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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來。

這件事的真相並不重要,江府已經有了皎姐兒一個醜聞,萬不能再生異端,為了江府的名譽,程玉璋必須納了瀾姐兒,還能給他賺個惜才愛才的名聲。

江政禹的目光掃過過程玉璋所托舉的物品上,也不顧一旁的江聽瀾哭嚎,冷聲命令:“劉嶽,將這衣物拿下去,驗藥!本官會查清楚,是誰敢在府上用這等下流之物。”

江聽瀾一聽,心下一涼,大喊一聲“女兒冤枉”,突然兩眼一閉,就暈了過去。

江政禹著急的看了她一眼,命人將她帶回她的院子,回頭見到大女兒的冰眸,他語氣嚴厲補充道:“關押起來,不準二小姐見任何人。”

這明目張膽的偏愛,讓江春月對江政禹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31章

◎大吵一架◎

廳內隻剩下了江政禹、程玉璋、江春月三人。

江政禹讓程玉璋起來, 臉色緩和,還扯動嘴角笑了笑。

他越笑,江春月的心越涼。

她真是天真, 竟還對江政禹抱以希望,前世他被王氏母女騙的團團轉, 怎麼能期待他今生有多大改變呢。

江政禹就是個偽君子, 一生都在想抹去自己卑微的出身,母親跟了他, 真是瞎了眼。

“玉璋、皎姐兒,這件事發生在我府上, 對你們夫妻而言, 不算好事,我替瀾姐兒向你們道歉。”

江春月恨的不行, 聲音都在顫唞:“所以父親承認, 是江聽瀾在下藥想賴上我夫君是嗎?”

江政禹一停, “這件事還有待考證, 畢竟是家事, 傳出去也不好聽, 我看不如就這樣,委屈皎姐兒和玉璋, 讓玉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不等江政禹說完, 江春月就已經情緒激動的大聲拒絕。

江政禹想讓他們息事寧人, 納了江聽瀾,嗬, 想都彆想, 對江政禹而言, 麵子就那麼重要、名聲就那麼重要, 重要的比女兒的婚事還要重要!

江春月憤怒的眼角赤紅,%e8%83%b8脯起伏,若江政禹真敢提,她今天就掀了房頂。

一旁的程玉璋也意會到江政禹的意思,行禮,聲音堅決:“小婿能娶到春月已經是三生有幸,不敢再奢求二小姐,我與二小姐沒甚首尾,更是二小姐想陷害於我,請嶽父大人慎重,我程玉璋早已立誓,此生唯有江春月一女子足矣。”

江政禹左右為難,一邊是江府的聲譽,一邊是大女兒的婚姻幸福,江政禹很難不往江府偏,他正要好好勸勸兩人,忽的外麵跑進來一個小廝。

“老爺,不好了,府上死了人!”

江政禹眉頭緊蹙。

“什麼?”

“有一具屍體,就在外院的舊塘裡!是張潘,我認識他,府上的侍衛,他沒穿衣裳,是被人割了喉嚨!”

江政禹“騰”一下站了起來,跨步就往外走:“立馬帶我去看。”

他走到門口,忽的又回頭掃向江春月夫婦,眼眸微壓,“你們先回濯纓閣,沒我的命令不準出來!”

這是個意料之外的事,江春月突然想到今早琪清說的,昨晚看到江聽瀾主仆二人往外運東西,莫非就是這屍體?

這個想法嚇了她一跳,江聽瀾敢殺人?

