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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再也不堪負重,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哭出了聲,還用小胳膊擋住眼睛。

李黎鬱看的心疼:“多狠的心呢,這麼可愛乖巧的孩子……”

江春月心裡也微酸。

遊到此時兩人都累了,好在這裡離熙園近,走著回去尚可。

晚上江春月留了鯉魚一起睡在臥房,抵足而眠,程玉璋趕回來時,得知這一切,隻能失望的去了書房,他早上走得早,沒機會見皎皎一麵,隻能詢問今日皎皎的日常,獲得半點安慰。

聽完後他微眯眼睛,淡聲問:“李小姐是她兄長帶來的嗎?”

“是,李徽公子,安置在外院上等客房。”

這就是皎皎曾經抱過的男人。

程玉璋心裡酸澀,不動聲色道:“我記得父親送我了幾壇秋霜白。”

廖遊略思考:“有的少爺,都收在地窖裡。”

“拿兩壇來,既然是少奶奶閨友的兄長,我總該會一會,略儘主人之禮。”

廖遊有點疑惑,他怎麼覺得怪怪的,會客需要這麼烈的酒嗎,還兩壇,想喝死誰?

外院客房,李徽的門前。

李徽今日無所事事,心情也有鬱悶,天寒地凍,就早早入睡,不料剛躺下不久,便聽到有人敲門。

“咚咚咚——”

“李兄,在下程玉璋是也,聽聞令妹與我夫人交好,特意來看望李兄,今夜月色正濃,想必李兄亦未就寢,特邀李兄與我歡飲。”

李徽聽聞驚坐起,望著門外那人影,心情複雜,忙應答一聲,起身點燈。

程玉璋站在門口,負手而立,神色淡定。

廖遊看著烏黑一片的屋裡,不由得小聲道:“少爺,李公子似乎已經睡了,這麼打擾,不太好吧。”

他其實真正想問少爺是怎麼睜眼說瞎話,說人家沒睡覺的,沒看到人家都熄燈了。

此刻屋內恰巧亮起一團光,程玉璋隨即道:“燈亮著。”

廖遊沉默,少爺是跟李公子有什麼仇嗎?

等他看到少爺拿出兩隻臉大的碗擺在桌上,將兩壇酒都開封後,李徽公子的臉更是難看時,他確信了,他們一定有仇!

翌日。

江春月準備帶著李黎鬱去外麵街上遊玩,路過外院時,李黎鬱聲稱要去看他兄長一眼,江春月等著她。

沒多久,她就回來了,臉色怪異。

“怎麼了?”

李黎鬱回道:“怪哉,我兄長何時與你夫君這般好了,昨日竟然飲酒至半夜,喝的快虛脫了,現在還沒起來。”

江春月聽聞,很快明白過來怎麼回事,眼角抽搐幾下,不由得暗罵一聲妒夫。

姑娘家逛街,最重要是買東西的快樂,兩人逛了一條街,塞滿了半車的貨品。

江春月現在手上銀兩充足,熙園的私產,數目驚人,不花白不花,給誰攢著呢。

錢隻有花了才能享受到其中的樂趣。

兩人打道回府,馬車入了私街,這條街寬闊無人,李黎鬱突發奇想,想出來踩踩雪,江春月欣然同意。府裡路上的雪都被掃的乾淨,不如這外麵,白茫茫一片,潔白無瑕的。

反正已到程府門口,也無甚危險。

兩人下了馬車,在雪地玩鬨。

李黎鬱使壞,團了個小雪球衝著江春月砸了過去,江春月反擊,兩人你來我往,像是回到孩童時候。李黎鬱突然歪了一下,差點摔倒,江春月急忙過去扶她,琪清在讓李黎鬱差點摔倒的地上查看,見地麵蠕動,大著膽子撥開地上的雪,驚奇道:“是一隻狗和貓!”

江春月與李黎鬱過來,好奇去看,江春月一眼就看到了那隻熟悉的小黃狗,激動的不能說話,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是小黃!

