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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奸臣璋?

有這回事?

若他覺得奇怪,說明他沒有重生,若他反應平平……

程玉璋深知她在想什麼,隻見他玉麵染霞:“可是‘笑語問檀郎,今夜’……”

他還未說完,江春月就兩頰紅紅的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許說!”

她氣悶的垂下頭,杏眸水霧霧的,羞怯又擔憂:“我是說,我有沒有說什麼渾話,比如罵你了?”

程玉璋沉%e5%90%9f片刻,點點頭:“皎皎確實說了一些。”

江春月一驚,抬頭去看他,不料落入禿鷹的爪牙,被他逮到機會,捏住她的下巴,狠狠的被他親上,輾轉含吮,技巧豐富,不一會就讓她軟了身子,嗚咽出聲。

她杏眸浮上一層水光,隻覺得心中燥熱。

程玉璋適時鬆開了她,暗自平複情愫,恨道:“皎皎說我不行,昨日實戰,你可覺得行否?”

就這?

江春月反倒鬆了心。

她離開他的懷抱,自顧自下床去:“學藝不精,隻是個半吊子水平罷了。”

程玉璋:“……”昨日若非她作怪,他也不會頭次輕易就……

江春月放下腿就要站起來,不料腿竟酸軟無比,一時無法支撐,好在程玉璋伸出一隻手摟住她墜落的腰身,將她扶回了床上坐著。

江春月隻覺羞恥,掙開他的手,美眸嗔了他一眼:“昨日我是醉酒了,才那樣的,我本是個菀菀有儀、舉止規矩的人。”

她腦子時不時蹦出一些鮮活畫麵,現在又想起自己昨晚好像還抱著他的頭撫摸,叫他“乖乖”,想起這些,她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程玉璋忍住笑,看著她隻覺滿心歡喜,臉上故作幾分認真:“為夫忘記了。”

這態度令江春月更加生氣,伸手就掐上他的胳膊,見他疼到嘴角抽搐才鬆開,沒好氣道:“你怎麼還不去準備,你不說今日下午回宮去嗎?”她隱約記得。

說完,她扶著床慢慢站起,咬著牙忍受著小腿抖動,這能怪誰,好像是她說“再來一次”的,日後萬不能再看那些放浪本子。

“一會就走。”程玉璋想伸手扶她,被她躲開,隻能隨著她的步子,在她身邊護著。

“一會?”江春月腦子濾過這個詞,看向角落裡的自鳴鐘,隻一眼,她心都跟著顫了。

已經過了午時!

“都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喊我,今日還是祖母壽宴的第二天。”

江春月感覺自己快要瘋掉了,她竟然睡到了下午,還錯過了祖母壽宴,這讓她怎麼麵對祖母,將來怎麼掌程家的權!

程玉璋看著她氣鼓鼓的模樣,失笑道:“我清晨起來已經去過一趟,向祖母說了情況,說你今日身子不適,況且今日隻是一些遠方親戚來慶賀,無需你這位二少奶奶出麵。”

江春月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她都能猜到明天去給祖母請安時,尹氏怎麼擠兌她了,她一定會成為大家笑料。

絕不能縱欲過度,她心中暗自警告。

哄著江春月溫存纏綿一會,程玉璋戀戀不舍的換上了官服,江春月伸手為他撫平補子上的皺褶,看著上麵繡的鴛鴦,笑道:“七品的官服雖小,卻挺好看的。”

程玉璋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e8%83%b8`前:“我可以為你換錦雞圖,亦或者仙鶴也不是不行。”

江春月睫毛一顫,他果然還是要走權力之路的,不知道她能掌控程玉璋多久。

她要做的就是,在程玉璋失去自己控製之前,坐穩他正室夫人的位置,有自保的餘力。

“皎皎不喜歡嗎?”程玉璋沒放過她眼中的低落情緒。

“不,我喜歡,我還想做誥命夫人。”江春月抬頭對他一笑,忽的想到一件事:“我原是有個兄長的,小時候跟隨母親逃荒時,路上丟失了,他叫江聽潯,比我大三歲,夫君在外方便,幫我留意。”

