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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來生嫡長子,也得是與本宮知根知底的人才行,這不,本宮一下子就想到了你。”

李黎鬱心中警鈴大響,無功不受祿,當一個人對你越好,她就越危險,她在宮裡這兩年,聽到看到學到不少,並非毫無長進。

“皇後,妹妹不敢。”李黎鬱連忙下跪拒絕。

曲嬈臉上微冷,看著李黎鬱這缺根筋的樣子,決定打開天窗說亮化。

“有什麼不敢,你進宮這兩年,侍寢的次數屈指可數,還不如最近那個新來的莞妃,你心裡難道就不覺得不公?你難道不想獲得皇上的寵愛?”

曲嬈跟宮裡的女人鬥了這麼久,發現她們都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乞求得到皇上的愛,實在可笑。

這是她的宮鬥法寶,就算是整日看著沒心沒肺的李黎鬱也定然如此。

獲得寵愛?李黎鬱心裡默想,她巴不得皇上把她給忘記。

“你如今還是處子之身吧,你我都是皇上身邊的老人,你這樣,本宮真的很可憐你。”

李黎鬱敷衍幾句,思緒又飄飛了:那倒真不比可憐,她樂的清靜,皇後到底要乾嘛?

“你可知道為何當初皇上要你進宮嗎?”曲嬈終於說出了最根本的。

李黎鬱隻一聽,心裡便“咯噔”一下。

有女官拿來一幅圖,在她麵前打開,當她看到好友江春月不雅的人像圖後,體內升騰起怒火,她壓抑著,等待皇後發言。

“你明白了吧,皇上這麼多年,心心念念的是你的好閨友江春月,所以,他才不會動你,你不得寵,都是因為她,你恨麼?”

曲嬈在她耳邊誘惑道。

“所以,跟我一起,召江春月進宮,然後……”

李黎鬱心跳加速,她沒想到,皇後能發現這個秘密。

她早在那次皇上醉酒去她那裡,酒後吐真言,向她說明了納自己的原因,她便不再召江春月進宮,怕她被皇上看見。

其實一開始,她就大概猜到皇上覬覦江春月了,但被皇後知道,以皇後的手段,她定會對江春月不利!

她上前收起那幅掛圖,卷在手裡,眼中升起怒火,憤憤道:“竟是如此,我不知竟是如此!我拿江春月當好閨友,她卻背地裡勾引皇上,皇後,你要為我做主!”

曲嬈露出一抹得逞的笑來。

“妹妹,那就召她進宮吧。”

【??+96章

◎宮內一日曆險記◎

江春月悠悠醒來, 天已大亮,洗漱時,琪清才告訴她李黎鬱召她入宮的事。

“怎麼不早告訴我。”江春月秀眉微擰, 加快了手中的動作。這樣,今日也沒法出去, 看來還要拖一日。

她確實與鯉魚許久未見, 鯉魚不召她,她怎麼樣也見不到。

琪清頓了頓, 有些心虛的看了江春月一眼:“是少爺不讓說的,想讓少奶奶睡的久些。”

江春月能明顯感受到琪清的變化, 她與林四成親之後, 心裡大致就偏向程玉璋了,她明白她對自己無二心, 覺得程玉璋是對自己好,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前世有多悲慘。

距離她前世死之日越發近了, 她的心常不能安寧, 現在她在世上有了牽掛, 有拾哥兒, 有兄長,有弟弟, 她不能死。

琪清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繼續道:“但是, 沒過多久,淑妃娘娘身邊的人又派人來傳話, 說這是皇後的意思, 讓少奶奶多加小心。我今日一早便將消息告訴了少爺, 少爺已經去安排了。”

江春月這才想起來, 就是前世,她也是被皇後召見過的,她並沒有刁難自己,反倒對她很關心,還賜給她不少東西,其中她印象最深的便是那株琉璃海棠花,顏色鮮豔,活靈活現,枝丫都是空管,裡麵注了顏料,美輪美奐。

