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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程玉璋微驚,“戚蓉她曾害過母親?”

“她曾把這七癲散用在你母親身上。”程硯書目光不曾錯過他臉上任何一絲表情。

“那她罪該萬死!”程玉璋握緊拳頭,冷聲道。

程硯書收回目光,手指放到桌上,指尖輕敲桌麵:“我還以為這事你是知道的,你把被下了七癲散的水換到大房那邊,屬實讓我有些意外,在我看來,你似乎在逼迫我出手。”

程玉璋用兩世的智慧也不曾做到讓程硯書看不出來,若非那次意外,程硯書一定是本朝年輕有為的主政首輔。

此刻任何謊言都顯得淡薄,程玉璋重複了一遍之前那句話:“沒有人可以傷害皎皎。”

程硯書聽後輕笑,“你做的很好,我當時若能細心些,你母親或許也不會……”

“你回去看看春月吧。”隨即程硯書掃了程玉璋身上一眼,“王繼,將藏藍色的黑毛領大氅找來,給少爺披上。”

程玉璋穿上暖和的大氅,心裡微微動容,與父親拜彆,走到門口時,見父親神色尤為疲憊,叮囑道:“明日父親還要陪皇上春場跑馬,應早些休息,避免勞心費神才是。”

程硯書回給他一個溫笑。

出門的刹那,風雪刮到臉上生疼,很快又被軟轎隔絕。

程玉璋不禁思考一個問題,父親這樣智勇雙全的人物,為何偏偏英年早逝。

距離他去世的時間節點,已經不足三年。

前世程硯書去世那天,他也剛失去皎皎不久,程府之內掛滿白幡,哭聲一片,而他在牆外站了一夜。

回到熙園主房,程玉璋脫去大氅,命人擦洗收好,又在炭盆前暖了暖身子,整個身上沒了寒氣,才進入內室。

琪清在皎皎床榻之側躺著,見到程玉璋,起身行禮。

程玉璋製止,低聲詢問:“怎麼樣?”

“少爺,少奶奶無論如何不肯張嘴吃藥。”

程玉璋看了眼她手裡的藥碗,伸手道:“給我吧,你出去休息。”

琪清將碗遞給他,走了出去。

內室裡炭火很足,程玉璋脫掉罩衣、外衫,隻留下中衣,然後坐到床上,小心抱著她的身子,放到自己懷裡,讓她倚靠著他的臂彎,然後取了藥,熟絡的飲了一口,對準她的唇哺喂進去,直至她喝下全部。

見她臉色逐漸恢複紅潤,程玉璋才慢慢放鬆下來。

他們有孩兒了。

前世沒有機會出生的孩兒,今生定能呱呱落地,他勢必不會讓任何人靠近他的皎皎、孩兒。

程玉璋的%e5%90%bb落在她眉心,慢慢%e5%90%bb平她緊鎖的眉,窗外已經微亮,他就這這個姿勢,讓江春月靠著自己安睡。

第82章

◎說要休我!◎

“孩子, 我的孩子!”

江春月從噩夢中驚醒,口中大喊,手也胡亂拍打, 直到手被握住,她才慢慢冷靜。

“皎皎, 孩子無事, 你不要擔心。”

轉頭,江春月就對上了程玉璋擔憂的眼神。

江春月眼睛乾澀的閉了閉, 又猛地睜開:“什麼?孩子!”

她說著就要起來,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小腹。

程玉璋站在床邊, 扶她起來, “慢些,大夫說你昨日氣血攻心, 需要平躺靜養, 平日裡也要少動, 等過了三個月胎相穩了方能活動。”

“啊?”

江春月傻傻的看著他, 又看看自己, 伸手撫上小腹, 喃喃發聲:“我的孩子。”

她忽的想起自己之前忙著料理程府,確實在飲食、情緒上有些怪異, 她還以為是小日子快來的正常表現, 原來……

“我們的孩子。”程玉璋糾正。

江春月覷他一眼, 沒爭辯,“多久了?”

