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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會,鬆手繼續往前走去。

程玉璋站在原地,轉身向江聽淙那裡去。

江春月到的時候,江聽瀾的人已經在拆了。

看到一群人進出祠堂,將裡麵的東西拿出來扔在地上,她一眼就看到了母親的牌位,她衝過去,將那牌位撿起來,抱在懷裡,怒視江聽瀾。

她被人簇擁著,坐在一把椅子上,還有丫鬟給她遞水,目光輕蔑,見江春月看自己,高高的揚起下巴:“江春月,你終於來了。”

“江聽瀾,你為何拆我母親祠堂,父親同意嗎,你有什麼權力!”江春月怒吼,氣的她渾身顫唞。

琪清跟在她旁邊,同樣怒視著江聽瀾。

江聽瀾眼中閃過詫異:“江聽瀾?你這賤婦叫的誰,這裡隻有本郡主,本郡主想拆,就拆了,你能怎樣我。”

江春月冷眼看她,“你假冒郡主的事,就不怕被發現嗎!”

江聽瀾大笑幾聲,“你如今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還敢問本郡主的事,本郡主對你的折磨,這才剛剛開始。來人,將她手裡的牌位奪過來。”

她一聲命令,就有幾個凶神惡煞的婆子過來,將江春月圍住。

琪清老鷹護小雞一般的護在江春月前麵,怒吼:“誰敢對我家小姐不敬!”

江春月死死抱住母親的牌位,一臉視死如歸的看著他們。

這些婆子力大無窮,各個膀大腰圓,領頭的一使眼色,幾個人立馬撲了上來,兩個人扭住了琪清,使勁掐打,另外兩人,向江春月走去。

江春月看著這兩人,又擔心琪清,她自知以她的身量無法跟這兩個婆子抗衡,轉身就逃,可哪裡跑得過這些身強力壯的婆子,眼看著就要被捉住,江春月淚眼朦朧,又被地上的石頭絆倒在地,這一瞬間,她恨死了王氏母女,也恨自己無能。

她被婆子輕易按住,身上被她們狠掐了好幾處,江春月拚命掙紮,也沒能保住母親的牌位,她們搶走牌位,婆子將她帶回到江聽瀾麵前。

江聽瀾看到下人呈上來的牌位,冷笑一聲,十分滿意的看到江春月這副慘樣,“江春月,你看著。”

江聽瀾伸手拿過那牌位,往地上一扔,江春月眼睜睜看到母親的牌位斷成兩半,她嘶吼出聲:“不——”

可根本阻擋不了什麼。

仇恨在她心裡生了芽,江春月頭一回這樣恨一個人,她目光淬毒,恨恨看著江聽瀾。

“這就惱了麼,來人,江春月出言不遜,給本郡主掌嘴。”

被按住的琪清拚命掙紮大喊,立馬被婆子堵住了嘴,臉上還挨了兩巴掌。

江春月閉了閉眼睛,眼看那婆子對自己高高揚起的手掌就要落在自己臉上。

“住手!”

意想中的巴掌沒落下,江春月睜眼,看到眼前突然出現的程玉璋。

他微微喘熄,似乎剛劇烈跑過。

江聽瀾見到程玉璋,臉上現出一抹笑來,聲音也變得柔和:“是你,程玉璋,你果真厲害,中了榜眼。”

“放開我娘子。”

程玉璋厲聲道。

江聽瀾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你敢命令本郡主?也行,程玉璋,你若答應往後跟本郡主,本郡主倒是可以考慮放了她。”

“你做夢。”

程玉璋也不打算跟她講道理,他直接對兩個婆子下手,他是有點基本功在身的,幾下便讓那兩個婆子倒地不起,哀嚎不停。

江春月一獲得自由,立馬去撿地上斷掉的牌位,江聽瀾見程玉璋如此護她,內心憤恨,指著地上的牌位命令:“不許讓她搶到。”