“它們竟然蜷縮在一起取暖,好可憐,救它們出來吧。”李黎鬱建議。

江春月抱起小黃,不顧它滿身汙漬,緊緊抱在懷裡,聲音顫唞的喊了一聲:“小黃!”

李黎鬱拎著那小貓的脖子,看了看,又看看她:“你這麼喜歡小狗嗎?還有你怎麼知道它叫小黃,那這貓呢?”

江春月無法跟她解釋自己與小黃的前世情緣,隻覺得像是失而複得的寶貝,她喚了小黃後,小黃還虛弱的嗚叫一聲,像是回答,%e8%88%94了%e8%88%94她的手,江春月哭的像個孩子,偶瞥了那貓一眼,那貓縮在小黃%e8%83%b8腹,倒是還好,正有力的蹬腿掙紮。

“它叫小白。”

李黎鬱咯咯笑了:“黃毛就是小黃,白毛就是小白,好俗的名字。”

“我收養小黃,你養小白,它們是我們友誼的象征,就這麼定了。快回去,小黃快凍死了!”

江春月已經等不及上馬車,自行往程府奔跑,她今日穿了雪白印花綢的褙子,交領是梅紅的,裙子也是梅紅灑金的百褶裙,係了長長的穗子,在雪地跑起來時,紅白分明,醒目又清豔。

他們左側牆上站著一人,將那抹紅影收入眼中,他自己都沒注意,嘴角已經不由自主的彎起,心情少有的愉悅,原來她那麼喜歡小狗,所以手絹上才會繡狗頭麼。

“皎皎,等等我!”

李黎鬱抱著貓,也跟著跑過去。

男人眼中神色變幻,逐漸綻放出異彩。

他很少有得不到的東西。

熙園。

江春月給小黃喂了吃的喝的,它很快活潑起來,搖頭擺尾,不停的%e8%88%94江春月的手,好不快活。

江春月心滿意足享受小狗的親親,一旁的李黎鬱逗著椅子上的白貓,白貓高冷的趴在上麵,慢悠悠甩了甩尾巴,不予理會,甚至還把頭都偏開了。

“不行,我要小黃,小白太高冷了。”李黎鬱泄氣的丟掉一根孔雀翎。

“想得美,我們可說好了。我們下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帶著小黃,你帶著小白,讓他們難兄難弟也再見一次。”

李黎鬱嘿嘿一笑:“我明日就走了,你也不說留我。”

“你的心上人都要向你提親了,我留你豈非耽誤你的好事。”

李黎鬱眼神閃爍,江春月隻以為她是害羞的,繼續逗狗,李黎鬱斟酌片刻,忐忑開口:“其實,我有一件事沒告訴你,我的……”

江春月正扭頭去看她,卻聽見白芙急慌緊張的聲音。

“少奶奶,老太太讓你與李小姐速速去她那裡。”白芙喘著氣,%e8%83%b8膛起伏,似剛從院外跑進來。

江春月立馬站了起來,她看了眼外麵的天色,已經漸黑,這個時候祖母叫她,還要帶李黎鬱,莫非這幾日她們惹了什麼是非?還是三夫人……

“知道什麼事嗎?”江春月不抱希望的詢問。

“奴婢不知,是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夏迎姐姐親自來說的,她板著臉,隻催促奴婢快請少奶奶和李小姐。”

“知道了,下去吧。”

江春月蹙眉,雙眸凝著。

李黎鬱疑惑不解:“為何會叫我,用晚膳嗎?”

