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頁(1 / 1)

:“可是少爺回來了?少奶奶人在大廚房呢。”

程玉璋疾步出去,見到一丫鬟,十分眼熟,正是當初住在自家對麵那“小姐”的丫鬟。

連秋一直守在門口,見少爺匆匆進去,隻好在門口稟告。

程玉璋鬆了一口氣:“少奶奶在大廚房乾什麼?”

“是忙老太太壽宴,大夫人交代讓少奶奶去選菜品。”

原來如此。

程玉璋的心臟落下,剛準備找過去,低頭看到身上的官服,恐她不喜,雖出宮已沐浴過,可一路風塵仆仆,他轉身去了浴房,順便視察一下浴房的改造情況,看後,甚為滿意。

江春月終於被尹氏委以大任,在大廚房選菜品,她又不說具體的,她也不能一個菜一個菜的問,正坐在桌前,對著菜單冊子愁的不行。

連程玉璋來,她都沒有發現,隻眉頭緊鎖的盯著菜單。

程玉璋悄悄靠近,在她身後站了一會,見她沒發現,又往前湊了湊。

一旁的琪清拿手絹捂嘴一笑,趕著一幫丫鬟到一旁,還給他們放下了珠簾。

“夫人,可是看餓了?”

程玉璋發現她吞吞口水的微小動作,忽然出聲。

江春月正沉浸思考,忽聽極近耳邊的一聲,低呼一聲,猛地一抬頭,就聽悶悶的一聲骨骼碰撞聲,還有男人一聲悶哼之後,江春月一驚,仰頭看去,發現了程玉璋,正捂著下巴,表情略微痛苦。

大概最近有顏色的話本子看多了,江春月看他這表情,竟想到他在床上每每極致的時候,也是這般痛苦又似快樂……

揮開雜念,江春月收回頭鬱悶,自己思春了?

【??+62章

◎我夫人恬靜賢淑、溫婉柔順◎

“你竟然回來了!”

江春月出聲, 覺得語氣不是很好,又換了副笑臉,聲音也很甜:“夫君, 你回來了。”

這前後兩句聽到程玉璋耳朵裡,他不由得心裡一梗。

是他感覺錯了麼?

怎麼他覺得她連現在的他都不喜了?

他能夠獨掌大權, 亦可以呼風喚雨, 看得透許多人與事,卻偏偏讀不懂江春月的內心。

師父說, 這就像人永遠無法舉起自己一樣。

程玉璋定了定神,壓抑住內心的燥鬱, 維持麵上的斯文儒雅:“夫人,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江春月主動起身靠過去, 聘聘嫋嫋倚靠在他懷裡, 麵上羞澀:“夫君, 我也好想你。”

程玉璋滿足的喟歎, 將懷中嬌軟抱緊, 隻恨不得從此不再出去, 整日與她廝混在一起。

雖這裡沒人,到底是公共的大廚房, 江春月掙脫開他的懷抱:“好了, 夫君累了吧, 快回熙園歇著,外麵都是下人, 讓他們瞧見不好。”

程玉璋容她離開, 隻覺%e8%83%b8臆間滿是空蕩, 目光一動不動的望著她, “你與我一起回去。”

“不行,祖母壽宴,大夫人委了我準備壽宴菜單的事,我正愁得慌,你先回去,我過會就回。”

江春月對他這副黏人的狀態又喜又煩,她很想伸手摸摸他的頭,哄他一聲“乖乖”,這個想法一出,江春月心裡一驚,都怪那個奶娘那本小說,她滿腦子都想的什麼。

程玉璋以為她急紅了臉,搬了圓凳坐在她一旁,湊過來:“愁的什麼?”

