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1 / 1)

江桃裡 妖妃兮 4542 字 6個月前

欺負過的人,氣味最靈敏了,所以他能快速找到江桃裡。

聞齊妟垂下眼睫,掠過她慘白的小臉,上麵還有不知在何處沾染的汙穢,顯得像是一隻乖巧可人的小狸奴。

“我沒有騙你,真的已經恩斷義絕了,我可以發誓。”江桃裡看不見他的神情,隻能通過他的語氣來猜測。

為了表示自己的真的有這般做,她還豎起了自己的手指,指天發誓。

聞齊妟目光從這張嬌豔的臉上移開,落在她乾淨的纖細的手指上。

他嘴角一咧,笑了出來,不甚在意:“謔,此事就此揭過,不若我們來論論之前,你用這隻手砸我的罪名?”

江桃裡的表情頓時僵在了原地,倒是忘記了這茬。

她沉了臉上的表情,警惕地看著眼前明顯帶著惡意的人:“那你想如何論?”

這話倒是有點意思,他也還沒有想好,可觀她小心警惕,卻還要故作冷靜的模樣,便覺得手癢。

指尖剮蹭過眼睫,奇妙的癢意再次襲來,他帶著連自己都沒有發覺的興奮:“自然是——”

“殺你啊。”

猶如倀鬼在耳邊叮嚀,江桃裡從未感受過這樣急躁不安,且帶著明顯興奮的殺意。

若是之前是三分懷疑,如今已經變成了十分。

這長平少將軍在烏和殺瘋了,殺顛了。

“我沒有惹過你,也沒有……”江桃裡本想是說沒有害過他,但想起之前將他砸暈的場景,話音一轉:“沒、沒有再同旁人有糾葛,也不會嫁給他。”

這簡單的幾句話中,聞齊妟就聽見了‘不會嫁’這幾個字,臉上的表情頓時沉了下來。

“所以你這是覺得,他還配不上你?”似含著輕蔑和漫不經心地不屑。

雖然未曾明說,但江桃裡卻聽出其中暗藏的意思,白皙的小臉瞬間漲紅了起來。

這人完全就是發瘋的狗,她說一句話,他能聯想千萬句。

江桃裡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人,一時之間啞然無語。

誰料他不悅更甚了,抬起她的臉四下打量,語氣滿是惡劣:“貌醜無鹽,也不知是何處來的……”

“?”

他的評論還沒有說完,就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了過來。

女子柔軟的身軀分明不重,他甚至都被石頭壓過,卻沒有想到她比石頭還要‘重’。

那如花瓣般的裙裾,散落在他的腰兩側,還不待他冷眼去推身上坐著的人,麵具之下露出的下巴被潤濕了。

像是沒有長齊牙齒的小動物,輕輕地啃咬著他的下巴,帶著莫名的潮意,從下巴開始蔓延。

聞齊妟有一瞬間大腦空白,手無意識地伸了出來,抬手按在她的後腦。

那是迷離中帶著的,不可忽視且下意識的殺意。

江桃裡隻覺得頭皮發麻,泛著水霧的眼眸散過冷靜,悄然地拿起了一旁的石頭。

雖然她確實沒有辦法和他比武力,但溫柔刀一樣亦可殺人於無形。

她想要效仿上次,所以抓起了地上的石頭,沒有絲毫猶豫砸了上去。

冰涼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似滑膩的毒蛇纏了上去。

她聽見了他帶著嘲諷的聲音:“你以為我是蠢貨嗎?”能栽倒在同一件事上兩次。

上次是因為身上中藥了,所以戒備下降,不若單憑這樣的行為,就能將他製服?

簡直是笑話,若是能行,以後領兵打仗的事,他定然上書請旨讓她去當這大將軍。

聞齊妟的手中微微用力,江桃裡麵色頓時血色褪去,搖搖欲墜是慘白的小白花。

手中握著的石頭滾了下去,那強烈的殺意也絲毫不掩飾,挾裹著風雪而來。

“你自是不傻。”江桃裡受殺意的影響,講出來的話都帶著瑟瑟的顫音。

“但是你想知道,我接下來要對你做什麼嗎?”

