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正適合行“欲擒故縱”之策。
江春月收了笑意,坐直了身子,甩開他摟腰的手,非常不避諱的在他麵前理了理鬆垮的褙子,拂了拂雪白緞麵的百褶裙,從他身上從容不迫的爬下來。
程玉璋頃刻坐直身子,收回虛虛攬出去的手:“怎麼了?”
江春月兩眼定定,臉上帶著倔強:“既然夫君不肯原諒,那我便收拾收拾回竹溪去吧。”
她本來隻想後退一步,離他遠點,沒料到他直接起身,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握的她的手腕都有些疼了,她下意識掙紮,程玉璋直接將她整個抱住,還不夠似的,俯下`身子,將她抱離地麵,往書房屏風後疾步走去。
這過程實在太快,江春月感覺自己前一瞬還在書案邊,下一瞬人就躺在柔軟的被衾上,隨即被他撐身桎梏,覷見他臉色沉沉。
程玉璋玲瓏心思,這會自然明白她使計策,可偏偏自己會中招。心裡不由得苦悶,就不能多哄他一會,需得維持未重生的形象,又不好拆穿。
“那些事情,自然翻篇了。”程玉璋咬著牙說。
江春月心中舒服了,臉上仍寫著不滿:“夫君是翻篇了嗎,可是我卻翻不了了。”
她將臉扭向一邊,不去看他,趁他病要他命,順便解決解決威脅。
要命!
程玉璋覺得現在的江春月像一條滑溜的魚,根本抓不住。
“怎麼了?”
江春月側臉,睫毛濃密卷翹撲閃,小臉微鼓:“我當初不肯與夫君回來,就是怕夫君一朝鯉魚躍龍門,就看不上我這明日黃花了。夫君隻是一生氣,不用你說,外麵的花啊草啊什麼的,就往夫君身上撲。”
程玉璋凝眉,苦笑道:“可不許隨便給我安罪名,我什麼時候在外拈花惹草了。”哪裡有時間,況且他若真如此,太子第一個戳他脊梁骨。
“哼。”江春月輕哼,“上次與我在外聽戲,遇到張閣老家的嫡次女,她一個小姑娘家家,非要跟我爭著打賞戲子,敵意十足,定然是你在外麵惹的情債。”
程玉璋目露驚訝,伸手做發誓狀:“卿卿誤我,我何時見過這張府的嫡次女,天地良心,為夫不曾見過。”
“那你又讓林州在外麵找什麼樣貌好、品性佳的女子,你是想將我換了,還是要納妾。”
程玉璋哭笑不得,原來如此,“這事賴我。”
江春月瞪大眼睛,眼裡都要噴火了。
“賴我沒有說清楚。”
好個大喘氣,江春月氣鼓鼓的,懷疑他是故意的。
“林州雖忠心耿耿,卻喜歡擅作主張,我是讓他尋這樣的女子,隻不過是怕你無聊,我又政務繁忙,不能日日陪你,是想你身邊有個能說說真心話的閨友。”
竟然是這樣……江春月這罪問不下去了,心裡的膈應也解開,倒是舒坦不少。
江春月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她有時候覺得他還會重蹈覆轍,成為那鐵麵閻羅的般的駭人模樣,有時候又覺得他比前世細心體貼,矛盾不已。
她也不整日糾結,走一步算一步是她的目前的準則。
誤會解開,兩人之間仿佛升了溫,也不知道是誰主動,就著這個姿勢,%e5%90%bb在一起,難分難舍。
丈夫英俊雄壯,寬肩窄%e8%87%80,妻子嬌美可人,粉麵玉頸。
程玉璋艱難的與她分離,低眸命令,聲色喑啞:“幫我脫衣罷。”
江春月素手纖纖,滿目羞紅之色,可手被他按在了他的腰帶上,她做出最後的掙紮:“夫君,這裡是外書房,現在還是白日……”
程玉璋已緊繃欲裂,俯身親她:“我等不及了,卿卿太也銷魂。”
江春月臉上大紅,心臟狂跳,欲拒還羞之時,忽聽外麵腳步聲,還有廖遊的聲音,立即埋頭在他%e8%83%b8膛前,咬緊了牙關,不敢出聲。
“少爺,安陽侯府二公子來訪。”
程玉璋%e8%83%b8膛起伏,笑罵一聲葷話,聽得江春月伸手掐了他的腰一把。
“告訴他,今日我見色忘友,讓他改日再來。”
程玉璋沉聲說出去,江春月人都傻了,這……這也太……
“無恥!”
