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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子。”

徐庭耀一頷首:“衛小娘子。”

“正巧你在,有些話,不妨留下來一起聽。”

衛靈兒微怔。

徐庭耀道:“與那一日在沛國公府的事有關係。”

衛靈兒麵上訝然,心下也有兩分詫異。

當聽見徐庭耀提及那天的事,她幾乎瞬間猜到多半與馮語妍有關,而驚訝的是徐庭耀會為此專程過來找舒瑾。

細細想,若對馮語妍故意栽贓的心思有所覺察,徐庭耀或不在意一個“衛靈兒”,但念及和舒家以及舒瑾的關係,未必不想提醒舒靜怡和舒靜柔。該怎麼提醒?找舒瑾,告訴舒瑾,再由舒瑾去提醒自己的妹妹,約莫是更合適的。

或者舒瑾斟酌過後,認為暫時不必告訴舒靜怡和舒靜柔,也是舒瑾的事。

至於差一點兒被汙蔑的“衛靈兒”,反而不必要避開。

說不定徐庭耀也在奇怪……

馮語妍無緣無故為何要這樣費心針對她。

衛靈兒卻沒有完全猜中徐庭耀心思。

對於徐庭耀而言,上一次徐闊去北靈寺的事情他上了心,對衛靈兒這個人物,同樣上了心。

他想知道衛靈兒身上是否有秘密。

而若要在不驚動自己的父親的情況下,去探究那個可能存在的秘密,想辦法接近“衛靈兒”,是一個不壞的辦法。

但徐庭耀沒有做過這種事。

之前在沛國公府,趕巧能讓衛靈兒欠他一個人情,他自然不會錯過機會。

今日來找舒瑾,衛靈兒在扶風院,要說的事與她有關,更不該錯過。

是以,徐庭耀理所當然說出讓衛靈兒留下一起聽的話。

衛靈兒和徐庭耀心思各異,而舒瑾從徐庭耀三兩句話中覺察出他和衛靈兒之間有他所不知道的事情,更是沉一沉眉眼。舒瑾目光從衛靈兒臉上掃過,似笑非笑:“表妹這是有什麼事情,連我這個表哥都不清楚,反倒旁人清楚?”

衛靈兒無辜看一看舒瑾,抿了下唇。

徐庭耀聞言解釋道:“是衛小娘子在沛國公府時,差點兒被誤會。”

“不過那件事其中牽扯到一些彆的事情,恐怕連衛小娘子也不怎麼明白。”

“故而我今日來尋你,想同你說一說。”

舒瑾臉色淡淡的,一點頭:“去正廳坐下慢慢說吧。”

三個人便離開小校場。

夏橘和夏梔奉上茶水之後退到外麵。

舒瑾、衛靈兒和徐庭耀皆坐在案幾旁邊,舒瑾道:“是什麼事,說一說。”

徐庭耀略嚴肅兩分,先與舒瑾說明那一日馮語妍的玉佩丟失以及衛靈兒、丫鬟海棠被懷疑與之有關的始末,複道:“那日我有事去沛國公府尋馮大少爺,靜怡妹妹情急下求我幫忙,我便應允了。”

“因在沛國公府,到底要估計馮家顏麵,沒有深查下去。”

“但——”

徐庭耀望向衛靈兒問:“衛小娘子,你與馮家的四小姐,是否有過節?”

衛靈兒麵上一怔,看一看徐庭耀又去看舒瑾。

她和馮語妍之間能稱得上“過節”的唯有那麼一件事。

那一件事,舒瑾是曉得的。

聽得半天徐庭耀的話,舒瑾已然明白過來沛國公府發生的事情。

此時徐庭耀發問,而衛靈兒看著他,他淡淡道:“談不上是什麼過節。”

舒瑾沒有提端午那一日定遠侯夫人暗中相看衛靈兒,也沒有提馮語妍與林盛差一點有婚約,隻問徐庭耀說:“你的意思是,可能馮家的四小姐有意栽贓汙蔑?”