這話倒是引起了聞齊妟的注意。

隻見他露在麵具之下的殷唇一勾,手中用力:“哦?”

“怎麼辦啊——我真的不想知曉呢。”滿滿都是輕佻的惡意。

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她了!

江桃裡咬著下唇,眼中閃過一絲情緒,以往那些教導嬤嬤說過,女子最大的殺器是柔軟的身軀,是淬毒的溫柔刀。

男子亦是有統一的弱點,而再是強硬的男子,隻要掌握了能要他痛不欲生。

“沒有關係,你現在就該知曉了。”江桃裡顫著眼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視死如歸地伸手往下探去。

握住,用力收緊,一聲悶哼。

江桃裡趁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快速地撿起方才掉在地上的石頭,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用力地砸了下去。

砸完人後趕緊爬起來,頭也不帶回地往前跑著,猶如身影靈敏的小狸奴,很快就消失在狹窄的巷子中。

而被她砸過的人實際隻是出現了,短暫的眩暈很快就回過了神,但他一臉古怪地坐在地上,並未起身去追。

聞齊妟握了握拳放在小腹上,想要下移卻克製了。

良久,他臉上的古怪散去,隱約帶著凶光,從牙齒裡蹦出幾個字。

“你、死、定、了!”此番的梁子算是結大了。

這邊江桃裡慌不擇路地朝前跑著,雖然方才是將他砸得恍惚了一些,但這人就像是野獸能嗅到味道尋來,必須去一個嘈雜的地方,將自己隱在其中。

如今已經是三更了,能有什麼地方還燈火通明?

江桃裡跑得小臉煞白,神情卻滿是冷靜,忽地餘光掃到一旁。

是一個比巷子還要狹小的入口。

她停下了腳步,呼哧著,是真已經跑不動了……

第13章 第13章

月色涼如水,宅院中卻燈火通明,哪怕是隔得遠也能一眼瞧見,前廳正辦著盛宴。

江桃裡從狗竇中爬出來時,白皙的小臉已經變得通紅了,原本乾淨的裙子也沾了淤泥。

她站了起來環顧了四周,黑暗下並不是多清晰,隱約窺見的輪廓告知她,這個地方並非是尋常人家能有的格局。

盛京多的是貴人。

雖然知曉那般的人,絕對不會去鑽,江桃裡還是謹慎地以防萬一,摸索到一旁,將堵入口的石頭推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後,江桃裡抬眸看著周圍。

她打算找個地方先藏好自己,等到天亮之際再原路返回。

周圍沒有任何可以遮擋了,她便貓著身子朝一旁挪去。

景榮將軍府。

瓊樓玉宇,鱗次櫛比,是當今天子親自遣派修築皇城的匠人,足足花了近一年才成的。

本意是給長平少將軍做府邸,後因為景榮大將軍先一步歸京,而少將軍常年不在盛京,這才輾轉賜給了景榮大將軍做府。

幡旄晃動,燈火通明映照著奢靡之景,金玉簾子垂響,隱約隔絕著裡麵的盛況。

那傳聞中,深情且清廉愛民的戶部尚書江元良,正攬著嬌嫩的美人兒醉生夢死。

而最上方主座上斜斜躺著一名男子,美人跪坐身側揉著肩膀。

他兀自仰頭飲酒,冷麵含諷。

廳中地龍旺盛,他身著單薄綢衣,隱約敞開露出精壯的%e8%83%b8膛,上麵布滿了令人生怖的傷疤。

他偶有回頭看底下醉生夢死的人,俊美的臉上唯一的缺憾,便是缺失了一隻眼,使他顯得陰冷異常。

此乃前幾年歸京的景榮大將軍,一路攀爬,短短幾年的時間就穩住了腳步,如今是皇城指揮使——陳雲渡。

“陳兄,敬你一杯。”

