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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

程玉璋本想解釋一句自己忙什麼,見她也沒什麼興趣,又叮囑了下人嚴禁讓山楂進院,才往內書房去。

一進書房,趙召也跟了進去。

“少爺,屬下捉到一個可疑人物,她偷偷的往少奶奶的補食裡加了這個,屬下已經問過文仲先生,此藥會造成孕婦流產。”

程玉璋看著他手心裡的藥丸,負手而立,神情嚴肅。

自江春月有孕,,程玉璋重新做了府外及府內的安全布防,也有過一些意外,但他沒讓江春月知道過,怕她擔心。

“查到是什麼人嗎?”

“應該是中間有多方線人,單線聯係,對方的手段也很高明,似乎是個不小的勢力。”

“嗯。”

程玉璋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遊春會江聽瀾與皎皎見過之後,應該知曉皎皎有孕,她這種人,必見不得彆人一點好。

加上對方勢力不一般,幾乎能鎖定晉陽王府。

他碾了碾手指,好在,江聽瀾的死期也快到了,秋後的螞蚱,蹦不了幾天了。

晚上,程玉璋將太子婚宴的事告訴了江春月。

“我本不想讓你去太子婚宴的,皎皎。”程玉璋似歎息般說道。

江春月想到一種可能。

上次她故意誘導皇上快不行的事,晉陽王造反也會提前。

“難道這次太子大婚,晉陽王會……”

“嗯。”

程玉璋低頭看著她,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江春月手指無意識掐著他的臂膀,在他結實的肌肉上掐出一朵朵十字小花,她睫毛輕顫,似蝴蝶騰飛,粉麵上一雙秋水杏眸,盈著思慮。

“可鯉魚也要在那日進門,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去,但是我也知道會很危險。”江春月對於太子納了李黎鬱的事,總是心有愧疚。

鯉魚這一進宮,就與她的心上人無緣了。

程玉璋低頭,在她頭頂輕%e5%90%bb,沒有離開,嗅著熟悉的茉莉花香氣,“去也可以,相信我,我不會讓你有事。”

“嗯,夫君最是厲害了。”江春月埋在他懷裡輕笑,心裡卻有些緊張,謀反,她要近距離看到謀反。

她又有另外一種期待,如果程硯書、程玉璋他們都知道這件事,就意味著皇上也會有所準備,晉陽王必敗,江聽瀾肯定跑不了。

竹溪。

李黎鬱看著源源不斷的彩禮被抬進來,也是很欣喜的,她摸著一人高的珊瑚玉雕,美滋滋的看著李徽道:“兄長,我都想不到我會值那麼多錢。”

李徽看著妹妹那沒心沒肺的樣子,想責罵她,轉念又想到分離在即,將話吞了回去,換成彆的,“宮裡可不比民間,你進宮之後,可要少說話,若那太子是真心感謝你,你要尊敬有禮,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但也不要委屈了自己,缺了什麼就跟太子要,若他沒有,就差人出來告知我,往後我會常在京城。”

“知道了兄長,你已經念了百八十遍了,倒是你,我嫁出去之後,兄長也給我找個嫂嫂吧,兄長也不小了,皎皎你也彆盼著了,程玉璋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你就是十個腦袋,也比不上他一個。”

李徽麵上飄過不自然,看著彆處:“胡說什麼,我早已經將江小姐看做如你一般,我隻是東奔西顧耽擱了,您不用擔心我。”

兄妹二人再無他話,兩人安排好了竹溪的一切,向這裡的熟人告彆後,東宮迎親的隊伍也到了。

他們要一路從竹溪到京城,在大興程府稍歇息後,再入東宮。

他們走後不到兩天,一個騎馬奔馳而來的少年到了李徽的鋪子門口,看到上麵貼著的大紅喜字,眼角立馬變得猩紅,他動作流利的翻身下馬,馬也不栓,握著馬鞭衝入鋪子,急匆匆喊道:“這裡可有位叫李黎鬱的姑娘?”

