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被他莫名擠兌了一通,也有點不耐煩了:“我就給你講個題,你乾嘛老說這些有的沒的?”
然而她這模樣落在賀弦眼裡,就像心虛了似的。
於是賀弦立馬得理不饒人:“乾嘛?敢做不敢當啊?”
“我做什麼了?”南知簡直莫名其妙。
“你當我沒看見啊?”賀弦冷笑著指出她最近的種種細節:“你跟蔣如鬆講題的時候,眉來眼去的乾什麼呢?”
“?”
“還有你這支筆,”賀弦把南知撂在桌上的筆拿了起來,又啪一下甩在桌上,“你自己沒筆啊?彆人的筆香啊?”
“……”南知忍了忍,“這是我的筆。”
“你個頭。”賀弦扯著嘴角點出其中的細節,“你筆芯裡麵的尾油是透明的,這是黃的,你色盲還是我色盲?”
聞聲,南知這才定睛端詳起筆芯裡的尾油。
她平時用的筆都是學校超市裡賣的最普通的簽字筆,跟彆人的幾乎一樣,所以和蔣如鬆拿錯了她也沒在意。
現在聽賀弦找茬,她忍不住吐槽道:“你這觀察能力要是放在學習上,默寫也不至於錯那麼多字。”
“……”賀弦額角一跳,“你彆轉移話題。”
“拿錯了一支筆而已,你有必要小題大做嗎?”南知搞不懂他的腦回路,隻當他是因為被她講題講煩了所以不高興,“你不想聽我就不講了,不用這麼拐彎抹角把我支走。”
撂下這麼一句話後,她便不再搭理賀弦,自顧自收拾桌上的文具。
賀弦坐在一旁,抿唇看著她的動作。
一時間無人開口。
屋內的氣氛在此刻變得僵硬無比。
過了一會兒,直到南知把自己的文具和卷子收拾完準備離開的時候,賀弦才堪堪動了動唇:“我哪兒有不想聽你講。”
南知沒理他。
“我找你講題的時候你又不管我。”
“……”
聽見這句話,南知才皺著眉停下腳步:“你什麼時候找我講題了?”
“你還問。”賀弦似乎被她氣著了,瞪了她好半天都沒再吭聲。
南知被他瞪得莫名有些心虛,不由得懷疑起自己是不是真漏了什麼,小聲問道:“什麼時候?”
賀弦氣惱地看了她半晌,終於不情不願又罵罵咧咧地擠出一句:“你晚自習除了知道跟蔣如鬆講題,還知道個屁。”
“……”
第18章
◎你幾個意思?◎
被賀弦這麼一吐槽,南知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最近晚自習她確實基本都在跟蔣如鬆探討題目。
她隱隱有些懷疑賀弦是不是中途來過她,隻不過她沉浸在數學題裡沒察覺到。
南知麵色一滯,正想再問點什麼,但賀弦又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突然惱羞成怒地把她從門口拱了出去:“你走,你不樂意講就算了,我還不樂意聽呢。”
“砰”的一聲,房門在瞬間閉合,連走廊的小夜燈都被嚇亮了。
看著麵前緊閉的臥室門,呆愣的南知終於遲遲回過神來,捏著試卷心虛又尷尬地歎了口氣。
周一晚上,南知和孫若芙從食堂吃完飯回教室。
進門時,孫若芙順口提了一嘴:“哎知知,今晚蔣如鬆是不是又要來找你討論題目啊?我又得被發配邊疆了?”
蔣如鬆和南知鑽研題目也不是立馬就能鑽研出來的,一時半會兒討論不出結果時就會跟孫若芙換個位置。
但他個子又高坐在最後一排,所以孫若芙戲稱自己被發配邊疆。
“不過邊疆也好,付堯總是有好吃的。”孫若芙又開始安慰自己,“他桌肚跟哆啦A夢的口袋一樣,裡麵什麼吃的都有。”
聞言,南知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而後又覺得不太對勁,回過神來:“蔣如鬆的位置什麼時候跟付堯坐一起了?”
付堯旁邊不是賀弦嗎?
孫若芙解釋道:“我坐賀弦的位置。”
“?”南知一愣,“那賀弦坐哪兒?”
“坐你後麵啊,你不知道嗎?”
“???”
看南知這表情,孫若芙也訝異了:“賀弦說要找你問題呀,所以就跟小龐子換位置了,你這麼久沒發現?”
“……”南知沉默了。
她還真沒發現。
畢竟她後腦勺沒長眼睛,也沒有回頭講小話的習慣,後麵的人不吭聲,她根本不會回頭。
暗暗歎了口氣,南知瞄了一眼坐在最後一排的賀弦,心情忽然複雜起來。
第一節 晚自習下課,蔣如鬆一如既往地拿著剛刷到的難題來找南知。
坐在旁邊的孫若芙瞟見有人來了,識趣地拿著東西站起身,調侃道:“知知,我去邊疆了哦。”
聞聲,南知筆尖一頓,突然轉頭看了一眼。
她後桌的龐嶽正坐在原位跟同桌埋頭搗鼓著什麼。
而遠在教室後門口的賀弦,也依舊側坐在椅子上,一手撐著腦袋,懶洋洋地倚著牆玩手機,沒有要挪窩的意思。
過了幾秒,也不知是手機不好玩還是什麼,賀弦毫無征兆地掀了下眼皮,朝南知的方向看過來。
目光猝不及防地在空中交錯。
兩人皆是一怔。
隻不過賀弦反應稍快一點。
他回過神來,立馬挪開了視線,繼續垂下眼玩手機,直接把南知當成了空氣。
南知唇瓣一抿。
“南知?”
