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頁(1 / 1)

也不敢喝了。

她與戚蓉之間敬酒沒什麼互動,她冷冰冰的說了句賀詞,江春月也回了一句,再無其他。

一來一回,屋內人員走動,男人們回來時時,她們才剛敬完。

江春月剛坐回自己的位置,端了麵前的杯子,正要飲時,忽的旁邊撲過來一團小東西,瞬時打翻了她手裡的茶杯,那茶並不熱,隻是濕了她的手。

幾乎同時,程玉璋俯身抓起了那團小東西,向後拎起,江春月看過去,發現是三房的嫡子程玉琅。

“有沒有事?”程玉璋鬆開小孩,忙拉了江春月的手查看,一旁的仆人紛紛忙碌起來,收拾的收拾,找藥膏的找藥膏,連同笑語聲聲的宴席也安靜下來,紛紛往這邊看過來。

這次是真沒事,江春月推搡程玉璋,說無事,程玉璋見她手上確實沒什麼痕跡,也鬆了一口氣。

程硯文抱了兒子,帶他向江春月道歉:“怎麼亂跑,還不快向你嫂嫂道歉。”

程玉琅低垂著頭,喪氣的致歉。

江春月讓三叔叔不必,卻瞥到此刻戚蓉一臉慘白,甚至目光有些狠毒的看著自己。

不對勁!

江春月心裡“咯噔”一下,莫非她的茶裡有問題?

再看程玉琅,他被父親訓斥,還睜著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對她笑。

她立馬回頭去看程玉璋,發現他對自己暗暗點了點頭。

果真是戚蓉動了她的茶!

若非程玉琅撲過來,她可能真的就……

江春月心驚不已。

正在這時,門外有人大喊:“大爺回來了!”

聽聞消息,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被轉移,紛紛站起來往門口看去,尹氏疾走幾步,大叫一聲,跌跌撞撞往門外去。

程母欣慰道:“硯君總算趕回來了!”

江春月也隻好壓著心事,起身迎接。

簾子被掀開,外麵進來一個滿身風雪的中年男子,他一進來便大步走到程母麵前,跪下,聲音哽咽:“母親,兒子來遲了!”

程母伸手撫摸他的臉,扶他起來,老淚縱橫:“沒事,硯君,你一路上辛苦了。”

江春月曾聽張嬤嬤說起過,當時程母嫁給程家老太爺時,對這個本不應該有的庶子尤為關切,視為己出,母子感情甚好。

程硯君又與兄弟、侄子等見禮,見到程玉璋時,滿是胡茬的臉上閃過驚訝:“莫非這就是你那丟失的兒子?”

程玉璋向他行禮:“玉璋見過大伯。”

程硯書也給了肯定,程硯君對程玉璋讚不絕口。

程硯君入席後,尹氏暗中掐他,程硯君不動聲色收了收腿,客氣的給尹氏倒酒:“我不在家,一切都有你打理,還要兼顧府上,夫人,你辛苦了。”

尹氏流著淚,笑罵兩句,喝下了他倒的酒,一會就重新恢複精神,能說能笑起來,整個宴席的氛圍也變得更加熱鬨。

當然,她也沒少夾槍帶棒的說有人搶了管家權,還為自己夫君鳴冤屈。

“哎,你們彆看我整日樂嗬嗬的,實際上我一個女人家也累的很,操持自己院子的事不說,還要顧整個府上,可我夫君為了避嫌,去那山東任職,這理又找誰說去,合著就我們大房受委屈,老太太還是偏向您親兒子吧。”

程硯君皺眉:“夫人,不可胡說,二弟才是程府嫡子,二弟妹亡故,才讓你代管家中事務,現如今歸還二房侄媳,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尹氏癟癟嘴,指著他向老太太說:“您看您看,這胳膊肘往外拐。”

程母隻笑。

江春月卻聽得不太對,怎麼大爺程硯君隻解釋管家的事呢,那為了避嫌遠赴山東任職的事,他也覺得委屈了?

