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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才停下來, 她大口喘氣, 心裡仍不能平靜。

之後她該何去何從。

還有一個上策, 就是去找安陽侯世子沈煉, 她前世的夫君, 倘若用前世之法,她許還能入侯府。

想定, 她循著記憶, 往安陽侯府去。

安陽侯府離晉陽王府不近, 江聽瀾走著去的,全程不敢停, 繡花鞋被石頭割破, 她也忍著痛繼續走, 身體像是爆發出一股強悍的力量來。

她終於來到安陽侯府門前, 一瘸一拐的走過去敲了門,沒多久,一個小童從小門出來,看她一眼,上下打量:“哪來的叫花子?”

“我叫江聽瀾,要見你們世子,我與他是舊識。”

小童樂道:“我們世子不認得叫什麼江聽瀾的,你若是餓了,我給你拿個乾糧,我們夫人心善。”

江聽瀾不吃也不走,引來了一個總管,江聽瀾一見到他,快速說道:“你們世子大名沈煉,字肅安,今年二十有一,還未婚娶,他住在惠澤園,愛打馬,愛遊園,愛讀書,書房裡掛著老侯爺寫的‘慎獨’二字,最愛喝的茶是雲霧。我真的是你們世子的舊識,請讓我見他一麵。”

那總管眼中露出一絲驚訝,就是他也不知道世子這麼多的細節,即便此女不是世子的舊識,知道世子這麼多秘密,也該讓世子親自處置。

“你進來吧。”

江聽瀾大喜。

沈煉一回來,便聽說了此事,此女所說,竟然與他素日習慣異常%e5%90%bb合,他不由得微眯眼睛,負手沉思,他院裡的下人若被打發出去,一定不敢拿這些私密事來說,何況他院裡也沒有貼身女婢。

此事奇怪,他招來這江聽瀾一見。

江聽瀾已經洗漱一番,目光含羞的來到沈煉麵前,她望著他,發現自己內心對他還是愛慕的,“世子。”

“你叫江聽瀾?你是怎麼知道本世子那些事的。”

江聽瀾含情脈脈的注視著他,他眉若刀削,鼻梁挺直,梳的一絲不苟的發髻,以一頂金冠簪住,爽朗清貴,氣度不凡,是個足以令女人心裡泛出柔情的美郎君。

她凝望他,想將蜜意傳達到他心裡,“世子,我是你前世的妻子。”

“世子,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是你前世的妻子,我所知道的那些,都是神仙托夢於我,告訴我的,你住在哪裡,平日裡都做什麼,我都知道,這是上天注定的緣分。”

沈煉勾唇,隻見她矯揉造作的模樣,對這個東施效顰的女子便心下惡之。

他薄唇輕啟,沒有耐心再聽她講下去:“將此人趕出去。”

江聽瀾一驚,見有人來捉拿她,立馬向沈煉撲了過去,還順手抽開了自己的腰帶,頓時身上的衣裳散下,她裡麵竟然隻穿了一件小衣。

沈煉忙轉過身去,怒氣沉沉道:“還不快行動。”

江聽瀾還沒碰到沈煉,就被兩個侍衛拿住,往外拉去。

江聽瀾驚恐不已,情急之下,她哭著喊道:“世子,我還知道世子心裡其實傾慕你的長嫂,你若不留下我,我會將此事散播出去!”

那一瞬間,沈煉轉過了頭,本來還算和善的眼神陰雲密布,裡麵迸射出的精光,讓人不敢直視。

他按了按手,侍衛便停下來。

沈煉的聲音低沉而危險:“你再說一遍?”

江聽瀾覺得自己找到了能讓沈煉留下她的秘寶,臉上掛上一絲燦笑:“那夢裡告訴我的,前世,我與你夫妻,本來恩愛異常,後來,是你那不知廉恥的長嫂,勾引於你,你才……”

她沒有機會說完,沈煉已經猛地上前,像一頭炸毛的獅子,掐上江聽瀾的脖子,慢慢收緊,“你閉嘴!”