程玉璋心裡不知何種滋味,他都不知道她還有個兄長,前世她不曾提起過。

自己到底做的有多過分,讓她都不願對自己講,或者,是不想給他添麻煩,他前世今生,都虧欠她太多。

“放心,我會留意的,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若是有不能解決的事,讓林四差人去宮裡給我傳話便是。”

程玉璋再次握了握她的軟白小手,萬般不舍,也隻好暫且鬆開。

今生隻能比前世更快,才有機會。

到外書房,他叫來了林四,林四隻一進來,程玉璋便讓他跪下。

林四雖摸不著頭腦,也聽命跪地。

“沒我在身旁,少奶奶日後不準飲酒,記住了?”

“屬下記住了。”

“這次念你初犯,去領十棍。”

林四抱拳領命,他悄悄抬頭,隻見少爺著的是七品的青色綴鴛鴦補子官服,氣度沉凝,眉眼犀利冰冷,透著不符合他年齡的威嚴冷肅。

他好似見到了第二個二爺,甚至比二爺的氣勢還駭人,林四心生崇拜與畏懼,退下領罰。

——

次日去祖母那裡請安,江春月果真被嘲笑一番,她紅著臉進的,又紅著臉出。

走時,她竟與三夫人撞了路,熙園和三夫人住的宸園倒是同路,兩人自然結伴而行。

到目前為止,江春月還沒有摸清楚內宅的形勢。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不論是大夫人還是三夫人,都非善類。

三夫人戚氏,單名一個蓉字,出身不高,是太醫院六品院判的女兒,通醫術,性子清冷,因恰曾治愈過三爺程硯文,三爺就對戚蓉心生愛慕,猛烈追求,最終抱得美人歸。

據熙園裡逝去婆婆許氏留下的張嬤嬤說,當時戚氏本來不願,直接拒了三爺的提親,後來又改口願意了。

若是真心願意了,怎麼跟三爺程硯文看起來也沒多親近。

江春月已經不止一次見到戚氏對著三爺目露不耐煩的樣子。

屬實奇怪。

戚蓉似乎有意與她交好。

“春月,你若有空,可以去我那裡坐坐,我初見你,就覺得我們能聊到一塊去。”戚蓉罕見的對她露出一個淡笑,雖然隻是扯了扯嘴角,笑的不太熟練的樣子。

江春月不動聲色回複道:“今日巧了不得空,改日定要去三夫人那裡坐坐。”

戚蓉臉上一冷,長歎一聲:“你若是不嫌棄,就叫我一聲戚蓉吧,我實在不想聽人叫我三夫人了。”

江春月沒問為何,這路上也不是聊這些的,還是專門尋個日子來聽為好。

她看了琪清一眼,琪清隨即道:“熙園到了。”

“那我們下次再聊,聊個痛快。”江春月麵露微笑。

戚氏點點頭,什麼也沒說,轉身走了。

江春月一進熙園,就讓琪清就找張嬤嬤。

沒多久,張嬤嬤就到了,她年紀大了,身材乾瘦,做事卻很有分寸,琪清經驗尚淺,多虧這位張嬤嬤相助,才能很快掌控熙園。

雖然程玉璋說過張嬤嬤是信得過的,可她總覺得這位張嬤嬤對自己還有保留。

她一來,江春月就親切的請她入座,今日張嬤嬤似與原來不同,臉上帶著笑,還客氣的謝了。

這個微小的轉變令江春月感到奇怪。

她壓下這些,誠懇問道:“張嬤嬤,您經事多,資曆深,我今日有一惑不能解,想請教嬤嬤。”

“您太客氣了,老奴是許家的奴仆,跟著先夫人到程府來,如今夫人沒了,老奴就是二少爺與二少奶奶的奴仆,必定忠心耿耿,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江春月看著張嬤嬤的態度,隻覺得她好像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上次問她話,她還沒有這麼有誠意。

“那三夫人與三爺,到底怎麼回事?我不太明白她乾什麼那麼想拉攏我。”

張嬤嬤突然起身,對著江春月跪下。⑨思⑨兔⑨網⑨

江春月一驚,也跟著起來:“嬤嬤這是做什麼!”

