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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話依舊緩慢,和心音有很大的區彆,音色雖然相同,卻無端能讓人想起在冰雪中盛開的寒梅,帶著冷香。

她聽心音可沒有這樣的聯想。

這大概就是聲音的神奇之處。

鬱唯一幾乎沉迷於這個聲線,好一會兒才將他說的話納入腦海,頓時就想歪了,盯著他看了好幾秒,才開口:“泡澡乾嘛?”

季昀嗓音很低:“去晦氣。”

“……”

她發現小綿羊真的很迷信!

那次在微信上說了句與“死”有關的話,他便迫不及待讓她撤銷,她沒有照做,他就親自替她撤銷。

她沒動。

季昀看她。

她慢吞吞地冒了句:“你的聲音好好聽。”

季昀喉嚨滾了滾:“……嗯。”

就這?

鬱唯一又加了句:“是我聽過所有聲音裡,最好聽的,我特彆喜歡。”

季昀嘴角彎了下:“承蒙喜歡,是我的榮幸。”

浴缸的水放滿了。

他轉身關掉水龍頭,熟練地往裡麵倒了適量精油,走出浴室,拉開衣櫃,取出她的睡衣。

鬱唯一跟在他身後。

看他還會不會拿其他的。

頓了頓,季昀神色自然地從內衣袋裡翻出一套她的內衣,內衣袋/>   這一秒,鬱唯一偷笑的動作儘皆由他的餘光收入。

季昀看了她一眼,把衣服放進浴室的衣籃裡,握著她的肩膀將她輕輕推進去,自己則退出來,關上浴室的門。

這是鐵了心要讓她泡。

“……”鬱唯一覺得好笑,順嘴來了句,“昀昀,你這麼想要我泡澡,要不陪我一起泡呀?”

外麵沒有聲音。

她並沒有拒絕季昀的好心,三下五除二脫掉衣服泡進水裡,正感歎如果再來點花瓣就更好了時,冷不丁季昀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如果你想,我可以。”

猝不及防之下的鬱唯一驚得差點嗆了口氣水。

她抹了把臉上的水,盯著浴室門把手,它往下轉動,但沒有打開。

鬱唯一%e8%88%94了%e8%88%94嘴唇,伸出一隻手扒著浴缸邊沿,用帶了點挑釁的語氣說:“哦,那你進來吧。”

門推開了。

季昀麵色如常地走了進來。

“……”

他居然!真的!進來了!!!

季昀視線掃過浴缸,大概是在判斷。

“太小了,裝不下兩個人。”依舊是緩慢的音調,很正經。

鬱唯一卡殼,看著他彎下腰來,十分認真地問:“要我幫你洗嗎?”

“……”

兩人距離極近,浴室空間也不大,在這個曖昧危險的距離中,溫度持線上升。

鬱唯一從他眼裡看到小小的自己,同時注意到一個被她忽視了的情況——沒有聽到季昀的心音,也感覺不到他的情緒。

直覺告訴她,季昀的聲音恢複之後,很大概率她應該聽不到他的心音了。

鬱唯一思緒一時跑偏,落在季昀眼中,成了她因為害羞而不知所措了。

沉默片刻,他把手放在鬱唯一頭上輕輕揉了下,直起身:“多泡一會兒。”

然後,退出了浴室。

……誒???

回過神來的鬱唯一吐了口氣,望著門愣了會兒,也不知是遺憾還是什麼。

她往身上搓著泡泡,開始回想不久前的驚魂一刻,像是突然想到什麼,鬱唯一動作忽然一頓。

小綿羊聲音恢複會不會是因為她?

——見她被吊車頭砸中,在如此大的刺激下,“鎖”住的聲音就“解”開了?

前段時間,鬱唯一從周時琛那裡得知,也許通過刺激,能讓季昀恢複聲音——她為此還琢磨過限久,什麼樣的“刺激”才能奏效。

雖然這樣想有些自作多情,可她控製不住不這麼想!

鬱唯一抿了抿唇,按了按%e8%83%b8口,默不作聲地泡了半個小時。

直到季昀敲門,她才起身衝掉泡泡,穿好睡衣,拉開門走出去,立刻聞到了濃鬱的香味。

隻見茶幾上擺放著十多道菜,中間還有一個精致小蛋糕,能夠快速勾起食欲。

她快速在腦海裡翻了下記憶,確認今天他倆都不過生日 。

似乎知道她在疑惑,季昀解釋說:“壓驚和慶祝。”

短短半個小時,他說話時的生澀和緩慢已經散去大步,幾乎恢複正常語速。

鬱唯一明白過來。

壓她躲過一劫的驚。

慶他恢複聲音的喜。

她特意在他麵前轉了一圈:“洗得香噴噴,晦氣跑光光了哦。”

季昀眼中泛起笑意。

鬱唯一有種錯覺,此時此刻季昀才徹底從她差點被車砸到的陰影中走出來。

“哇,還準備了酒呢。”她彎起雙眸,“那我們先乾一杯?”

