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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見過程閣老。”

程硯書微微點點頭,“井大人請起,你也是去隨州找江知州的麼,正好,我們同行。”

井維元自不敢拒絕,上了程閣老的馬車,畢恭畢敬,思忖後,小心詢問:“敢問程閣老去找江知州,所謂何事?”

程硯書閉眸彎唇,隻淡淡吐出兩個字:“救人。”

【??+51章

◎重要改變!江春月決定……◎

王氏在獄中吃儘苦頭, 她去的第一天,孩子就沒了,沒有大夫醫治, 她就吊著一口氣,差點死了。

當江政禹帶人來時, 萬念俱灰的王氏, 激動到隻能“啊啊”而語。

此刻的廳堂之內,程玉璋擋在江春月麵前, 不讓任何人靠近,他直望向晉陽王, 同樣無所畏懼:“王爺, 我妻何罪之有,即便王爺天潢貴胄, 也萬沒有不問真假, 就隨意處置一個安分守己的女子的道理!下民易虐, 上天難欺。爾俸爾祿, 民膏民脂。王爺得皇上青睞, 怎不為君分憂, 反管起女子之間的瑣事來。”

晉陽王聽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拍案大怒, “大膽, 你怎敢質問本王,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當初慕權貴, 舍棄本王的毓兒時, 可想起這些仁義禮智。”

程玉璋快速接道:“王爺, 您身邊的這位郡主,是否是真的還有待驗證,況且草民與郡主從未有接觸,既無父母之命,也無媒妁之言,所謂慕權貴,棄郡主的事,隻是郡主的一麵之詞。當時草民無名無錢,我妻恩待於我,夫妻和睦,恐怕當時的草民,根本入不了郡主的眼。”

晉陽王剛要深問,一旁的江聽瀾突然抽泣兩聲,拜在晉陽王膝下,哭道:“父王!既是如此,都是前塵舊事,女兒不願再提起那些,還請父王不要再過問這些,失了父王身份,女兒這次隻是想感激王氏。”

晉陽王見她哭成淚人,將內心的疑惑壓了下去,伸手撫了撫她的頭,十多年愛女找回,他真的不想再失去……

但以他的身份直接處置一個婦人,著實不像話,“罷了罷了,既然是毓兒寬恕你們,那本王也就不管了。”

程玉璋扶起江春月,寬袖之下,緊握住她冰涼的手,帶她一起下去。

出去時,她還碰巧見到被抬回來的王氏,她已梳洗過,骨瘦如柴,臉上毫無血色,卻是笑著的。

她看起來已經知道了所謂何事,也看到了江春月,她躺在架子上,看著江春月笑的更深了。

江春月體內怒火滔天,可看著晉陽王與江聽瀾迎出來,這一瞬間,她竟又感到深深的無可奈何。

她如此沒用,連母親的仇也報不得。

江聽淙也出來,急急尋到長姐,滿臉愧疚,走過去打量著她,“長姐,你沒事吧,江聽瀾怎麼會突然成了郡主?王氏那個毒婦也接回來了,長姐,我們該怎麼辦呀。”

江春月掩飾住自己的失落,勉強對他笑了笑,“淙哥兒,你先回去,這些事長姐來做就好了,你隻要平安無事,長姐就不會有事。”

江聽淙深知自己幫不上忙,在這裡也是累贅,他看向長姐身後的程玉璋,頭一次對這個男人有了幾分崇敬,剛才,他衝上去救長姐那刻,他覺得他有點配得上長姐了。

江政禹也看到了失魂落魄的大女兒,他走過來,似乎想說什麼,江春月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繞過他往前走了。

程玉璋稍一頓,跟了上去。

江政禹內心一痛,可眼下的情況,牽扯太多,他一個地方州官,怎麼奈何的了。

王氏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躺在柔軟暖和的被褥裡,兩眼熱淚的望著自己的女兒瀾姐兒,一刻也不能移開。

