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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桃裡 妖妃兮 4453 字 6個月前

亂講著的話。

眼下這個情形已經是慣見的陷害了。

一陣兵荒馬亂之下,一身濕漉漉的殷曉萱被人救了起來。

她一上岸環顧四周,反應過來自己此刻落魄的模樣,張了張唇便是委屈的哭音。

她身旁的侍女好一頓安慰,所言都是方才在園子中被江桃裡欺負不夠,現在她借著跳舞為由將人推下了水。

之前在前院的時候,江桃裡和殷曉萱兩人的糾紛,是眾人看在眼裡的。

方才落水的事也發生得突然,雖然未曾注意到人怎麼就落了水,但眾人隱晦的目光都落在,一旁立著的江桃裡身上。

那些視線猶如針紮般落在她的身上,這一刻她終於知曉了,為何長姐之前出席宴會回來時,都是一臉的疲倦。

江府雖然位列二品,但身後無士族,在這個士族為尊盛行的大周,不管爬得再高也隻是一個品銜。

帝王寵愛便能長久榮盛,一旦帝王棄之那便是草芥。

江府唯一的出路就是有人嫁入皇室,以皇室為背景,才可享長久的榮盛,或者站位,讓身後有世族可倚靠。

其實被賣的何止她一人,長姐也是。

因為她如今借用的是長姐的身份,未來的太子妃,所以那些人不敢明目張膽地說,那些竊竊私語還是傳了過來。

江桃裡掀眸看著不遠處,正蹲著安撫殷曉萱的懷玉公主,還有雙手抱臂,眼中含著興味的長平少將軍。

聞齊妟察覺到目光微微抬首,雖然她在接觸的那一瞬間就彆過了頭,他還是對著江桃裡彎了彎唇。

‘小嫂嫂’若是連眼下的困境都沒有辦法處理,那他還是覺得這太子妃的位置不太適合她,不如趁早……

便宜給他玩。

思此,他舌尖抵了上頜,壓製住那突如其來的亢奮感,將視線落在尚在哭的人身上,帶著某種看戲且並不正常的狂熱。

“方才奴婢親眼看見小姐被推了下去,請殿下為小姐做主。”侍女一樣也是淚眼婆娑,期期艾艾地看著懷玉公主。

這番強行定罪的話,讓懷玉公主心中也生了不悅,這樣的事她不是沒有遇見過,但今日有些不同。

殷院判家的長女,雖然沒有如願成為太子妃,但卻入了後宮剛才晉升被抬了位分,如今盛寵正濃。

若是連這份麵子都不該實在不該,倘若給了,這又是阿策未來的妻,眼下可真是左右為難啊。

“長平少將軍如何見得?”懷玉公主被宮人扶著站起來,慢悠悠地將球踢了過去:“殷小姐方才可是為了奪你的‘彩頭’才落下了水。”

言下之意此事應該是他處理。

長姐向來懶散,聞齊妟已經習慣了,但若是此事交給他來出麵,那隻有一個方法了。

既然前麵那人落了水不甘心,那後麵那人也一道落水,兩兩相抵這不就迎刃而解了。

“殿下,少將軍,此事也怨不得江小姐,大約是方才在前院時無意得罪了她,是曉萱太過於惹人厭煩而被記恨了,今日之事就這般過去了罷。”

殷曉萱伏在侍女的肩膀上,身上還裹著厚重的衣裳,嘴上說著就這般過去,但實際上卻沒有起身,寧願被凍得瑟瑟發抖。

“你說我因為先前的事而推你?”江桃裡柔柔的聲音響起,立在人群之外,隱約帶著遠離世俗的縹緲感。

第19章 第19章

殷曉萱聞言沒有講話,算作是默認了。

江桃裡轉了眸落在事不關己的聞齊妟身上,然後再落在她的身上,語氣溫吞:“可方才我離你隻有三步之遙,是眾人皆見之的。”

江桃裡垂著首,發髻上的珍珠碰撞出清脆的聲音,腳步微微移動三步。

“方才你立在此處。”江桃裡伸出了手:“你說我如何能碰到你?”

