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裡得知賀弦找女朋友了,飯桌上一直問他關於女朋友的事。
但賀弦哼哼唧唧藏著掖著不肯開口,搞得翟婉和賀耀城都一頭霧水。
諸如此類。
南知聽了之後也就一笑而過。
春節一過沒多久,寒假便快要結束了。
南知提前飛回了華都收拾宿舍。
她到的時候,展霜和薑茵還沒有來,倒是舒雲漫居然已經回來了。
“哎?知知?”舒雲漫見她來了,麵上透了一絲訝異:“你這麼早回來呀?”
顯然南知也沒想到她來了,驚訝過後跟著問道:“你怎麼也這麼早?”
“我男朋友那邊要早點回校,我在家閒得沒事,乾脆也回學校了。”說起這事,舒雲漫忍不住抱怨道:“你說他們南港大學放假晚就算了,怎麼連開學都這麼早。”
聽見“南港大學”四個字,某個王八蛋的身影又跟煩人精似的從她腦海裡一閃而過。
南知麵無表情地把他拍開,心裡卻不由得嘀咕起另一件事。
南港大學放假晚嗎?
她回家那天是賀王八蛋接她的,按理說應該比她們還要早吧。
但她轉念一想,可能是專業不一樣,考試時間也不一樣,說不定是賀弦考試比較早,一考完就回來了。
所以她也就沒多嘴,隻是隨口附和了句:“你男朋友南港大學的?那離我們這挺遠的。”
“是呀。”舒雲漫反趴在椅子上,托腮看著南知收拾東西。
也不知她想起了什麼,忽然又笑了起來:“不過今年情人節正好在周末,他說情人節那天來華都看我。”
聊著聊著,她又關心起南知的感情生活,“對了知知,你還沒談戀愛嗎?那幾個追你的你都沒興趣?”
聞聲,南知搖了搖頭,“沒有。”
“蔣如鬆也沒有嗎?”舒雲漫驚訝道,“你倆不是高中同學嗎?我以為你們肯定能有故事呢。”
“要有故事的話應該早就有了吧。”南知整理書的動作頓了頓,不知想起了誰,又忽地轉頭莞爾一笑,“這麼久都沒有,以後也不會有了。”
然而南知沒料到的是,她覺得沒故事,不代表彆人也這麼覺得。
情人節那天,她收到了來自蔣如鬆的消息,和一則陌生電話。
她沒有接陌生電話的習慣,所以沒多想便掛斷了,轉頭點開了蔣如鬆的消息——
【方便下來一趟嗎?我在你們宿舍樓下。】
南知看著這條消息沉默許久,心裡默默萌生出一絲預感和愧疚。
她正想找個理由回絕,卻見去陽台晾衣服的展霜回來了,八卦兮兮地拍了拍她:“知知!你猜我剛才看見誰在樓下?”
“蔣如鬆誒!他拿著花和禮物!我猜他肯定是在等你!”
“……”
南知默了默,想說她不準備下去,然而一旁的薑茵聽見後也跟著出去湊了個熱鬨,回身便聯合展霜一起把她推了出去,“快快快,去看看,就算要拒絕也得好好跟人家說吧,好歹也是個帥哥!”
南知:“……”
看著宿舍門在她麵前飛快關上,她歎了口氣,又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穿著的玉桂狗珊瑚絨睡裙以及%e8%a3%b8露在外的一截小腿,重新抬手敲了敲門:“好歹讓我換身衣服。”
華都這個時節,溫度還沒回暖,這麼出門肯定要被凍死。
好在展霜和薑茵還是個人,放她進來換了身衣服後,還親自上手給她化了個妝。
本來南知不想搞這麼大陣仗,畢竟她不是去接受告白的,而是去拒絕告白的,但她被按在座位上,眼影刷眼線筆還在她眼皮上唰唰唰,她一動都不敢動。
過了二十分鐘,展霜和薑茵才拍拍手上的粉,放她下了樓。
南知如獲大赦。
出了宿舍樓,她一眼就看見了在對麵湖邊樹下等著的蔣如鬆。
見她來了,蔣如鬆眼睛一亮,似是鬆了口氣,朝她溫和地笑了笑:“南知。”
然而南知卻不像他這麼輕鬆。
她捏著手機,視線低垂沒好意思看他。
也沒好意思看他手裡的花。
大概是察覺了她的情緒,蔣如鬆神情微微一滯,但事到臨頭還是隻能硬著頭皮把花遞給她:“南知,今天我是來……”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南知就迫不及待地打斷了他的話:“抱歉,我……我大概知道你要說什麼。”
聞言,蔣如鬆頓了頓,笑道:“那你的想法是?”
“我……”南知抿著唇,沒說話,但搖了搖頭。
其實她的反應,也算是在蔣如鬆的預料之中。
尤其是在他剛才看見賀弦也出現在附近後。
他隱隱有一種預感,賀弦應該是來找南知的。
但他還是想試一試,所以繼續在這裡等了下去。
好在南知來了。
可似乎不是為他來的。
意識到這一點後,蔣如鬆僵硬地笑了笑,“你是跟賀弦在一起了嗎?”
“?”南知沒想到會從蔣如鬆口中聽見賀弦的名字,不由得怔住了。
見她似乎有些吃驚,蔣如鬆低眸打量著她今天的裝扮,繼續道:“我剛才看見他了,你應該是跟他約好要一起出門的吧?”
“我好像打亂你們計劃了?”
他又自言自語般說了幾句,南知卻幾乎沒聽進去。
她的思緒依舊停留在那句“我剛才看見他了”。
這話的意思是,賀弦來了?
