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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宣稱侄媳婦在家養病不出門。

“那是我的妹妹,你敢私自扣押她。”顧桓微眯眼睛,語氣已經帶了警告,總是他不想主動招惹程家,可也絕不會放任自己好不容易找回的妹妹不管。

程硯文商人本性,與他打了幾次太極,顧桓武人出身,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伸手便揪起了程硯文的衣領,將他按在牆上,警告道:“不要等到我徹底沒了耐心。”

程府的侍衛也到了周圍,其中一個在顧桓動手之時,也向他攻了過來,被顧桓左右擋住,一時刀兵相見,火藥味十足。

江春月得到消息,氣喘趕過來時,便見到了這副場景,她急急跑了過去,推開指向兄長的長劍,著急喊道:“兄長,你沒事吧!”

顧桓見到她,伸手便拉住了她的手腕,上下看了一眼,低斥一聲:“亂跑什麼,回去再跟你算賬。”

他說完就重重丟開了程硯文,拉著江春月就要走,江春月雙手往後拖拽,急道:“兄長,我不能走!”

顧桓一聽,頓時火大不已,他回頭,看著江春月,眼中陰雲密布。

“你說什麼?”

江春月沒法解釋這麼多,隻道:“兄長,你相信我,我先留在程府處理一些事情,等我弄好,我就去跟你好好解釋,你先回去,幫我照顧好央哥兒。”

“不行,你要跟我一起回去,你跟程府,早就劃清界限了。”顧桓語氣冷硬,手上一點也沒放鬆。

那邊的程硯文被扶起來後,看著眼前的江春月,眼睛都瞪大了,失蹤了三年的侄媳婦竟然從天而降,又跟這顧總兵什麼乾係,還有央哥兒又是誰?

程硯文不敢多想,但是侄媳婦是程家人,他必然要維護侄媳婦。

他上前,麵色冷厲:“顧總兵,江氏是我侄媳婦,是我侄子明媒正娶的嫡妻,大庭廣眾之下,與我府女眷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兄長,求求你,你先放開我!”江春月著急懇求,目光戚戚的望著顧桓。

顧桓堅持了一會,鬆開了她。

他沒搭理程硯文,隻望著妹妹,目光深深:“你到底怎麼想的,為何還要留在那負心漢的家裡。”

“沒有,兄長,其實我說程玉璋是負心漢是騙你的,其實,我們之間有誤會,倘若此次我走了,我會後悔一輩子,兄長,你就讓我將事情處理好後,我會去跟你解釋的。”

顧桓鼻孔長出一口氣,恨鐵不成鋼般的看了眼妹妹,轉頭走人,路過程硯文時,他停頓下來,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皇上不在京城,程府若敢動我妹妹一根毫毛,就掂量掂量是首輔大人的權力重,還是我手底下的兵重。”

這話聽得程硯文瞳孔一縮,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幾分,他雖然不懂朝政,卻也明白顧桓這句威脅有多重。

皇上不在,顧桓手握京城重病,他就是謀反做了皇上,也不是問題。

程硯文收回目光,看向江春月,“你……回來了?”

江春月轉向程硯文,眼神一凝,整個人氣場瞬間轉變,道:“文仲先生說他救不了,他提到之前玉璋請來一位神醫救過二爺,還說他與二爺的症狀多有相似,這位神醫在哪?”

程硯文震驚她這般鎮定,顧桓剛走,她就儼然為程府做打算了,他也顧不得心裡那些疑惑,隻道:“神醫與玉璋有交情,當初給二爺看完,住也沒住就離開了,好像是在這附近的南山行醫。”

這聽起來找到神醫的可能性一般,但江春月顧不了那麼多了,文仲先生說他就已經看不透病症,找不到緣由,根本治不了,再這樣拖下去,他們父子二人……

“給我準備人手、馬車,我明天天一亮便去南山請神醫,還請三爺穩定府上,千萬不要讓其他人靠近二爺與玉璋。”

“好。”程硯文沒理由拒絕這個安排,本應該他出去找神醫,但現在府上正辦喪事,加上大哥……

江春月一走,程硯文越發覺得不對,叫來身邊人問道:“大哥呢?”

“爺出來後,大爺好像也離開了靈堂,看方向應該去出去了,自從……那件事之後,大爺回到程府,再不肯入大夫人的院裡。”

外室那事之後,大哥變得沉默許多。

大哥不在,他更離不開程府。

“二房的侍衛不能動,讓我的人去,一定確保二少奶奶的安全!”他沉聲命令身邊人。

江春月回到程玉璋的外書房,走到裡麵,坐在床邊,深深的注視著這個男人。她愁眉緊鎖,心中很不是滋味。

親耳聽到文仲先生說起程玉璋的身體情況,她才知道他竟然已經病入膏肓,危在旦夕。

可他才二十多歲。

她伸手撫過他的眉眼,低頭留下一個清淺的%e5%90%bb。

程玉璋對她的情意從未變過,那她前世死之後,他又該多麼痛苦,這樣的病痛,是他前世也經曆過得麼。

還有天下人的不理解,就是兄長也將他看過熱戀權力的奸臣,一個人長期麵對這些不好的言論,甚至會麵臨刺殺這樣的危險,他又該……

可他是沉默不發聲的,這些事情,她也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

希望這輩子還長,玉璋。

江春月久久將唇印在他的額頭,那滴自她眼中滑下的淚水,砸在他的臉頰上,又順著往下滑去。

江春月守了程玉璋一晚上,天微微亮,她便帶人出發去南山,剛出書房的門,一個人影便撲倒在她麵前,低泣一聲。

“小姐!”

