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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按在潔白的浴缸邊緣,微微有些出神。

裡邊的水一點點在缸壁上上升,夏秋試了試水溫,最終將水關上。

他起身走到浴室外,就看到此時白厲華已經上來了,正站在門口方向拉著脖頸的領帶。

“我去、我去收拾碗筷…”

夏秋不知道要說什麼,又覺得白厲華此時應該不太想看到自己,便說道。

結果他剛走到門口,手臂就被白厲華抓住。

夏秋被嚇了一跳,連忙回頭,看向白厲華。

白厲華到嘴邊的話瞬間一頓,看著夏秋的模樣,手指倏然鬆開。

他剛剛想幹什麼?習慣性的不想讓夏秋去勞累…

“我、”夏秋突然被抓住,又突然被鬆開,張張嘴,有些不知所措。

“收拾完不要再進來,別忘了我早上的話。”

白厲華冷冷說完這句話,便一抽領帶隨手丟下,進了浴室。

隨著浴室門啪的一聲合上,夏秋突然就變得呼吸不暢起來。

—門之隔,卻是兩個世界,夏秋眼眶猛地就紅了,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可是剛剛白厲華的話以及眼神,讓他覺得心裡難受極了。

他轉動了一下步子,有些無措,看到地上那條領帶,他手指蜷了一下,緩緩蹲下來撿起來,然後撫平放好,這才轉身出了門。

白厲華泡在水裡,隔著門聽著外邊沒了動靜,雙臂搭在浴缸邊緣,疲倦的閉了閉眼。

這一夜,就徹底失了眠,直到早上六點多鐘,他迷迷糊糊的聽到走廊上的動靜。

夏秋看著白厲華緊閉的房門,沉默了一下,略帶疲倦的眼睛垂了垂,然後腳步更輕了。

上午將近八點,白厲華頂著一身疲倦,從樓上走下來,掃視一圈卻沒有發現夏秋的身影。

白厲華皺皺眉,但是片刻後突然想起來,今天是周末,夏秋週六週日都會去醫院陪他媽媽。

想到此,白厲華臉上表情恢復正常,下樓之後,走到餐桌旁,就看到夏秋留的便籤紙。

【早餐放在保溫箱裡了,我去醫院看媽媽,下午回來。夏秋】

字蹟有些稚嫩,一看就是不經常寫字。

“小東西,不知道今天我休息麼?午餐呢…”

白厲華疲倦的眼底帶了一絲柔和,低喃了一句,將便籤紙放下,去取了早餐。

白厲華坐在桌前隨便吃了早餐,翻出手機直接撥通了司機電話。

“過來一趟。”白厲華對電話那邊淡淡吩咐道。

白厲華有兩個司機,基本是一天二十四小時待命,是他昨天說今天無事不用過來,現在接到電話司機微微有些詫異。

不過司機的動作也很快,差不多十多分鐘,便開著車到了白厲華的別墅前待命。

此時白厲華已經收拾了一下,換了衣服和鞋子。

出門的時候,白厲華隨手拉了一下領口,總覺得沒有夏秋幫忙打領帶,怎麼都不舒服。

番外2-7 厭煩了

今天天氣不太好,夏秋剛到醫院,外邊就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秋天的雨總是淅淅瀝瀝的,帶著一絲冷涼。

夏秋進了病房,裡麵依舊很溫暖,他將帶的東西放在一邊,習慣性的坐在床邊,伸手握著他媽媽的手,跟他媽媽聊天。

醫生也說了,要多跟病人聊天,雖然對方現在躺在這裡,但是對外界的聲音是有感知的。

夏秋不想跟媽媽說不愉快的事情,之前他總是會有意無意的跟對方提到白厲華,可是這兩天他卻刻意避開了對方,講的都是自己工作上的事情。

陳賀年站在病房門口,隔著門聽了許久,眼中微微閃過一絲詫異。

“陳醫生,我們這邊…”

站在他身後的護士見對方站在門口半晌沒有動靜,開口想提醒對方。

結果陳賀年右手瞬間從口袋裡伸出來,比在嘴唇邊,“噓。”

護士連忙噤聲,陳賀年擺擺手示意對方回去,護士見狀覺得有些奇怪,但是還是點頭離開了這邊。

陳賀年這個時候才緩緩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他開房門的動靜不大,加上夏秋又在說話,所以夏秋沒有注意到屋裡此時多了其他人。

夏秋看了看外邊的天,垂眸繼續跟他媽媽說話,多數時候他都感覺自己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這個時候的陳賀年就安靜的站在夏秋身後不遠處,聽著對方自述一般的講話。

直到對方說到後來,有些沮喪的低頭不再言語,似乎是陷入了自己不知名的情緒中。

陳賀年這才將雙手從口袋裡伸出來,往前走了一步。

“看來心情還是不太好?”陳賀年突然開口問道。

夏秋本來低著頭在沉思,突然聽到身後有聲音傳來,瞬間從椅子上站起來回頭看。

“陳、陳醫生…?”

夏秋看到站在自己背後的人時,臉上的表情收了收。

“剛剛路過門口,看你在,就來看一眼。”陳賀年開口隨意說道。

夏秋點點頭,不疑有他,“嗯。”

“看你剛剛低著頭,怎麼了,還是心情不好麼?昨天好像也是這種表情。”

陳賀年知道,如果他拐著彎兒問,夏秋或許都聽不明白。

夏秋突然被問及,想說沒事,可是心裡壓抑又難受,實在說不出來,所以隻能沉默的低著頭。

“跟那位白先生有關?”

