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頁(1 / 1)

王繼一停頓,繼續道:“在屬下的審問下,她又說是三夫人讓她這麼說的,說等她做完這件事,就幫她在老家蓋處宅院,給她介紹門好親事。”

“汙蔑,我豈是這等人,哼,我都懶得辯解。”

程硯文也扯出一絲笑意:“對,我了解她,她平日裡隻愛吃齋念佛,哪裡會做這種事。”

程硯書看著二弟,眼神定定。

程玉璋察覺到父親有放鬆的意思,明白這事不做到絕就根本不會解決。

他看向門外,微微點了點頭。

很快,進來一個婦人,唯唯諾諾的不敢抬頭,隻手裡捏著什麼忸怩。

戚蓉一見到她,瞬間變了臉色,立馬喝道:“你怎麼過來了,三少爺呢,你丟下三少爺一人,還不快滾回去!”

程硯文也提高聲音:“怎麼回事,誰帶她來的?”

“是奴婢自己來的,三少爺讓奴婢將這樣東西交到二爺這裡。”

那%e4%b9%b3母遞上來的繡囊角落還繡了一個“琅”字,彰示著物品主人的身份。

“什麼東西,拿過來我看看,三少爺那麼小,怎麼可能知道讓你拿東西。”戚蓉言辭激烈起來,神色也不像剛才那般從容。

程硯文緊張起來,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戚蓉大怒,對著程硯文大吼:“你也是程府的嫡子,就這般窩囊,眼看我跟你兒子被其他房裡當賊一樣審問,你半句話也不敢說。”

程硯文張了張嘴巴,似乎想說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程硯書眉毛微壓,看向了程玉璋,有些意外。

程硯君已經被這些搞得糊塗,他壓著怒火道:“不管是什麼,都讓文仲先生看看。”

文仲先生並未動,隻是看著程硯書,他是二爺的幕僚,重要事情上,隻聽信二爺的命令。

程玉璋發現父親看自己,行禮道:“父親!請嚴查,我與夫人今年剛回來不足一年,我們第一個孩子也差點沒了!”

“文仲先生。”程硯書堅定道。

文仲打開藥包,那邊戚蓉仍在故作冷靜,冷眼看著這一切。

這次文仲先生看了許久,又聞又嘗,發出疑惑之聲。

程硯書詢問:“怎麼?”

“怪哉。”文仲先生感歎:“我辯裡麵的藥物,都是些溫和補益的藥粉,對孩童成長有增補之效。”

戚蓉露出冷笑:“文仲先生倒是識貨,我給我兒子準備的藥嚢,怎麼可能不是好東西。”

沒多久,文仲先生又一個長歎:“真是妙哉,此物是上古藥房裡的七癲散,沒想到三夫人如此精妙,這等東西也做得出來。”

戚蓉笑容漸收,“你彆胡說八道,這隻是普通的藥嚢罷了。”

文仲先生笑道:“非也非也,這個麝香的量極為巧妙,多一分則害人,少一分則無效,此藥能區分男女發作,若女子服之,會發瘋發狂,胡言亂語,行為怪異,若男子服之,則能強身健體。”

文仲先生嚴肅了臉色:“但有一種例外,若女子恰好有身孕,則會針對子宮作用,其餘效果不顯,會引起流產。”

他剛說完,有一小廝進來報道:“兩位少奶奶的茶水都提煉了,在大少奶奶的茶壺裡麵發現了這種白色粉末。”

文仲先生隻是一聞,肯定道:“二者是同樣的東西。”

“什麼!”第一個發出聲音的竟然是程硯書。

而程硯文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來,整個人如遭重擊。

程玉璋眼中暗暗滑過一抹難以察覺的情緒,跪地祈求:“三夫人罪孽深重,請大伯,父親,三叔追查到底!”

