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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裡鬨了起來。

外麵的林四第一個發現了馬車的不對勁,他騎馬繞了馬車一圈,詢問後麵馬車上的琪清,“到底怎麼了,莫非你家小姐打了我們公子不成?”

琪清目瞪口呆,這人看著成熟穩重,怎麼還純情至此,她放下簾子,隻道了一句“癡貨”。

莫名被罵的林四摸摸腦袋,腦子裡全是疑惑。

為什麼好像大家都懂,隻有他不懂的樣子。

鬨了一會,突然程玉璋一把將她拽入懷裡,用力按住,聲音變得喑啞:“彆鬨了,皎皎。”

江春月也自然察覺到異常,她埋首在他%e8%83%b8`前,目光明亮。

既選擇與他一起,自然也逃不過圓房。

前世的貴婦們都說房事是一件極妙的事,還能養顏,但她卻沒有多少快樂可言,即便是選擇與他一起,她也不打算難為自己,想過的舒坦些,包括房事。

所以,到底怎麼能讓程玉璋主動學習呢。

如何讓他知道,這世間夫妻房事,不是隻有一種姿勢和無窮蠻力。

程玉璋不知嬌妻的小腦袋瓜裡想什麼,他氣息微亂,手掌揉著她的腰,目光些許朦朧。

江春月自不知此刻自己在他眼中的景象。

美人在懷,柔弱無骨,眉似翠微,膚如凝脂,雲鬢似霧,粉麵嬌憨,寬鬆褙子下卻有著纖纖妖%e5%aa%9a之姿,馬車內散發著幽幽茉莉香氣,領口微開,一抹陰影令人遐想。

這段時間,程玉璋整日惶惶,直到今日,他才覺得心落了地,情思也難挨。

腦中所想與聖賢書的道理相悖,程玉璋內心糾葛。

江春月見他不語,奇怪的看看他,見他眉目斂淡,目光黑幽幽的,分明神秀莊嚴的外表,眼底的欲-望卻掩飾不住。

她甚至覺得有些硌得慌,長勢驚人。

“你……”她一時忘了自己所問,麵紅耳赤,不敢看他,想動又怕他……

“你問我與程閣老的關係。”

“對對。”江春月一臉“我等你說”的期待,“含情脈脈”的看著他。

“一會再說,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

他突然屈膝翻身,一陣天旋地轉,就將懷裡的女人壓在了馬車內的軟墊上,伏在她身上,親%e5%90%bb上她的額頭、鼻尖、臉蛋……

他的清雋眉目就在上方,江春月竟然尋到了一種新的心態,不可言說,但妙不可言。

程玉璋無疑是模樣爽朗清舉,俊美矜貴的,她重生後就想,若改嫁,必找容貌俊秀的郎君,到底也都無法與本體相比。

她甚至生出一種狂傲的想法:嫖誰不是嫖,奸臣也一樣,隻要好看。

他濃密的羽睫輕顫,臉上暈出一抹酡紅,克製溫柔,山一般的壓倒她,覆上那雙花瓣似的唇瓣,輾轉廝磨,後又報複似的霸道啃咬,攻城略地。

江春月無力反抗,隻覺得自己快被他吞入腹中,放開身為女子對這些事的禁忌,她也讓自己享受起來,時而主動糾纏,引他更加瘋狂,大火燎原一般,兩人均有些頭暈目眩,飄飄似仙之感。

她半分的主動,就差點讓程玉璋控製不住自己,一向如鬆如雪的人如今墜落凡間,隻想與她沉醉俗世。

江春月一時竟有些迷戀這種感覺,是前世不曾有過的享受。

原來親%e5%90%bb也是這般好麼……她迷迷糊糊的想著,忽絕身前微涼,低頭看到他的手指在解褙子的盤扣,腦中警鈴大響,伸手拍開,在車上?開始麼玩笑!

