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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將王氏一把摟在懷裡,若非王氏尋了這補湯,他還沒機會享受中年雄風再振的滋味。

至於皎姐兒的事,就隨了她去吧。

【??+38章

◎要年紀小、初婚、模樣俊秀的……◎

竹溪。

載初三十二年春。

距離江春月搬到竹溪來已經有半年之久。

竹溪比不上隨州繁華, 但小城有小城的好,安靜、悠閒,壞處是消息傳的很快。

“江老板?對麵胭脂鋪的老板, 是個女的。”

“聽說還是個小寡婦。”

“沒錯,男人剛死了不久。”

幾個坐在茶樓上的人看著對麵的胭脂鋪子, 議論紛紛。

一頂小轎子停在胭脂鋪錢, 一個滿臉喜色的女人扭著腰下了轎子,進了這間胭脂鋪。

“這不是竹溪有名的喜嬸嗎?”

“江老板打算再嫁啊。”

“你說, 她能不能看上我?”

“我看玄,喏。”

一個茶客努了努嘴, 向同伴示意。

隻見這家胭脂鋪的旁邊, 是一家更大的布店,角落綴了“李氏”二字。

一個桃腮粉臉、古靈精怪的小姑娘正悄悄從布店溜進隔壁的胭脂鋪。

“小姐, 是喜嬸來了。”

琪清向裡間通報了這個消息。

最裡間傳來一聲若鶯啼的慵懶女音。

“請她進來吧。”

“是。”

琪清應後, 讓連秋請上來。

喜嬸扭著腰, 甩著一方帕子上來, 麵帶喜色, 隨著連秋的指引上樓來, 看這二樓的布置、裝飾,無一不華貴富麗, 發出“嘖嘖”之聲, 讚歎道:“你們家小姐可真富裕啊, 她死了的那個夫君很有錢吧。”

連秋正困擾不知怎麼答,一旁的琪清端著茶杯托盤路過, 笑著接過話頭:“有錢談不上, 都是我家小姐自己賺的。”

喜嬸止不住的讚歎。

等見了江老板的真麵目, 喜嬸站在門口, 一時都看呆了,忘了進去。

隻見裡麵的美人眉眼彎彎,一雙水靈靈的杏眼嬌俏含情,臉上皮膚嫩的像是能掐出水來似的,白裡透粉,純粹中又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柔%e5%aa%9a,顏色比小家碧玉更濃,又比國色天香稍淡,襦裙勾出□□的形狀,讓喜嬸滿腦子都是一個“美”字。

江春月起身,雙手交握在小腹前端著,對她露出友善的笑容,“喜嬸。”

喜嬸這才反應過來,笑著向前:“哎呦,我都看呆了,想不到江小姐如此花容月貌,我還是頭回見。”

“喜嬸過譽了。”

一番客套之後,喜嬸直言。

“言歸正題,江小姐想找個什麼樣的?”

春闈一過,江春月就開始蠢蠢欲動了,現在她已經把程玉璋再見她的障礙疊滿了,本來他就不會回來,即便是回來了在隨州也找不到她,她還有程玉璋親筆簽字的和離書,改嫁不是事。

江春月裝模作樣害羞了半天。

喜嬸很懂的幫她界定範圍。

“街東頭有位姓韓的富紳,他兒子二十剛過,正要娶續弦,你可行得?”

江春月低眉:“韓富紳富甲一方,我不敢高攀。”續弦不當。

喜嬸明白了,又換道:“咱竹溪有一書院,書院有位教書先生,二十有五,還未娶妻,隻是寒酸些。”

江春月歎息:“我自小最怕的就是教書先生,怕是不能與其相處,成親後肯定不能順利。”

喜嬸又懂了,讀書人也不行。

她作了難,直白問道:“那江小姐,你自己心裡怎麼想的,可是想找個什麼樣的人?”