若真如此,那她小看了她的歹毒。

這次程玉璋理所應當的跟著她回了濯纓閣,白天,府上氣氛緊張,琪清在外麵打探消息,程江夫婦兩人在江春月的閨房裡大眼對小眼,坐至深夜。

江春月正腦子一團亂時,琪清進來了,帶著她剛打探的新鮮消息。

她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姑爺,又看向小姐。

“說就行。”

就當程玉璋是個透明人。

“小姐,可以確定的是,二小姐是真的失了身。”

江春月擰眉,轉頭就看向程玉璋。

程玉璋對上她審視的視線,眼神純良無辜,什麼都沒說,江春月卻看懂了,他好像在說:我都交代你手裡了,怎麼會呢。

江春月眉頭皺的更深。

琪清小聲道,“現在許多人都猜測,二小姐是不是和那個死了的侍衛有了什麼……”

江春月思忖,“有這種可能……可是,江聽瀾又怎麼會同意跟一個侍衛……”就算是為了陷害程玉璋,這代價也太大了。

她忽的腦中有一道靈光閃過,頓時心下涼颼颼的。

她再次看向程玉璋,問道:“你當時,那種狀態下,怎麼從江聽瀾手裡逃走的?”

程玉璋放下剛抿了一口的水杯,回答:“一開始很難,我眼前事務都在旋轉,腳下如同踩棉花,直到幾次你追我逃之後,江聽瀾自己也有些不對勁,我尋到機會逃走了,如果我沒猜錯,除了那下了藥的涼茶,房間裡還有令人失去力氣的某種香薰。”

江春月繼續追問:“後來呢,你逃出來後,去了哪裡。”

程玉璋似乎以為她在懷疑自己,語氣堅定:“娘子,我從望春苑出來,就到你這裡來了,藏在你院子裡等你。”

“那侍衛呢,你可見到那名侍衛?”

程玉璋搖頭,眼中現出迷茫之色,“什麼侍衛,我那時意識昏沉,院子裡的人都被江聽瀾支走,根本見不到什麼人。”

江春月不再詢問,心安定了幾分,琪清在一旁給他們斟茶。

她剛才竟然有一個想法:會不會是程玉璋故意引了一名侍衛進去……

聽程玉璋剛才說的,還有純澈的眼神,應該不至於,他現在才十七呢,還沒見過多少世麵。

程玉璋發現她的沉默,對她微勾唇角,“娘子,你在想什麼?”

“沒事……”

“今日見到娘子極力阻止嶽父讓我納妾,我很高興,說明娘子是在意我的……我今日向嶽父所發誓言也是真的,此生絕不會再有其他女子。”

“夫君真好。”江春月糊弄道,前世她死後他還不是會娶續弦。

“天色已晚,我們?”

“你去東廂!”

“哦……”

程玉璋失望的垂下眸子,長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的深眸,讓人看不清楚。

他突然回想起昨日他逃出來那一幕,剛出望春苑的門,就遇到一個侍衛,他向他說:“房間裡有賊,請過去看看。”

然後……

程玉璋收斂情緒,眼底的濃稠化為烏有。

——

江聽瀾一個人在房間裡,半個時辰前,她的丫鬟福桃被叫問話。

她隱隱害怕會不會屍體已經發現。

若是被父親知道……

福桃根本堅持不了多久,江政禹肯定會知道的。

從一開始的坐立不安,江聽瀾慢慢恢複平靜。

她已經不是真正的十四歲的江聽瀾,她知道很多,見過京城的繁華,也遇到不少權貴之人,她的人生當然不能限於一個小小的隨州城。

現如今捆綁程玉璋的計劃宣告失敗,自己還要背負命案,她深知以父親的性子,猶豫之後還是會大義滅親,將她抓捕歸案。

江府,已經不能待了。

如今,她隻能先逃離這裡。

去京城吧。

權力的中心,繁華的都市,天底下讀書人夢寐以求的聖地。

——

而此時京城的一城門處,來往百姓被官兵分列兩處,騰出一條道來。

京城的百姓對此見怪不怪,大概又是京城哪位三品以上的大員出行,甚至是皇族。=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沒過多久,一頂通體漆黑的轎子從城樓底下穩穩的抬了出來,轎頂由金絲繡著鳥獸花紋,在陽光底下泛著金光,轎身四角還懸著流蘇,隻一側吊著一塊玉牌,上麵一個“程”字,表明轎主人的身份地位。

