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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模樣,有些不耐煩,從一開始認親到現在,江聽瀾的表現令他丟人,甚至因今日程玉璋那一句“有待驗證”,他也生出疑慮。

“好了,毓兒莫鬨,你這次回來不是主要為了感恩王氏。”他隨即向旁人吩咐:“擺飯,郡主自小愛吃紫蘇葉,每次都要搶著吃光的。”

江聽瀾臉上表情一凝,她不再說彆的,隻接道:“難為父王還記得女兒小時候的偏好,女兒愛吃。”

晉陽王笑笑,轉過身去,臉上笑意頓消。

程硯書回到江春月的小院,林四就看到舒月表情不自然的往外走,他上前:“不是讓你照顧著少爺點。”

舒月行禮,隻道:“是江小姐不讓舒月在房裡。”

“什麼!她自己不伺候著少爺,還不讓你在裡麵,豈有此理。”

這些均落入程硯書的耳中,他先進了屋,林四隻好跟上,對這個江春月更是厭惡至極,實在毒婦!

江春月正在給程玉璋換藥,那藥膏果然效果驚人,隻半天時候,淤青就散了一半,她仔細給他擦拭一遍,才給他上藥膏,指腹輕柔的打轉,幫助藥膏快些吸收。

塗到最後,她忽然覺得程玉璋呼吸變粗了許多,看看他微紅的臉,又不自覺往下看看,自己臉上也熱燙起來,隻是塗個藥……

可轉念一想,這是隨便哪個人給他塗,甚至剛才那個丫鬟幫他,他也會這樣麼。

怎麼可以,這次,她可是要程玉璋身心完全被她掌控。

塗完,她到上邊去,伸手扭住了他臉頰上沒傷到的地方,小聲斥道:“這種時候了還能這樣,程狗你好下流!”

大概被她捏的痛了,程玉璋微微搖了搖頭,皺眉想躲開,嘴裡還突然喊了一句“皎皎”。

江春月心裡氣消了,沒夢到彆人……可轉念又覺不對,臉蛋紅撲撲的,這種時候了,夢到自己也不行啊,實在該打,她伸手捏他臉的力氣越發重了,甚至程玉璋都發出幾聲哼唧。

二爺站在內室門口,示意林州敲下內室的門,林州伸手敲了敲,同時隔著珠簾,一眼就看到了江春月對少爺的臉痛下殺手。

“你在乾什麼!”林州掀開珠簾,大聲嗬斥。

江春月也嚇了一跳,回頭,看到兩人,驚了一驚,連忙縮手,臉上更紅了些,扯過旁邊的薄被幫他快速蓋上,才起身迎到:“原是叔叔來了。”

林州磨了磨後槽牙,好個“有眼力見”的勢利女子,倒是知道誰打誰小。

程硯書聲音清潤:“是,我能進來看看他嗎?”

“叔叔請進。”

江春月低頭解釋了一句:“剛才,我幫夫君換藥……”

“哦,辛苦你了。”程硯書掃了兒子一眼,很快發現一些異樣,內心一絲擔憂消失,又換上一種不可言說的喜悅,江春月再不安分,也是兒子認定的,他相信兒子的眼光。

“趁我們不在,你就對他痛下殺手,世間怎會有你這樣的女子!”林州小聲嘟囔,但江春月聽得很清楚。

她不想被誤解,更不想在程玉璋這位看起來很牛的“親爹”麵前被誤解,她怒視林州:“你亂說,這是我們夫妻間的事。”

林州哪裡懂這些,他剛要反駁,被程硯書嗬住:“向江小姐道歉。”

林州自然就得乖乖道歉。

程硯書不自覺提起剛才舒月的事,江春月憤憤道:“我一進來,就看到她摸我夫君的臉,占我夫君便宜,我當然要將她趕出去,叔叔,難道我做的不對嗎?”