江春月指了指菜單:“你看看這些菜名,一個個起的五花八門,好好的東坡肉不叫,叫什麼藍田方玉,木瓜泡了酒,就萬壽霞觴?我本來就不大認字,光菜名都要學半天,這高門裡的講究真多。”

程玉璋見她桃粉色的臉頰微鼓,眼尾帶著一絲瀲灩的嗔意,明%e5%aa%9a又嬌氣,比起她前世後來的樣子,不知要好多少。

他要怎麼才能守住她如此嬌豔的模樣呢。

“我來幫你試著寫一份單子,或許能行。”

程玉璋拿過一張紙來,蘸了墨汁,略一思考,手下的字一個接一個,流暢又工整,他的字好像比隨州時又漂亮了不少,江春月目光隨著他的筆動,真心讚美道:“夫君的字好好看。”

“你的也不差。”程玉璋筆未停。

江春月一愣,他似乎已經多次見她寫字了,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出來,她的筆跡裡有他的影子……

應該沒有吧,他還誇她寫的不錯耶。

江春月托腮,程玉璋也寫完了一張字跡工整的菜單,推到她麵前。

她這才發現,他菜譜也沒看,就已經寫完了。

目光一掃,她看到幾個同樣拗口的菜名,什麼玉粒單沙、萬歲鬆脂,都沒聽過,她狐疑的翻了翻菜單,對上內容之後,又上下左右的瞧,涼的熱的、甜的鹹的、肉的素的、主菜零嘴,就連寓意各個都相輔相成,相互映襯,這就是頂級的腦子麼!

她驚愕的看了一會,將嘴巴合上,“你如何知道這些的?”

在此之前,他有多窮苦,她是看得到的,怎麼能這麼容易就寫出來呢。

“少時師父讓我讀了許多雜書,什麼都有,菜譜也是有的,還曾背過菜名。”

程玉璋回答的十分自然。

江春月心裡的疑慮消失,是啊,程玉璋這等人,年少時定有非凡經曆,知道這些也不足為奇,她知道是道觀裡的師父們共同養育了他。

她笑道:“哪個不正經的道士讓你看這些,那可給過我給你的那些書看?”

程玉璋瞬間眸色幽暗幾分,“不曾……我說的師父,是真真正正行過拜師禮的,是我的老師,道號至行,曾輔佐過當今聖上,有黑衣宰相的稱號。”

江春月震驚不已,這黑衣宰相天下誰人不知,坊間流傳著關於他眾多的故事,但她著實沒想到,至行是程玉璋的老師!

怪不得,怪不得!

虎父無犬子,程二爺已經夠傳奇的了,再加上一個活在傳說裡的黑衣宰相親自輔導,程玉璋想不成才都難。

她細細體會著這份菜單的搭配智慧,程玉璋多次跟她說話,她都含糊回答。

“不若我幫你把其他單子寫了,你也能儘快完成任務。”

“不行,我要自己研究,你快走!”

程玉璋微訝:“你對這個很感興趣?”

“一個菜單都研究不明白,怎麼管理這偌大的程府,你能不能不要說話。”

程玉璋啞然失笑,果然不再說話,她原來還存了這樣的心思,他本以為她對這些沒興趣的,前世他也教她管家,她興趣寥寥,府上又沒有其他女人,他多是內外一齊管著。

見她如此,程玉璋不再打擾,獨自出去,到祖母那裡請安。

想前世自皎皎不在,他甚至都不想回家,多住在內閣,生怕一回到家裡,又見到家裡冷冷清清的樣子徒增悲傷。

如今上值歸來,能看到嬌妻猶在,恣意快活,有自己愛做的事情,他的心情舒暢,步子也變得悠悠,這是他夢寐以求的情景。

行走在遊廊,他不帶一人,嘴角含笑,直到一個姑娘突然闖到他麵前來,程玉璋才收起笑容,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