她隻是略一思索的功夫,忽聽一聲慌張的吼聲。

“瑛娘,瑛娘!你怎麼了,快來人,大夫,去叫大夫!瑛娘流血了!”

江春月的心臟一下子提了起來,她猛的向薛瑛那裡看去,隻見薛瑛正緊閉眼睛躺在程玉臨懷裡,坐著的地方已經有了一灘鮮紅的血。

那血看的江春月一陣頭暈腦脹,%e8%83%b8悶惡心,眼前閃過前世小產時的情景。

同樣是這樣的冬季,她忽的感到小腹冷痛,下`身有下墜之感,沒多久,下麵就流了血,她驚恐萬分的暈了過去,暈之前,她看到程玉璋滿臉恐懼的朝著自己跑過來,抱起她去找大夫……

從回憶出來,江春月麵色毫無血色,她皺起了眉,竟然真的感覺到小腹下墜之感,眼中瞬間湧出兩行熱淚,她死死抓住一旁程玉璋,“孩子,孩子,保住我的孩子……”

程玉璋早就發現她神色不對,很容易就猜到她是想起了前世小產時的情景,他何嘗不是,所以今生他不允許有人傷害他的皎皎半分。

可她竟也捂住肚子大叫孩子,程玉璋臉色瞬間變換,失去從容,橫抱起她,大叫一聲:“大夫!”

第80章

誰也沒想到這個除夕夜會變成這樣。

原本熱鬨溫馨的場景登時變成了一團糟。

程玉璋一臉沉重, 見到江春月暈倒過去那一瞬間,一向情緒收斂的他嚴重閃過恐懼之色,全身肌肉緊繃, 心臟如同被人狠狠捏住,他大口呼吸幾下, 才穩住情緒。

程硯書命王繼速速取來老參, 又快步走到兒子兒媳這邊,看了眼她的情況, 顧不得避嫌,“我給她把脈。”

程玉璋兩世積累, 醫術比父親高明, 但他此刻心慌難止,根本無法心平, 他顫著手摸出江春月的手腕, 請父親號脈。

“老太太也不好了!。”

程母哪裡想到今晚會發生這樣的事, 氣急攻心, 雙目眩暈。

程硯書本閉眼診脈, 突然睜開, 看向程硯文。

“硯文,你去照看母親。”

程硯文即刻過去扶老太太。

程家大爺程硯君命人封控這裡, 神色冷峻。

“參來了。”

程硯書結束號脈, 給了程玉璋一個安定的眼神, “將老參塞入她們口中。”

說完,程硯書對兒子道:“她有孕未足月, 最近過度勞累, 似乎心情不佳, 一時肝失條達, 氣不暢行,還好母體極力想抱住胎兒,危險期已經渡過,後期多平躺休息即可。”

程玉璋目光落在江春月護住小腹的手,還有她深鎖的眉心,心裡蔓延出彆樣的情緒。

他伸手輕按在她的手背上,與她一同護著他們的孩兒。

這次再也不會了。

程玉璋將江春月送入後麵的上房裡,命琪清守著裡麵,林州、林四守在門外,走了出來。

“玉璋。”程硯書提醒道。

程玉璋回神,眼瞼微收,薄唇緊抿,一雙眸掃了一眼全場,落在準備出去的戚蓉身上。

此時住在府上的大夫趕來,同時來的還有精通醫術的文仲先生,兩人分彆給薛瑛、江春月診斷。

門口,戚蓉一臉冷漠,手裡牽著兒子程玉琅,“我是程府三夫人,我兒子害怕,我要帶他回去休息,嚇壞了三少爺,你們負責?”