“瀾姐兒,你怎麼變成郡主了?”王氏問出自己的疑惑。

江聽瀾隻簡單帶過,沒有詳談,親自給王氏端藥,她心疼的看著王氏:“母親怎麼被欺負成了這樣。”

王氏一聽她提起這個,就忍不住流淚,“是江春月那個賤丫頭,見不得我好,故意陷害我,讓你父親誤會,把我押入大牢,你的弟弟也沒保住……”

江聽瀾也跟著流下幾滴淚,隨即小聲對王氏道:“母親,你且注意些,外頭都是王府的丫鬟,我怕他們還會猜忌我,我們不能再以母女相稱,更不要提江政禹是我父親。”

王氏一愣,沒想到女兒會這樣說,她看著瀾姐兒那身昂貴的雲錦褙子,忽然覺得瀾姐兒似乎不再是她的瀾姐兒了,她為了瀾姐兒忙活了半輩子,如今兒子沒了,連女兒也認不得了。

察覺王氏的情緒低落,江聽瀾給她喂藥,聲音柔和:“您放心,這次回來,我就是為您報仇的,江春月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王氏怔忪的看著她,好久才說了一個“好”字,這是好事,往後她的瀾姐兒再也不會被人欺負了。

隻是母女的虛名罷了,隻要她好。

江聽瀾的報複很快開始了,她比以前,更懂得隱藏。

江春月待在自己的院子,程玉璋一刻也不離開她,隻默默陪伴著她,她趕不走他,任憑他在這裡,當他是空氣。

琪清在門口道:“小姐,郡主差人送來了食盒。”

兩個王府婢女提著食盒進來,笑盈盈將東西放到她桌上,送完不走,其中一個道:“郡主讓奴婢看到江小姐打開了,才能走的。”

江春月的目光落到那食盒上,這裡麵一定有問題。

“請江小姐打開。”

江春月臉色白了下,程玉璋走到食盒前,寒聲道:“我代我娘子開。”

那倆婢女互相看了看,想說個“不”字,卻見這男子臉色駭人,還沒說什麼,程玉璋就已經一手掀開了食盒。

當看到裡麵一條盤踞著的、手臂粗的蛇時,江春月尖叫一聲,差點嚇暈過去,她最害怕這個東西,小時候她就被蛇咬過。

程玉璋臨危不懼,目光一寒,伸手就將蓋子蓋上。

這裡麵的東西同樣嚇到了兩個婢女,兩人花容失色,趕緊告退出去。

程玉璋提著食盒出去,交予林四處理,這才返回,卻發現江春月不見了。

他四處尋找,才在內室角落裡看到她,她眼睛通紅,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小臉蒼白,顯然被嚇得不輕。

程玉璋心如刀絞,快步走了過去,一把將人抱起,緊緊按在懷裡,哽咽安撫:“是我沒用,皎皎,彆怕,我在這裡。”

江春月痛苦搖搖頭,委屈在這一刻到達了極致,她“哇”的一聲大聲哭了出來,伸手也緊緊圈抱住他,斷斷續續的哭道:“小時候,我被蛇咬過……那蛇比這個還大……進了我的房間,還在我被窩裡……原來也是江聽瀾乾的,她跟王氏為什麼這般壞,害死了我母親,又要害我,為什麼會有這麼壞的人啊。”

她像個孩子一般委屈哭泣,程玉璋溫柔輕拍,親%e5%90%bb她的臉頰,聲音像是漫天銀河裡閃爍的星鬥,無端讓她想起小時候母親帶她在夏夜的屋頂乘涼,哄她入睡的場景。

她緊緊抱住程玉璋,像是抱住自己的救命稻草,他身上熟悉的木質清淡好聞的味道,讓她高度緊張的神經獲得了暫時的救贖。

她的哭聲漸小,窩在他懷裡,問道:“程玉璋,你去秋闈之前,我對你好都是假象,其實我根本沒有與你患難與共,家裡被盜那段時間,我都是在外麵偷偷吃飽了,根本不是為了你,你不必因為那些感恩我,留在我身邊。”