江春月握住她的手,“可能不是,不怕。”

“我當然不怕。”李黎鬱回給她一個燦爛的笑容。

宮內。

程玉璋今日跟著父親在內閣做事,早先他已經讓人傳了消息,說他今日不回程府。

他合上一本公文,微微歎氣,這幾日江春月整日與她那閨友廝混一起,吃喝一起,睡覺也一起,他為了避嫌,根本沒有機會與她親近。

他內心矛盾,一邊欣然看到她歡喜愉悅,一邊又嫉妒讓她那麼高興的人不是自己。

有一件他不得不承認的事情,江春月重生後,好像沒那麼在乎他了……

內閣議事完畢,程硯書與張燁並排走了出來。

自己小女兒喜歡有婦之夫的事,張燁已經從妻子那裡得知,他聽後勃然大怒,更是將女兒訓斥一番。

賜婚聖旨一到,張燁又對女兒心疼不已,他今日聽說程玉璋在,借故過來看看,隻看外表,張燁頻頻點頭,隨便拿了本他寫的公文,忍不住讚歎:“不愧是應淮之子,字跡尤為端正,有顏公之姿,行文流暢,勝過子安少時。”〓思〓兔〓網〓

程硯書抿唇一笑:“犬子怎敢當的起張次輔如此盛讚。”他轉而對程玉璋道:“玉璋,還不謝過張大人。”

程玉璋行禮,張燁對這個年輕人印象極好,留了一句:“倘若有空,多來找我。”

張燁離開,程硯書揮退其他人等:“張次輔博學多才,通曉古今,他有意授你學問,過幾日你去他府上拜訪。”

當然,張燁是他的恩師。

程玉璋應允。

“我看到東宮今日去了乾清宮,說是要為一個叫李黎鬱的姑娘請賜婚聖旨。”程硯書緩道,果見兒子聽完瞳孔一震。

“父親,我今日回府一趟。”

“去吧,此時宮門還未關。”程硯書未留他。

第77章

◎賜婚聖旨◎

“今有竹溪李家之女李黎鬱, 嫻熟端方,品貌出眾,太子南巡遇之, 受救命之恩,特聘李氏為太子良媛, 於太子大婚日送入東宮。賜李家金銀首飾八十件, 各色布匹兩車,文玩擺件五十個, 賜李氏之兄李徽禦賜牌匾一個,黃金千兩。”

太監用尖細的嗓音念著聖旨, 全程府的重要人物均聚在這裡跪聽。

江春月聽完, 心裡像是堵了一塊巨石,壓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李黎鬱滿臉驚訝, 似乎還沒有接受這個事實, 一臉呆愣的跪著。

有人拍了拍李黎鬱的肩膀提醒, 她才白著一張小臉, 夢遊似的接過了那道聖旨, 也不知道說什麼。

程母對著那內監點頭致意, 笑著迎上去:“何公公辛苦了,這些碎銀算給公公湊個跑腿費。”

一盤整齊的銀餜子送到太監手上, 他推拒兩番, 收下, “程府真是人傑地靈的地,就是來府上做客的女眷, 都有機會被東宮選中, 老太太可真福澤萬物。”

程母客套幾句, 打發走了那太監。

她轉而看向李黎鬱與江春月, 見兩人神色異常,程母微微歎息。

尹氏聽後震驚不已,她慶幸自己看在江春月的麵子上,對李氏兄妹的招待還算可以,不然得罪多大貴客。

太子良媛,也隻比太子良娣低一階,更何況等太子登基,這些府內老人肯定會至少封妃位,尊貴著呢。

尹氏不由得暗中抹了把汗,悄悄看了眼江春月,這小地方來的侄媳婦實在不可小覷,她自己見多識廣也就罷了,連她的手帕交都跟太子有私情。

這一刻,尹氏頭回想,管家權就算給了江春月,也不是不行……

她定了定神,熱情的過去拉住李黎鬱的胳膊:“真好啊,李姑娘這下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李黎鬱扯了扯嘴角,露出比哭還難看的表情,本來想笑一笑的,誰知道眼淚就毫無征兆的掉了下來,這模樣又奇又怪。

尹氏並不能察覺到她的心情,反而大笑:“瞧我們準新娘都激動的哭了。”

江春月走過去,不動聲色的將李黎鬱從尹氏手裡拽出來,對祖母道:“祖母,我先帶她回房去了。”

祖母點頭同意,尹氏鬨了個沒趣,還想說什麼,被老太太一個嚴厲的眼神製止。

眾人紛紛散去,江春月與三夫人同路一段,江春月未曾理會她,不想剛過她身邊,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