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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兒臣救駕來遲。”

朱濟岱仍然心有餘悸,看向二兒子朱佑舉的瞬間,熱淚盈眶,親自過去將兒子扶起:“若非有你,父皇今日必定命喪黃泉。”

太子朱佑堏在一旁冷眼看著他們父子情深,整場行動,父皇沒有告知他,顯然是與二皇子密謀的,他眼睛微眯,眼底幽深。

“二皇子救駕有功,朕賜你玉帶。”

這玉帶不是彆的,而是皇上親自從腰上解下的玉帶,這意味著什麼,不必多說。

朱佑舉雙手接過玉帶,目光帶著傲氣,看向了一旁的太子,眼中滿是挑釁。

朱佑堏收回目光,沒有與他對視。

仿佛感受到他的心情,皇上朱濟岱馬上又道:“太子也英勇救駕,朕賞你那件東海明珠吧。”

朱佑堏上前,跪下謝恩。

剛經曆一場驚心動魄的宮變,有驚無險,朱濟岱正要放鬆,讓太子起來,忽的%e8%83%b8中一痛,捂住%e8%83%b8口雙眼瞪直,就往後歪去。

太子第一個反應過來,立馬站起來呼道:“太醫,快叫太醫!”

朱佑堏又對二弟道:“皇弟,快將父皇抱到床上去。”

朱佑舉也料不到父皇怎麼會突然倒下,連忙抱起父皇,往裡麵的寢室走去,隻剛到寢室,還未放下父皇,突然他聽到“噗呲”一聲,他瞪大眼睛,慢慢低頭,看到一把帶血的刀從自己的%e8%83%b8口處穿出來。

又是“噗呲”一聲,刀又抽了出去,一瞬間,他的%e8%83%b8口如同井噴,站在門口的朱佑堏看著這一幕,露出一絲笑容,指揮下屬:“給父皇換一間臥室,將二皇子丟到外麵去,打掃乾淨。”

太醫院幾乎傾巢而出,一個個給皇上診斷後,臉色灰白,不敢說話。

朱佑堏滿臉關心之色,詢問道:“父皇是怎麼了?”

有一個太醫哆哆嗦嗦說道:“太子殿下,皇上、皇上可能是中毒而……啊!”

他還未說完,就被人抹了脖子,很快就有人處理了他的屍首,其餘太醫紛紛跪下,瑟瑟發抖。

朱佑堏仍是一臉關心,“父皇怎麼了?”

這回有太醫答道:“皇上驚嚇過度,一時心臟受不了,心衰而亡。”

立馬就有其他太醫跟著這樣說。

太子殿下在床前跪下,雙目流淚,磕了幾個響頭,然後他挺直腰背,聲音悲戚:“宣內閣首輔、次輔及程閣老進來。”

“皇上駕崩了——”

在紫禁城另外的角落,程玉璋與兵部侍郎喬林雙帶著一隊兵走在小路上。

喬林雙逐漸知道他是要去哪裡。

“來司禮監乾什麼?”

程玉璋沒答,宮裡大亂,不少小太監回到了這裡,他隨手抓住一個,眼神陰鷙的看著他,逼問道:“告訴我,萬重的房間在哪裡?”

“我、我不認識什麼萬重。”

程玉璋轉而掐上他的脖子,小太監頓時臉色通紅,雙腿撲騰掙紮。

喬林雙看不下去了,按住他的手:“他確實不知道,換一個人吧。”

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詢問,直到遇上一個小總管,才道:“萬公公入了東宮,在太子身邊伺候,早就不在這裡住了。”

“那他原來的房間在哪?”