說完,她想掙脫開他。

程玉璋沒想到她會說這些,但看她終於不再拒自己千裡之外,內心升起一點欣喜,緊緊攬住她的細腰,%e8%83%b8腔起伏:“在外麵吃什麼,有自己的資產,這都是你應該有的,你本來就沒必要遷就我,我不會在乎那些,你當初陪在我身邊,我就已經十分歡喜了。”

“真的嗎?你都不生氣的?”江春月瞪大眼睛,看著他,才發現他好像從竹溪回來,臉上一直都掛著疲憊之色,她驀地發現,他現在才十八啊,都未及冠,還很青澀。

“不生氣。”程玉璋的唇角上揚,青年眼中有光,雙目定定看她,江春月在裡麵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我想離開你,相看,還差點成親了,你也不生氣?”

她突然想看看,自己在他心裡,現在到底是個什麼份量。*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程玉璋沒有很快回答,他眸光閃了閃,移開眼眸,看著有些沮喪:“不生氣是假的,我之前不顧你的意願,那樣對你,也是內心怨恨你。”

這種體驗真是絕了,前世今生,他們好像都沒有這樣敞開心扉好好聊過。

江春月知道他指的什麼,臉上滑過一絲不自然,他剛找到自己時,就跟前世程玉璋附身似的,那種他單方麵的房事他做了很多次,可女子在這種事上總是沒有話語權的,輕易就會被掌握控製。

“所以呢,按照規定,我這種女子理當休棄的,你現在還不厭棄我,又是為何?”

江春月盯著他,仔細的觀察他細微的表情。

程玉璋想過既然她無情,自己何必糾纏,放手就是,可又覺怎麼能這樣放過她,她是假的,可他是真的,那種不對等的心態讓他發瘋發狂,恨不得將她關起來,鎖在身邊,予取予求。

但他哪樣都無法做到極致,之前的夢境還在縈繞他,若他此次未曾做預知夢,未曾得程硯書相助,豈非就如同她說的那般,違背兩人約定,無法回來。

程玉璋從未這般吞吞吐吐過,臉上閃過一絲紅暈,“我以為,娘子其實心裡有我……”

江春月震驚,看著他有些羞澀的模樣,她很想打開他的腦袋看看,這麼聰明奸猾的人,是怎麼想到這個結論的。

程玉璋像是鼓足勇氣一般,雙眸晶亮望著她,“娘子,倘若這次我因為一些原因在京城暫且回不來了,你可願意去主動尋我?”

江春月內心再次一震,她有些狐疑的看著他的臉,這話讓她甚至以為,程玉璋是不是也重生了。

她似漫不經心問:“為何這樣問,發生什麼了嗎?”

程玉璋輕輕搖了搖頭,見她不回答自己,有些失落的垂眸,睫毛投下一小片暗影:“沒有,我就是設想。”

江春月沒答,她內心冰涼一片,她怎麼可能再喜歡他呢,又怎麼可能會再去京城追他,那樣的勇氣,她不會再有第二次。

恰巧琪清慌張進來,也不用江春月再尋找理由推拒。

“小姐,不好了,江……郡主帶人要去拆了先夫人的祠堂!”

江春月猛地站了起來,腳下已經自動往外走,邊走邊問:“父親呢?他知道嗎?他人在哪?”

“老爺被王爺叫去問話。”

江春月腦袋一片眩暈,她咳嗽兩聲,仿佛能咳出血來,程玉璋跟在她身後,見她如此,趕忙扶住她的腰,幫他拍背。

江春月推開他的手,臉仍蒼白,對程玉璋道:“夫君,我有一事求你。”

“何必說求。”程玉璋皺眉。

“你去淙哥兒那裡,務必不能讓他出來。”

程玉璋有些猶豫,江春月突然攥住他的手,隻說了兩個字:“求你。”

她目光祈求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