程硯書內心微訝,表麵笑笑,“也對。”

他查看程玉璋的情況,發現他身上乾爽,也重新包紮過,甚至包的十分好看,是被精心照料過的,脈象已漸平穩,除了一些氣血下湧的焦躁。

程硯書收回手,對江春月道:“你將他照顧的很好。”

他與林州起身離開,隻一出來,程硯書麵上微冷,“問清楚舒月,發賣了吧。”

林州暗驚,可他也沒資格去問二爺緣由,即刻去辦。

江春月待在內室,她等不了程玉璋醒了,她怕程硯書隨時會走,而且就算程玉璋醒了,他前世都沒認,今生又怎麼會輕易認親,不如她直接去求,還有一絲希望。

她理了理衣裳頭發,毅然決然般的走了出去,在程硯書審視的目光中,跪在他麵前,稽首。

“叔叔,請救我與夫君!”

第53章

◎賭約◎

程硯書看著眼前一臉憤慨的小姑娘, 眼中水亮亮的,卻緊抿著唇,下定決心一般。

他漫不經心的飲了一口茶, 才緩緩開口:“你知道我是誰,何以見得我一定會幫你們?”

江春月看著他淡然的模樣, 心裡反而更急, 她急切之下,隻道:“因為叔叔是好人。”

程硯書笑了, 自從知知與兒子離開,他許久沒這麼真心隨意的笑過了。

看得出來, 眼前這個小姑娘有點腦子, 但不多。

他起了逗弄之心,“我知你與那晉陽王的郡主有過節, 你可知晉陽王是個怎樣的身份, 我又是何等身份, 如何有能力幫你。”

“可你之前都幫了, 叔叔, 就求你好人做到底吧, 不然……不然我們夫妻,肯定要被江聽瀾整死, 她才不是什麼郡主, 她就是父親的一個王姨娘所生, 自出生到長大,全府的人都知道, 哪裡是撿來的, 王氏才不是那麼好心, 會撿彆人的孩子養。”

程硯書眉毛輕微挑起, 他自不會閒到問及一個州官家裡的事情,可晉陽王也不是簡單人物,若是假的,他自己還能發現不了?

“小姑娘,我幫不了你。”程硯書將茶杯放在桌上,臉上的笑容漸收,餘光睇著她,見她急的臉蛋通紅。

“可是可是……”

“可是?”程硯書像是在學她說話。

江春月感覺自己在他麵前,就像耗子見貓似的,被戲弄,被看穿,又無可奈何,隻能原地亂蹦,倉皇不已。

她一定要獲得這個人的幫助,她要讓江聽瀾跟王氏死,她要為母親報仇。

情急之下,她竟心生一計。

“可是叔叔難道不想認回我夫君麼!”

她一句話,便讓程硯書收了戲弄的心思,眼神微冷,向後輕輕靠了靠,“哦?你又知道了什麼。”

江春月決定賭一把。

“我隻知道夫君不會認你,但叔叔若是能幫我,我也可以幫你勸他,隻有我來勸,他才有可能回去,不然,叔叔就是等一輩子,他也不肯回去的。”

前世程玉璋一輩子都沒認親,她死了做硯台也沒聽說過這事,所以程玉璋肯定是自己不想認才這樣的。

程硯書嘴唇緊閉,眼神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詫異、黯然以及一點探究的興趣。

他們父子本來自小就沒有感情,程玉璋有他沒他都照樣活,何況他又將知知的死怪在自己身上,這一點他承認,可這樣卻使他們父子相認的概率微乎其微,程玉璋骨子裡透著的執著,他何嘗不也是。

若無法相認,他更覺有愧知知。

他又能等他多久呢……

程硯書的目光瞥到眼前的小姑娘。

程玉璋如何待她,他看的分明,他不信程玉璋不知江春月那些小九九,隻能更加證明,程玉璋看中她。

他命都可以給她,她來勸,還真是一個好辦法。

不過他還從未沒有跟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談判過,甚至這個小姑娘,還是他的兒媳。

他不說話這會,江春月緊張極了,甚至害怕他會不會發怒,覺得自己威脅他,將她叉出去。

程硯書決定換一種方式。

他臉上再次綻開淺笑,整個人顯得溫和多了。

“你有幾分把握?”