是程家的轎子,有這殊榮的,肯定是程家的二爺程硯書,當今內閣最年輕的閣老,年僅三十四歲的程硯書是建朝以來最年輕的一代閣老,同時兼戶部尚書。

除了年輕有為,最讓人津津樂道的就是程閣老容貌英俊,雖然三十有四,卻看著像二十多的,英俊瀟灑、儒雅隨和,如同高山雪、秋月霜,更絕的是,程硯書是死了妻子的鰥夫。

多少人想為程閣老保媒,都被程硯書推辭。

世人感歎,程閣老多麼有情有義,為亡妻守製那麼多年。

這頂軟轎最終落在了城外郊區的一個送彆亭旁,一名藍色短襟袍的侍衛掀開簾子,緊接著,身著白綢暗雲紋的高大俊雅中年男子從裡麵走了出來,歲月在他臉上沒有留下多少痕跡,相反,經過時間的淬煉,讓他顯得越發雍容閒雅,帶著上位者不可忽視的貴氣。

亭子中已經有一人,此人一身黑色大袖衫袍,袒露小半%e8%83%b8膛,鬆散隨性,一看就是個不拘謹的人。

“都被傅義宏參成什麼樣了,程閣老還有心思出來看風景。”

黑袍人語帶嘲笑。

程硯書揮退了隨從,獨身一人邁著雍容雅步入亭,“鶴鏡何必嘲笑我,我本來就夠煩的了。”

被稱為鶴鏡的人大笑幾聲,落座在石凳上,給他斟酒。

“看不出你煩,你程硯書的陰謀詭計多著呢,傅義宏大你將近一輪,也不是你的對手,我有時候真不明白,你程硯書精明似猴,怎麼偏偏有些事情就看不透呢,比如,子嗣的事情?”

鶴鏡停頓,抬頭看他的臉色,意料之中,什麼都沒看出來。

程硯書歎氣:“怎麼,是老太太又讓你勸我。”

被一眼看出端倪,鶴鏡乾笑兩聲。

“不是,你家大業大的,連個繼承人都沒有,這像什麼話,你即便是不想娶妻,好歹也尋個良家子給你誕下繼承人才好。”

程硯書隻端杯飲酒,還笑著向他敬酒:“不勞侯爺費心。”

鶴鏡無奈,搖頭晃腦:“算了,誰讓我們程閣老不止學富五車,精明能乾,還是個大情種,有時候我真想不通,你這種人,怎麼可能會忠於一人。”

“怎麼講呢,從娶她之後,就沒想過彆人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談天,下棋,中途一個侍從對程硯書耳語兩句,他手中的一顆白子直接掉落在棋盤上,發出的清脆聲響格外清楚。

鶴鏡驚訝不已。

他從未見過程硯書有這種失態的時候。

程硯書再也沒了下棋的心思,他起身,匆匆彆過鶴鏡,也沒有坐轎,直接騎馬回府。

直到了外書房,裡麵已經有一人在等他,是他派出去多年南下尋子的林州。

泰山崩於前而麵色不改的程閣老,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顫聲道:“找到了?”

林州同樣激動,十七年前他領二爺的命為二爺尋子,茫茫人海、大海撈針,沒想到十多年過去,真讓他找到了當年二爺丟失的兒子。

“在隨州,長於道觀,年方十七,名程玉璋,還是用的二爺起的名字,容貌與二爺極似,又繼承了先夫人的麗質,讀書極佳,現已經是秀才,不日便會去參加秋闈,二爺,恭喜您有後了!”

程硯書眼中逐漸生出薄薄的水光來,這麼多年,這麼多年……

他以為不會找到,沒想到上天垂憐,讓他尋回了與知兒的孩子。

玉璋、玉璋!

是他為孩兒起的名字。

當年他夫人誕下麟兒不久,宮中赴宴,一場大火,死傷無數,母子均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