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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母麵對季昀時不耐煩的態度不對勁啊。

直覺告訴她情況有異。

“沒聽到嗎。”季母眉心壓得更緊,再次命令,“我讓你上去。”

果然不對。

鬱唯一眉頭皺了皺,季母對季昀近乎不尊重的惡劣態度讓她的火氣蹭一下冒了出來。

她想也沒想地把季昀往身後一拉,扯了個假笑:“媽,有什麼事您直接說。”

季昀望著她的背影,眼神充滿了迷茫。

與此同時,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清脆女聲。

——“小綿羊不是應該受全家人寵愛的嗎,唯一對他不好的是我才對,難道我記錯了?”

——“如果真是這樣,小綿羊彆怕,今後姐姐罩你。”

——“你隻需要付出一點點代價就行了……”

——“打住!我絕對沒有想‘饞你身子’四個字!”

季昀眼底的迷茫消散,身體猛地僵住。

她的心聲(大美人的懷抱真香...)

003:

季昀前所未有的認真地盯著鬱唯一的背影。

因為不能說話,多年來早就練就無論內心有什麼起伏,表麵都會呈現安靜溫和的畫像狀態,所以在彆人眼裡,他非常溫柔,且存在總是容易被忽略。

但其實彆人對他的忽略、誤解、嫌惡等,他心裡都很清楚。

他喜歡獨處,這樣就不用和彆人接觸,感受到他們對他的各種態度,還得費勁去猜測是什麼意思。

鬱唯一今天給他的震驚夠多了,他原本都給她確診是精神犯病,然而此刻,他開始不確定了。

他甚至覺得是不是自己哪裡出了問題。

不然為什麼會聽到鬱唯一心裡在想什麼?

它們以聲音的形式回響在他耳邊!

這種超越常態偏向玄幻的情況讓他錯愕和不解,緊接著又止不住本能地生起一些好奇,潛意識裡想看看這種狀態會帶來什麼樣的變化?

他把自己安安靜靜地立在鬱唯一背後。

沒有人注意季昀的神態變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鬱唯一身上。

先不說她將季昀扯在身後這個看起來似乎是在護他的動作,光是她用頂撞的語氣對季母說話,就足夠讓人驚訝了。

要知道鬱唯一對季母,完完全全一副古代兒媳婦對婆婆的敬畏兼伺候。

每天早晚定時去向季母請安,季母如果隨口說了句想吃什麼,她就會親自去廚房做,絕不會假於傭人之手。

不少傭人極為疑惑。

明明二少夫人和二少爺感情淡漠,二少爺也基本不回大宅,可二少夫人對季母卻仿佛自己親生母親,不,對親生母親隻怕都沒這麼好吧。

正是這個在季母麵前連語氣重一點都不敢的鬱唯一,此刻嘴裡說著倒是頗為禮貌的話,實則那語氣仿佛吃了槍子兒似的。

感受最深的當屬季母。

她不喜歡鬱唯一,不代表不享受鬱唯一對她的伺候。

對鬱唯一最滿意的一點是:聽話。

無論她說什麼,鬱唯一都會照做。

當然,鬱唯一心裡想什麼,以及她所有行為的目的是什麼,季母心裡門清兒。

讓二兒子季昀娶鬱唯一沒什麼,相當於免費給家裡招了個保姆。

季昀的身體以及他不能說話的殘缺,沒有哪個門當戶對的女孩願意嫁過來。

可大兒子季霄是家裡的頂梁柱,是季母心中最完美的寶貝兒子,鬱唯一一個除了張臉什麼也沒有的女人,哪裡配得上她的寶貝兒子?

還敢在那裡不要臉的覬覦大兒子。

要不是她還有用還算聽話,季母早讓她掃地出門了。

這會兒她居然敢頂嘴,真把自己當家裡的女主人了?

季母臉色難看,但顧忌周圍有傭人,也不想拉下臉教訓地鬱唯一,她盯著鬱唯一,語氣森冷:“那我就直說了,我倒要問問你,你對安安做了什麼!”

許安安,她懷裡的女孩,書裡的白蓮花柔弱女主角。

她是季母好朋友的女兒,父母意外死亡,季母知道後把她接進大宅照顧,還是男主角季霄親自去接的。

小說就是從這裡開始,許安安柔弱惹人憐愛,霸道總裁季霄心生憐惜,起初沒什麼苗頭,但許安安住進大宅後,在女配鬱唯一無腦作妖的助攻中,迅速讓季霄許安安愛情發芽。

男主角:啊,我把她接進大宅,卻讓她被欺負,是我沒保護好她,我好心疼。

女主角:啊,他好英俊,除了爸爸再沒有這樣一個男人護我愛我,我好愛他。

……

總之,女配鬱唯一就是一個拉滿所有仇恨、順理成章推動男女主愛情的合格工具人。

“乾媽,不、不關唯一姐的事,是我自己不好。”許安安從季母懷裡直起身,臉上布滿慌亂,搖著頭梨花帶雨地說。

她有一張標準的女主臉,氣質柔弱,神態我見猶憐,再加上此時她眼圈紅腫,臉上淚痕未散,任誰見了都會生起保護欲。

小說裡許安安的人設就是男人、長輩見了都愛她,女人見了都嫉妒想害她。

愈發心疼的季母更生氣了:“安安,有我在,沒人敢給你委屈受。”

她冷聲質問鬱唯一:“要不是你讓安安去花房搬東西,她手會受傷?!”