陳賀年看著夏秋低著頭沉默的樣子,突然問道。

夏秋聞言,猛地抬頭看向陳賀年,眼中有一絲難以置信,“你、你怎麼知道……”

“知道什麼?白先生?”陳賀年看著夏秋呆呆的表情,笑了一下,“之前經常聽到你在病房裡提起,不過昨天和今天都沒聽到你說。”

夏秋一頓,隨即就明白了陳賀年的話,然後眼中疑惑的情緒又變成了沉悶。

“是發生什麼事了麼?如果不介意的話,能跟我說說?或許我能幫到你呢?”

陳賀年隨手從旁邊拉了一把椅子過來,自己坐下的同時,示意夏秋也坐下來。

夏秋坐下之後,抬眼看了看陳賀年,雙手按在合攏的膝蓋上。

他有些緊張,還有些局促,似乎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反觀陳賀年,就安靜的坐在夏秋對麵,帶著百分百的耐心,臉上帶著溫潤的笑意,等著夏秋開口。

“如果,如果一個人突然不理你,就是突然對你生氣發脾氣,會是、會是什麼原因?”

沉默了好久,夏秋才抬起頭,鼓起勇氣看著陳賀年,詢問道。

陳賀年聽到夏秋的話,臉上的神情先是頓了一下,隨即垂眸思索了一下,問:“你做了什麼讓他生氣的事情麼?”

夏秋收緊手指,想了一下,才回道:“我不知道…”

他的聲音很低,帶著一萬分的不確定,他對自己完全沒有任何信心。

他到底有沒有惹白厲華生氣,什麼時候什麼事惹得對方不愉快,這些他都不知道。

“那你”

陳賀年看著夏秋,原本想問他有沒有開口詢問過對方原因,但是心思急轉突然就變了主意,“你們是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

這一句話把夏秋問的怔住,他突然就想起當初他跟白厲華第一次見麵。〓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那是一次宴會,原本他作為吳家的傭人,是沒可能去那種場合的,可是那次他卻被吳家人帶去了,而且是被收拾的光鮮亮麗。

那是他第一次去那種地方,他很害怕,就一個人躲在角落裡一言不發看著周圍。

他遠遠的就看到吳老闆正在跟一個氣度非凡的男人講話,一邊講話還一邊朝自己的方向看。

那是夏秋第一看到白厲華,對方一身白色西裝,站在吳老闆麵前,聽吳老闆講話的同時,眼神會時不時的往他這邊看。

那種眼神,像是帶著對貨物估價的模樣。

夏秋不懂,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宴會結束之後,吳老闆把他帶到了白厲華麵前。

到後來,他才明白,白厲華給吳氏注入了資金,而他被當做報酬給予了白厲華。

再之後的事情,就有些複雜了。

所以此時陳賀年問他跟白厲華的關係,夏秋顯得有些沉默。

“是朋友麼?”陳賀年見夏秋眼神發楞,似乎情緒已經跑偏,便開口問道。

夏秋晃過神,半晌才搖搖頭,然後低頭,聲音很低,“我…不知道…”

陳賀年微微一愣,再看夏秋的眼神就變得有些捉摸不透,不過很快他就斂去臉上多餘的表情,說道:“既不是朋友,又沒有惹他生氣,那可能……”

夏秋抬眸看著陳賀年,等待著對方的話。

“他隻是厭煩了,又恰好最近心情不太好,所以情緒集中爆發,不過我這也隻是猜測。”陳賀年話說的自然妥帖,看著夏秋時帶著一絲篤定。

夏秋聽到'厭煩'這個詞,幾乎是一瞬間臉就白了,雙手手指死死握著,眼中也帶著無措慌張。

陳賀年把夏秋的模樣看在眼裡,眼底滑過一絲了然。

“這其實也很正常的,關係再好的朋友,距離近了時間久了也會覺得厭煩,更何況你們似乎關係也不太親密……”陳賀年繼續道。

夏秋猛地低頭,眼中已經蓄滿了淚,現在滿腦子都是陳賀年的話。

陳賀年伸手從口袋裡掏出紙巾,抽出遞給夏秋,修長的手指夾著紙巾,帶著一絲安慰一般。

“實在抱歉,如果我說的話太直白有傷到你,那麼我道歉。”

陳賀年見夏秋接過紙巾,這才開口繼續說道。

夏秋此時說不出話,隻能搖頭,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

陳賀年也不再開口說其他,但是也沒有離開,隻是坐在那裡,靜靜的等著夏秋調整情緒。

良久,夏秋終於從自己的情緒中抽出來,再抬頭眼底一片紅色,鼻尖還帶著一絲濕意。

“原本隻是想來討我的午餐,沒想到讓你這麼難受,怪我多嘴了。”

陳賀年看著夏秋的模樣,笑了笑半開玩笑的說道。

夏秋先是一愣,隨即連忙搖頭,然後想到什麼,將桌子上的保溫盒拿過來,遞給陳賀年,“早上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還真的給我準備了,我以為你忘了,意外之喜”

陳賀年眉眼帶笑的接過來,伸手打開保溫盒,臉上還帶著笑意問:“做的什麼?”

“昨天答應你的,不會忘的。”夏秋因為剛剛哭過,此時還覺得有些尷尬,說話聲音很小,帶著訕訕的味道。

陳賀年打開保溫盒,保溫盒分了好幾層,有菜有湯,因為裝在保溫盒裡,此時湯還是燙的。

他將保溫盒一層一層放在桌子上,看著夏秋說,“原本想等中午再吃,不過聞起來很香,有些忍不住了,我現在可以吃麼?”

夏秋看著陳賀年拉著椅子在桌邊坐下,眨眨眼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陳賀年卻直接拿著筷子嚐了一口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