這姑娘正是來府上做客的表小姐溫宜。

那次被江春月威脅,她真的嚇壞了,好幾日不敢出門,更不敢與人說,看到江春月就心裡發怵,這幾日江春月忙壽宴的事,溫宜才敢出來轉轉。

她之前隻覺得表哥身份與自己極其相配,又是親上加親,對鳩占鵲巢的江春月相當不滿,甚至仇視。

今日聽說表哥程玉璋回來了,她好奇他長什麼樣子,就一直守在路上,想著他回來肯定會去老太太那裡請安。

沒過多久,她真見一灼灼風華的青年走來,他一身月白青邊的大袖直裰,眉眼如畫,挺拔如鬆,隻看一眼,溫宜的心臟就前所未有的噗通亂跳起來,乍一愣,她方知這種感覺叫小鹿亂撞。

回過神來時程玉璋已走過,溫宜一著急,趕緊從小路繞到他前頭去,跳出來攔住他。

“你就是玉璋表哥吧……”溫宜微微喘著,含羞帶怯的問道。

程玉璋搜尋前世今生的記憶都沒有印象,他皺眉:“你是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我叫溫宜,是來看外祖母的,你是我表哥……”溫宜說話都磕磕巴巴的,緊張的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原來他對於除江春月之外的女子從不放在心上,也是經曆後才知,這給皎皎帶來多大的麻煩。

他微微點點頭,抬腳準備走。

溫宜著急,忙喊住他,甚至手都伸出去,做出攔他的動作,還好刻在骨子裡的矜持讓她快速縮回了手,臉頰發燙:“表哥,我有事想與你說。”

程玉璋聲線清冷:“什麼事?”

他看了眼周圍,後悔不帶小廝。

溫宜鼓起勇氣,她想為自己爭取一次。

“我剛來時,不知哪裡犯了表嫂的忌諱,讓表嫂誤會於我,逛街時巧與她遇見,她騙我至後院,讓人圍了我,對我威脅辱罵掐打,表哥,我並非是想說表嫂壞話,是溫宜實在不知,表嫂竟然這樣凶狠,之後她還派人時常恐嚇我,不讓我說出去,表哥,你要為我做主啊!”

程玉璋聽完,眼神有些嚴肅,看向溫宜。

溫宜內心期許,甚至升起些許甜蜜,表哥要為她撐腰了。

若他知道江春月是什麼樣的人,就會休了她,說不定……

“定是你惹了我夫人不開心,你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程玉璋冷哼一聲。

溫宜的幻想破滅,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什麼?”

“我夫人恬靜賢淑、溫婉柔順,定是你言辭不當、行為不端,擾我夫人,這賬我記下了。”

溫宜臉色由紅轉白。

“表哥……”

程玉璋向前走了幾步,眼神駭人,語帶威脅:“這些你若敢告訴彆人,休怪我不客氣。”

說罷,他甩袖,繞過她大步離去。

溫宜站在原地,呆呆的不知所措,她的丫鬟趕忙過來,攙扶住她。

表哥,怎麼會這樣呢……溫宜不敢想的咬住下唇。

程玉璋去拜見了祖母,回到熙園,他進了內書房,招來林四,臉上的情緒收起,冷道:“將我離開之後,少奶奶每日去了哪裡、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細細與我道來。”

林四目中閃過詫異,他垂首彙報:“少奶奶每日去老太太那裡請安,回熙園後或與琪清姑娘對弈,或在小花園玩耍,或看書習字,後來又為準備老祖宗壽宴忙碌,平時也見不了什麼人。”

“可出去過?”

“有。”林四回答的有些猶豫。按照規定,少爺將他給了少奶奶,他就隻能聽少奶奶的,但……

“既然出去過,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程玉璋緊盯著他,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他剛才猶豫,必定有所隱瞞。

林四內心掙紮,淡聲回答:“隻是買了些胭脂水粉,巧遇到表小姐,不曾見彆人。”

“表小姐?她們見麵了?說了什麼?”程玉璋追問。

“之前表小姐多次對少奶奶言語侮辱,說……配不上少爺之類的話,那日遇見,少奶奶將表小姐引入後院,命我等圍困表小姐,少奶奶警告表小姐不準言語侮辱,還說,不準打少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