江春月矜持夠了,就等她這一句話。

她不再含蓄,坦白:“喜嬸,我這種情況,自然配不上有錢有勢的,我又不喜歡讀書人,就想找個老實、擔當,能顧家的男人。”

喜嬸露出意會的笑容,用眼神鼓勵她繼續說。

江春月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不求他能大富大貴有多大能耐,我有錢,就是我養著他也行,隻希望是個性格單純老實的,最好……年紀小些,是初婚,還有,容貌俊秀些……”

喜嬸做紅娘也不是一年兩年了,什麼樣的要求沒聽過,她說的這些,倒也不是頭回聽。

“懂了懂了,江小姐事業有成,若非是死了男人,就是嫁個什麼樣的不行。我啊做紅娘這麼些年,鮮少見到小姐您這樣的明白人啊。你放心,我會按照這個標準,仔細的給小姐篩選,一有消息,就過來拜訪。”

說罷,喜嬸飲儘杯子裡的茶,起身告彆。

江春月相送,琪清笑著拿了兩個銀餜子給喜嬸,喜嬸沒想到她出手如此闊綽,欣喜的推拒了兩次才受了。

隻送到樓梯口,就有一身穿紫衣的姑娘上來,見到江春月,還高興的喊了一聲“皎皎”。

江春月回應一聲:“鯉魚。”

喜嬸被連秋送下去,李黎鬱狐疑的回頭望了幾眼,對江春月道:“皎皎,這不是紅娘嗎,你找她做什麼?”

不等江春月回答,李黎鬱隻走了幾步就明白了,她一副驚訝不已的模樣,拉著江春月進房間,關上門才道:“你要改嫁!”

自從隨州一彆之後,江春月按照約定給鯉魚去了信,沒想到隻過了一兩個月,李氏兄妹竟然也來到了竹溪長住,並要以此為根據地,東山再起。

在李黎鬱的強烈要求下,李徽還把布店開在江春月的隔壁。

江春月將自己和程玉璋的事告訴了李黎鬱,李黎鬱雖然不是很理解,但在江春月帶她看了拋棄糟糠妻的戲之後,李黎鬱對這個沒見過的程玉璋,直接打上了渣男的標簽,也非常讚同江春月的做法。

江春月回答了她的疑惑,坐下來換了茶杯給她倒水。

李黎鬱沒想到會這麼快,她內心仍然有一絲掙紮。

“可是算算時間,春闈也就剛結束吧,到放榜還有幾天,況且……還沒有到你們約定的四月初十……”

李黎鬱自己說著,看到江春月十分淡定的倒茶,清新的綠茶從壺嘴倒出,在白玉的杯子裡打著旋,說不出的淡定悠然。

李黎鬱一下子就覺得那些都不重要了。

“隻要我家皎皎過的舒心就是了。”李黎鬱放寬心。

江春月笑了,伸手輕輕點了點她的頭:“你也是呢,你還沒有定親呢。”

李黎鬱抓起桌子上的糕點,塞入嘴裡,含糊道:“沒關係,我兄長說我留多久都行,他養我。”

江春月看向窗外,托腮感歎:“有個這樣的兄長還真是好呢。”

“那你嫁給我兄長做我嫂子不就得了。”

這句話李黎鬱幾乎是沒過腦子,下意識的說了出來。

但李黎鬱仔細想了想,竟然覺得這是個絕妙的主意!

江春月伸手敲了敲她的額頭:“說什麼鬼話,沒聽說過兔子不吃窩邊草嗎,再說你總該盼著你兄長點好,找個初婚的門當戶對的。”

李黎鬱還想再說什麼,被江春月打住。

江春月這次錨定主意,就是想找個依靠她的,容易被掌控的夫君,不需要考功名,不需要成才,隻要對她一心一意,心腸不壞的忠誠的人就行。

在皎皎那裡待了好久,李黎鬱吃過午飯才回家。

她一進去,就正好遇上要出門的兄長。

“兄長,你要出去?”