程玉璋聲音沉沉,眼眸更是要殺人一般。

那小總管不認識程玉璋,但卻認識兵部侍郎,看了他一眼,得了他的眼神,才帶他們過去。

一到房間,看到門上的鎖,程玉璋伸手拔了喬林雙腰上的佩劍,這動作之快,讓身手不錯的喬林雙都沒攔住,等他反應過來,隻見程玉璋已經拿劍往那門上的鎖鏈砍了上去。

鎖鏈應聲斷裂,落在地上,程玉璋一腳踹開了大門。

這流利的動作看的喬林雙雙目一怔,小聲嘟囔:“還是個習武的……”

他隨即也跟著程玉璋進屋。

屋子不大,程玉璋轉了一圈,沒有看到人,他閉了閉眼睛,站在房屋中間,喬林雙看著他,十分好奇。

沒多久,程玉璋睜眼,眉頭狠狠一壓,這看的喬林雙不由得一緊張:“怎麼了?”

“安神香,還摻了曼陀羅花粉。”

喬林雙驚歎:“你好厲害,我怎麼聞不到味道,這也是老師教你的?”

他心裡不覺有些酸味,他師承老師程硯書多年,都沒學到這些。

程玉璋沒空理他,他來到桌邊,伸手試了試桌上茶盞的溫度,又看著旁邊疑似有人坐過的痕跡。

“已經離開一個時辰了,他迷暈了我夫人。”

“啊?你怎麼知道的,等等,你夫人?”

“跟我來。”

程玉璋直接大步跨了出去。

喬林雙眨眼功夫,程玉璋就在他麵前消失了。

“等等我!”

他也趕緊跟上去。

喬林雙一跟上來,程玉璋便道:“你派人去找東宮護衛營的高功,讓他給你開後門,我們悄悄入東宮。”

“行,我跟高功熟,等等,你怎麼知道我跟他熟,老師告訴你的?”

“現在宮裡正亂,直接帶人進去,有人問起,不要理會,隻說特殊時候。”

喬林雙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隻按照他說的去辦。

他覺得這個明明看起來比自己小很多的青年,算謀一點也不輸老師,雖然是老師這兩年才找回的嫡子,但卻配得上做老師的兒子。

有東宮護衛長的帶領,他們入東宮入的暢通無阻,程玉璋直接來到後院內宦住的地方,很容易就找到了柳輕。

“萬重,我夫人呢。”程玉璋開門見山,擋住了他要往外走的去路。

柳輕十分淡定,一點也沒被他這聲勢嚇到:“程大人,我不是個不講信用的人。”

高功疑惑,轉頭看向喬林雙,喬林雙向他靠了靠:“這個太監膽大包天,好像帶走了程大人的夫人。”

高功驚訝。

“這兄弟很猛,我懷疑他要揍他。”喬林雙在高功耳邊悄聲道。

高功睜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文官?”

“可不是一般文官。”

程玉璋這回並未動粗,他靜靜看著柳輕,神態也鎮定下來。

“請程大人進來聊聊。”

“萬公公請。”

柳輕請他進了一間雅間,程玉璋回頭看了喬林雙一眼,微微搖了搖頭,喬林雙明白,是讓他們在外麵候著。

屋裡,柳輕給程玉璋斟茶。

程玉璋沒動,聲音如同深井裡的涼水:“你不該給她下藥。”

“隻是不想讓她那麼緊張罷了,我不會傷害她,我對她的心不比你差。”

柳輕自顧自飲了一口茶。

程玉璋目光微微一暗:“說罷,你的條件。”

柳輕低笑:“程大人是明白人,我也不繞彎子,如今太子大位已定,我要你幫我除一個人。”

“黃善。”

程玉璋了然於%e8%83%b8,他前世跟這個遮天的宦官有過一段時間的合作,那時是他求萬重,萬重卻是是一個很會借勢的人,從最低等的太監,如今已經可以近身太子身邊伺候。

他當初能答應幫助自己,也是看到可以從他身上獲取回報。

如今,這一切變得微妙。

他是萬重亦是柳輕,是一個心裡傾慕他夫人的敵人,本該萬箭穿心,但是他需要他。

如今太子能動手殺了皇上朱濟岱,這是他想要的結果,比前世快了將近小半年的時間。

不止如此,他還要儘快讓萬重成為前世那個風光至極,可以壓內閣首輔一頭的人物,隻有這樣,才能讓太子朱佑堏快速爛掉,加快迭代,來到獨屬於他的時代。

所以從一開始,他才會讓柳輕選擇走前世的路。

他是一枚很好的棋子。

柳輕也樂於見到他這態度,十分爽快道:“我就喜歡跟程大人這樣的打交道,一點也不浪費時間,貴夫人在這邊,你跟我來吧。”