江春月微微驚訝,仔細辨認,趕忙將人扶起來,“琪清。”

琪清哭的不能自已,抽抽搭搭的,想要說話,卻根本無法自控。

江春月歎一口氣,給她擦了擦眼淚,往旁邊一看,見到林四正看著他們,見她看過去,立馬低下了頭。

“好了,琪清,彆哭了,我現在要去南山,你若是想幫我,就在程府裡好好做事,等我回來。”

琪清說不出話來,隻能一個勁的點頭。

一路到達南山,南山之上,有不少隱居高士,江春月下了馬車,見人就打聽是否有神醫。

程玉璋上次帶那神醫入程府,沒有告知任何人神醫的名字。

隻憑借神醫二字,江春月自山下找到山腰又往上去,走到腳底板儘是血泡,痛到毫無知覺,才打聽到南山近來確實來了位神醫,也得知了那位神醫的住處。

江春月帶著滿心的期望來到神醫的家,還見到了人。

是個守門的門童。

她激動萬分的上前打聽:“小兄弟,你家主人可在家中,妾身是來尋求你家主人,為我夫君看病的。”

門童七八歲的年紀,正在換牙,口中漏風,說話不清:“家師出門行醫去了,少則三日歸來,多則五日、七日也說不定,女緣主下次再來吧。”

希望破滅,江春月失望到心口痛,回去再來她怕不行,文仲先生說玉璋已經傷了元氣,時間不多了,還有公公……

說起來,這事也太奇怪,怎麼偏偏程硯書與程玉璋父子二人病重至此,還是相似的症狀,實在可疑。

但文仲先生醫術高明,平時住在程府,常為二人把脈,怎麼會讓病情發展到這樣。

江春月留在了山中,門童好心的給她指了一間山下破舊的茅草屋,讓她在這裡等待。

她讓侍衛紛紛退到一裡之外,林四本不同意,被她強行命令離開。

這一等就是三日,江春月日出便坐在門口的山石上往下望,路過的高士見她,三三兩兩的,還打趣說她是塊望夫石。

江春月不理會,隻心心念念的期待著神醫快些回來。

三日又一日,江春月等的茶飯不思,林四看不下去,勸她回府,他在這裡等,江春月隻搖了搖頭。

好在第五日那天,她終於等到了這位神醫,是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卻是仙風道骨,鶴發童顏,身後背著一個竹編背簍。

神醫隻見到她第一眼,竟直接說出她的來意。

“可是玉璋有事?”

江春月心情激動,跪在老者麵前磕頭請道:“正是妾身夫君,還請神醫救救我家夫君吧。”

“帶我過去。”

老者沒多一句話。

江春月有些於心不忍,她見他年邁,一雙草鞋沾滿泥土,恐怕出去行醫久了,身體有些吃不消。

但玉璋和公公的病又很著急。

權衡之下,江春月讓出馬車,請神醫上馬車,又吩咐讓林四親自護送,她騎馬後到。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林四分了一半的侍衛跟她,先行帶著神醫回府了。

江春月隻覺得心被放回了肚子裡,她覺得這位神醫一定可以看好玉璋跟公公。

江春月也緊接著上馬回府,她實則並不會騎馬,原來也都是程玉璋帶著她騎的,在張掖時,她學會騎馬,也隻是入門的階段。

她帶著剩下的侍衛往程府趕,盼望著說不定自己剛回去,神醫就已經將他們治好了。

南山到大興是有一段路的,為了省時間,江春月抄了小路,帶人在空無一人的林子裡飛快的趕路。

隻沒想到剛入林子不久,她突然見前麵領頭的侍衛馬匹摔倒,侍衛整個人往前栽去,江春月沒來得及震驚,忽絕身下馬兒也如同被突然拉住了一般倒了下去,強大的衝力讓江春月根本握不住韁繩,隻能睜大眼睛,眼睜睜感受到自己像是飛起來一樣。

不妙!

耳邊是風的呼嘯聲,身後不斷傳來馬兒嘶鳴和人喊叫的聲音。

江春月更沒想到的是,她竟然覺得腦袋後麵一涼,眼前驀地一黑,她整個人直接不省人事。

最後麵的侍衛早早的勒停了馬,避免了悲劇的發生,有人上前查看地上,大喊道:“是絆馬索!大家小心。”

“少奶奶呢!”

“少奶奶失蹤了!”

“有人!”

“快追!”

……

至行到達程府,被快速引入到程玉璋的書房裡,程硯書就躺在隔壁的房間。

文仲先生看到他,向他簡要的說明了二者的情況,程硯文在一旁擔憂的看著神醫。

神醫給兩人診斷過後,閉眼略一思索,隻道:“帶老朽去兩人長待的地方看看吧。”

程硯文雖然不明所以,還是立馬叫張繼帶著神醫過去,還為他準備了肩輿,節省時間。

程硯文又吩咐林四快去接二少奶奶,讓他務必帶江春月安全回來。

至行在程硯書、程玉璋父子二人常待的地方走過之後,最終帶了兩樣東西回來。

兩樣東西模樣相似,一個是擺在程硯書書房裡的琉璃桂花樹,一個是擺在程玉璋熙園寢室的琉璃海棠花。

程硯文見到這兩個東西,不明所以,詢問道:“神醫,這是……”

至行沒說話,隻伸手拿了桌上的瓷碗,向著兩個飾品各敲一下,那透明的枝丫被打斷,在斷處,竟然有透明的液體流出,兩盆皆是如此!

程硯文與文仲大驚。

文仲上前,快速取了帕子抹了抹斷處,拿到鼻翼間輕嗅了一下,眼神瞬間變換。

“這是情花毒!”

文仲又仔細一嗅,眼中現出迷茫:“不對,似乎又不像,敢問神醫,這是……”

“他們皆是中毒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