說著抬起許安安的左手,女孩左手手背有幾條紅痕,看起來已經處理過了,不過因為她皮膚白,反襯之下,顯得這幾條紅痕頗為刺眼。

——“天哪,這個傷再不去醫院就要愈合啦!”

“安安雖然隻是我的乾女兒,但我拿她當親生女兒對待,她也是這個家的主人,你沒有資格指使她做事!如果不是我恰好撞見,我竟不知道你在背後這般欺負安安!”

——“嘖嘖,你真正的親女兒聽到不得心酸地哭成狗?在親媽心裡地位還不如一個外來的乾女兒。”

小說裡明確寫了男主季霄有弟弟季昀,還有妹妹季詩詩,女配下線後,她就成了新一位拉仇恨助攻男女主的工具人。

許安安眼圈更紅了,她哽咽地說:“乾媽,去花房搬東西就算唯一姐不說,我也會去的。唯一姐說得對,我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這樣能證明我有些用處……我不想在這裡當個什麼都不會的廢物……”

——“高,實在是高。這句話表麵是在為我開脫,實際暗戳戳地抖出我諷刺過她是廢物的事實,那句‘唯一姐說得對’可謂點睛之筆,再配上略有停頓的哽咽和紅通通的兔子眼睛,委屈又堅強的小模樣看得我都心疼了,繼而恨死假作好心實則心眼壞到底的惡毒女人鬱唯一啦。”

默默聽完的季昀下意識將目光投向要哭不哭的許安安。

疑惑地想:照鬱唯一想的這些,安安是在演戲?‖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但她諷刺安安刁難安安不是事實嗎?

她自己都承認了。

他感覺自己聽了個寂寞。

——“接下來季婆婆肯定先抱著乾女兒好一通安慰,然後把炮火集中在我身上,讓我認清自己的身份,向乾女兒道歉。以她對乾女兒的愛護,光是道歉肯定不夠,我肯定還得受罰。”

“胡說,你就是我們家的寶貝,誰要敢說你是廢物,我讓她滾出這個家!”季母狠狠瞪了眼鬱唯一,將許安安抱在懷裡,柔聲安慰。

許安安感動得泣不成聲,趁機怯怯地看了眼鬱唯一。

好像什麼都沒表達,又好像什麼都表達了。

——“媽耶,小姑娘這演技不去學表演可惜了……呃,人家好像就是考的電影學校,專業對口啊。”

“我不想聽你解釋,你自己做過什麼心裡清楚,我隻告訴你,在這個家,你要認清自己的身份。”季母炮火直突鬱唯一,“現在,先向安安道歉!”

——“來了來了。‘先’這個字就很靈性了,果然後麵還有懲罰等著我。”

——“莫不是罰我去雨裡跪著?”

鬱唯一記得書裡有個情節男主回家,發現鬱唯一在雨裡跪著,問傭人怎麼回事,傭人說是太太罰的,之後男主就去關心發燒的女主角,沒再提女配的事。

所以她合理懷疑。

——“本來以為拉著小綿羊一起,這位豪門婆婆看在兒子的份上會有所收斂,沒想到她對小綿羊的態度凶得一批。”

——“甭管小綿羊心裡在想什麼,他肯定會開口幫我求情,就他媽對他這態度,求情有沒有用還不一定,有可能連他一起罰了,這不是沒可能。”

正要站出來用手語說話的季昀腳步一頓。

——“難不成他媽不讓他下來,是知道以他的性子會幫我求情,所以攆他上去?但好好說不行嗎,非得這麼凶?我聽了都氣,小綿羊聽了不委屈?這裡麵肯定有貓膩。”

季昀濃睫輕顫。

——“不能讓小綿羊求情,姐姐我可舍不得看他受委屈,看本姑娘如何用智計破這一局。”

季昀原本輕抬的手無聲無息地放了回去,眸光深邃地看著她。

“媽!!!”一聲淒厲的帶著不可置信的悲痛聲音從鬱唯一喉嚨裡鑽出,幾乎劃破天花板。

在場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季母都被震得愣了愣。

隻見鬱唯一眼眶中蓄滿淚水,她仿佛受到巨大打擊似的,身體左右搖晃了下,臉色迅速慘白,右手抬起放在%e8%83%b8口,好像那裡痛得不行了,連聲音都染上了痛苦:

“……我從小就沒有媽媽,自從進了季家大門,我就把您當成我的媽媽媽,您是那麼的溫柔漂亮,就是我想象中渴望的媽媽,我是那樣的喜歡您,我每天都想討您歡心,希望您能開開心心,我一直都是這麼做的……我以為時間久了您會知道我的內心……可是今天就因為安安不小心傷到手,您什麼都不問就定了我的罪,好像我是十惡不赦的壞女人……”

她淚眼朦朧地望著季母,漂亮的雙眸裡蘊含著被濡慕之人誤會後的委屈和痛苦,那樣的真切。

季母被鬱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