“一個月左右。”

江春月暗暗回想, 是哪次中招了, 一個月前的話, 他們確實胡鬨的厲害, 除了床上,哪裡都做過……

沒想到能夢想成真,這會是他們前世的孩兒嗎?江春月內心激動,又不敢太過激動。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程玉璋突然來了一句。

江春月嗔怒,瞪他一眼,罵他一句,程玉璋隻笑。

程玉璋心裡略鬆快,他本來還有些擔心等皎皎醒來,會不會有什麼變化,看來是他多心了。

“昨夜宴席,到底怎麼回事,薛瑛她……”江春月神情逐漸落寞,想起昨晚那些糟心事來。

程玉璋頓了頓:“戚蓉本想害你,在你水裡下了七癲散,卻陰差陽錯到了大嫂那裡。戚蓉出自醫官世家,精通藥理,她調製的七癲散可致未孕女子胡言亂語,而對有孕女子,會造成流產。”

江春月擰眉,眼中現出詫異之色,憤憤道:“我不明白,她怎麼會偏偏針對我。”

她轉而又看向程玉璋:“這事也太巧了吧,我有孕未知,而薛瑛她剛有孕,這藥的特性又……真是萬般巧合……薛瑛人沒事吧?”

“無事,隻是流產。”程玉璋端起桌上的藥碗,湯藥還冒著熱氣,看起來剛煎好不久,他拿勺子揚了揚。

江春月看了眼那湯藥,腦中閃過幾個迷蒙的片段,是錯覺嗎,她好像在睡夢中時,感受到有一雙熱燙的唇給自己哺喂苦藥,還哄她吞咽。

她彆開眼:“那戚蓉怎麼處理?”

戚蓉對公公程硯書有意,他不可能不知道,一直冷處理的原因恐怕在三爺程硯文,他們是同母出的兄弟,程硯文又對公公相當敬重。

好在戚蓉也有底線,一直以來沒犯過大錯,這次她的本來目的是想看自己出醜,可意外讓薛瑛小產,到了非處理不可的地步。

不知道公公能否下這個狠心。

“已經被關押了,這件事父親親自來審,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來,喝藥吧,是安胎的藥。”

江春月也不矯情,非常主動的端過藥碗,不怕苦的一勺勺喝下。

程玉璋看著她,一時有些想念給她渡藥的時候。

喝到一半,江春月突然想起:“今日你沒去宮裡嗎,初一應該有跑馬吧。”

“向父親告假了,你這樣,我總是不放心,那些事沒你重要。”

江春月扯了扯嘴角,看著他一臉深情,嘴巴還賊甜,隻覺得他今生能這樣體貼,全是她的功勞。

還沒喝完,連秋就在門口道:“少奶奶,府裡傳來消息,說三夫人戚蓉在房內上吊自殺,發現時身體都涼了,因其行為不善,從宗譜抹去,也不葬入祖林。”

她心裡隱隱奇怪,戚蓉不像是這樣容易自殺的,而且昨日剛發生了那事,今日就死了,讓人不得不懷疑公公程硯書在裡麵動了手腳。

會是公公動的手嗎?

江春月望向程玉璋,他過於平淡的眼神,更令她不安。

這件事,似乎並不像他講的那樣簡單。

但這些對她已經不重要,戚蓉死了,這是好事。

她現在最大的事情,就是好好將孩子生下來。

她成了一個充滿幸福感的有孕女子,整日按時吃藥,靜躺,有時看看書,有時做點針線活,轉眼就過了十天,她似乎胖了一點,臉色紅潤,氣色極佳。

新年事少,程玉璋現在又隻是個無關緊要的翰林院侍讀,基本無事,每日在家陪她,兩人倒也相安無事,他常待在她的小書房,江春月說他鳩占鵲巢,他有時也會在床上與她一同躺著。

