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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了,下落不明,我以為是你把她拐走了,看來不是,你真沒用。”

程玉璋沉默,垂下眼眸,睫毛微顫,眼底有不明的情緒在流動,“確實是我沒用,沒有能力護住她,不知道她在這個家裡過的艱難。”

江聽淙在門廊下站住,也不請他進去,抱%e8%83%b8靠在柱子上,望著他。

他以前就不喜他,總覺得他沒什麼情緒,看著就心機叵測,但現在他看著他,竟覺得他單薄落魄,渾身透著濃重的落寞。

他好像,是真的想念長姐了。

他扭頭,冷淡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那次長姐去德陽,我以為她去看你,誰知道就一去不複返,帶他們去的管事說她隨你進京了,結果後來你來信,才知道我姐她根本沒去。”

程玉璋:“那名管事現在在哪?”

江聽淙不想再多說,他怕多說一句,會被套出話來。

“不知道。”

程玉璋沉默一會,低聲道:“怎樣才能告訴我,我想找到她。”

“你煩不煩,我要是知道不早就找到她了,我比你更想知道她在哪裡,都怪你,若非她嫁給你,也不會跑了。”

江聽淙今年也不過十三,做不到毫無破綻。

程玉璋仔細咀嚼了他說的“跑了”二字,江聽淙還是如從前一般對他十分抵觸,但這反應不對,如果他真的找不到江春月了,不會攔他去找人。

除非,他是知道江春月的下落。

江聽淙,果然是個突破口。

被江聽淙驅趕,程玉璋也不走,甚至低三下氣的說:“求你告訴我。”

江聽淙也是沒辦法了,他看著遠處的靶子,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

“這樣,你與我比箭,若是你中的比我多,我就告訴你怎麼樣?”

程玉璋看了一眼,沉思一會,“沒問題。”

江聽淙很喜歡射箭,教他功夫的師父說他很有天賦,他甚至可以連中十環。

“就那個靶子,你我一人一個,每個人十支箭,誰中的多誰勝。”

“好。”

江聽淙讓墨文拿來兩把一模一樣的弓箭,頗為鄙視的看了程玉璋一眼:“怎麼樣,會射箭嗎?”

“一般。”

江聽淙輕蔑笑了,反正他答應了,自己比不過他,他不再纏著自己就是了。

墨文在一旁喊了程玉璋那個小廝,帶他往柱子後躲了躲,小聲道:“姑爺不會射箭,可彆射到我們身上。”

江聽淙先射了兩箭,一箭中靶心,一箭稍微偏離,很不錯的成績。

程玉璋隻在一旁提著弓看著。

江聽淙自信心更加膨脹起來,程玉璋是榜眼又怎樣,還不是射箭比不過他。

他再次提弓,射出第三支,仍然微微偏離靶心,但還是很不錯的。

他好整以暇的看向程玉璋,“怎麼,連射都不敢射了嗎?”

程玉璋聽言,也不說話,似乎在學他的樣子,慢慢提弓,拉弦,模樣有些滑稽。

江聽淙哈哈大笑:“你說謊了吧,你根本就不會射箭。”

一箭射出,程玉璋的那支箭果然沒射中。

江聽淙更是大笑不止,程玉璋再次停下來看他射箭,似乎想偷學。

江聽淙也不小氣,給他示範,隻不過心境已浮躁,連續幾箭都沒有再中靶心,甚至有的都飄到環外。

江聽淙不覺得有什麼。

程玉璋毫無威脅。

江聽淙百無聊賴的隨便將剩下的箭放完,一支中,兩支二環,五支三環,兩支靶外。

他將弓箭丟給墨文,眼皮都不抬,轉身就走:“你輸了,你回去吧,彆來煩我。”

程玉璋沒喊他,他隻抽出一支箭來,再次挽弓,箭矢飛出,破風發出聲響,直到射中,發出暗沉的聲音。

正中靶心。

【??+43章

◎貌美小郎君◎

江聽淙聞聲回頭, 見他剛射完一箭,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靶,不敢相信的看著插在靶心上的那一箭。

他皺了眉頭, 就站在原地,繼續看他射箭。

程玉璋不動聲色, 一支續一支, 看著文文弱弱的,挽起弓來卻輕輕鬆鬆, 更可怕的是,他竟然每箭都中。

江聽淙臉上的表情越發難看, 等程玉璋射完所有的箭, 他上前,滿臉怒氣:“你玩我?”

程玉璋臉色仍然如常:“小舅子, 我贏了。”

江聽淙氣的%e8%83%b8膛劇烈起伏, 喘著粗氣, 氣得握緊拳頭, 他就知道, 程玉璋這種總是悶聲的人心機的很, 隻是比個賽,還用上了戰術, 真不知道長姐這麼久是怎麼跟他一起生活的, 早該分!

程玉璋等了一會, 再次詢問:“那名管事現在在哪?”

管事他早就問過了,他隻是想借此在江聽淙身上獲得更多的信息。

江聽淙一定知道他姐姐在哪。

江聽淙惱怒, 咆哮:“我不告訴你, 我就不告訴你, 我終於知道長姐為什麼不喜歡你了, 你實在是滿肚子壞水!”

程玉璋再次聽到了有用的信息,皎皎不喜歡他。

嗬……他也不是不知道。

偽裝的皮終於撕掉。

皎皎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他也順從她的偽裝,裝出她想看到的樣子。

所以,江春月是跑了。

不是失蹤,不是躲避家宅,而是為了躲他。

臨彆前她一字一句的怕他不回來,現在回想起來,簡直令人發指。

江聽淙仍在氣頭上,他感受不到程玉璋氣場的變化,終究是個小孩子,開始耍賴皮,不再告訴他任何信息。

程玉璋離開江聽淙的院子。

他將心頭上那份苦楚暫且吞了回去,仔細的分析所有的信息,可以得知,江聽淙是知道江春月在哪的,甚至他們之間是通訊息的。

這是一個很大的突破口。

當晚,程玉璋也沒有留宿在江府,回到程宅,得到了另外一個重要信息,對麵的宅子今日開了,進去一個個高的青年,但他沒留太久,就走了。

程玉璋皺眉:“沒跟著嗎?”