江聽瀾不能發聲,隻覺得呼吸逐漸困難,忍不住掙紮。

沈煉此時有一個念頭,將她掐死,她說的很玄,可又不是毫無根據,像是真的,倘若她真的是他未來的妻子,那就不該活著,他此生要麼無妻,要麼妻子一定是長嫂。

勾引,若是勾引,也是他勾引長嫂。

忽的,沈煉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他送了一點力氣,“是你告訴長嫂的對嗎。”

他的問話是肯定的語氣,這件事情,天知地知他自己知,他也從未對長嫂表露過心跡,但是他發現,表嫂最近似乎對自己總是躲避,好幾天也不能見上一麵,他正疑惑,原因就自己找來了。

原來如此。

有人在門口彙報:“世子,此女是從晉陽王府來的,是晉陽王尋回不久的霖念郡主朱毓。”

什麼……

沈煉鬆開了她,江聽瀾終於能夠大口呼吸空氣,喘了好一會,又咳嗽,才看著沈煉,啞聲道:“我不是霖念郡主,我叫江聽瀾。”

“將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趕出去。”

他剛從宮裡出來,晉陽王今日謀反,他親眼見證了,現如今新皇正清查晉陽王勢力餘孽,為了安陽侯府的安生,他還是不要跟晉陽王府的一切有任何關係。

江聽瀾再沒辦法,被侍衛拖出了侯府,再敲門,也沒人給開了。

沒多久,她的衣裳也從裡麵扔了出來,她穿上,麵如死灰。

她不久前是見過沈煉那位長嫂,江聽瀾隻要一想到前世沈煉竟然心裡藏著這樣齷蹉的事情,又恨那長嫂不知羞恥勾引小叔子,所以她故意找了個機會,在他長嫂麵前,說出了沈煉的心事,想讓她自發離沈煉遠些。

府內的沈煉坐在書房良久,從愁眉不展到露出微笑。

他心情豁然開朗,就是被那女人說了又如何,如今兄長也死了許久,這是上天給他們創造的良機,他總要向她表明心意的。

沈煉再也沉不住氣,他獨自出了書房、院落,走小路往長嫂的院中走去……

安陽侯府是呆不了了,江聽瀾咬咬唇,如今隻能去求一求江春月那女人,倘若她還顧念一點她生母王氏將她養大的恩情,顧念一點他們姐妹情深。

經曆一場宮變,加上一晚似夢非夢的沉思,江春月起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聽到下人來報,她那心思歹毒的庶妹,竟然跑來求她收留。

她本該讓她進來好好羞辱於她,可如今晉陽王謀反的事傳的沸沸揚揚,若讓她進府,可就毀了程家的名譽。

江聽瀾氣數已絕,她也沒必要再多此一舉,隻讓下人告知她不認得,讓人快快趕走。

江春月心裡舒爽不已,江聽瀾自以為有了前世記憶,能夠翻身改命,去冒充人家郡主,到頭來,卻是把自己陪葬進去,晉陽王一倒,她作為王府真郡主也好假郡主也好,根本逃不掉。

得知江春月直接不見,江聽瀾又讓門童傳話,門童直接關上了小門,不再理會,江聽瀾罵了一句,見有一對侍衛過來,嚇得她趕緊從一旁溜走。

來人是程玉璋的馬車,他剛出門一趟,一回來,便看到門口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他認出了那是江聽瀾。

如今晉陽王的手下在找她。

讓她這樣死了太輕,程玉璋對趙召吩咐了幾句,他立馬去辦了。

江聽瀾渾渾噩噩的走在街上,衣衫不整,發髻已散,不少男人盯著她的目光露骨而放蕩,她害怕的躲進小路,這裡倒是沒人,可沒走多久,她剛繞過一個拐角,就被人套上麻袋,眼前一黑,後腦勺挨了一下,就不省人事了。

沒多久,江聽瀾就被交易進了一家青樓,老鴇經驗豐富,在昏昏欲睡的江聽瀾下`身一探,便嫌棄道:“這都破了身子的破鞋了,你還十兩賣我,我才不要,五兩,愛賣不賣。”