外麵的廖遊隻覺得少爺聲音不對,本想再聽聽,忽聽一聲微弱的女音,嚇得他連忙後退幾步,臉色漲紅,才想起:剛才少奶奶進去了。
他忙去回了安陽侯府的二少爺,本還以為他會生氣,沒想到他聽聞隻大笑幾聲,還誇少爺是性情中人,隻說改日再來,人就走了。
廖遊抹了把頭上的汗,差點擾了少爺好事,他遠遠的在外書房外候著,不準任何人靠近。
林州剛回來時,本想進去,卻被廖遊攔住。
“你敢攔我?”林州作為程玉璋的侍衛總領自然比廖遊身份高。
廖遊賠笑道:“林侍衛,是少爺現在不方便。”
“我見他自然就知道方不方便了。”林州不管不顧,廖遊年紀小又非練武之人,擋不住他,隻能眼睜睜由他去了。
林州闖入外書房時,就聽到女子微弱壓抑的聲音,他久經江湖,自然能聽得出這是女子情動時的聲音。
他一時也愣住了。
程玉璋在他一進來時,就立馬取了一旁的被子,蓋在兩人身上,聲音含怒:“滾出去!”
林州迅速轉過身,書房屏風是紗絹做的,能看到影影綽綽的影子。
“在院子跪著。”程玉璋又滿是怒火的加了一句。
林州已走到房外,可練武之人耳力不錯,他聽的到少爺的命令,泄了氣一般的在院子罰跪,看了眼廖遊,瞪他一眼:“誰?”
廖遊明白他的意思:“當然是少奶奶。”
林州氣鬱,他還以為少爺清醒了,原來還是被那女人牽著鼻子走,白日宣%e6%b7%ab!
經林州這一闖入,江春月隻覺得頭都抬不起來了,這讓下人怎麼看她,太不像話,情·潮退卻,不許程玉璋碰了。
程玉璋箭在弦上,這裡又是外麵,隻好哄著她自行解決,悶了一肚子火。
整理衣裳後,他開了書房的小窗,獨自出去,臉色鐵青,看著林州。
“是廖遊沒攔你?”
林州老實回答:“攔了。”
“是你將我讓你選些心地善良姑娘的事透露出去的?”
林州立馬看向廖遊,眼神帶著憤怒。
“我大抵是管不了你了,你去領三十板子,最近正好有個廣平的任務,你且去吧,沒有我召回,不得回來。”
程玉璋不給他留有講情的餘地,回了書房。
林州滿臉惶恐,看看程玉璋的背影,又看看旁邊的廖遊,許久才認清了一個事實。
少爺對少奶奶的忠心不二,其重要性比他想象的要高太多,他再不可胡思亂想、胡言亂語了。
出去時,他還碰到了林四,林四被指派給江春月做侍衛。
林州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句:“少爺真的是非少奶奶不可?”
林四抱著劍,斜睨他一眼,剛才院子那些他都收入眼中,隻覺得大哥是在作死:“你才知道……林大哥,你沒發現我現在對少奶奶相當敬重,有時候少奶奶讓我隱瞞的,我都不會告訴少爺……”
合著所有人知道就他不知道,林州痛心不已、痛心疾首,卻也沒法回頭了。
廣平那裡除了程府破敗的老宅,鳥不拉屎的地方,少爺這是要流放他!
