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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可惜,萬一姑爺名列前茅,日後官運亨通……”

“他不會回來的。”江春月起身,往門口方向走,伸手想拉門,門卻從外麵自動開了。

第41章

◎朋友兄,不可欺◎

是連秋過來了, 來竹溪後,她行事越發穩重起來,人也長開變漂亮了, 以前乾瘦蠟黃的小臉如今圓潤有氣色。

這都要歸功於江春月來竹溪後,為琪清和四個仆婢請了教書先生, 她不求他們會寫詩作詞, 起碼可以認字,學些書中道理的好。

前世她深刻意識到讀書改變命運這回事。

一開始她纏著程玉璋教她寫字, 完全出於想跟他親昵的目的,可是時間長了, 她聽程玉璋念書給她聽, 久而久之,也長了不少智慧。

來竹溪後, 她自己也養成了每日看書寫字的習慣。

李大康給她找的這四個人都很不錯, 她也想儘其所能的對他們好點。

“小姐, 隔壁李家大爺送了一筐子荔枝過來, 說是朋友從江南運來的, 還新鮮帶葉呢, 奴婢讓人浸到井水裡去了。”

江春月點頭。

連秋那丫頭又道:“李公子送荔枝時,還問小姐做什麼了。”

江春月隻看她眼底的喜色, 就知道她想什麼呢, 她佯怒, 揮手驅趕:“去,你個小蹄子, 還不快洗了荔枝與白芙他們吃了去。”

連秋吐吐舌頭, 行禮走了。

身後的琪清捂嘴笑道:“其實李公子也不錯呢。”

江春月伸手半開門, 回頭瞪她一眼:“你覺得不錯你就嫁給他啊。”

說完, 她走了出去。

李徽絕對是不行的,開玩笑,他是手帕交的親哥哥,雖然知根知底,確實不錯,但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原則還是要遵守的。

找個機會跟他說清楚吧。

天一暗,李黎鬱就準時來報到了,她興奮的拉著江春月下樓,“我最愛竹溪的廟會了,小時候為了能趕這裡的廟會,我硬生生哭了三天三夜,才讓父親答應帶我去。”

江春月對這些並不怎麼好奇,但見李黎鬱這麼高興,她也生出點興趣來。

到了門口,江春月一眼就看到了一身黑袍的李徽,他負手而立,抬頭看著她家胭脂鋪的招牌,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黎鬱笑眯眯道:“看到沒,這是我們今天的錢袋子,他啊,最近小賺了一筆,今天放開買,他買單。”

李徽也見到他們,向江春月行禮,喚了一聲“江小姐”。

江春月仔細一看,才發現李徽原本也是個神清骨秀、翩翩颯爽的男子,烏黑深邃的雙眸,劍飛英挺的眉,棱角分明的臉部輪廓,黑色的寬袖袍衫,腰封裹出一段窄腰,襯托出底下的長腿……

李徽察覺到江春月的視線,再也無法保持淡定,特彆是感覺到江春月的視線似有若無的往下走時,李徽眼神飄忽不定,側了側身子,聲音也輕飄飄的:“那個……江小姐隨意買,今天在下買單…不、不要客氣……”

江春月對他一笑,還是今天找個機會給他說清楚吧,朋友兄,不可欺,不要誤會了好。

李黎鬱的目光在二人之間流轉,特意往前跑了一段,回頭向他們招手:“走呀!”

廟會果然有趣,但對於見過比這更繁華多樣廟會的江春月來說,也就這樣。

李黎鬱玩的很開心,也買了很多東西,導致李徽及他小廝手裡都滿當當的。

廟會最火的就是花棚裡的打鐵花表演,幾個表演者輪番用花棒將上千度的鐵汁擊打飛起,鐵花衝飛到十多米的夜空,絢爛璀璨,蔚為壯觀。

李黎鬱在前麵拍手叫好。

江春月與李徽在後麵遠遠站著,觀看表演。

江春月笑盈盈的望著漫天墜落的星點,夜風溫暖,周圍人聲鼎沸,時不時叫好歡呼,她有了一種歲月靜好,人間極樂也不過如此的感覺。

李徽的目光從鐵花慢慢轉移到了江春月的臉上。

她一點也不像嫁過人的,玉色的小臉帶著桃花粉,朱唇飽滿紅潤,巧笑嫣然,豆綠色的雲紋素色褙子和一襲瑩白色純色百褶裙,隱約勾出一段細軟腰肢,整個人明亮的不可方物,分明純良模樣,卻總勾人心魄。

李徽被迷住了,藏在心裡的東西再也關押不住。

“江小姐,我聽說你一直在相看,其實,我……我其實我對你……”

江春月回頭,就見到李徽麵色紅潤發亮,眼中映照著萬千光點,滿眼滿心的喜歡都快溢出來了。

李徽真的挺優秀,有擔當能吃苦,有勇有謀,很有生意頭腦,他今年也才及冠不久,就已經將家裡打理的這麼好了。

江春月內心默念幾遍“兔子不吃窩邊草”,在他還沒把話說出來前,打斷了他:“正巧,我也有幾句話想對公子說。”

李徽一愣,臉上紅雲少了些許,有些尷尬,“江小姐請說。”

“我其實一直都將公子當兄長看的,我跟鯉魚是手帕交,我感覺我與你,就像是家人一般。”

李徽聰慧通達,豈不明白這是江春月婉拒了他,他內心的失望,正如同這落下千萬的鐵花,墜落撲滅。

“是嗎……”李徽的聲音是掩飾不住的失落。

江春月雖然有些於心不忍,可知道這種事情還是應當乾淨利落,不留後患:“對不起,若是李公子不舒服,我可以日後避嫌,不再見你。”

李徽苦笑,都被拒絕到這種地步了,他還能怎麼樣:“不必,是我唐突了,你與妹妹情同姐妹,不必因為我怎麼樣,我反正最近又要出去一趟,或許一個月,或許小半年,見不到江小姐的話,說不定我就不想了。”

江春月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她站了一會,覺得這氣氛屬實算不上好,她尋找李黎鬱,卻忽的在人群當中,猝不及防的對上了一雙眼睛。

那人負手而立,寬袍紛飛,身後還披著同樣雪白的披風,第一眼,江春月心情還激動了幾分,這俊俏模樣,是哪家公子!

