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彆是那個可憐的攝影師,本來扛著那麼重的設備以及夠累了,還要被迫進行一個拉練,差點當場喘成破風箱:“咳、咳!”
最後,聞鶴不敵,被揪住了衣領,柏生把腦袋探過去,赫然在裡頭發現了兩件外套。
沒錯,這個人穿著兩件外套。
柏生:“………………”
這是在乾什麼。
聞鶴見他神色開始變得微妙,怕他誤會,開始主動解釋,“我怕你冷,可以把外套給你穿。”
“……現在這個天氣,憶寧還穿件衛衣到處跑呢。”柏生真是不理解了,“那和你穿兩件外套有什麼關係?”
難怪熱成這樣。
後頭的白手套頓時屏聲息氣,雙眼放出銳利的光芒——
老板!這可是個關鍵問題啊!!這就是考驗你最近情商究竟有無提升的時刻了!!不要讓我失望好嗎老板!!
方圓也在此時屏聲息氣,雙拳立馬緊握——
你再給我裝!欲擒故縱是吧?嗬嗬,你的小把戲已經完全被我看穿了!柏生,不管他說什麼,你都千萬不要聽這人妖言惑眾!
而四眾矚目之際,如此緊張的氣氛下,聞鶴終於動了。
他擦掉領口處的細汗,有些緊張似的偏過頭去,恰到好處的露出他那清晰的下顎角和挺拔的側麵,隨後喉結滾動兩下,小聲道:“我要保持我的造型。”
藍鑽袖扣粼粼閃著波光。
柏生沒太聽清楚:“啊?”
“我要保持我的外形。”聞鶴垂著頭,那濃密的眼睫毛在夜風中微不可見地顫動了兩下,竟有些英挺又不失脆弱的美感,“我也隻是……想給你留下一個好的印象而已。”
晚風吹過。
後方寂靜。
片刻後,同一時刻,白手套無聲狂呼:“漂——亮——!!!!”
方圓目似噴火:“混——蛋——???”
管家:“…………”
他麵無表情地想,自己夾在中間,雖然麵前沒有球,但又好像在沉浸式看球賽。
果然,聞鶴這話一出,柏生立馬就覺得有點不太好意思了。
今晚頭一次,他仔細地去看聞鶴的“造型”,不看還好,一看就能發現,聞鶴今晚整個人看上去簡直在發光。
從頭到腳毫無錯處的美感,精致又不過分奢靡,每一件單品都恰到好處,看上去花了特彆多心思——然後柏生垂眼看了看自己。
棉襖大秋褲,衛衣運動鞋,黑框眼鏡鴨舌帽,怎麼舒服怎麼來。
……人家那麼注重這次拍攝,對比一下,他好像有一點點……
有一點點不太好了。
柏生那銅牆鐵壁的心,在聞鶴的美色和賣慘的雙重衝擊下,非常不情願地微微打開了一條縫隙,“行了行了,脫了給節目組吧,你不熱我看著都熱。”
聞鶴一邊照做,一邊還麵無表情地問:“好看嗎?”
“?”柏生不懂他為什麼能這麼直白的問出口,“不好看你能穿出來?”
這人每天在小山村裡都穿的跟明年維密我開場一樣,還缺他這句誇?
聞鶴得到了肯定的答複,把外套轉交給人快升天了的攝影師,“謝謝。”
在對上後頭方圓差點噴火的視線時,他頓了頓,並沒在意,隻是心情大好地對對方揚起一個0.5°的笑容。
柏生誇他好看呢。
=v=。
方圓:“…………”
“三丫,跟上。”方圓的表情逐漸變得陽剛了起來,“我們要跟著他們進去……小心點,不要發出聲音。”
不知道為什麼,白手套總覺得他們叫自己名字的聲調有點怪:“行……但為什麼……”
“噓。”方圓沉沉道:“彆問。”
問就是,守護小水獺人人有責。
-
與此同時,網絡上突然被爆出了《一起約會吧2》節目組後台的第四期心動短信統計結果,以及兩對單獨約會的嘉賓名單。
圖片很模糊,看上去是用手機拍的,鏡頭中是白紙黑字的打印體,看上去誰都能偽造,而且網友們一看上麵的內容,覺得更假了。
柏生能收到四條心動短信?
再萬人迷也經不住這樣來啊!四條什麼概念,除了他一共就九個嘉賓,將近一半人都發給了他?!他何德何能啊!
網友們還正在揣測到底是哪四位嘉賓,能不能自己發給自己時,新的情報又來了。
兩隊單獨約會嘉賓,封安國和劉謹,聞鶴和柏生,地點,都在某貴到出血的帆船酒店。
眾網友:“………………”
沒過半小時,娛樂板塊上又開始熱火朝天地蓋樓了:
「這假的竟然有幾分荒誕的真……真拍斷背山啊……能不能播出就是……」
「薄瑜:你禮貌嗎?明明是五個人的電影,我卻沒有姓名、」
「笑死了,節目組到底是有多想不開才能把戀綜拍成兄弟會,編這消息的人到底是有多閒啊」
「聞鶴和柏生那個我倒是信,商業飯局嘛,互相聯絡一下感情以後兩家好合作,封安國那個,誰寫的瘋了吧?可是他看上去長的很直男啊!」
「不要——我的快手極速版股價又跌了——【悲號】」
當然,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節目組的陰謀詭計。
消息是方導演自己放出來了,目的就是為了給之後造勢——畢竟很多時候你直接公布一個荒謬的結果容易引人質疑,但如果以非官方渠道先給觀眾們打一劑預防針,觀眾們的心理防線就會變得無比頑強,她們甚至還會開始自動給這個結果完善可能性。
節目組為了增添拍攝的戲劇性,甚至還搞了一個小動作,他們將封安國和劉謹的地點也安排到了同一個餐廳裡,但兩隊人馬是從不同路線出發的,桌子也是對角線的距離。
就著節目組的小算盤,聞鶴和柏生走進了餐廳。
一進門,聞鶴那雙英挺的眉就微不可見地皺了起來。
他以前來過幾次,知道這家的主廚不太願意接待多位客人,所以整場的人基本上每天都處在零星幾個的狀態裡,為什麼今天坐了這麼多人?