程硯書忍住眩暈感,看向兒子跪在地上的身影,一字一頓道:“這事我親自來審,將所有人包括戚氏、三爺,全都分開控製。”

第81章

◎真相◎

程硯文臉上寡淡, 二爺的人請他出去時,他茫然的點了點頭,走時路過戚蓉, 看著她仍然冷傲,眼中寫滿了對自己的輕蔑, 程硯文嘴唇蠕動了幾下, 終究沒說出什麼來。

“程硯文,我嫁給你的這些年, 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我恨你。”戚蓉忽然大叫一聲, 嗓音尖利, 猶如厲鬼。

程硯文沒有回頭,他的肩膀微縮, 進而顫唞, 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

另一麵, 是程硯文哭到眼淚鼻涕一起留下來, 像個孩子。

程硯書望著程硯文的背影, 默默收回, 瞥了眼程玉璋,“你去書房等我。”

程玉璋告退。

房內隻剩下了程硯君與程硯書, 外麵風雪愈發大了, 傳來獵獵風聲, 外麵的彩燈依舊明亮璀璨。

“你這兒子倒是很像你,足智多謀。”程硯君話鋒一轉:“戚蓉倘若對你兒媳下手, 還有情可原, 怎地偏偏害了我玄孫。”

程硯書神色稍顯嚴厲, 沉%e5%90%9f片刻, 隻道:“兄長,此事我定會查清楚。”

“你竟真不知道此事?怎地還如此沉重。”程硯君自知以程硯書的經曆和手段,隻不過婦人宅鬥,不應該如此大的反應。

“沒什麼。”程硯書輕飄飄說。

程硯君心裡微微不適,若非他考取了功名做了官,加之小時候母親對他多加照顧,他本來是跟程硯書說不上話的。

他一直對自己恭恭敬敬,很少這樣敷衍自己,可他明白,他即便是敷衍,也是他作為嫡子應有的權利。

“你看著辦吧,務必給我個說法。”程硯君離開。

程硯書目送他離開。

閣老的手段自然高明,由他親自審問幾個關鍵人物,事情的來龍去脈很快清晰。

他最後一個見的是戚蓉。

王繼用鑰匙打開了戚蓉的門,進去點燃燈。

程硯書半張臉留在燈光照不到的暗處,眼神冷漠無比。

戚蓉轉過了身,看著他,目光是毫不保留的癡意,這是她從年少到現在一直藏在心裡的男人。

可他的目光卻從不為她停留。

“應淮,我……”

“放肆,這不是你能叫的!”程硯書壓著聲音,忽的眼中暴虐肆意,迸射出精芒,他向前疾走兩步,伸手便掐上了戚蓉的脖子,手掌不住收緊、上提,戚蓉發出粗噶的聲音,想咳又咳不出來,雙手無力的與他的手抗爭。

“戚蓉,我的知知當時一心將你當做姐妹,你怎地敢害她,你怎敢!”程硯書雙目漸漸猩紅,呼吸加重,手掌愈發收緊。

戚蓉已經不能發出半點聲音,雙目微凸,臉色已經呈醬色。

程硯書在得知七癲散的功效時,忽的就想通了一件往事。

那是玉璋滿月時,程府為他舉辦滿月宴,來了不少賓客,那夜他發自內心的高興愉悅,心愛的女人給他生了兒子,人生美滿無憾事,與好友歡飲至大醉。

他是第二日才知,知知在招待貴婦那邊出了大醜,胡言亂語,說些什麼沒有頭腦的話,惹得眾女大笑。

本來這沒有什麼事,卻因為宮中派的太監看到了一切,回去稟報了皇上,知知便被皇後叫去一通批評,他也被皇上那裡數落兩句。

他那時正春風得意,知知多次向他哭著表示,她不會那樣的,他不以為意,不斷安撫她誰都有樂極生悲的時候。

而當時京城貴女,與知知交好的便是戚蓉,當時,她也是坐在她旁邊。

如今他也才知戚蓉早就盯上自己,更才知曉,當時他錯怪了知知,知知出醜,是被戚蓉下了七癲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二爺,二爺。”王繼看著戚蓉的情況,趕忙提醒他。

