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頁(1 / 1)

樣冷血,我就不能喜歡上你,若非喜歡你,我為何會追到京城,為何淪落到去做戲子,忍受那些男人對我動手動腳,我隻是想再見你一麵,我付出的這些,在你程府二少奶奶眼裡,難道一文不值!”柳輕的聲音已經帶了火藥味,他細弱脖子上的青筋畢露,滿目瘡痍。

江春月閉了閉眼睛,若是原來的她,恐怕早被這樣的柳輕感動,跟他私奔也未嘗不可能。

但現在的她,男人在她眼裡已經沒那麼重要。

何況……

“柳輕,這隻是你的自我感動,你做的這些,感動了你自己,我喜歡一朵花,隨手就得到,而你付出千萬艱辛,拿著這朵花來,於我來說,它也隻是一朵花,沒有區彆,而你卻想憑借這朵花,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是我要求你一定要來京城嗎,我留給你的銀子,足夠你在竹溪安置家業,娶一房美妻,擁有和美的家庭,是你放著安穩的日子不過,非要來京城的。”

“那是因為我心悅你!”柳輕低吼。

“悅我?”江春月忽的目光嚴厲的看向他:“你親口告訴我,你去找喜嬸,是為了解決家裡的困難,你能答應我的要求,首要原因還不是因為我能幫你,一共幾麵之緣,能悅到這個份上,還不惜讓我放棄我擁有的一切,柳輕,是你自己太過偏執。”

柳輕愣在原地,他竟無法反駁,可內心的委屈與這一路受的苦難,讓他無處宣泄。

“你若明日不想登台,我不會勉強你,但你若再敢胡說八道,我不會對你客氣。”

江春月說罷,向門外走去,柳輕衝過來就要攔住她,被門口待命的林四阻止,他用刀背隻輕巧一頂,柳輕整個人就捂著小腹倒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e5%90%9f。

江春月沒有回頭,她硬著心腸,坐上軟轎,回到了內院。

這個柳輕確實有問題,她不認為隻那幾麵之緣,他能對自己用情至深,可終究是她招惹下的債,這點她承認。

回到熙園,江春月疲憊不已,她對琪清道:“柳輕若想登台,就登,若不想,讓戲班子換折戲就是了。”

琪清卻突然在她麵前跪下。

江春月驚訝。

琪清流下兩行淚,哭道:“小姐,都是奴婢的錯,當初小姐與少爺離開後,柳輕日日來胭脂鋪前坐著,那日我實在看不過,就答了他,說小姐去了京城,我當時隻是想打發了他,沒想到他真的能去京城,奴婢給小姐招惹了麻煩,請小姐責罰!”

江春月伸手扶起她,笑道:“不是你的問題,柳輕這個人,過於偏執,與常人有異,他哪是為我,是他的自尊與自私在作祟罷了。”

江春月笑容消失,她腦海中似乎閃過什麼記憶,好像跟柳輕有關,卻又辨不清楚,隻覺得是不好的事。

這事攪的她頭痛不已,索性早早睡下,不料剛躺下,就聽下人說,少爺回來了。

江春月剛漸好些的頭,又開始疼了。

【??+70章

◎大夫人送了我幾件新樣式的……◎

不如裝睡!

這個江春月熟, 前世她就沒少用這招抵擋程玉璋。

她閉上眼睛,翻身到床裡麵,一動不動了。

耳邊能聽到腳步聲, 還有低聲的談話。

“少奶奶呢?”

“今日睡得早。”

程玉璋了然,撩開袍子走入臥房, 腳步變得越發輕, 進入內室,他輕輕撥開床帳, 見到裡麵臥睡的背影,才覺放鬆下來, 在宮內積攢的憂思全都散去, 內心升起暖霧一般,滋養他疲倦的身體。

他折身去了淨室, 清洗換了乾淨的寢衣後, 才又輕緩的回到內室。

江春月感受到木床一側微沉, 蓋被子帶來一點涼風, 鼻翼間也很快充斥一股茉莉花香的味道。

江春月微微皺眉, 他竟然偷用了自己的香胰子!