江桃裡目光柔柔地看著還在抽泣的人,自殷曉萱落水後她就沒有移動過位置,眾人都看在眼裡,而她立在正中央,腳邊是落下的梅花。

“況且我立在這裡就算是無意間觸碰到了你,你也落不了水的。”

此處距離船邊沿更何況還有好幾步路,就算是被推了也是跌落地上,怎麼可能會落下水?

江桃裡再往前走了幾步,停在了花缽上轉過了身。

她的目光越過人群落在已經停止抽泣之人身上,語氣依舊溫吞無害卻有條有序:“你我分界線在此,你怎麼就跳到了我這方?”

“還是說你本就是早已經準備好了……”江桃裡語氣一頓,眼看著她張口就要反駁的動作,再出言將她的話堵住:“或許你是無意間跳到了此處,無意用發簪紮我,見我未落水就自己無意落了下去。”

江桃裡緩緩卷起自己的手,手腕處隱約還淌著血,隻是被寬大的衣袖擋住了,所以眾人沒有看見。

“我沒有!”殷曉萱看著她手腕上的血愣了愣,然後立即反應了過來:“大家都看見的是你推我下的水,你手上的傷也一定是你趁大家不注意自己弄的,我根本就沒有碰過你!”

雖然江桃裡前麵推測得差不多,但她絕對沒有拿什麼紮江桃裡。

“嗯。”江桃裡微微頷首,轉頭對著懷玉公主盈盈一拜,發髻中的珍珠搖晃著散了些:“殿下,殷小姐已經說過了,臣女未曾碰過她,請殿下明鑒。”

殷曉萱第一次遇見,有人能睜著眼睛說瞎話這般的順暢。

“殿下……”她還想要反駁,但瞬間就接到了江桃裡的視線。

“所以殷小姐是承認碰了我嗎?”

這句話的力道並不大甚至帶著柔和,卻莫名給人一種咄咄逼人的錯覺。

碰了就是承認方才江桃裡手腕上的傷口是她弄的,不承認那就是她自己落水,反過來陷害江桃裡,左右的都逃不過一個陷害的名頭。

但前麵那些話都是江桃裡自己說的,誰知道她究竟有沒有立在那裡,隻要她堅持不鬆口,總能讓人對她產生懷疑。

江桃裡同樣也在想,隻是她這個小伎倆,恐怕也難以應付眾人,現在隻是討了口頭便宜,而殷曉萱卻是實打實地掉了下去。

“嗤。”

就在兩人具在想著因果時,突兀地響起了一記輕笑。

“這倒是比烏和的戰場好看得過。”聞齊妟輕拍了拍,語調懨懨地拖拉著。

他緩步上前立在了殷曉萱的麵前,目光如燦爛的絳河,殷紅的薄唇微勾著,隱約帶著一股子惑人的意味。

“地上多涼啊,不如起來找個地方,好生地坐下來聊聊?”言語中無不是憐惜和溫柔。

他的聲線帶著一絲喑啞沉悶,和盛京中的那些矜貴公子不同,有種撩人耳的惑意。

這樣溫柔起來,聽得殷曉萱麵色頓時漲紅了起來,仰著頭表情訥訥地。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竟然從這張被麵具覆蓋的臉上,窺見了恍若神祇般俊美容顏。

他的語氣這樣的溫柔和憐惜,和最開始的時候一點也不一樣,所以殷曉萱有種錯覺,自己已經吸引了他的注意。

正因為陷入了遐想中,所以她沒有看出眼前人眼含的惡劣。

她被侍女扶著站了起來。

他卻突然伸出了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麵前,殷曉萱低頭看著眼前的骨節分明的手,眼中閃過一絲羞赧,伸出了手。

可在她伸手碰上的那一瞬間,他就收了回來,然後落入了水中。

一切都太突然了,殷曉萱還很茫然,等反應過來後,方才朝著自己伸手的人,已經趴在了小船上,額間的水順著黃金麵具滴落蘊開。

然後她看見了,他眼在隱藏的惡意,分外的明顯。

“殿下,此事不怪殷小姐,大約是方才在前院中她不長眼地擋了道,然後被臣身邊的人撞了,還懷恨在心呢。”話是對著的懷玉公主,眼睛看著的是氣得發抖的殷曉萱。

這話熟悉嗎?

