說,“還好有大哥哥在,不然表姐就回不來了。”

薛念蘭眉頭皺得更深。

“到底怎麼回事?靈兒,你遇到什麼事了?”

舒瑾看一眼明言。

明言對薛念蘭行過禮後道:“夫人,今日表小姐出門去北靈寺為世子爺祈福,有人妄圖在半途謀害表小姐。”

從舒瑾讓明言押著呂世飛過來正院,事情便已壓不住。

不過牽扯到呂家,薛念蘭欲叫人將府中內外的門關上、不許任何人外出,又得知舒瑾已有吩咐。

“若非證據確鑿也不會鬨到母親的麵前來。”

舒瑾說,“便是父親曉得這些,也斷斷沒有縱容偏袒的道理。”

薛念蘭表情凝重頷首。

她抿著唇:“我這便派人去將老爺請回府。”

約莫過得半個時辰,舒衡回到鄭國公府,直接被請去正廳。

邁步踏入正廳,他掃向跪在地上的呂姨娘以及正廳裡的薛念蘭、舒瑾、舒靜怡、衛靈兒等人,皺一皺眉。

“什麼事?”

舒衡大步走到上首處坐下來,又看一眼舒瑾,“你身體不好,為何不在扶風院休養?”

“勞父親掛心。”

舒瑾說,“已經好多了。”

呂姨娘一瞧見舒衡,仿佛見到救星,一雙眼睛牢牢盯住他,被堵住的嘴巴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又不停掙紮搖頭。視線從舒瑾身上移開的舒衡看向她,複去看薛念蘭:“怎麼回事?”

薛念蘭向來是溫順恭謹的性子。

在舒衡麵前,大多時候都事事順從,而今日她態度冷冷的。

“老爺想要知道怎麼回事,親自審一審這些人便是。”

薛念蘭吩咐守在一旁的婆子將堵住呂姨娘和呂世飛嘴巴的布團取走。

一能說話,呂姨娘隻一麵哭一麵對舒衡說:“老爺,我是冤枉的,我當真沒有想過害表小姐。”

她心裡也是恨的。◢思◢兔◢網◢

自己這一次當真未指使呂世飛去設計衛靈兒!

可是,呂世飛被大公子的人逮住了,他竟背著自己做這些,將她連累至此。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狗東西!

呂姨娘心裡早已把呂世飛罵得千百遍,可是有什麼用?她能不能度過這一關尚不可知。

唯一能指望的……

是自己給老爺生下一雙兒女,許能博兩分同情,饒過她這一次。

“老爺,你要信我。”呂姨娘想起身走到舒衡的麵前去,卻被婆子摁回地上跪著,她唯有哭著道,“我當真什麼都不知道,也當真未指使誰去乾這種事呀……”

呂世飛同樣清楚這次是他擅作主張。

可堂姐如果不管他,不幫他求情,他豈不是要倒大黴?

“姐,救我。”

呂世飛卻隻顧著糾纏呂姨娘,“我可是你弟弟,你怎麼能不救我?”

兩個人一個衝舒衡哭哭啼啼,一個衝另一個喋喋不休。

光他們便鬨得正廳亂哄哄。

舒衡聽得半天,沒聽出半點有用的東西,終於伸手一拍茶幾:“閉嘴!”

茶幾上的茶盞被震得抖一抖,呂姨娘和呂世飛也齊齊噤聲。

舒衡臉色鐵青去看衛靈兒。

呂姨娘話裡提到她,可見事情與她有關係,舒衡問:“靈兒,你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父親,我替表妹說吧。”

舒瑾出聲道,“她一個女兒家,有些事,終究不好開口。”

“不知父親可記得府裡有過個叫吳媽媽的婆子?”

“她有個侄兒,叫吳大……”

呂姨娘自舒瑾口中聽見吳媽媽、吳大這些人,心裡便一個咯噔。

不,不可能,他怎麼會知道這些?

聽著舒瑾說起那一次在北靈寺,衛靈兒如何得救的,呂姨娘臉色變一變。

但過去那麼久,不可能有證據……

“世子爺怎可空口白牙的汙蔑人?”

呂姨娘強自鎮定,“焉知不是表小姐自己招惹上吳大……”

她話未說完,被舒瑾冷冷盯一眼,莫名心驚,話硬生生斷在那裡。

舒瑾淡淡反問:“證據?” 不待呂姨娘開口,他冷聲吩咐,“把吳媽媽帶上來。”

“是。”

外麵明行應一聲,不消片刻,吳媽媽被押到正廳。

呂姨娘看著被明行押進來的吳媽媽,頃刻間慘白一張臉,身體發軟,跌坐在地。這一刻心知真正完了,不管說什麼都已無用,吳媽媽……他為了那個衛靈兒……派人去將吳媽媽找回來……

事情明明白白在眼前。

呂姨娘幾次設計陷害衛靈兒,不是想汙她清白便是要取她性命,惡毒之極。

舒家自然容不下這樣惡毒之人。

舒衡眉眼沉沉,看著癡傻癱坐在地上的呂姨娘,緩緩吩咐管家準備馬車。

他讓管家親自把呂姨娘送去莊子上。

要呂姨娘從此釵荊裙布,過清苦日子,且命管家安排人看守,不得令呂姨娘離開莊子半步。

“霖哥兒和欣姐兒……”

他略一沉%e5%90%9f說,“往後便交由王姨娘撫養。”

直到此時,呂姨娘仿佛神魂歸體,她朝舒衡跪行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