她胡思亂想著, 聽到耳邊的呼吸聲逐漸平緩,刻意保持這個朝牆的姿勢挺累的, 江春月微微動了動, 然後慢慢轉過身來平躺著, 眸光向旁邊小心的瞥了一眼,見他雙眸緊閉, 舒了一口氣。

累到睡著了, 真好。

在翰林院這些時日, 他每次休沐, 都如同餓虎撲食,逮住她不放,雖然他很在意她的感受,每每她也很舒服,可他精力太旺盛了,每次都令她腰膝酸軟,他走之後,她要休息好幾日才能恢複。

她睜著眼睛,仍在勞心費神。

明天柳輕到底會不會唱,這不重要,她能否想個辦法,把柳輕送回竹溪去,也算結個善緣,確實是她失信在先。

但程玉璋又回來了,先不說他知道今日的事怎麼辦,就明天,他萬一認出柳輕……

“想什麼呢。”

一聲微啞的男音自她耳邊徐徐發出,江春月先是一愣,回神後,望向旁邊的位置,一眼就望進了深潭似的眸裡。

程玉璋已經快到弱冠的年紀,經曆了這麼多,又在宮中浸潤這麼久,他更顯成熟,但又跟前世的樣子不太像。

男人鴉羽般的睫毛時而開合,一雙好看的瑞鳳眼似笑非笑,似醉非醉,眼裡泛著柔情的波紋。

比前世那副死魚臉順眼多了。

“夫君……我剛才好像做了夢,忽然就醒了。”江春月解釋了一句,還佯裝打了個哈欠。

“好冷呀,繼續睡了。”

她又閉上眼睛。

這臥房裡燒著地龍,角落還放著銀碳盆,要說冷那真是騙人的,她不過就是隨便找個理由,不料竟給自己挖了個坑。

“既然冷,那就睡一個被窩吧。”程玉璋明白她是裝睡,睜眼見到他不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反倒很適應的模樣。

江春月剛要拒絕,連人帶被的就被他卷了過去。

程玉璋掀走身上搭了一半的被子,伸手又去扯她的被窩。

“彆了吧,倒也不是很冷。”江春月枕著一頭散亂的青絲,眼眸半睜,濃密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按住自己的被子,阻止他掀開。

程玉璋隻稍一停頓,就鬆了扯她被子的手,將人卷入懷裡,下巴擱在她頭頂上,微微摩挲。

“那就睡吧。”

江春月得令,趕緊閉上眼睛,心裡放鬆,躲過了一劫。

她也是困了,在與自己同樣香味的懷抱中,漸漸有了睡意,沒過多久,她就驚醒一般,從懷裡拔出一隻手來,擰眉質問:“你乾嘛!”

頭頂上傳來低笑聲,他抬頭俯身在她耳側說道:“長了不少。”

江春月的臉就漸漸紅了,許久才憋出來三個字。

“不要臉!”

程玉璋半起身,翻身壓住了她,滾燙的唇就落在她玉白的耳珠上,一時房間的溫度開始急劇攀升。

江春月熱的無法躲避,被他挽著腿兒,從床頭到床腳,又被折騰的翻過身,換成恥辱的姿勢……

一夜竟要了好幾次水,江春月疲憊不堪的睡去,幾乎沾枕就睡著了。

朦朧睡去前,她還想著,明天柳輕的戲台子,怎麼能讓程玉璋不去呢……

程玉璋輕撫懷中美人細膩的玉背,瞥到他剛為她係上的小衣帶子,喉間又是一陣乾澀,他提起她的被子,將她蓋的嚴實,不敢與她同床被子,壓抑著內心的燥熱。

皎皎似芙蓉花一般,每次她逐漸染成豔麗之色,那種來自內心深處的□□會得到極大的滿足,隻恨不得與她夜夜笙簫。

除了他,誰也碰不得她半分。

程玉璋漸漸閉上眼眸,平複體內隱隱上升的情動,睡的並不是很安穩,偶爾會夢到前世她大病之後的模樣。⑥思⑥兔⑥網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他在家裡撿到過太子的玉佩和小像,以為皎皎是因為心念太子,厭惡自己,才逐漸抑鬱,加之那時她剛小產,後證實那兩樣東西非皎皎的,而是家裡滲透了太子的人。