第二眼,江春月心驚肉跳,這不是誰家公子,這他娘的是太子!

似乎感受到她的視線,太子也向她的方向看了過來,這千鈞一發之際,江春月感覺從頭到腳都僵硬了。

而此時此刻,李徽還在說著沒有頭緒的話:“江小姐放心,我往後,不會出現在小姐麵前,我……”

他還沒說完,就整個人瞬間僵住,動也不敢動。

發生了什麼?

不知怎麼回事,剛才還拒絕自己的江春月,突然小兔子一般撞入到他懷裡,李徽從一種自暴自棄的失落狀態,突然跌入到雲朵之間,失落的心情一下子飛揚起來。

他僵硬的支著兩隻手,不敢觸碰她半分,舌頭像是打了結:“江、江江……”

江春月將頭往他懷裡又埋了埋,小聲道:“把手放在我肩膀上。”

“什什麼……”李徽差點咬到自己舌頭。

“快點!”

一聲命令,李徽隨即將手放在了她小小的肩頭,不敢用力,幾乎隻是觸碰到她的衣裳。

感受到懷裡小小軟軟的人,李徽心跳的厲害,一股熱氣也慢慢升騰到臉上。

就這麼呆了一會,江春月慢慢抬起頭,從李徽手臂底下看去,那白色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她鬆開他,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她左右望望,怕再遇到太子,先拉了李徽往一旁的樹底下去。

這下安全了。

隻是注意到仍然渾身僵硬、臉色充血的李徽身上時,江春月暗叫不好。

這叫什麼事,剛剛拒絕了人家,又對人家投懷送抱。

雖然但是……

可是怎麼解釋呢。

“李公子,剛才,是個意外,我要躲個人,情急之下,就……”

李徽沉默。

江春月感覺到詞窮:“我們就隻是像兄妹之間抱了抱,我對你沒感覺的,我那個什麼……”我好渣啊。

她自己都編不下去了。

這是什麼事呢,她看著眸光賊亮、臉色泛紅的李徽,歎了口氣:“你彆誤會,真的,我對我的行為向你道歉。”

那邊看完表演的李黎鬱回頭找他們,費勁巴拉的才在一棵樹底下找到他們,她按住丫鬟,在一旁偷聽偷看。

隻見她的好閨友正極力向哥哥解釋道:“我真的對你沒感覺啊!”

而她那兄長卻臉紅的能滴水,垂首含羞道:“我知道……”

李黎鬱看的滿腦子問號,這是什麼情況,兄長看著好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另外一條街上,一個白衣公子翻身上馬,身後還有一人,同樣騎在馬上。

“公子怎麼去了這麼久?”

“哦,隨便看看。”朱佑堏隨便說道,夜涼了,他不由得咳嗽兩聲。

延畢見狀,下馬拿了件更厚的披風給公子披上。

他擔憂的看了公子一眼:“該回去了,公子,您的身子……”

“無礙。”朱佑堏自行係上披風的係帶。

他還在想剛才那熟悉的身影,是幻覺嗎?

他辦完自己的事情後,再次去了一趟隨州,卻發現那家小娘子已經搬走了,不知去向。

沒想到那個僅有幾麵之緣的小娘子竟讓他記憶如此深刻。

朱佑堏自嘲的搖搖頭,他怎麼了。

“走吧,是該回去複命了。”

延畢大喜:“屬下立馬安排人馬接應。”

“嗯。”朱佑堏淡淡回了一句,腦中竟再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那張嬌俏的麵孔。

算了,下次若是再見到,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正分神想著,不知是不是剛才在高處吹了風,他突然眼前變得模糊,直接栽下馬來。

延畢眨眼的功夫,就見到公子墜馬,嚇得他大呼一聲,連忙將人扶了,快速隱入巷子中。

——

四月初九那日,程玉璋一匹馬,一個人,風雨兼程,快馬加鞭的趕回了隨州。

他內心隻有一件事:快點見到江春月。

當進入隨州城的時候,程玉璋甚至生出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他牽著馬,回到這熟悉的地方,步子不由得慢了下來。

本想立馬歸家,又想到這些時日他趕路,風塵仆仆,一定又臟又臭,先找個地方洗洗再去見她吧。

打定主意,程玉璋正要找間客棧,忽的聽到有人喊他,定睛一看,是一個有點眼熟的人遙遙向他喊道:“姑爺!”

是江府的人。

不止一個,還有一隊身著製服的官兵,拿著紅綢、鑼鼓的。

那人笑著喊了一句:“大姑爺回鄉了,快去告訴老爺!”

程玉璋過去,那人立馬向他磕頭,攔也攔不住。

“江府李值已在此地恭候姑爺良久,恭喜姑爺高中榜眼!”

程玉璋現在隻想先去見妻子。

“李管事,快請起,你可見過我娘子?”

程玉璋向四周掃了一眼,既然江府都知道了,那皎皎……

李值避過問題:“還請姑爺立馬跟我回江府,老爺等著為姑爺慶賀。”

程玉璋微微皺眉。

“不必,我先回家。”

程玉璋自顧自找了家客棧,要了桶熱水,裡裡外外清洗一遍,換了江春月給他做的那件衣袍,他一直沒怎麼舍得穿,還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