徐庭耀頷首:“對。”

“那認錯的丫鬟說是為了報複另一個丫鬟才故意偷走玉佩,且不說此事是真是假,單說她害怕被發現玉佩在她手裡,大可把玉佩扔進湖裡,任誰都不會曉得。這比將東西塞到上門做客的小姐身邊的大丫鬟身上,要容易得多。至於說是曉得玉佩對馮家四小姐重要才想著這麼做,說不定玉佩能被送回來,更是無稽之談。”

“若回府之前曉得馮家四小姐丟了玉佩,那便如那一日會被懷疑。”

“若回府之前不曉得,之後送回去?那是當真說不清楚為何玉佩會出現在不相乾的人手裡了。”

徐庭耀冷冷一笑:“那天是我碰巧在,又管了這件事。”

“我若不管,這丫鬟怎麼可能站出來承認是自己把玉佩塞到衛小娘子的丫鬟身上的?”

“甚至,她本也可以不承認。”

“咬死不知情,左右玉佩從衛小娘子的丫鬟身上尋出來,與她何乾?但她心裡有想要袒護的人便會不一樣。”

“這些都是小把戲。”

“可那日我見你們其他人都沒有懷疑到那個馮家四小姐身上。”

徐庭耀掃一眼衛靈兒,繼而看著舒瑾道:“你妹妹和馮家的小娘子走得近,那馮家四小姐心思不純,今時今日,她雖未必對你妹妹們做過什麼不好的事,但他日便未必如何了,尤其她這一次已然對衛小娘子做出蓄意栽贓之事。”

“當然,這些是我自己的推測與看法。”

“你們有另外的看法,我也不會反對和阻攔,言儘於此。”

衛靈兒表情格外認真聽著徐庭耀的一長串話。

仿佛被他的話點醒才意識到那天的事情多麼的不一般,又有些目瞪口呆。

徐庭耀會來同舒瑾說這些,顯然是擔心舒靜怡和舒靜柔識人不清,哪一日在這上頭吃了虧。

不管怎麼樣,徐庭耀可謂性子正直。

衛靈兒似慢慢回神,輕歎道:“徐公子,多謝你的提醒。”

“我竟不知……”

徐庭耀說:“你如果信我的話,往後提防三分便是。”

衛靈兒點了下頭。

徐庭耀說的是一樁正經事。

舒瑾亦認真對待,說:“我先替兩位妹妹謝過你的提醒,擇日我會同她們聊一聊的。”

該說的話說罷,徐庭耀沒有久留,告辭了。

衛靈兒隨舒瑾送他到廊下。

臨走之前,徐庭耀看一眼衛靈兒,問:“衛小娘子在學射箭?”

衛靈兒微微一笑:“已學過些時日了。”

徐庭耀也笑:“往前卻想不到,舒家的大公子會有耐心去教彆人這些。”

衛靈兒眉眼彎彎:“大表哥其實很熱心的。”

頭一回聽見有人評價舒瑾用“熱心”這個詞,徐庭耀笑意愈深:“日後有機會一起去狩獵,我倒是好奇舒家大公子教出來的徒弟會是什麼水平。”

衛靈兒愣了下,仍笑著,扭頭去看舒瑾。

她低頭,臉上有淡淡的羞赧,說:“我努力不給大表哥丟人。”

可是在衛靈兒聽來,徐庭耀口中“有機會一起去狩獵”的話,有點兒……

像極了那一日她嘗試像他遞過去的那塊帕子。

多多少少生硬、莫名。

在他們彼此不夠熟悉的目下,它總歸不是那麼的合適。

舒瑾卻隻覺得徐庭耀話多。

“明鏡門那麼忙,你可未必得閒同我們去狩獵,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徐庭耀無奈,終於斂話,真正告辭而去。

他走後,衛靈兒隨舒瑾折回正廳,在案幾旁又坐下來。

舒瑾看她兩眼,語氣稍顯冷淡問:“沛國公府的事,之前為何不告訴我?”