“嗯,你又去隔壁了,貪玩。”李徽寵溺的伸手敲敲妹妹的頭。

李黎鬱不滿的捂住頭,撅嘴道:“乾嘛呀兄長,你怎麼跟皎皎一樣,就愛敲我頭。”

她抱怨完,又小聲嘟囔:“怪不得皎皎看不上兄長,兄長那麼壞。”●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李徽拂了拂袖口,本來打算走,聽到她後半句,停下步子:“你說什麼?”

李黎鬱揮揮手:“沒什麼。”

她大步就往裡麵走,被李徽一把拉住。

一旁的小廝催促他,被李徽揮退。

他麵容有些嚴肅,看著妹妹,逼迫她講出實話,得知江春月竟然開始相看了。

“哎呀,你放開我,哼,反正我已經替你說一嘴了,皎皎不會考慮你的。”

李黎鬱掙紮兩下,李徽也鬆開了她,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用得著你提一嘴,你一個未婚的小姑娘懂什麼,我對……江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樣。”

李黎鬱樂了,湊近他:“那兄長一聽皎皎要相看,怎麼臉色那麼難看啊。”

“沒有。”李徽扭過頭,濃眉仍然無法舒展。

說著他出門辦事,走了一會,隨行的小廝跟上來,提醒道:“大爺,咱們不是去城南的分鋪嗎?”

李徽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背道而馳,為了挽回麵子,他輕咳一聲,硬著頭皮繼續走:“不,我就去城北。”

小廝:?

莫非公子想在城北再開一家分店?

小廝剛走神想了一句,就見他們的大爺直直的往一個人身上走去。

使不得啊!

大爺這是怎麼了!

——

殿試結束,宦官將進士們的考卷先送到了內閣,由內閣閣老們票擬排名。

這次評議由首輔及四位皇上欽點的閣老商議。

首輔大人薑言坐在案首,臉上浸潤著上位者的沉穩,他掃一眼坐著的幾位,無比感慨:“每次到殿試的時候,本官都會想到當年自己求學時候。”

張燁作為內閣次輔,是當年與薑言一起考過會試、殿試的同窗,最有發言權,他笑著接道:“下官猶記得,薑首輔當年可謂少年英才,得皇帝賞識。”

薑言擺手:“張皖首此言差矣,本官當時是前十之尾,不及皖首啊。本官出身微寒,有此成就,還是得皇帝的賞識。”

皖首是張燁的字。

一直未吱聲的傅義宏突然道:“英雄不問出處,古往今來,成大事者,也沒幾個是三甲的,哦,也不儘是,在座的就有,我記得程閣老就是狀元啊。”

首輔薑言一向知人善任,任人唯賢,這些年提拔了不少寒門子弟,其中就包括內閣的張燁、傅義宏等,唯獨程硯書是意外,程硯書是裡麵出身最高貴的,是百年世家廣平程氏的嫡子。

而傅義宏與程硯書都師從薑言,是薑言最得意的兩個門生,但兩人一向不和。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首輔在新人勢力中的平衡術,薑言年歲不小,屬於後起之秀,也乾不了幾年了,選擇最有利於自己的新人,繼承自己的誌向,是他最大的心願。

傅義宏才學不及程硯書,時常耐不住性子,與程硯書針鋒相對,但他對薑言卻忠心耿耿,說一不二,深得薑言器重。

這種事情程硯書也經曆不少,好在老師心裡那杆稱不偏不倚,他的處境倒也沒有十分艱難。

程硯書垂首,沉靜道:“能跨入殿試門檻的自都是首屈一指的人才,名次反而沒那麼重要。”

薑言最喜歡的就是程硯書謙卑的態度,他顯然比傅義宏城府更深,也更難把控,這是他忌憚的一點。

他及時叫停傅義宏的挑釁:“硯書說的有道理,眼下我們也遇上了同樣的困難,需要給這些萬裡挑一的人才排個名。”

這些試卷已經經由翰林院初篩,再由內閣一一審查,翰林院的庶吉士在一旁侍候,記錄下他們的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