程玉璋也知自己非君子行為,幫她理好衣衫,半是痛苦的摟她在懷,內心無限欣喜。

他能感覺到,自己與娘子的距離又近了許多。

江春月冷靜一會,覺得臉上降溫了不少,“說罷,你與程閣老的事。”

程玉璋與她溫存一番,如嚼蜜糖,也不再瞞她,“你還記得我秋闈之前,送給你的貼身之物嗎?”

江春月暗驚,好像忘帶了呀!

她含糊其辭:“記得,那個虎頭印章。”

“我母親當年將我放逐在木盆裡,附贈了那物及一張紙條,落款未曾提到我的家世。”

江春月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些事:“為何不寫,既然可以寫紙條,為何不寫出你的父母是誰,住在哪裡。”

她話說到一半就停下了,不是不能寫,而是不想寫。

“她死於載初十四年中秋節那晚,是坤寧宮失火燒死的,我能從她留給我的那封信裡感受到,她不想讓我在與程閣老再見,母親生我不知多苦,給我活下來的機會又付出生命,我怎敢不從母親遺願。”

江春月想到的卻是前世好像有那麼一天,程玉璋喝醉了,他將自己從熟睡中挖起來,非要陪他喝酒,還不說話,最後隻埋頭在她懷裡,隻言片語之中叫了幾聲母親,她隻以為他是醉酒。

莫非那時,他才知曉自己的身世?

這世,又如何提前了?

“若非我在隨州傭書寫了太多,隻怕茫茫人海,程閣老也不容易找到我。”

江春月暗驚,是這個原因麼,前世她根本不讓程玉璋傭書賺錢的,真是冥冥之中的因果啊。

“皎皎,程家確實是高門,我若歸去,你我能更好,但我以為,我能靠自己許你榮華富貴,你隻需要再等我幾年。”

江春月聽的糊塗,這罪她可擔不起,總不能他後來成奸臣,是為了給她富貴,反正她沒想到。

“皎皎,我這樣想,你同意嗎?”

驚奇,程玉璋會問自己的想法,她瞪大眼睛,看著他一臉認真。

“我若不同意呢,夫君,我有幾點想說。”

程玉璋似乎並不意外,一臉懇切的望著她:“你說,我聽著呢。”

江春月清了清嗓子,坐直身子。

“第一,你所說的母親不想讓你回歸程家,隻是一種猜測,若真不想,她又何必留下信物,留下你的名字,大可以讓你什麼都不知道。這或許是給你選擇的自由,你若想,憑借這些可歸,你若不想,這些也奈何不了你。”

程玉璋眸光一閃,雖然仍有些接受不了,但皎皎說的確實有道理。

“你說得對。”

“第二,程硯書畢竟是你的父親,不管他身份如何,這些年,看得出來他是十分牽掛你的,能在隨州憑借你抄的書找到你,這要多少年,多少精力,此次江府發生的這些,若沒有他,我必定是不會跟你來的。”

若不經曆這些,她還真不一定會來。

程玉璋心裡一緊,“是,我很感激他……”

“第三,江聽瀾如今還是郡主,據我所知,她好像會些什麼通曉古今的鬼把戲,王氏死了,王家破敗,這些新仇舊恨,她一定會加注在我身上的,你覺得憑你現在,一個新入朝廷的小吏,可否與晉陽王的郡主比?”

程玉璋沉默。

“第四,京城天子腳下,權貴眾多,難免會招惹哪家貴人,若有貴女看上你,強行讓我下堂如何?”

程玉璋急道:“必然不行!”

江春月笑:“這不是你現在能決定的。”

她又問:“若落到我身上,有哪家爺盯上我又如何,你不願,他們自會想千萬種辦法來逼迫你,你又如何應對?”