衛靈兒執壺為舒瑾斟滿茶,嘴邊淺淺的笑意,露出小梨渦:“以為那日事情便解決了,哪有再和大表哥告狀的道理。”

舒瑾不鹹不淡道:“倘若你告訴我這些,我便可早一些提醒你與怡姐兒、柔姐兒提防著馮家的四小姐。”

“這一次是碰上徐庭耀,他發覺不對願意多事提醒。”

換其他人,未必有這樣的好心。

舒瑾沒有說出口的話,衛靈兒一樣聽明白了。

“大表哥說得對。”

衛靈兒知錯一般低下頭去,“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我一定告訴大表哥。”

舒瑾看著她:“靈兒,我說過,不必想著會給我添麻煩。”

“有時候什麼都不說才是添麻煩。”

衛靈兒抬頭去看舒瑾,眨一眨眼:“大表哥,我忽然記起來,那天馮家四小姐還同我說過一些彆的話。”㊣思㊣兔㊣網㊣

舒瑾問:“什麼話?”

衛靈兒把馮語妍那一番讓她不要怪罪馮語姍雲雲的話轉述給舒瑾聽。

舒瑾皺一皺眉。

衛靈兒道:“之前大表哥告訴過我林家二公子在準備科考,我想定遠侯夫人大概不全是那樣的意思,對這些話沒怎麼放在心上。今日聽徐公子那樣的話,才回過神……”她不禁搖頭失笑,“可四小姐不知,我當真無那般心思。”

舒瑾似隨口問:“因為棗兒?”

衛靈兒抬眼望向舒瑾,輕唔一聲,搖頭又點頭說:“不全是。”

舒瑾又問:“何意?”

“這樣的話好同大表哥說嗎?”衛靈兒麵有踟躕之色,又笑又歎,“這種事,要為棗兒考慮不假,卻也不能隻為棗兒考慮,同樣要為我自己考慮的。”她話語含糊,亦未多解釋要如何為自己考慮。

舒瑾不好追問,就此打住。

他將話題繞回馮語妍的身上道:“馮家四小姐的話,往後便無須上心。”

“既知她如此心思,少接觸方是正經。”

“我會同靜怡和靜柔也說一說。”

衛靈兒衝舒瑾點點頭,示意自己曉得了。

舒瑾默一默,見渺渺從外麵進來走到他跟前,隻將貓抱起,未再說彆的。

衛靈兒忘記先前想問舒瑾自己射箭之術可有退步的話。

沒多久,她也離開扶風院。

但在這一日之後,衛靈兒在扶風院遇見徐庭耀的次數變多了些。

一個月內能見兩三次。

於是,當準備好給徐庭耀的謝禮,她便帶過去扶風院。

終於又一日,衛靈兒將謝禮交到徐庭耀手裡。

“道謝的話已說得許多遍,卻也不能不說。”

衛靈兒微笑與徐庭耀一福身道,“望徐公子收下這份代表我謝意的薄禮,假如徐公子不肯收,我反而要不安了。”

徐庭耀將長條匣子接過,匣子裡是一把灑金川扇。

見東西不貴重,他說:“衛小娘子費心,往後無須如此客氣。”

衛靈兒但笑。

從書房出來的舒瑾見徐庭耀又來扶風院尋他,眉心微蹙:“徐庭耀,明鏡門難道無事讓你忙?”

第32章 拜托 佛經與鬆子糖。

舒瑾盯一眼徐庭耀手中的匣子。

那匣子他早便見過, 衛靈兒半個月前已帶過來扶風院。

今日,到了徐庭耀的手中。

不過衛靈兒將東西帶到扶風院的時候曾解釋,是為沛國公府那件事而給徐庭耀準備的謝禮。

倒是有心了。

徐庭耀聽見舒瑾有些陰陽怪氣的話, 隻當他在開玩笑,拿著匣子走上前。

“今日來尋你是有正事。”

衛靈兒慢徐庭耀一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