但還沒等他仔細觀察,柏生就一溜煙往預定的位置上衝去了,快活得好像一隻油光發亮的小水獺,“吃飯——”
聞鶴沒叫住,於是收回視線,匆忙跟了上去,“慢一點。”
在他們進來時瞬間低頭用菜單捂臉的那桌客人,終於緩緩地抬起了頭。
赫然是聞蕭、聞母、和聞父這一大家子。
聞蕭看著柏生和他大哥走過去,差點坐不住,剛想站起來釋放一下他的王霸之氣,就被親媽一把拽了下來:“乾什麼?坐好。”
聞蕭被拉著坐下,他麵色相當凝重。
本來一開始,他隻是想過來聽聽封安國打算對他小舅子劉謹說什麼,結果看著屏幕上的第四期,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當初柏生還在對他死纏爛打的時候,他可是有所耳聞的,這個人經常會參與一些極限運動,衝浪、蹦極、攀岩、射擊,獨自出海都有過,區區一個保齡球怎麼可能打成這樣?
還有後麵的真人CS,他無法想象柏生的槍法能爛成那樣,連帶著拖累了聞鶴,還一臉理直氣壯的樣子。
但最讓聞蕭心驚的是,聞鶴竟然還真就慣著他!憑什麼?!明明自己是親弟弟都沒有這樣的待遇!!
聞蕭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這人前後的反差過於劇烈,過於鮮明,這讓他這個唯物主義的龍傲天忍不住產生了一些不太唯物主義的想法:
“柏生不會是被奪舍了吧?”聞蕭一臉緊張地湊過去問他媽,“我大哥不會是被下蠱了吧?”
聞母嗑瓜子的手一頓,開始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看自己的親兒子,“你為什麼越長越原生態了,小天?”
聞蕭一臉洞悉了的得意模樣,“我懂了,你也被下蠱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否則沒有人能解釋他媽為什麼這麼喜歡柏生。
可惡,現在不是沒有村支書允許不能隨便下蠱的嗎?柏生你真是壞事做儘!
聞母真的好無語:“你能不能彆老是說這種話。”
聞蕭:“我要幫你驅了。”
聞母:“?”
聞蕭:“必須馬上聯係大師。”
聞母:“……”
五分鐘後,聞蕭被驅了,不過不是驅散的驅,是驅逐的驅,他被無情地驅趕出了家門。
但龍傲天不愧是龍傲天,他腦筋一轉,很快就想到了一個更能自圓其說的理論——
那就是,這一切都是柏生為了勾搭他大哥的陰謀詭計。
這個念頭一出來,他就覺得世界豁然開朗,但又覺得異常可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好長的一條線,好大的一盤棋,柏生此人,當真可怕!
現在小道消息滿天飛,但那餐廳沒預約根本進不去,聞蕭不用預約,他打了個電話過去,決定要守護自己的老實人大哥。
結果他一到這邊,經典場景又複現了。
“爸,媽,你們怎麼在這?!”他簡直不敢置信,“我要是沒來你們是不是根本不會叫我?!”
聞母呸他:“嚷嚷什麼嚷嚷?”
聞父淡定喝茶:“吸溜……”
還沒等他嚷嚷完,聞鶴和柏生就進來了,於是三個人以驚人的速度用菜單遮臉,好像一群狼狽的阿拉伯悍匪。
柏生和聞鶴正坐在角落,這個位置是白手套選的,清淨,聞鶴慢條斯理地將袖子理好,侍應生就已經開始上餐了。
比起聞鶴的優雅永不過時,柏生就要簡單粗暴的多——他是真的來吃飯的,也隻是為了吃飯來的,目的相當明確。
“聞鶴。”柏生偏了偏腦袋,抿著嘴,好像難得有點不好意思,“你都點了什麼?”
要都是那種一口下去吃空氣的,那他可能就吃不飽了。
聞鶴淡定地繼續理領口,“很多肉。”
柏生雙眼猛然放出光芒:“!!!”
現在看起來,聞鶴其實人還是可以的嘛。
柏生在對麵吃的漸入佳境,而聞鶴冷白的手持著刀叉,卻有點食不知味。
吊頂水晶燈慵懶的光線打在他側臉上,像一座上帝精心雕琢過的石像,他垂著眼,看柏生嘴角沾染的醬汁,唇線還是不禁向上微抬。
這還是第一次,他和柏生兩個人能這麼安安靜靜且平和地吃一頓飯,沒有雞飛狗跳,沒有雞毛蒜皮,沒有某些很吵的煩人精,隻有擺在固定機位上的攝像機,像一隻審視著他的眼睛。
聞鶴一向是個寡言的人,現在卻有一種想說很多,卻什麼也說不出來的感覺。
一開始,他和柏生的相遇很不愉快——或者說一直到不久之前,也依舊是很不愉快。他試圖去靠近,試圖去和柏生交朋友,但每每都起了反作用,他開始反思,自己是哪裡出了問題?
這可能是他完美到一帆風順的人生中第一次挫敗。
挫敗在他一開始的傲慢與偏見,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