掌櫃的抬頭一看,見一身長八尺,身板還較單薄的少年郎,少年郎身穿窄袖雲紋銀袍,紅色箭袖,半散著頭發,麵容精致,目若燦星,整個人爽朗清舉,精神十足,隻是清澈的眼中,透著無法掩蓋的著急。

“敢問您是……”

“我是隨州知州府長子江聽淙。”

掌櫃了然,小姐曾經留下過話,他從櫃台底下的找到一個小包裹。

“我們小姐說,倘若你來時,讓我將這些東西給你。”

江聽淙看著這個包裹,愣了神,隨即謝過後拿了東西,走到一旁打開看,裡麵是個盒子,他一眼就看到了一塊玉佩,那是他的,他們第一次見麵時,他贈與她的。

玉佩底下一張字條,簡單寫了一句話:

不要告訴你長姐。你我有緣無分。

江聽淙心裡一空,又翻了翻,裡麵再無其他。

他立馬折了回去,詢問掌櫃:“那你家小姐呢,她在何處?”

“前幾日就已經去京城了,我家小姐被太子選中,進了東宮。”掌櫃樂嗬嗬道。

江聽淙猶若雷劈。

他們上次見麵時,李黎鬱還曾滿臉嬌羞的向他說,等她去京城看過長姐後,就讓他去提親,他已經向父親說明了一切,連彩禮等都備好,她怎麼會突然要成為太子的人!

十五歲的江聽淙情竇初開,快要開花時,忽的被揪下來扔掉,還要在泥巴裡踩上兩腳。

少年人一手牽著馬,一手拿著那塊玉佩,失魂落魄的走在小雨中,一時不知道往哪裡去。

直到墨文騎馬找過來,他拿出雨傘向他跑過來,擔憂道:“少爺,您怎麼騎這麼快,讓小的好找,下雨也不知道打傘,若是病了,可又要難受。”

“我不是小孩子了。”江聽淙推開了他的傘,仍一個人冒雨往前走。

墨文一愣,一時反應不過來打傘跟小孩子什麼關係,一會趕緊追上去,幫他遮雨:“那也不能淋雨啊,少爺當然不是小孩子,少爺都要提親了,老爺還等少爺回去,一起來竹溪……”

“她嫁人了。”江聽淙低著頭,雨越下越大,順著他的頭頂往下流,他整個人如同一隻落水的鴨子,可憐又落魄。

墨文像是沒聽明白,又說了些無關緊要的。

江聽淙沒有在聽,他心裡正生出一個衝動。

他突然站住,墨文也緊跟著停下。

“我的箭筒呢?”江聽淙詢問。

墨文趕緊在馬上袋子裡取下來,交給他。

“有沒有錢?”

“帶了帶了,足足二十兩呢。”

江聽淙利落的背上了箭筒,收好錢袋,翻身上馬,還戴上了鬥笠。

“墨文。”

“在呢。”

“你回去告訴老爺,我去京城找長姐了。”

“啊?”這個轉變太快,墨文沒反應過來。

可江聽淙已經夾了夾馬肚子,掉頭跑走。

墨文站在雨裡,急的原地大跳,不知道是趕緊回去告訴老爺的好,還是追上去好,他斟酌半天,隨便找了個路人,給他錢讓他去趟隨州,上馬追著少爺的方向奔去。

“少爺,等等我!”

【??+88章

◎真假郡主◎

晉陽王府。

晉陽王的書房裡, 江聽瀾正與晉陽王商議事情。

晉陽王聽了江聽瀾所言,有些懷疑:“可我最近看皇兄,並無什麼不適。”

江聽瀾一心隻想晉陽王趕緊登上王位寶座, 堅持道:“夢裡神仙已經給了我指引,今年皇帝必死無疑, 具體死期, 就在本月末。”^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本月末,正值太子大婚。

晉陽王也有些沉不住氣了, 他壓抑太久,沒有人比他知道, 皇兄這個人善於打壓人的精神, 還讓你有苦說不出,甚至要感謝他。

名譽上是他能留在京城, 多麼大的殊榮, 可實際上自己在這裡, 跟坐監沒什麼區彆, 還要被他召入宮中, 每日問話, 他卑躬屈膝,像個被皇兄豢養的小狗, 這樣的日子, 他已經過了二十多年。

晉陽王朱濟隴感受到血液在加速奔騰, 他雙?唇緊抿,拳頭握緊, 眼神迸射出瞬間的殺意。

書房外, 王妃提著一個食盒, 走到門口, 見到郡主的丫鬟,問道:“郡主在王爺這裡?”