程玉璋瞬間覺得窒息般的難受。

經曆壽春公主一事,他該意識到這一點的,盲目的想靠自己,絕非可取。

“夫君,我想說的隻有這些,到底如何選擇,我也不會逼迫你,既然你能回來,且不計前嫌,我也心甘情願與你同甘共苦,你選擇哪條路,我都會陪你走到底的。”

江春月這番話,震撼了程玉璋的內心。

他隻覺得眼前這個伶牙俐齒的女子,此刻像是在放光一般,耀眼的讓他恨不得藏起來。_思_兔_網_

最後一條無疑擊中了他的心弦。

他的皎皎這般好,覬覦之人非柳輕一個,他又不能日日守著她,鎖她在家裡,一想到自己的寶貝被旁人覷了,他心裡瞬間生出一些暴戾。

自己心裡那些對程硯書的排斥,與這個相比,也算不上什麼了。

【??+55章

◎入程府◎

已入雨季, 去京城的路上,多半是在下雨,馬車在雨中緩緩行駛, 綿密的雨絲打在車頂上,發出的沙沙聲催人入眠。

江春月路上多半是睡過去的。

程玉璋倚靠著馬車, 懷裡趴著香軟美人, 一手執書,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一本遊記, 另一隻手時不時撫弄懷中美人的發絲。

最終他將書丟棄,目光儘情落在美人的臉上, 看不厭似的, 那個她纏綿病榻,鬱鬱而終的夢境時刻困擾他, 細思她出發時對自己說的那些擔憂, 似乎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他隻覺心臟一陣抽痛, 沒由來的痛楚, 程玉璋伸手壓了壓心臟的位置, 將皎皎輕輕放到一旁的被褥上, 看她乖巧入夢的模樣,垂頭蜻蜓點水的般的%e5%90%bb過她的額頭。

走出馬車, 林四就騎馬迎上來, 他戴著一鬥笠, 黑衣已經濕透。

程玉璋也騎了一匹馬,林四在他的右後方緩緩跟隨。

“林四, 程家到底是怎樣的?”

林四內心一喜, 莫非少爺改變主意了, 決定認親?

“程府位於北直隸大興, 占地五百餘畝,是有名的廣平程氏,世家大族,底蘊深厚,出過不少丞相、閣老之類,其輝煌榮耀,在北直隸無人不讚,更是有二爺年紀輕輕便中狀元,如今官至戶部尚書、內閣閣老,受皇上器重。”

程玉璋深諳這種世家大族,其根基深厚,堪比皇家,不知多少代人積累出來的,非一人一生可比。

“程家家風嚴謹,老太爺已仙逝,隻剩下老太太,程家共有四位爺,大爺程硯君,非老太太所出,是庶出的,現任山東布政司;二爺就是程閣老,老太太嫡出的長子;三爺程硯文也是老太太所出,二爺的親弟弟,他入仕不成就接手家族商鋪,在老太太麵前儘孝;四爺程硯詩是庶出,老太爺老來得子呢,今年才不到十五歲。”

“二爺如今是程府的宗子,掌握著程家船舵,若少爺能……”

程玉璋突然打斷道:“確實是鐘鳴鼎食之家。”

林四閉了嘴。

程玉璋回到馬車上時,江春月正將醒未醒,時而睜眼,目光沒有聚焦,時而又合上。

他的皎皎竟這般嬌憨。

程玉璋稀罕的不行,脫了雨水打濕的罩衣,才過去她身旁,俯身親親她的臉蛋,聲音低啞:“快起來了,越發像個懶貓。”

江春月被他騷擾的睡意漸消,剛準備起,又聽他道:“你睡了半天了,再睡下去,就該頭痛了,快起,不然……”

他聲音一轉,忽的伸手下去,輕輕搔了搔她腰上的癢癢肉。

江春月最是怕癢,又笑又求饒,在他身下像條泥鰍一般扭動掙紮,兩人摻雜的笑意透過馬車,傳到外麵,聽得林四特意夾了夾腿,驅使馬兒快些跑,遠離這馬車。

兩人鬨著,江春月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程玉璋摟著她的腰翻轉,兩人就換了位置,變成了她趴在他身上。

兩人都微微喘熄,程玉璋清眸低垂,看著嬌妻臉蛋似芙蓉,櫻唇瓊鼻,咯咯笑個不停,燦如春華,皎如秋月。

他能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