柳輕先一步出去,程玉璋緊跟上。

他料到柳輕會借此加條件,也料到柳輕不會傷害江春月。Ψ思Ψ兔Ψ網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在Ψ線Ψ閱Ψ讀Ψ

可是他千算萬算,卻忘記算江春月怎麼想的了。

她不是前世,對這些事情一點不知。

她甚至可能會知道柳輕食萬重。

程玉璋心臟抽痛,可下出去的棋已經不能落回,他也隻能將事情往好的方向想。

柳輕帶他來到一個房間,打開了門鎖,他沒有進去,隻示意程玉璋進去。

程玉璋推門而入,一眼就見到了床上靜靜躺著的江春月。

見她這樣一動不動,他心裡很慌,連忙上前拿過她的手腕按住,好幾次才按到她的筋脈,心亂的很,隻能確定她還活著。

程玉璋看著她慘白的小臉,皺著的眉心,起皮乾裂的嘴唇,心疼不已,俯身用手臂穿過她的後背與腿彎,將她輕輕抱了起來,親了親她的臉蛋,聲音沙啞:“皎皎,我來找你了,我們回家,沒事了。”

程玉璋走出了門,向萬重辭彆。

萬重臉上掛著笑,目光卻貪婪的滑過他懷中人的臉蛋,隻是一瞬,程玉璋就將人抱走了。

等他們的人走的一個不剩,萬重收起了笑,眼中陰雲密布,甚至透著些許妖異。

江春月啊江春月,竟然引得程玉璋、太子和他都放不下,他突然心裡平衡了不少。

經曆這麼多,他的心性已經磨平,不再急於一時。

他要權力,也要女人,還要複仇。

是程玉璋將他推上了這條不歸路,他失去做人的尊嚴,這些苦難,有朝一日,他都會還給程玉璋。

為了往上爬,他可以對他虛與委蛇,可能爬到頂端,反身咬他一口。

會有這麼一天的,萬重想。

——

程玉璋帶著江春月回到程府已經是半夜。

江春月一直沒醒,他幫她擦了身,換了舒服的寢衣,與她躺在一起,守著她,時不時就要確認一下她的心跳,一直沒能睡下。

天亮了,琪清進來,說二爺找他。

程玉璋知道父親找他有重要的事,萬般不舍,也隻好下床。

走之前,他叮囑琪清:“若少奶奶醒了,告訴廖遊,廚房裡溫的補湯要讓少奶奶喝了,然後告訴她我沒多久就找到了她,現在沒事了,不要擔心。”

琪清記下。

江春月睡的並不安穩。

其實她半夜是醒過一次的,程玉璋在一旁困到合眼沒有瞧她,她趕忙又閉上,還好意識不算清醒,呼吸綿長,沒有被他發現什麼異端。

之後她像是半夢半醒的狀態,腦子裡一直在複盤昨日的事情。

不止昨日,她甚至將她這世重生以來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前世的也過了一遍。

她發現,她被程玉璋蒙蔽了。

程玉璋,也重生了。

【??+90章

◎我們扯平了江春月◎

從王妃與世子離開, 江聽瀾終於咂摸出了一些不對味來,她周圍的管控也莫名嚴格,出去都需要報備申請。

江聽瀾開始慌了, 她越想越不對,前世晉陽王謀反不成, 今生也沒多大成功的概率, 王妃與世子這一走,她更加覺得謀反成功的概率不大。

在府上呆了幾日後, 江聽瀾決定逃出去。

她強迫丫鬟換上她的衣服,她裝扮成了一丫鬟的模樣, 等出了院子, 她又從後院小門逃出王府,一路狂奔, 跑到跑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