那管事哂笑,“跟了,但跟了兩條街就跟丟了。”

程玉璋沒再說什麼。

這些人隻是普通的下人,他現在需要一些不普通的人。

“繼續盯著,再有情況,立馬向我報告。”

“是。”

夜晚,江碩趁夜來到江府,在後院一個小門處,吹了幾聲夜貓似的口哨,沒多久,就探出一個人頭來。

“墨文,少爺還好嗎?”

“好,他剛中了秀才,今日老爺還給他設宴慶賀。”稍一停頓,墨文又道:“大姑爺也來了,還問了少爺關於大小姐的事。”

墨文說完,從懷裡摸出一封書信來,交給江碩,江碩很快收好,緊了緊背後的包袱,身後的小胡同裡,還拴著一匹馬。

“這是今晚就走?”

“嗯,你回吧。”

江碩沒有多說,快走幾步,牽馬趕路。

幸好今夜月色夠亮,估計跑個一夜,明天就能到竹溪。

馬蹄聲漸行漸遠,消失在黑夜之中。

屋頂之上,有兩個黑衣人,將發生的一切都收在眼中。

“林大哥,我們為什麼要盯著這個人?”

其中一個身形勁瘦的青年低聲詢問。

林州拉下遮蓋之物,透了幾口氣:“我早就知道那個江春月不會安生,可憐我的少爺,生父沒認得,娘子也跑了。”

林州歎口氣,轉頭認真的看向青年,叮囑道:“林四,你記住了,往後你就是老爺派給少爺的貼身護衛,有些事不能隻靠少爺吩咐,多想多看,多為少爺解憂。”

林四鄭重點頭,“所以,林大哥,剛才那個人?”

“那人是少爺娘子的下屬,少爺娶的那娘子江春月,把咱們少爺給玩了,現下少爺回來,她卻跑了……哎,我可憐的少爺,真是命苦。”

林四有些驚訝,想不到少爺竟遇上這種事。∞思∞兔∞網∞

“看少爺現在在全力追查江春月的下落,我跟那人去查,你且在隨州,嚴密保護少爺安全,等我回來,你找個時機去見少爺。”

“是!屬下一定全力保證少爺安全。”

兩人隨即分道揚鑣。

府內,從德陽趕來的王府小姐王嫄見到了她的姑母王氏。

見到王嫄的那一刻,王氏瞬間就回想起了自己當初是如何進江府的。

她本是一不被待見的庶女,家裡的兄弟姐妹不理她,唯有長兄有一次給她了一份府上新來的甜梨。

她也到了嫁人年紀,以她的身份,隻能做誰家小妾,聽彆人說,父親打算把她許給一個同僚做續弦,那同僚已過六十。

她不想嫁,就拿了自己所有的私產,去求長兄,不料在他院子竟遇到一陌生男子,自己無意間撞到他,他隻笑笑,表示無事。

那便是她與江政禹的第一次見麵,他是剛下來的新科,年輕、儒雅、溫柔,一下子就讓王氏沉醉。

正好兄長也迎了出來,她偷聽他們談話,得知這位新科是江府準備拉攏的人,但拉攏他的是江府二小姐,嫡出,她不夠格。

江政禹態度很硬,他已經有嫡妻,表示不會再娶,江府嫡小姐自然不能做妾。

王氏找到了機會,主動找到長兄,求他引薦。

解決了家裡的事,江政禹納妾也不情願,王氏逐個突破,又找到了江政禹,表示自己絕不會妄想主母的位置,還哭著求他收了自己,因為她不想嫁給六十多歲的老頭。

江政禹鬆了口,她才得以嫁給江政禹。

一開始江政禹對她極為冷淡,連碰也不碰她,對原配馮氏獨寵。

之後江政禹還又收了兩房,就這樣,王氏一邊在江政禹麵前找存在感,一邊等待機會,王氏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

功夫不負有心人,那天她聽說江政禹與馮氏大吵一架,還喝了酒,王氏尋到了機會。

她有一秘藥,連瀾姐兒都沒告訴過,是無色無味的情、藥,這是她姨娘死前留給她的東西,會讓男人吃下意亂情迷的東西。

她靠這個與江政禹圓房,生下女兒,也靠這個,因為算計江春月婚事被關押後,重與江政禹歡好,還懷了身子。

現如今,她終於夢想成真,成了江府主母,連長兄的女兒,如今都要來求自己,王氏內心得到了從未有過的滿足。

看著一臉嬌羞乖巧的侄女王嫄,王氏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臉,笑道:“倒是個美人。”

王嫄更是羞怯不已。

“先住下吧。”王氏也不把話說明白。

現在程玉璋也不在府裡。

若是自己的瀾姐兒還在,哪裡輪得到王嫄。

——

江碩一刻未歇,趕到了竹溪,他第一時間去見了小姐。

他首先將一封信交給她。

江春月一看封麵,露出笑容,是淙哥兒的來信。

她隨口問道:“沒被發現吧?”

“沒有,屬下很小心。”

“嗯。”

江碩斟酌再斟酌,手指頭在跪著的大腿上抓了抓,模樣有些窘迫。

江春月注意到,將信放到旁邊,端起桌上的茶水,不動聲色:“有什麼就說什麼吧。”

“姑爺回來了。”

江春月沒聽清,端起桌上的茶盞,等他繼續說。

“屬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