那人拿了錢,留下人走了。

老鴇踢了踢江聽瀾,她沒動,老鴇扭著腰往外走,吩咐下人:“給她洗洗打扮打扮,直接接客吧,怎麼樣都行,若是死了就找個席子卷了埋掉。”①思①兔①網①

程府。

程玉璋剛從宮裡回來,宮裡正一團亂遭,父親程硯書作為太子之師離不開宮裡,他要見自己,也隻匆匆一麵,他知道父親有很多疑惑,最大的困惑便是當年坤寧宮大火一事,他問他知道不知道,程玉璋隻搖頭聲稱不知。

程玉璋前世也是後來才得知坤寧宮那場大火是先皇朱濟岱所為,他隻後悔讓朱濟岱壽終而死。

這次他早早布局,以二皇子為引子,撬動太子的地位基石,太子很是上勾,直接設計殺了朱濟岱與二皇子朱佑舉,這個結果時候他想看到的。

一回到程府,聽說江春月已醒,程玉璋顧不得其他,趕忙回到熙園。

“皎皎。”

他迫不及待的喚出她的%e4%b9%b3名,打開簾子卻見到她正端坐在圓凳上,岔開著腿,一手放在圓桌上,一手扶著不小的肚子。

房裡無其他人,她就像是在等著他一般。

“你醒了,怎麼這樣坐著,舒服嗎,我扶你到軟椅上去。”

他隻看著她就心疼不已,她還這樣小,就要忍受懷孕之苦,幫她擦身時,見她圓溜溜的肚皮鼓著,隱約都有青色的小血管,似乎要將肚子撐爆似的,睡夢中也不能挪動翻身,很是辛苦。

若知如此,他寧可不生。

在他碰到自己時,江春月抽回了自己的手,不讓他碰,麵色冷淡,眼神充滿諷刺,道:“程玉璋,彆裝了。”

程玉璋背脊微縮,又慢慢放鬆下來,雙手垂在身體兩側,整個人顯得有些頹廢。

他努力掀起嘴角,露出他素日裡常有的溫柔:“怎麼了,皎皎。”

江春月眼中毫無征兆的就流下兩行清淚。

程玉璋見狀,眉心狠狠一皺,走到她身邊,抬起手,又不敢碰她,千言萬語彙聚於%e8%83%b8`前,他最終隻吐出“我錯了”三個字。

這三個字仿佛是開關,江春月眼中酸意積累到最大,很快淚流滿麵,捂臉嗚咽。

程玉璋心慌的不行,他像是重新回到前世,那種臨要失去她的感覺陌生又熟悉,連骨頭都隱隱作痛。

像是怕她消失一般,程玉璋伸手將她攔腰抱起,就往內室走去。

江春月雙手使勁拍打他,她淚眼模糊,有時拍到他臉上,發出清脆的巴掌聲,對他又掐又打,一瞬間委屈到了極點:“程玉璋,你把我當什麼,你明明什麼都記得,還故意裝出一副不知情的樣子……將我耍的團團轉,你在匹夫老賊,玩弄我一世不行,還要毀我兩世,我要和離,我不要跟你再在一起了,嗚……”

江春月哭的鼻涕眼淚一起流,積攢了兩世的委屈全都在這一刻發泄出去。

程玉璋知道,自己已經裝不下去了。

他任憑她如何扭打,全然不顧,將她放在床上的軟衾之上,按住她的肩膀,親%e5%90%bb她的雙眼,嘴裡不住低喃:“皎皎,不要哭,所有的錯都在我,是我對不起你,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隻求你不要再離開我,皎皎,我不能沒有你。”

“我拿什麼信你,你何等心計,這次宮裡發生的事,你分明是拿我當籌碼,你若心裡真有我,會這樣做,你不要再騙我了,程玉璋,你若還有點良心,不想讓我早死,就和離!”江春月用力的喊道,有些聲嘶力竭,她本以為自己掌握住了這世的他,將他馴服的很好,可實際上他竟然是在自己麵前偽裝這樣的,她覺得自己像個傻瓜,被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