程玉璋再回去時,江春月已經睡著了,兩人許久未行房,這次是久了些,程玉璋低頭%e5%90%bb了%e5%90%bb她的額頭,麵帶笑意,將炭盆都搬到床腳,回到書案繼續給二皇子朱佑舉寫信。
皎皎說張府嫡三小姐,是現任次輔張燁的小女吧。
前世次輔張燁是他的老師,對他多有提拔照顧,皎皎病故後,他似也提過讓他的小女兒嫁她做續弦。
皎皎對此人如此敏[gǎn],莫非前世這嫡二小姐曾找過皎皎的不痛快?
既然如此,太子妃的人選,多一個張纖凝也不是不行,頂多給老師添麻煩了。
他叫來趙召,升他為侍衛副總領,小聲問了柳輕的事。
趙召回說:“少爺神算,果真半路被劫,屬下跟蹤一段,還遇上了程府三爺的人,似也在追查他,我引開他們之後,那戲子便被人販子帶走,之後,屬下親眼看到他被送到東……”▃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程玉璋對他做了噤聲的手勢,趙召立刻不再言語。
程玉璋對他擺擺手,趙召就隱退下去。
三夫人戚氏,是得想個辦法除之,但三叔是個障礙……
身後的屏風內,傳出女子微弱的嚶嚀。
程玉璋換上一副笑顏,繞了過去,看到睡的小臉通紅的妻子,溫聲道:“可是睡飽了,再睡下去,晚上可睡不著了。”
江春月伸了個懶腰,哼哼唧唧的醒了。
程玉璋也不再做事,喊了早就備好的軟轎,與她一同回熙園。
江春月窩在他懷裡,懶洋洋的,“你何時升了翰林侍讀,好快。”
“得皇上恩榮。”程玉璋有意無意的撫摸著她的下巴,享受她細膩軟滑的肌理。
他又道:“張府嫡次女的事皎皎不必擔憂,她很快就會成為太子良娣。”
江春月頓時一驚,張纖凝怎麼會嫁給太子!太子要成親了!好像比前世要快。
【??+75章
◎初雪◎
而且, 張纖凝前世到她死還沒嫁人呢,這世跟太子牽扯上了?
江春月抬眸而望,恰恰望進他清寒似雪的眸裡, 讓她禁不住心裡泛冷,隻片刻, 程玉璋察覺到她在看自己, 眼裡堆了笑,看著她, 仿佛剛才是她的錯覺。
“怎麼了?”
“你怎麼知道張纖凝會嫁給太子的,你不是說沒有見過她?”江春月狐疑。
程玉璋唇角勾了勾:“皎皎莫非醋了?我確實沒見過, 但作為侍讀, 能看到許多臣子的上疏,不少人舉薦她。”
“她身份尊貴, 怎麼會為太子良娣?”
“萬兩賞戲子的事, 她也隻能如此, 天子腳下, 有的是比閣老之女尊貴的。”
江春月覺得很有道理, 她戳戳他的%e8%83%b8口, 目光含著殷切的希望:“那有朝一日,我能成為一品誥命夫人嗎, 程大人?”
“會的, 我若登權力頂峰, 必是與你攜手同行。”
江春月深感自己調教的不錯,現在情話已經一套一套的了。
“那你用不著給我找什麼閨友, 我有手帕交的, 女人的事, 你少摻和, 我都懷疑你是借故在外拈花惹草。”
程玉璋掐著她的腰將她往身上提了提,給她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在自己懷裡,江春月能感受到他說話時%e8%83%b8腔發出的震顫空鳴:“是,我的小夫人,不找了,你若有什麼話,一定彆憋在心裡,告訴我。”
江春月甜甜一笑,有獎有罰,她抬起頭,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程玉璋眼神頓時幽深,在她離開之時立即追了上去,托住她的背加深了這個%e5%90%bb。
許久,程玉璋咬著她的耳珠,氣息不穩道:“你上次答應我要給我看新的樣式,可不能食言。”
江春月:“……”
天呢,他腦袋裡成天想的什麼……
晚上,京城落下初雪,簌簌輕盈的雪花落到地上很快融化,後來便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