她很喜歡這盆琉璃海棠花,一直擺在寢室。

聽說這是西域進貢來的寶物,隻有宮裡有,但她隱約記得,好像在公公程硯書的書房裡,也見過一盆類似的琉璃花。

依前世的經驗,此次進宮,似乎並無什麼危險。

收拾好後,江春月便入宮拜見李黎鬱。

一女官早就候著她了,告知她李淑妃在皇後娘娘的坤寧宮裡,讓她去那裡拜見,江春月謹慎的跟著她走。

新修建的坤寧宮端莊秀美,與皇後母儀天下的身份相輔相成,她殿裡已經有四五個妃嬪,李黎鬱正坐在皇後身邊,曲嬈握著李黎鬱的手,時不時親昵的用另一隻手輕撫。

江春月進去參拜,聽到旁邊有個不知什麼位分的女子陰陽怪氣道:“程家婦有什麼了不起,這麼晚才到,分明是藐視皇後的權威。”

既然是程玉璋讓她晚到的,這裡麵一定沒錯。

曲嬈嘴角含笑,笑的嫻雅端莊,轉頭看了眼李黎鬱,溫柔道:“哪裡能怪小程夫人,是本宮知曉淑妃有這麼一位好閨友,想借她的福氣與小程夫人見一見的。”

江春月再次行禮,聲音不卑不亢:“臣婦路上遇到一些事情耽擱了,不知皇後在,是臣婦的不是。”

“好了好了,好好的氣氛,不要壞掉了,來,坐到本宮身邊來,小程夫人。”

江春月走了過去,又對李黎鬱行禮,得到李黎鬱的首肯,她才坐下。

坐下時,江春月暗中琢磨,剛才她與鯉魚對視的那一眼,她好像彆有深意。

看來這曲嬈確實有問題,一會要見機行事。

“皇上剛從本宮這裡離開,他忙於政務,日理萬機的,我們這些後宮的女人,總是孤寂的。”曲嬈一手拉著江春月,一手拉著李黎鬱,哀歎一聲,又轉而提高聲音,臉上重新笑起來,左右看看又環視底下:“還好,有眾位姐妹一起,大家有個樂嗬,日子也倒有趣。”

江春月心裡一驚,皇上來過。

自從朱佑堏登基後,江春月再沒有見過他,大概朱佑堏也將她忘到了腦後,可若是曲嬈有心害她,她大概會陷於汙名。

這晚到一些,竟是這樣關鍵。

前世,她同樣也晚到了。

是以李黎鬱的名義召她進來的,皇後沒有理由責怪她。

江春月也發現今日李黎鬱對她似乎頗為冷淡,進來之後,還沒跟她主動說過話,連眼神都很少給她。

“其實本宮早就想見見小程夫人了,本宮那幼妹走之前說,她在京城交到了很好的朋友,便是小程夫人,這都是緣分啊。本宮很好奇,你與淑妃當初是怎樣交好的?”

曲嬈才說完,李黎鬱就輕哼一聲,語帶不屑:“若是早知當初,便不換那手帕也罷。”

她這話一出,底下的妃嬪一個個伸長了脖子,深宮寂寞,彆人的事就是最好的消遣。

“淑妃娘娘……”江春月起身跪下,朝著李黎鬱拜道。

李黎鬱表情越發氣憤,一旁的曲嬈掃一眼眾嬪妃,拉住了她,輕拍了她肩膀兩下,然後命其餘各嬪妃下去,殿中隻剩下了她們三個人。

人一走,李黎鬱徹底爆發,直接站起身要去打江春月,低聲吼道:“江春月,本宮拿你當朋友,你就是這樣對本宮的,本宮好恨!”

江春月隻低頭聽著,她雖然猜到李黎鬱大概率是演的,可還是不免心中一痛。

“淑妃娘娘,臣婦不知哪裡惹到娘娘,請娘娘明示。”江春月跪地不起。

李黎鬱直接站起來指著她,破口大罵:“你還好意思問本宮,你當初勾引皇上那些事,要不是皇後娘娘告訴本宮,本宮現在還被蒙在鼓裡,本宮與你交好,還不如養一條狸奴!”