這回來的不是婆子也不是丫鬟,而是她隨行的侍衛。

程玉璋見狀,將江春月一把拉回,甩到後麵,快速說了聲“我去拿”。

侍衛已經過來,他們都是王府特意訓練過的,武藝高強,非程玉璋能比,立馬將程玉璋圍的密不透風。

江春月大喊一聲程玉璋的名字,再次被婆子按住,不能上前。

侍衛已經對程玉璋拳腳相向,她隻隱約看到程玉璋趴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江春月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哭的不能自已:“程玉璋,你鬆開啊,你傻不傻……”

這可是侍衛,又不是女人……

江聽瀾見他們如此,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既然你這麼愛她,那就替那個賤人受著,你記住,你挨打,都是因為江春月!”

江春月無助的看著這一切,她好恨,她頭一回覺得自己錯了。

她想這一次選擇安逸普通的生活,可也要看清楚形勢。

她在知道江聽瀾是重生的時候就該引起警惕的,她怎麼能自斷手腳,成了可以任憑她宰割的魚肉。

她深刻清醒到自己如今隻有往上爬,往上走,讓自己處在高位,才能保護家人,保護自己。

這世上沒有什麼是永遠,權力和地位高的人,才能俯瞰一切。

江春月頭一次理解了程玉璋為什麼那麼愛權力,權力確實是個好東西。

一個種子在她心裡發芽,江春月在這一刻起,下定了一個決心。

她改變主意了。

她要讓王氏母女死。

必須死!

而以她現在的身份,是根本做不到的,如今的江聽瀾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她必須要比她更為尊貴,才能扳倒她。

她如今唯有依附程玉璋,放棄那些兒女情長,愛與不愛。什麼奸臣不奸臣的,反正程玉璋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以他的身份地位,她可以是誥命夫人,可以說一不二,這也是她應得的,憑什麼要去便宜了什麼閣老的嫡次女。

如今程玉璋還對自己存有心思,也未曾像前世那般無情,她逃避什麼,又會不再愛,隻要不愛,就不會被傷害,她要的隻是榮華富貴與地位。

想法落定的瞬間,趁婆子一時放鬆,她突然用力一掙,掙脫了身後人的控製,向程玉璋那邊撲了過去。

她要牢牢把控住他,占據他心頭的位置,這次竹溪之行,他多少心存芥蒂,她必須拿出態度來。

她隻一過去,程玉璋就察覺,他臉上青紫一片,見江春月過來,顧不得背上的亂拳,一把將她撈入懷裡,包覆在身下,怒吼:“你過來乾什麼!”

江春月緊緊回抱住他,哭道:“你這個傻子,要死一起死!”

程玉璋怎麼會死呢。

他可是載入史書的人物,自帶曆史光環,得上天庇佑的,江春月相信,他不會有事。

而在她這麼做了之後,她看到程玉璋眼角紅了,眼中泛起薄薄的淚光,她知道自己做對了。

竹溪的事情,可以在程玉璋心裡一筆勾銷,甚至他會更愛她。

江春月竟無比冷靜的分析著這一切。

而此刻的程玉璋,心裡仿佛被濡濕了,他堅持了這麼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是否能等到她回心轉意,如今見到她奮不顧身的奔過來,與自己同患難,程玉璋就知道自己等到了。