南知的心情陡然變成一團亂麻,心跳也在這個瞬間開始加速。
就連蔣如鬆跟她說的後麵幾句話,她都沒聽進去,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直到蔣如鬆把花和禮物塞給了她,她才堪堪回過神來,宛如接了一塊燙手山芋,連忙推了回去:“不用了,你還是拿回去吧。”
“我拿回去也沒什麼用。”蔣如鬆勉強牽了牽嘴角,“收下吧,本來就是買給你的,我拿回去也是扔掉,浪費。”
聽她這麼說,南知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絕,隻能遲疑著收下,“抱歉。”
蔣如鬆搖搖頭,“沒事,情理之中的事,輸給賀弦的話我也認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南知站在原地躊躇片刻,心裡卻忍不住再次想起賀弦。
如果他真的來了……
那他應該還在附近?
垂頭看了眼手裡的花,南知猶豫了會兒,咬咬牙,乾脆抬腳沿著湖繼續走。
既然知道賀弦來了,那趁這個機會,把上次要跟他說的話吐出來也好。
不然心裡憋著一口氣太窩火了。
想到這裡,她腳步也不由得加快了,恨不得掘地三尺把賀弦這個縮頭王八蛋給挖出來揍一頓。
然而等她繞湖半圈、在附近的長椅看見賀弦歪靠著的背影時,她%e8%83%b8腔裡那口悶氣卻鬼使神差地散開了些。
她視線微凝,躡手躡腳地邁步朝他走去。
隻見賀弦正歪七扭八地靠在椅背上,手裡舉著一枝粉色的玫瑰花,一片一片地揪著它的花瓣。
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完了,沒完,完了,沒完,完了……”
“……”
最後一片花瓣落下,賀弦盯著光禿禿的花枝怔愣片刻,忽然嗷嗷叫了起來:“嗚嗚嗚完了!”
南知:“……”
南知無語地看著他的後腦勺,終究還是沒忍住湊了過去,在他耳邊幽幽道:“你確實完了。”
賀弦:“……”
第35章
◎你是……我喜歡的人。◎
賀弦顯然也沒想到南知會突然出現在他身後, 整個人立馬彈了起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那雙平日裡充滿了玩世不恭的桃花眼,此刻瞪得渾圓,正驚愕地看向南知:“你……你怎麼來了?”
南知看他這副樣子, 心裡悄悄哼了一聲, 莫名有種出了口氣的感覺。
她覷著他,隨口道:“路過。”
“……”賀弦回過神來, 偷偷瞄了眼她手裡的花,似乎想說點什麼。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嘴開開合合,最後還是沒說什麼有用的,眼皮也跟著垂了下去,蔫巴巴地哼唧道:“哦……你還有事吧?那你先忙吧。”
說著, 他又撇撇嘴坐了回去,留個後腦勺對著她, 看起來頗有些不服氣, 但又敢怒不敢言。
南知總覺得,現在的他就像一隻又高傲又落魄的小狗。
很矛盾。
她站在他身後沉默了會兒,忽而道:“你就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解釋?”
聞言,賀弦回過頭來,小聲嘰嘰咕咕:“你不是有事嗎?”
說到一半, 他頗為幽怨地瞟了她一眼:“我沒名沒分的, 哪兒敢礙著你約會啊。”
聽他這話, 南知眼皮一掀,白了他一眼:“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
被她嘲諷了一通,賀弦撇撇嘴, 但因為自己理虧, 沒法辯駁, 隻能咽下這口悶氣。
南知繞到了長椅前,徑自坐了下來,“你有事就趕緊說吧,明天回南港去。”
見她似乎確實不急著走,賀弦這才低低地“哦”了一聲,坦白了此行的目的:“我主要是來跟你……道個歉。”
稍頓,他餘光輕撇,瞄了一眼南知的臉色,這才繼續磕磕巴巴地說下去:“我那天,不應該那樣冒犯你……對不起。”
南知垂眼,撿起了散落在椅子上被他揪下來的玫瑰花瓣。
她安靜片刻,忽然輕聲問出了某個一直困擾著她的問題:“之前你在伏洲喝醉的時候,是斷片了的。”
“這次為什麼還記得?”
“……”賀弦臉色霎時一僵。
他薄唇緊抿,眼睛閉了又睜睜了又閉,做了半晌的心理建設後,才從牙關裡擠出一句:“因為這次我沒喝醉。”
南知盯著手上的花瓣,平靜地點點頭,“所以你是故意的。”
“……”賀弦自知理虧,隻能嗓音艱澀地“嗯”一聲。
“為什麼?”南知問他。
賀弦一怔,之前組織好的措辭脫口而出:“我原本以為你跨年發的那張合照是和你男朋友的,覺得你肯定是談戀愛了,所以我心裡不舒服,那天看你回家了,就想……”
他遲疑了下,還是把自己當時做的混蛋事說了出來:“找你的茬。”
其實他沒有說全。
那晚,他被南知從酒吧接回來、躺在南知腿上聽她對著手機笑出聲的時候,心裡閃現了一個怪異的想法——
手機對麵的男人會知道,自己的女朋友在跟他聊天的時候,腿上躺著另一個男人嗎?
不知道吧。
但這就像是一把雙刃劍,另一邊,那輕柔的笑聲也提醒了他,自己沉醉在溫柔鄉的時候,她也在和另一個男人聊天。
他骨子裡自然還是高傲的,他對這種事感到不齒。
所以在清醒的刹那,他脫口而出,問她,在和誰聊天。
但南知隻是敷衍了句“沒誰”。
這在當時的他看來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