季昀先是點點頭,緩了緩似乎反應過來自己能說話了,於是又“嗯”了一聲。

鬱唯一想要多聽他說話。

可惜他並沒有因為聲音回來,就成為話嘮。

也許還在習慣中,她想。

畢竟這麼多年都沒能說話。

酒是紅酒,一人一杯,兩人在燈光下碰杯。

正當季昀要喝下時,鬱唯一“誒”了一聲,似乎突發奇想,眼睛晶晶亮地望著她:“昀昀,要不我們交杯喝?”

季昀動作頓住。

“來嘛來嘛。”她伸出手,撒嬌似的拖長鼻音,成功看到季昀的喉結克製地動了動。

“唯一。”他突然喊。

鬱唯一:“嗯?”

季昀眸光深邃幽暗,看著她,溫柔地緩緩開口:“你乖一點。”

鬱唯一:“???”

季昀沒有和她交杯,他一口喝掉杯子裡的紅酒,開始給她剝蝦——他點了她喜歡的麻辣小龍蝦。

好吧。

鬱唯一聽話地“乖”了,老老實實小口把杯裡的酒喝完,開始吃他剝下來的完整蝦肉。

“原來你剝蝦的技術這麼好,我還以為你不會呢。”她記憶裡沒有季昀剝蝦的畫麵,不免有些驚訝。

季昀笑笑,沒有說話。

“還喝嗎?”鬱唯一拿起紅酒,季昀搖了搖頭,他很少喝酒,一杯的量對他來說,正好合適。

“那我也不喝了,” 她放下,“以後我們每頓可以小酌一杯。”

這麼多的菜,兩人顯然吃不完,剩下的季昀打包好放進小冰箱裡。

鬱唯一手裡捧了塊小蛋糕一邊吃一邊跟在他身後——她想幫忙一起收拾,他不讓來著。

察覺到她像條尾巴一樣跟著自己的季昀嘴角上揚,動作有意無意放慢了些。

“等下……”鬱唯一忽然抓住季昀的手腕,把袖子往上擼了些,皺眉,“這怎麼回事?”

他手腕有明顯的擦傷,皮下血管出血,呈現交縱在一起的青紫,而他皮膚白,乍一看,很是怵目驚心。

“擦了下而已。”季昀放下袖子,並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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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說是跑過去接住她時,在吊車頭上擦傷的。

鬱唯一拿出醫藥箱,等季昀收拾好,把他按在沙發上坐下。

“彆動。”

她細細給傷處塗了藥,纏上醫用紗布,打上漂亮的蝴蝶結:“不許碰水。”

“……”他眼中掠過無奈,覺得她“大題小作”,這點傷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然而鬱唯一似乎猜到他手腕上的傷怎麼來的,盯著他上半身看了會兒,突然說:“把衣服脫了,我要檢查你有沒有其他的傷。”

季昀:“……沒有。”

她明顯不相信他:“我想起來了,你接住我的時候,後背是蹭在吊車頭上麵的。”

話落,鬱唯一大有“你不脫我幫你脫”的架式。

“真的沒有。”季昀試圖強調自己說的是實話,“手上的傷是意外,身上穿了衣服,怎麼會傷到?”

鬱唯一想了想:“那你掀開我看一眼。”

“……”

季昀開始懷疑她故意的,隻是為了“看”他。

想起她曾經腦補過的畫麵,他眉梢動了動。

過了幾秒,他凝視她的眼睛,似乎被蠱惑了,閃爍著眸光說:“好。”

話落,季昀迅速脫掉上衣,將後背轉向她:“沒騙你吧。”

鬱唯一:“!!!”

她明明說的是掀,可他居然直接脫了!

關鍵!還有肌肉!!!

她直勾勾地盯著。

如他所說,他白皙的背上光滑一片,沒有傷。

然後,季昀轉過來了。

鬱唯一瞳孔一縮,看到了他小腹上燙傷的痕跡——那是女配當初故意用熱湯潑他留下的。

不由自主的,她伸手碰了上去。

她發誓,這個動作沒有任何其他意思,隻是單純地心疼。

鬱唯一忍不住在心裡罵女配。“當時很疼吧。”她低低地說。

季昀靠著沙發背,臉色緋紅,手指攥緊脫下的上衣,語氣聽起來卻顯得漫不經心:“不記得了。”

“對不起。”鬱唯一指腹在傷疤上輕輕劃過,儘管不是她做的。

季昀眼中有什麼在翻湧:“……沒關係。”

鬱唯一的手依舊沒有離開。

忽然,季昀毫無預兆地握住她的手腕,製止了她不斷撩撥的觸碰。

他總是冰涼的掌心此刻滾燙。

鬱唯一抬頭看他,莫名的,她在他眉眼間看出了幾分醉意。

……咦?

那杯紅酒的後勁延遲這麼久的嗎?

“唯一。”

下一秒,他將她的手放到嘴前,輕輕%e5%90%bb了下。

酥|麻的觸?感仿佛電流一樣從手背開始,一路火速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