江春月有些困了,昏昏欲睡,程玉璋不讓她睡,故意捏她的臉、手臂,江春月一開始還應付,後來索性隨他怎麼動,她都閉眼不動了。

直到……

江春月倏地睜開眼睛,拍開身前的賊手,杏眼染了慍色。

程玉璋不舍的收回手,湊過去勸道:“彆睡,這已經是晡時,你此事睡了,晚上定要睡不著,我看你最近養的不錯,來,為夫給你號號脈。”*思*兔*網*

“你還懂這個。”江春月係上盤扣,卻還是伸出了手腕,現在的她熱衷於看病。

“跟父親學了一點,略知皮毛。”

程玉璋認真號脈,沉%e5%90%9f片刻,一副老先生般的模樣:“脈象流利,如珠圓滑,回旋有力……嗯,養的不錯。”

江春月抽回手臂,“還是請文仲先生過來吧,你看著像江湖騙子。”

程玉璋也不惱,樂嗬嗬的起身,果真出去請文仲先生了。

文仲先生沒多久就過來,倒是程玉璋不見了身影。

文仲先生的診斷結果與程玉璋一樣,江春月嗤笑一聲:“沒想到還真讓夫君給蒙對了。”

文仲先生收了腕枕,邊收拾邊道:“少奶奶是說少爺麼,少爺有意藏拙,卻逃不過我的法眼,少爺絕對稱得上半個神醫。”

江春月慢慢收起了笑容,“文仲先生何出此言,夫君之前並不懂醫術,說隻是來程府後與公公學了一些。”

文仲一聽,便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挎上自己的東西,含糊道:“是嗎,對,也可能是這樣,我大概是有些發熱,少奶奶之前的藥可以暫停,我留了幾張食補的單子,用吃食代替即可。另外也無需長久臥床,可以適當走動,等過了三個月,還要保證一定的活動量。二爺那裡還有事,少奶奶,告退。”

江春月隔著簾子對他一笑:“麻煩先生了,恕我不便起身,琪清,幫我送先生。”

“不送不送。”文仲說著,大步跨出,等琪清出去時,早就不見這位神醫的身影了。

琪清:溜得真快。

這段時間的大房,也是一陣混亂。

兒媳的事情,大爺程硯君幫不上忙,好不容易回京,又常出去會友,事情都堆在尹氏身上。

這晚程硯君在家,尹氏向他倒苦水。

“分明大爺也是有官位的二品大員,不比二房差,此刻又論起嫡庶,老太太的心偏的太狠,當初許知還沒嫁進來時,是我執掌中饋,她一來,老太太從我手裡搶走送給她,現如今她兒媳婦也是。”

程硯君閉眸,翻身向裡側,“母親對我有恩,按規矩就是這樣的,你照顧好兒子與兒媳,看好孫子就足夠了。”

尹氏不滿,拍了他背幾下:“你倒好,整日在外麵,對家裡的事不管不問,那二爺說是戚蓉乾的就是她乾的了?你真是屁都放不出來一個。”

“睡覺!”程硯君皺眉,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

“欸,你怎麼回事,怎地如此冷淡,莫非你在外麵養了人?”

“胡說什麼。”

尹氏也跨過這個話題,繼續嘮叨:“我看,不如我們提出分家吧。”她湊近程硯君的耳朵,小聲又得意道:“我也不傻,這些年執掌中饋也不是白乾的,積攢下不少私產,出去開府不是問題。”

程硯君強忍住推開她的想法,聽完後轉過身來:“有多少?”

尹氏趁機從他正麵抱住他,“家財萬貫不是假的。”

尹氏今年也才三十出頭,夫君長久不在家,加上她現在也頗放得開,伸手就去解他的褲帶。

程硯君立馬按住,甩開她的手,從床上起來,披上衣服往外走,也不說話。

尹氏撐起身子,看著他的背影氣的不行,直罵道:“這般無用,我看是在外麵吃飽了!”

程硯君摔門出去。

——

無需整日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