“三少爺可以讓%e4%b9%b3母帶回去,但您不能出去。”

王繼語氣客氣,動作卻沒有絲毫放鬆。

程玉璋走了過去,對著王繼道:“三少爺年紀小,需要母親,讓他們一起回去吧。”

戚蓉看了程玉璋一眼,有些意外,表情更添一份倨傲。

程玉璋目送母子兩人離去,在她們身形剛消失不久後,王繼也動了身,程玉璋緊急喊住他:“等等,等三夫人與程玉琅分開之後再動手。。”

王繼抱著劍對他行禮:“是。”

隨即領命出去。

與此同時,文仲先生走了出來,說的與程硯書的診斷無異,已經開了保胎藥,叮囑要讓江春月好好休息。

薛瑛房裡,程玉臨、尹氏陪在裡麵。

大夫診斷後,請示道:“她□□出血,我需得看一眼出血量,大夫人?”

沒等尹氏回答,程玉臨已經爆吼道:“快治,不管用什麼辦法,我要薛瑛,其他都不要,保大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尹氏那點猶疑在看到兒子的臉色後壓了下去,讓大夫趕緊治,那句“孫兒可否保住”的話也沒說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薛瑛這邊的情況總算明了。

大夫到大爺、二爺這邊。

程硯君負手問道:“怎麼樣?”

“大少奶奶情況已經穩定了,隻是腹中胎兒未能保住。”

“先生看是什麼原因?”程硯君追問。

“我與文仲先生商討過,大少奶奶恐怕是吃下了容易流產的藥食,大少奶奶月份小,身子又弱,胎相極其不穩,此時吃下這樣的藥食,導致子宮受刺激收縮流產。”

程硯君拍案,嚴肅的看向程硯書,“我在外做官,家裡一切老小都托付給你,你便是這樣照顧他們的?在府裡還能中毒,這次宴席可都是你那兒媳準備的,你要給我一個交代!”

程硯書向程硯君俯身行禮:“兄長息怒,事情還未明了,還請兄長給予我一些時間。我可以保證,此時非春月所為,她此次也差點失去孩兒,若真下此計策,豈非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程硯君眼神沉沉,仍然怒意不止。

那邊尹氏出來找他哭訴,他安撫兩句,便讓人拉走了他。

程硯文從母親那裡回來,向兩位哥哥行禮:“母親已經無事,我讓她回房休息去了。”

程硯書:“如此甚好。”

他話音剛落,忽然門口騷動,便聽到三夫人斥責道:“我是程府三夫人,你們敢這麼對我,程硯文呢,讓他出來,讓他看看他二哥是怎麼對待弟媳的!”

程硯文一聽到戚蓉的聲音,向前走了兩部,又礙於兩個哥哥在場,不敢真的過去,眉眼之間儘是擔憂:“怎麼了,她怎麼了?”

程硯書未言。

戚蓉是被四個嬤嬤強行帶過來的,王繼上前,行禮道:“屬下護送三夫人回去,發現三夫人形色可疑,似乎在院子裡藏了什麼東西。”

戚蓉皺眉,一臉堅決:“我能藏什麼,倒是二爺的人都大膽到跟蹤到我房裡來了。”

戚蓉直視程硯書,臉上毫無懼意。

程硯文猛的看向二哥,眼中閃過一絲懷疑。

程玉璋上前:“大伯、三叔、父親,我的人在三夫人回宸園店路上,撿到了這個。”

程玉璋雙手奉上,手心裡是一個紙包。

程硯書眸光微沉。

程硯文立馬去看妻子神色,她眼中不可忽視的慌亂刺痛了他的心。

戚蓉立馬辯道:“回宸園的路,又不隻是我走,你憑什麼肯定這是我的東西!”

程硯文走到戚蓉身側,有幾分猶豫道:“蓉兒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程硯書對王繼道:“讓文仲先生看看這是什麼。”

沒多久,文仲先生便得出了結論:“隻是一包糖。”

戚蓉目色更加坦然,揚著下巴,看了眼程硯書:“二爺可有什麼要說的?”

“王繼,廚房的人和伺候的丫鬟都問清楚了嗎?”程硯書轉頭去問王繼。

“二爺,有一廚房的丫鬟指認是二少奶奶命人往大少奶奶的麵前的湯裡投放了麝香。”

王繼還未說完,戚蓉冷哼一聲:“原來是賊喊捉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