江春月心中微震,當年朱佑堏納她的事……

她知道她最後提到狸奴,這是兩人的暗語,再加上她提到是皇後告訴她的,江春月明白她在趨於形勢說假話,可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曲嬈看到江春月眼神中的痛色,再看看一向縮著脖子生存的李淑妃如今像刺蝟一樣,口吐重言,心中獲得了莫大的滿足感。

雖然沒能讓江春月跟皇上遇上,毀她清譽,可有對她充滿仇恨的李淑妃在,不怕她江春月不上鉤。

曲嬈出來打圓場,按壓住了李黎鬱,低聲勸道:“好了好了,淑妃,你不要激動,我也隻是聽說的傳聞……”

被李黎鬱直接說出自己告訴她的,曲嬈有些尷尬,可奈何李黎鬱就是這樣沒腦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李黎鬱連曲嬈一並瞪,怒道:“可是皇後娘娘,你都從皇上那裡搜出了江春月的……嗚嗚嗚……”

曲嬈心驚肉跳的捂住了她的嘴巴,樂於她沒腦子容易掌控,又氣於她是在口無遮攔,心裡無半點程府。

搜皇上私物的事若是被她說出來,她跟自己都得被打入冷宮,說不定還要被賜死。

她是希望李黎鬱捅破這件事,但一定要將她摘乾淨。

她拖住李黎鬱,將她往一旁的偏殿拉,同時命令侍女:“給小程夫人上茶,李淑妃情緒過激,本宮先去處理。”

江春月心裡那點悲傷,全被李黎鬱剛才的鬨騰給趕走了。

還得是鯉魚啊。

她本來還擔心她這性格在宮裡吃不開,是她小看了鯉魚,她內心如玲瓏,外表卻顯得愚鈍,典型的大智若愚,宮裡腥風血雨至此,她能混到現在,還不被皇後針對,也是本事。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勾唇一笑。

腦中卻在此刻,猶如閃電劈過,她竟有那麼一瞬間的熟悉感,仔細分辨,又無法厘清,隻覺得像是忽略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殿中無人,侍女出去換茶,江春月獨自一人在殿中,正等的無聊,聽見門外有一個低沉威嚴的男聲響起。

江春月刹那間心提到了嗓子眼,是朱佑堏的聲音!

他怎麼又回來了,這也是皇後的計謀?

她立馬起身,左右看看,殿中空蕩,幾乎無藏身之處,厚重的門被慢慢推開,江春月眼前仿若見到白光,很是無措。

正在此時,那偏房的門突然開了,一個眼熟的侍女向她招手,江春月不顧一切的跑了過去。

那侍女帶她進了偏房,又從後門帶她出來,沿著一條無人的廊道,同時快速的向她說道:“淑妃娘娘派奴婢過來帶您出去,說讓您立馬回程府去。”

江春月心裡充滿了感動,可又不免擔心:“那你們娘娘……”

“娘娘無事,您就放心吧,隻要出了坤寧宮……”

侍女的聲音還未落下,江春月就眼見著坤寧宮的門進來一隊太監,隨即,一個明黃的影子跨步進來。

江春月仿佛看到自己,落入那明黃衣人的黑瞳裡,那一刻,她都忘記呼吸。

“皇上。”

一聲熟悉的聲音,江春月眼中滲出些水光來。

朱佑堏微眯了下眼睛,眼神從江春月身上移開,轉向一旁,帶著笑容:“老師,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那月門慢慢加入了一個新身影,正是一身正紅官服的程硯書,他身後還跟著幾個翰林院的學子,其中一個,是程玉璋。

江春月許久沒這樣驚恐害怕過,但在見到程玉璋時,所有的不安全都被撫平。

程玉璋還是靠得住的。

如果她沒有找到兄長,此生也就跟他這樣得過且過,隻能像菟絲花一樣依賴他,攀附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