喝滿足了的江元良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他的官級雖然比陳雲渡高,但卻沒有爵位在身,所以他擔當得起自己的稱兄道弟。

陳雲渡聞言瞥過去,嘴角微勾,眼中絲毫笑意都沒有,舉了舉自己的杯子:“江大人請。”

江元良一口飲下,又獨自坐了片刻,見他遲遲未開口。

江元良忽閃了眼眸,正打算提醒一二,從上方就傳來了聲音。

“都下去罷。”陳雲渡轉著手中的酒杯開口,隨手一揮:“來人呈上來,給江大人過目。”

“喏。”陳雲渡身旁的下人頓時退了下去。

江元良坐了回去,臉上升起了因為激動而漲紅的臉,隱約帶著翹首以盼。◢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很快就有下人躬身呈著盒子,恭敬地舉在江元良的麵前。

“大人請過目。”

江元良抬手準備要打開,但臨了又轉去拿一旁的帕子,鄭重再三地擦手後,才將盒子打開。

待到看見裡麵的物件兒後,眼中閃過狂熱。

他伸手拿起來裡麵擺放的兩枚銅幣,對著柔和的燭光比了比,瞧了瞧,最後都化作了一個字。

“好!好!好!”

單從外觀上瞧,完全足以以假亂真了。

陳雲渡麵上並無狂熱,冷淡地掠過他激動的臉,還有他舉著的銅幣飲下一杯烈酒。

烈酒下肚一路灼燒到胃,叫他也暢爽萬分。

江元良愛不釋手地欣賞了銅幣,才依依不舍地放了進去,揮手讓人拿下去。

“還是陳兄能人異士多,我還從未見過這般相似的銅幣。”江元良笑%e5%90%9f%e5%90%9f地說著。

“以後江大人會看見更多。”陳雲渡一語雙關。

兩人對視片刻,同時勾了唇。

見了物件兒後,大殿中又開始載歌載舞地縱樂。

宴會中江元良喝多了,暫時辭彆了陳雲渡,準備歸府。

“江大人切莫忘記某想要的東西。”陳雲渡迎送淡聲道。

陳雲渡都舍得花這樣大的價錢,他自然也沒有什麼不舍得,當即就爽快道:“屆時必將奉上。”

陳雲渡頷首,靜靜看著前方的人搖晃著離去後,才轉身回去。

廳中燈火未滅。

另外一邊的江桃裡,正小心翼翼地貼牆而行,終於找到了一座假山,正準備進入將自己隱進去。

結果剛過去就被人罩臉劈到側頸,眼前一抹黑。

暈過去的江桃裡電光火石之間,還在想這大約是報應,之前砸了人,她轉頭就被人劈了。

……

“醒醒,將軍召喚了,快點換衣裳!”一道女聲將江桃裡喚醒了。

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現在是什麼情況,就被強行套上了一件舞衣,然後被懵懂地一路推著走。

等要走到前廳,看見晃眼的光時,才恍然地抬手摸自己的臉,臉上不知什麼時候,戴了一個麵具,將上半張臉全遮住。

見此怪異場景,江桃裡沒有任何的驚,反而快速地冷靜了下來,大概猜到了什麼原因。

高門府宅中都養著伶人,專供貴客享用。

大概是方才自己無意間,撞到了逃跑的伶人,然後她為了拖延時間,而將自己的麵具戴在她的身上,自己跑了。

而那些尋來的人沒有絲毫懷疑,還將她當做伶人拉了過去。

眼下大約是跑不了了,剛好可以借此機會躲避一下,江桃裡就順理成章地隱在裡麵,一起進去了。

人是進去了,但江桃裡卻愣在了原地。

大廳上坐著兩人,一人戴著黃金麵具,百般無聊地甩著鞭子,似在等人。

而上方年紀稍長的人,雖是獨眼卻無法掩蓋其俊美的麵容。

兩人如出一轍的駭人氣勢。

那人方才不還在外麵被她砸暈了嗎?怎麼會在這裡,還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