程硯書回神,鬆開手,後退幾步,從懷裡掏出一張素白的布帕,擦了擦掐她脖子的手指,隨後毫不留情的丟掉了布帕,神色慢慢恢複平靜,唯獨眼神仍冷如毒蛇。

“玉璋滿月宴那次,特意選擇宮裡來人的時候,給知知下的七癲散,讓她出醜,戚蓉,你這種狠毒的女人,根本配不上得到知己、愛人包括親情。”

戚蓉躺在地上,驚魂未定,剛才她非常確定,若非王繼攔住他,他一定會掐死自己。

戚蓉恢複半點力氣,冷笑兩聲,聲音嘶啞難聽:“二爺說的不對,我得到了愛人,也得到了親情,而知知卻失去了所有,她不配得到這些。”

程硯書不會再被她的言語激怒,隻冷聲道:“這次守歲宴上,你又故技重施,想讓春月出醜,戚蓉,你承認嗎?”

“承不承認又如何,也就是江春月她運氣好,讓她給躲過去了,不然,今日她就不會是發癲,而是小產。”戚蓉眼中劃過一抹遺憾的色彩。

“我再問你,除了給知知下過七癲散,你還如果害過她?”

戚蓉桀桀的笑出聲:“當然有,比如跟彆人傳播她的謠言,再安慰她,或者在得知你回來時,故意拖著她不放,讓她陪我,讓你獨守空房,唔,太多了,二爺想聽,我可以慢慢說。”

戚蓉此刻神情迷離,癡癡望著他,陡然間她鬆開了衣襟,伸手撫上自己,動作放蕩:“隻要二爺答應與我春風一度,我什麼都告訴二爺,包括你所不知道的關於知知的一切。”

程硯書彆開眼睛,轉過了身,向外走去:“戚氏已瘋,不準任何人靠近,嚴加看守。”

走出門來,又坐上軟轎去書房,程硯書兩指撐著腦袋,按揉太陽%e7%a9%b4,一直困擾他的問題今日意外解決。

玉璋出生之後那段時間,是他事業快速上升期,整日裡很忙,他以為她有閨友有自己的人際圈,知知本來就是個溫柔少言的人,他看不出她的變化,更不懂她心裡的苦悶。

那個小姑娘到最後是如何落寞,他這個聲稱要護她一生無憂的丈夫又在做什麼。

程硯書心痛難捱。

“二爺,書房到了。”

程硯書下了軟轎,還未進書房的月門,直接吩咐道:“處理掉戚蓉,務必乾淨利落,倘若她臨死前有話說,讓她說完再動手,如果不說,動刑。”

“是。”

程硯書進入書房,程玉璋在翻看他案上一本書。

“《管子》是我最愛的書,權衡利弊、輕重,每每有惑,讀之必解。”

“兒子回去必細細讀之。”程玉璋向程硯書行禮,《管子》一書,他早已倒背如流。

程硯書坐下來,也請他坐下,目光慈愛,透著點點光芒,“今晚的事,你做了多少?”

事情發生後,他便懷疑到戚蓉,讓程玉璋注意,王繼帶戚蓉回去,將三少爺送回去,又將人帶了回來,他的人在路上找到了戚蓉刻意放置的假藥,而程玉璋卻派人去了宸園,從三少爺那裡找到了證據。

能輕易得到證據,重點還在三少爺,那小孩如此之小,便能大義滅親,實在意外。

程玉璋垂首,“我不容許任何人傷害春月,三夫人之前就想構陷春月。”

“那個戲子?”

“是,莫須有的事情,她要以此為要挾,令春月聽的她話,她對父親您……”

程玉璋沒說完,也不必再說了。

程硯書望向窗外,似在看雪:“這件事是我錯了,我就硯文一個親弟弟,母親也多有囑托,他自小心思單純,又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我總想著對內總要以和為貴,不想,我竟然放任了一個傷害你母親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