“回王妃,王爺在問郡主近日功課。”

王妃笑著搖搖頭:“又不要考功名,王爺怎麼這麼較真做什麼。”

正要走,她驀然間瞥到一個跪著的瘦弱身影,不由得問道:“這是犯了什麼錯?怎麼在這裡跪著。”

地上跪著的人沒動,江聽瀾的丫鬟擋住她,向王妃道:“她偷郡主的東西,被郡主抓到還不承認,手不乾淨,郡主就罰她隻能膝行。”

王妃皺了皺眉,心裡有些不滿:“王府還從未有過這樣的規矩,膝行,這膝蓋豈不是要壞掉了。”

她要撥開那丫鬟,去看地上的人,丫鬟死活不走,反而抓住了王妃的胳膊:“王妃,您不要管這個賤婢了,若讓她起來,郡主又要罰我。”

“放肆!放開母妃。”

一個嚴厲的聲音插進來,丫鬟看了一眼,連忙跪下:“世子,世子饒命!”

來人正是晉陽王的長子朱佑茂,朱佑茂年方二十有六,已經娶親,一直居在封地,上個月才請奏過來看看父母親,二來看看找回的妹妹朱毓。

朱佑茂幾步過來,扶著母親,喚了一聲母妃。

王妃叫了一聲“佑茂”,轉頭繼續去看地上跪著的布衣女子,她身上的衣服都破損的露出皮肉,裡麵皮肉也儘是紅斑。

“你是上次充當馬凳的姑娘麼,快起來。”王妃於心不忍。

朱佑茂也看到這女子,隨即彆開眼睛,讓身邊的人找件衣裳過來。

跪著的人正是被江聽瀾帶回來的林萱,她一來到晉陽王府,便被江聽瀾施以各種酷刑,非人的折磨,她從一開始的不明所以,現在卻有點懂了。

她是隱約有小時候的記憶的,記憶裡自己家世很好,父母親很愛她,後來遇到似乎是遇到匪徒,她被人套上袋子帶走,之後流落江南,給人做過丫鬟,又被賣到牙婆那裡,選為揚州瘦馬,教授琴棋書畫,還有撩撥男人的手段。

她明明沒有見過這位郡主,她卻一眼就看到了她,還搶走了她親生父母留給她唯一的一塊紅玉。

江聽瀾好像對她十分了解,連她的過往都知道,還總是口口聲聲對她說一些“我才是真正郡主”的話。

那日遊春會後,是她第一次見王妃,不知道為什麼,當王妃踩上她時,她忍不住抬頭看了她一眼,與她對視的那一瞬間,林萱覺得好想哭。

這一切都好像在表明,自己才有可能是真正的郡主。

林萱沒有抬頭,一直在聽王妃說話,她很漂亮,聲音也很好聽,是個溫柔善良的女人。

有衣裳披在她身上,她聽言要起身,可是雙手撐住地,還是沒能起來,膝蓋上的疼痛,令她渾身發抖。

王妃見狀,趕忙喚來侍女:“扶她起來!”

這被扶起來的過程,饒是林萱受過太多的苦,這一刻也沒忍住發出痛苦的□□,滿是劃痕的小臉蒼白。

她膝蓋處血肉模糊,新傷覆蓋舊傷,甚至可以看到白骨,王妃哪裡見過這些,登時眼淚就掉下來。

“毓兒怎麼這般殘忍,若偷盜,交給官府處置才是,怎麼偏偏要這樣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