她是愛我的,心裡有我。程玉璋想。

他們緊緊抱在一起,仿若天地之間,隻剩下了他與皎皎,甚至他覺得連身上落下的拳頭都不疼了,這一切值得。

程玉璋即便意識已經開始模糊,抱住江春月的手也絲毫沒有放鬆,直到身上的拳頭停止。

程硯書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

他一來,手下的人就將江府的情況彙報給他,得知程玉璋正挨打,他立即帶人過來,見到他與知知的兒子被這麼多人圍著打,他目光聚起幽深,對身後的人揮了揮手。

這手勢王繼跟林州熟悉,打死都行。

兩人即刻與其餘侍衛上前,展開手腳,絲毫不留情。

江聽瀾正看的高興,忽然來了一群人,身形如鬼魅一般,幾下就將她那些侍衛打趴下,四處噴湧出血來,她嚇的趕緊起來,腿又一軟,重新坐倒在椅子上,雙腿止不住的打顫。

程硯書走上前,路過江聽瀾,江聽瀾條件反射又想站起來,忽的脖子上一涼,就見到一個凶神惡煞般的男人瞪著她,聲音嘶啞難聽:“彆動。”

江聽瀾果真一動不敢動。

程硯書仿佛沒看到江聽瀾,直接走到程玉璋那邊,一向泰山崩於前而麵色不改的程閣老,麵露悲憫,俯下`身子,伸出手掌輕輕按上程玉璋頭部沒有受傷的位置,溫聲喚道:“玉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52章

◎謝謝叔叔◎

江春月也發現人都沒了, 她睜眼,從程玉璋身子底下努力往上鑽,卻發現他緊閉眼睛, 手上仍用力抱著她。

她同時還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剛看到的第一眼,江春月還以為自己見到了長大後的程玉璋, 她連忙再看看伏在自己身上的, 對比了一下。

這是誰,是他救了他們。

程硯書也注意到他身底下的姑娘, 不難猜到,這就是那個令自己兒子鬼迷心竅的女人, 江春月。

他對她抿唇一笑, 聲音溫和,“幫我喊喊他, 看他怎麼樣。”

江春月鬼使神差的按照他說的做了, 她伸手捧著程玉璋的臉, 輕輕拍了拍, 柔聲喚道:“夫君?”

程玉璋眉心絲毫未動, 仿若未聞。

江春月嚇了一跳, 趕緊探了探他的鼻息,呼吸雖然微弱, 卻還是有的。

她著急道:“他好像快不行了!”

程硯書麵上一凜, 立即起身命人抬起程玉璋。

有人拿來放了棉被的擔架, 幾個人小心的將程玉璋抬起,他即便是被抬起來, 手仍然抓著江春月的腰, 這樣動時, 他皺著眉, 用微弱的聲音道:“彆動我娘子……”

江春月怔了怔,拍了拍他的手,十分溫柔的在他耳邊道:“夫君,放開我,已經無事了。”

她說完,程玉璋的手真的鬆動了,她用手輕輕拿下他的,放在擔架上,還不忘從他另外一隻手裡拿過母親的牌位。

上麵染著的血讓她一愣。

旁邊的林州看著這一切,冷哼一聲。

江春月聽到,抬頭看他一眼,林州趕緊偏開臉。

江春月正疑惑,坎到剛才那個很像程玉璋的人走到擔架旁,拿起程玉璋的一隻手腕閉眼號脈一會,才道:“將他帶到房間去,找人請附近最好的大夫來。”

林州領抬程玉璋的人準備走,誰知還沒開動,程玉璋忽的睜開眼睛,不知哪來的力氣,起身回頭就去抓江春月,眼神渙散,似乎根本看不到人。

“皎皎,皎皎……”

他急切呼喚。

江春月趕緊過去,將手塞入他手心裡,程玉璋才逐漸安靜下來,再次倒在擔架上。

林州看著這一切,內心又驚又氣,江春月這等女子,傷少爺至此,少爺怎還這樣護她,這女人到底給少爺下了什麼[***]。

程硯書自然也看到了這些,程玉璋對這個女人已經看的比命還重要。

江春月目光四處找了找,看到琪清,期待的望向程硯書:“叔叔,能不能將我那侍女也救一下,她傷的很重。”

程硯書哭笑不得,叔叔?

他也不說破,隻吩咐人去將她說的人一起抬走。

江春月看他們也不知道去哪,向程硯書提議:“叔叔,去我院裡吧,我那裡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