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裡的男生劉海略長,遮著眉,膚色因曝光過度顯得格外的白,唇邊掛著一絲玩味的笑。
很像各大短視頻軟件裡受歡迎的男網紅。
但是南知看了一眼後,莫名皺了下眉,“我感覺……還行。”
“啊?你不覺得很帥嗎?”展霜看著她的表情,不由得有些訝異。
一旁躺在上鋪床上玩手機的薑茵聽見後,跟著嬉笑道:“知知看男人的眼光可高了,我上次給她看最近很火的那個胡清潤,她都覺得隻是還行。”
“‘還行’倆字在知知這兒應該已經算很高級的評價了。”
“真的假的?”展霜震驚了,扭頭瞪著眼睛看向南知:“胡清潤好歹是明星,比我們這兒校草都帥,知知你覺得他也就還行?”
“也不是,就是……”南知糾結了會兒,腦海裡莫名閃過了賀弦的臉。
賀弦好像也是那個什麼院草同類型的長相,平時臉上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繃著臉的時候又如墮冰窖,笑起來的時候又如沐春風。
南知覺得,論顏值,還是賀弦更勝一籌。
哪怕比較的對象是個男明星。
但她並沒有賀弦的照片,隻能乾巴巴靠嘴解釋道:“我高中有個同學比他們還好看一點,所以對我來說那個院草隻能說還行。”
“你說的不會是生化院那個經常找你吃飯的蔣如鬆吧?他也是你高中同學來著。”薑茵趴在床沿,探著個腦袋問道。
南知搖搖頭:“不是我們學校的。”
“真的嗎?!還有另外的帥哥?!”展霜眼睛一亮,“給我看看照片!不然我不信!”
南知:“……”
南知是真沒有賀弦的照片。
畢竟她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什麼理由要跟賀弦拍照。
就連那次旅遊都沒有。
沉沉歎了口氣,南知如實道:“我真沒有照片,我和他不算很熟。”
“啊……”展霜眼尾一耷拉,看起來很遺憾的樣子:“如果我今天看不到那位比胡清潤還帥的帥哥,我會睡不著覺的。”
南知:“……”
或許是有些事有些人真的不能念叨。
這幾個月來南知隻提及了這麼一次,當晚,就莫名其妙地接到了來自賀弦的消息。
甚至還是一條視頻電話。
當時她正在坐在宿舍裡,一邊陪展霜看劇,一邊吃米線。
吃到一半,放在桌麵上的手機突然嗡嗡振動起來。
南知放下筷子,起身去自己座位旁邊拿手機。
隻不過她沒想到的是,來電的人居然會是幾個月沒聯係的賀弦。
那兩個字落入眼中的刹那,南知不由得怔在了原地。
一旁的展霜見她一直發呆沒接電話,頓時覺得有些奇怪:“怎麼了知知?”
“沒……”南知莫名躊躇了起來,“就,我接個視頻方便嗎?”
“你接就是了。”展霜擦了擦嘴,忽然又意識到哪裡不太對勁:“怎麼了?對麵是男生?”
“……嗯。”南知猶豫片刻,“我還是去陽台吧。”
“不不不!”展霜立馬反應了過來,揶揄地笑了起來:“是曖昧對象吧?你就坐這兒聊吧,我保證不讓他看到我。”
南知:“……”
南知:“不是曖昧對象。”
展霜:“那你怕什麼呢?”
南知:“……”
大概是為了證明對麵真的不是曖昧對象,南知隻能硬著頭皮在座位上接了賀弦的視頻。
展霜就站在攝像頭照不到的地方,探頭探腦,想看看對麵的男生是誰。
隻不過很可惜的是,賀弦的鏡頭並不是對著他的。
而是對著一排調料。
南知看著這些調料有些莫名其妙:“怎麼了?你打錯電話了?”
“……”賀弦沉默了幾秒,不情不願的聲音才終於從手機中傳來:“沒有。”
“?”
“我就是想問問,”他頓了頓,拿著手機掃過這些調料,語氣聽著似乎還有些煩悶:“你上次那個火鍋蘸料,怎麼調的?”
“……”
第28章
◎我媽問你寒假什麼時候回家。◎
南知也沒想到賀弦居然會因為一個火鍋蘸料, 紆尊降貴地打電話給她。
畢竟火鍋蘸料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
而且她調的也不是什麼人間美味。
但南知也沒多問,還是直接告訴他了:“就蠔油,蒜蓉, 蔥花, 然後加點清湯。”
賀弦:“哪個是蠔油?”
南知:“……”
“就那個,”南知看了眼他拍到的調料, “你左手邊,第一排第二個。”
“哦……”賀弦應了一聲後,作勢就要挖一大勺。
南知連忙製止他:“彆舀那麼多,會很鹹的。”
“……”聞聲,賀弦的手一停,往自己的碗裡抖了一點後把勺子放了回去。
見狀, 南知放下心來,試探道:“蒜蓉和蔥花你總應該認識?”
賀弦不樂意地回她:“我又不是傻子。”
“……”
也沒差多少。
趁著他舀蔥花和蒜蓉的功夫, 一旁的展霜瘋狂朝南知使眼色:這人誰呀?
南知默了默, 跟她比了個口型:待會兒跟你解釋。
“你在跟誰說話?”賀弦忽然問了句。
“嗯?”南知一頓,“我舍友。”
賀弦低低“哦”了一聲。
氣氛詭異的沉默。
南知不知道該跟他說點什麼,再加上還有展霜的視線一直在徘徊,她隻能硬著頭皮問道:“還有彆的事嗎?”