張嬤嬤低著頭,一臉平靜,“少奶奶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自然是真話。”江春月頓感這裡麵事情一定是她預料不到的。

張嬤嬤抬頭看了眼琪清。

江春月抬手,讓琪清出門,關上了門,室內隻剩下她們兩人。

張嬤嬤的聲音剛好讓她聽得清楚。

“三夫人戚氏,看似心高氣傲、清冷佛性,實際她嫁入程家另有目的,她當初勾引已經娶了夫人的二爺不成,懷恨在心,故意嫁給了三爺。”

江春月震驚不已,戚氏喜歡她公公程硯書!

【??+67章

◎加速◎

載初三十一年末, 秋冬已至,萬物消寂。

江春月在程府的日子過的還算安穩,在大夫人這裡學習管家經驗, 在三夫人這裡,聽聽她那些逝去的情意, 左右逢源, 誰都不得罪,日子倒也不錯。

偶爾在老太太那裡哄她開心, 還能聽到不少真切的人生至理。

今個天沉蒙蒙的,所有景物都染著一絲肅殺之色, 讓人無端鬱鬱, 不愛活動。

江春月留在祖母房裡,陪她圍爐煮茶, 茶裡放了新鮮折的雪梅, 讓茶水浸透著一股花香味。

“人啊, 總要學會裝糊塗, 特彆是女人, 世下的女人本來就是被男人統治的, 再總圍著男人轉,被他們的情緒牽著走, 就容易不快活。”

祖母這番話令江春月心下動容, 她花了兩世才想清楚這個道理。

“祖母說的有理。”

她為祖母斟茶。

祖母慈笑的接過, “你倒是有心了,願意在冷天裡陪我一個老婆子。”

“祖母哪裡話, 孝敬祖母, 是孫媳的職責。”

祖母溫氏有些渾濁的眼球看了她一眼, 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一道道皺褶, 同樣也留下珍貴的沉澱。

“這些年老了,尹氏也把我當個老糊塗,全府上下都覺得我糊塗了,其實反倒這樣,我才看的更清,尹氏這些年從官中裡拿了不少,戚氏雖不曾拿過,可也把硯文那點私產敗的精光,還好你公公統領全府,一切也都在可控範圍內,畢竟一家人,儘量維持和氣,你說是不是?”

江春月對上祖母那雙眼睛,竟覺得她能看透一切的可怕,她甚至猜,祖母其實是知道戚氏有意公公的。

“你現在也學的差不多了,找個機會,程府內務就要全交給你打理,家務事不比公務,非要分個一清二白,但一些根本性的原則也覺不能僭越,這個尺度,你自己要把控好,需要你自行體會。”

江春月鄭重的對著祖母應允。

祖母看著窗外蕭瑟的風景,靠在燙過暖爐的軟墊靠背上,雙眸幽幽:“我剛才說女人不能總圍著男人,而把握住內宅,則是女人的立身之本,也可以稱之為女人的事業。我孫兒玉璋必成大器,必登高位,有時候不能總讓他等你,你應該與他同行,攜手共進退,當你擁有了一切的時候,之前什麼恩怨情仇,都會變得像霧一樣,虛無縹緲。”

這番話高深難測,江春月仔細記下,在心中體會琢磨。

老太太看著江春月如此沉穩的思考,心中很是欣慰,她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掌管程家的人。

從老太太這裡回到熙園,連秋與白芙正在門口等著她,如今兩人也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