他嘴角勾著,無聲地傳達著。

“大約是臣太過於惹人厭煩了罷,所以殷小姐才會這樣對我。”

他的話還沒有講完,殷曉萱便推開了扶著自己的侍女,然後轉身朝著外麵跑去。

那哭聲隔得很遠都還能聽見,足見是傷心到了極點。

懷玉公主無奈地看了看還泡在水中的人,張口想要嗬斥的話止在了嘴邊,扭頭囑咐人跟上殷曉萱,彆人讓人出了什麼意外。↙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經由這樣一鬨,估計隔日就會傳出去,到時候她這個弟弟隻怕是難覓良人了,看來母後的囑托她是沒有辦法完成了。

她怎麼就有這樣不知憐香惜玉的弟弟。

懷玉公主頭痛扶額:“去,將少將軍撈起來。”

雖然場麵混亂了片刻,很快就在懷玉公主的言語中,恢複了原本應有的場景。

殷曉萱的被長平少將軍這樣一攪和,原本能看清的五分真切,現在變成了八分,不少人都朝著江桃裡投去了憐愛的目光。

江桃裡坐回了原本的位置,垂著首,表麵上瞧著很持重大氣,就連懷玉公主都投去了滿意的目光。

早就聽聞江尚書家的女兒最是知曉禮數,今日一看果真如此,為人做事也穩中有理,這樣的穩重坐鎮東宮倒是尚可。

所有人都以為江桃裡還能穩住,實際隻有她自己知曉,她現在不敢動彈,也不敢去看那些人的目光。

太過於惹人注意就會有被人拆穿的風險,而且那人帶著她要的東西離場了,得要找個機會尋過去。

“來,江小姐,方才的事讓你受驚了,薄酒一杯還望勿要多心。”上座的懷玉公主舉了舉手中的杯子,然後一飲而儘。

江桃裡聞聲端起了自己麵前的杯子,順著往下講了些場麵話。

本來以為會是茶,但放在唇邊的時候卻發現是酒,正想著該如何放下來,上方懷玉公主的聲音就傳來了。

第20章 第20章

“西域供奉過來的美酒,有美容養顏之功效,就算是敏症也能飲,江小姐且放心吧。”

“是。”

江桃裡隻好將杯中的含在了嘴裡。

見江桃裡喝下了,懷玉公主的目光即轉向了其他人。

江桃裡坐在原地按捺不動,然後借著機會將口中的酒吐了出來,但含的時間較久,眼前隱約晃出了殘影。

想起自己這次前來的目的。

江桃裡乾脆單手扶額,做出了一副醉態,三分的醉意演繹至了八分。

懷玉公主也沒有想到她這樣不勝酒力,瞧見她確實雙眼迷離,海棠美人醉地懶懶斜斜地倚坐著,好生一副美人圖。

她轉頭低聲囑咐了宮人,讓人將江桃裡先扶到一旁的雅間醒酒。

江桃裡被扶著去了客臥的雅間。

期間佯裝醉酒後的胡言亂語,算是打聽出來了,這邊是女客室,現在長平少將軍在男客室,兩者之間的距離就隻有一條小道。

打聽到這些,江桃裡才徹底的安靜了下來,乖乖地被人扶著行至裡麵。

宮人退下,江桃裡教比較之前已經清醒了不少,讓跟隨來的侍女守在裡麵,然後轉身朝著另外一個地方走去。

羊腸小道幽靜深遠,江桃裡雖然沒有來過公主府,但也大約能猜到是如何前往。

走了一會兒她這才看見了拱形門上的牌匾。

仙客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