江春月一呆,內心升起喜悅,這是同意了?

“八分。”

程硯書覺得她謙虛,看兒子那癡樣,估計她隻撒撒嬌,他便什麼都能答應。

“真能讓他回來?”程硯書重複。

“儘力。”

程硯書輕笑出聲,“儘力可不行,我這可是得罪皇上的親弟弟,若不小心,可是人頭不保。”◣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江春月咬咬牙,“一定!”

“成交。”

睡了一晝夜,程玉璋在清晨時分,自然而然的睜開了眼睛,他動了動身子,四處傳來的疼痛讓他皺起了眉。

他仍努力抬頭,在看到伏在床邊睡著的江春月後,心裡才踏實下來。

她人坐在凳子上,小半個上半身伏在床上,枕著手臂,小小的一隻。

程玉璋心裡一暖,又看著她的手臂,恐怕現在都被壓的沒知覺了吧。

他忍著全身的疼痛輕輕起身下床,伸手放在她的腋窩下,將她慢慢提抱到床上。

江春月隻覺得自己胳膊變成了萬千麻點,那感覺十分酸爽,她閉著眼嗚咽出聲,細弱的如同幼貓。

程玉璋聽著她細弱的哼唧,坐在床邊,讓她靠在自己懷裡,拿起她的手臂輕柔。

這下江春月更加痛苦,她叫聲一聲比一聲大,很快被自己的聲音煩醒,睜眼,她仰頭,看到頭頂上的程玉璋正臉色微紅的看著自己。

紅什麼臉?

江春月低頭去看自己的胳膊,原來是被壓麻了。

“你醒了?”江春月腦子慢半拍的問。

“嗯,怎麼不到床上睡。”程玉璋仍有些不舍她的手臂,在手裡輕捏。

“怕壓到你……”

江春月忍住了想抽回自己手臂的衝動,哪有人壓麻了這樣揉的!

想到跟程硯書的交易,她收起利爪,靠在他懷裡,伸出另一隻手按在他%e8%83%b8膛前,無意的畫圈:“那個……你昨天傻不傻,他們那麼多人,隻是一個木牌罷了,我再找人做一個就是。”

這份來之不易的溫情令程玉璋沉醉,他隻覺得全身疼痛都消失了般:“沒想那麼多,就想幫你拿回來。”

他說著突然嚴肅,按住她在自己%e8%83%b8膛前作亂的手:“那麼危險,你又怎敢衝上去,我是男人,皮糙肉厚的,不怕,你若被傷了,我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

江春月嘟嘴:“可我也不想你一個人挨打。”

程玉璋聽得一怔,暖陽般的情緒自心臟四溢,令他舒適。

他忽的緊緊抱住她,整個攏在懷裡:“下次不會了……”

江春月內心並不是很讚同,怎麼不會呢,現在的江聽瀾,還是有能力將他們捏死。

程玉璋想起正事,那日他隻覺朦朧有人叫他,還有人將手放在自己頭上,他問起江春月昨日的事。

江春月起身,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與他麵對麵,方便看他的表情,然後將昨日的事添油加醋的講了一遍。

“你不知道,那個叔叔模樣好看,人也很好,感覺特彆溫暖呢。夫君,等一會用過早膳,你我同去感謝他,好不好?”

程玉璋沒料到程硯書能來。

他心裡不知是何等滋味,宮裡那次,包括這次,若沒有他,他每一步走的都該多艱難。

“是該去感謝他。”

程玉璋表情很淡,江春月很難看出他有什麼情緒,世間怎麼有這麼會忍的人啊!要是她,早就一吐為快,恨不得趕緊跟鯉魚說說。

“你不覺得奇怪嗎,夫君,他是誰啊,為何要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