皎皎既然心裡沒有太子,又為何憂鬱成疾?他為她的病快成了大夫,怕她見了自己心裡更厭惡,隻敢深夜造訪她的房間,為她診斷,她的脈象是典型的氣滯血瘀,可後來他查閱了大量的醫案,甚至是太常寺的書籍,越看越覺得不是普通的病症。

更像是被下毒。

他在家宅布下了層層防控,就是進來的飯菜,都要人試過之後兩個時辰才能送到皎皎那裡,家裡的任何一個人都是他親自選拔的,多次考驗,誰敢下毒,怎麼下的毒。

前世皎皎信任的丫鬟櫻桃多次加害皎皎,被他賣到青樓,又暗中解決了她,江聽瀾亦是,包括其母王氏,這些人沒有機會,那還會是誰。

程玉璋額間縈繞著愁緒,壓的他不能呼吸,前世皎皎鬱鬱而終,定也有神思不解的困惑,她天性是愛熱鬨的,後來不愛出府,整天睡覺,發病起初肯定是心情低落消極的緣故。

今生她雖有變化,可他總擔心不止,若她身邊能有個女伴應該會好很多。

找個時間給她選個心性純良的閨友才是。

程玉璋這夜隻睡了兩個時辰,雞鳴之時,他準時睜開眼睛,幫江春月調整好睡姿,不忍打擾,披衣去內書房洗漱。

內書房裡,趙召向他彙報少奶奶這段時間的日常。

聽到“戲子”二字時,程玉璋眉眼微挑,在宮裡時,他就聽說了張閣老的嫡次女萬兩賞戲子的笑談,沒想到竟還與皎皎有關。

“那戲子什麼名?”

“屬下聽到有人稱他柳老板,而且昨日,少奶奶還與柳老板在外院私下見麵,隱約聽到叫柳輕……”

程玉璋聽完趙召說的所有,目光已幽深晦暗。

柳輕啊,若非在竹溪那次他專程去見過他一麵,他還不知將來太子身邊的紅人,太子繼位之後的司禮監掌印太監萬重,還曾有這樣的過去。

程玉璋一時感慨天命,料想不到會與宿敵萬重以這樣的方式再曆一世,兜兜轉轉,似乎無法逃脫命運的掌控。

可這位掌印能權傾朝野、呼風喚雨,也有他的助推,萬重深得太子朱佑堏的喜愛,為此不惜抬高了宦官的地位,用來打壓文官,程玉璋曾不顧文官的體麵,求過這位掌印,兩人曾有過一段時間的利益糾葛,到最後分列兩個陣營,鬥了個你死我活。

他其實前世與柳輕還有些惺惺相惜之感,但這次,他不會手下留情,覬覦皎皎,是他的原罪。

江春月醒來梳洗,人是坐著的,眼睛卻閉著睡覺。

讓她醒來最大的動力,就是今日要領戲班子給老太太唱戲,這可是祖母交給她的第一個任務,整個程府上下都看著呢。

程玉璋從內書房回來,與她一起用早膳。

他按下內心嫉妒與怨憤的情緒,掛上她喜歡的笑容,與她坐在一起,看到她夾著一隻炸春卷往鼻子裡喂時,不由得失笑,伸手幫她擦拭鼻尖,順便就這她的筷子將那隻春卷卷入自己的口舌中。

江春月在他一湊近時就清醒了不少,見到筷子空了,憤怒瞪他:“哎呀,你乾嘛,又不是沒有。”

程玉璋拉著自己的凳子靠近她,伸手將江春月跩入自己懷裡,坐在自己腿上,拿過她的筷子,給她喂飯。

琪清見狀,連忙招呼其他丫鬟退了出去。

江春月臉上一紅,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這麼困為何不多睡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