“……”賀弦靜默片刻,“有一點。”
南知:“什麼?”
“就, ”賀弦停滯了下, 彆彆扭扭擠出一句:“我媽問你寒假什麼時候回家。”
南知下意識看了眼日曆——
12月9日。
看見這個數字的時候, 南知視線倏地凝固了。
今天好像是賀弦的生日。
往年他的生日總是過得很熱鬨,翟婉會在酒店給他安排生日宴。
偶爾幾次不想出門,就邀請了他的朋友同學來家裡開party。
但每到這個時候, 南知都待在自己房間裡不出去。
因為她很難解釋自己為什麼住賀弦家, 乾脆在屋裡寫作業。
而賀弦也沒喊過她。
今年賀弦在南港上學, 翟婉不可能跑去南港給他過生日,於是賀弦就跟舍友一塊兒出去吃了頓火鍋。
南知微微一怔,猶豫片刻,先是回答了賀弦剛才的問題:“不太確定,等考試安排出來了我才能知道什麼時候回去。”
“哦。”賀弦乾巴巴應了一聲,“那等你知道了再跟我說吧。”
稍頓,他又補了句:“不然我沒法跟我媽交代。”
“好。”南知點點頭。
大概是開學前搬家時的對話讓他們還有些尷尬,之後兩人好像就跟啞巴了一樣,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過了不知多久,兩人又突然不約而同地開口——
賀弦:“你知不知道……”
南知:“生日快樂。”
賀弦:“……”
因為自己在說話,南知沒聽清賀弦的聲音,“你剛才說什麼?”
“……沒什麼。”賀弦仗著鏡頭沒對著自己,肆無忌憚地彎了彎唇角,但嘴上卻故作淡定:“哦,你還記得啊。” 思 兔 網
稍頓,他輕咳兩聲,又不動聲色地飄了句:“我還以為你光顧著跟蔣如鬆談戀愛呢。”
“?”南知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什麼時候跟他談戀愛了?”
“噢。”賀弦狀若無意道,“你倆沒談啊。”
南知心說你真八卦。
隻不過她麵上倒是沒吐槽,直接把話題岔了過去:“對了,你吃生日蛋糕了嗎?我給你訂一個?”
其實賀大少爺過生日從來不會虧待自己。
但聽見南知的話,他看了一眼遠處桌上放著的蛋糕,鬼使神差地答道:“沒有。”
“那我給你訂吧。”南知也來不及買禮物了,既然知道了總得有點表示,“水果夾心你要什麼口味的?”
“草莓和黃桃。”
南知點點頭,“好,不過可能時間有點久,你給我宿舍地址吧,不然等做好了你們可能吃完回去了。”
賀弦輕飄飄“嗯”了一聲。
最後南知隻能隨口結束這個話題:“沒事的話那我先掛了?你去吃火鍋吧。”
賀弦心情正好,所以意外地好說話:“行。”
電話一掛,南知立馬被展霜逮著盤問了一番:“知知!從實招來!對麵的男生是誰?!”
“……”
而手機另一頭的賀弦也沒好到哪兒去。
他一邊哼著歌一邊端著調料回座位的時候,所有人忽然齊刷刷地扭過頭,朝他看了過來。
要是平時,賀弦肯定理都不想理,但此刻的他心情還不錯,於是勉為其難地搭理了他們一下:“看什麼看?”
見他一臉春潮洶湧的樣子,賀弦的舍友高弛突然樂了,一臉壞笑地揶揄起來:“弦哥怎麼個情況啊?我聽小俊子說你剛才在跟一漂亮姐姐打視頻。”
聞聲,賀弦掀了掀眼皮,按南知的方法舀了一勺清湯到碗裡,“怎麼?”
“這不是好奇嗎?”高弛嘿嘿一笑,搭著他肩膀道:“女朋友?沒聽你說過啊。”
賀弦安靜須臾,突然撇了撇嘴,“不是。”
“不是?!”高弛驚了,“不是女朋友你跟人家打什麼視頻?曖昧對象啊?”
“……”
看著賀弦微妙的表情,高弛愣了一下,表情比剛才還要震撼:“不會吧,難道還沒追到?!”
“…………”
賀弦額角一跳,忍不住磨了磨牙:“那麼大聲乾什麼?我不要麵子的啊?”
“不是……我就是有點驚訝,”高弛尷尬地摸摸腦袋,“我沒想到你居然會沒追到。”
“我這不是剛準備追麼?”賀弦輕哼一聲。
當初那次畢業旅行,賀弦在夥同付堯試探了一番南知後,其實已經準備放棄了。
畢竟南知看重脾性,而他跟蔣如鬆完全是兩個極端。
加之賀大少爺從小在眾星捧月的環境裡長大,讓他改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有一瞬間想得很透徹——
沒緣分就算了吧,為難自己乾什麼。
可偏偏,他喝高了的那天晚上,南知對他表現出了一絲微妙又曖昧的不同。
微妙是真的微妙,一個小姑娘毫無防備地讓一個異性睡在自己床上,能不微妙嗎?
但曖昧大概是賀弦自己單方麵認為的曖昧。
因為他發現,南知是真的覺得,他不會對她做什麼。
是對人品的認可也好,是對彼此的曖昧也罷,總之對他就是有些不同。
可這份不同卻像一塊板磚,把當時想放棄的賀弦拍得七葷八素,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