恰逢蔣如鬆看見她在發呆,也跟著往後看了一眼,疑惑道:“你在看什麼?”
南知收回思緒,“沒什麼。”
她囫圇扯開話題:“你剛說是哪題?”
“就這個。”蔣如鬆站在她桌前,半彎下腰,伸手指了指試卷上的題目。
這套卷子是老師發給他們幾個尖子生提高用的,南知也有,但她還沒開始做。
心不在焉地掃了一眼,南知歉意笑笑:“不好意思,這個我還沒做,晚點我再跟你說吧?”
說完,她便抱了筆記和卷子徑自往後排走去。
與此同時,坐在後門口的賀弦正歪七扭八地靠在牆邊,兩條長腿伸得筆直,十分霸道地占了付堯的位置。
他垂著腦袋,有一搭沒一搭地劃手機。
中途,他察覺到餘光位置卻忽地一暗,像極了老何突擊檢查時的情景。
隻不過他大概是習慣了,察覺到有人來了也是不慌不忙地收起手機,然後才慢騰騰抬眼問好:“何……”
然而剛冒出一個字,賀弦卻突然啞火了。
因為來的人並不是老何,而是南知。
此刻,南知正蹙眉看著他這坐沒坐相的樣子,吐槽道:“付堯平時是不是都坐地上?”
賀弦:“……”
“怎麼?你還怕他著涼了?”賀弦把腿收了回來,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來乾嘛?”
被這麼一問,南知也有點不好意思,沉默片刻後扭頭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上次的題我還沒給你講完。”
“哦。”賀弦一邊轉筆一邊睨她:“南老師不是嫌我煩不樂意教我麼?”
“……”南知被他擠兌得有點掛不住麵子,但因為自己理虧,她還是多分了一點耐心給這位大少爺,乾巴巴解釋道:“我不知道你前段時間來找我問過題目,你也沒喊我。”
“你跟人家討論得熱火朝天的,我橫插一腳豈不是不懂事兒?”賀弦輕哼一聲,像是對她這種倒打一耙的行為十分不滿:“你還指責我?”
“我沒有那個意思。”南知抿著唇,沉沉地呼了口氣。
看他這吹胡子瞪眼的樣子,似乎並不歡迎她,她也不好意思再熱臉貼冷屁股:“算了,你要是不想聽我就回去了。”
話落,她便抱著東西準備離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結果賀弦更火大了:“你這人怎麼這麼討人厭啊?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你腳是租來的趕著還啊?急什麼呢?”
“……”
聽他嗶嗶叭叭了一通,南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迷茫至極。
她頭疼地歎了口氣:“你有話能不能直說?我真的跟你對不上腦電波。”
賀弦正想嗆她“你跟蔣如鬆就對得上”,但看南知的表情,他覺得再嗆下去南知肯定要走了,於是隻能把話硬生生咽回去。
他憋悶地哼了一聲,抬腳踢了下付堯的椅子,“我都給你騰位置了,你說我什麼意思?”
說完,他也不管南知這次到底能不能聽懂了,轉身就趴在了桌上。
整個背影就差寫上一個“煩”了。
南知頓了頓,躊躇了兩秒後還是在付堯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椅子拖動聲從邊上傳來,賀弦耳尖一動,忽然偏過頭看了一眼。
隻見南知已經坐了下來,正在整理帶來的卷子。
從側麵看去,她鼻梁精致挺翹,細密的睫毛纖長卷曲,開合時宛如小扇子般,在眼底揮落下一層淺淡的陰影。
再加上膚色白裡透紅,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個精雕細琢的洋娃娃,笑起來柔柔的,但不笑的時候又酷酷的。
賀弦思緒忽地一飄,莫名想起那次和體育班吃飯時聽到的話。
好像有人說南知是級花來著?
當時他沒什麼感覺,但現在一看,好像也確實……
名不虛傳?
“你看我乾嘛?看題。”南知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秀氣的眉毛倏地一皺:“我臉上有題嗎?”
賀弦:“……”
也許是被南老師的氣勢壓到了,賀弦終於沒再想那些有的沒的。
他訕訕地從桌上爬起來,拎出一張卷子就開始看。
“你遇到不會的題就問我,我知道的話都會告訴你。”南知手在卷子上翻飛,嘴卻忍不住吐槽道:“你彆老憋著讓人猜,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很累。”
“……”賀弦捏了捏筆,過了一會兒才彆彆扭扭地應聲:“知道了。”
就這麼維持了一段時間下來,南知發現賀弦這人並不是學不會。
相反,他學什麼都很快,但他最大的問題在於沒耐心。
遇到一道題,他看完了感覺會就是會,感覺做不出來也不樂意去花時間細想。
這也是他平時成績不上不下的原因之一。
有一次,南知忍不住好奇道:“語文不是更需要耐心嗎?你閱讀為什麼做得還不錯?”
“嗯?”賀弦頭也不抬地順口回:“哦,可能小時候看雜書看多了。”
南知:“……”
南知無語地噤了聲。
由於賀大少爺做起題來稀奇古怪的疑問太多,南知幾乎沒時間管彆人,他們這種晚自習一對一的補習模式持續了好幾個月。
付堯的位置也被南知征用了好幾個月。
以至於被踢到教室流浪許久的付堯,終於忍不住指責賀弦:“你這人真自私。”
“?”賀弦正對著一道物理題抓耳撓腮,突然被罵了一句一時也沒想到要反擊:“罵我乾嘛?”
“我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