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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相信他的價值。

又讓他感動了。

江春月也不推辭,收了錢,坐下來吃飯。

程玉璋上來就夾了好些肉在她碗裡,江春月看了眼隻剩幾塊的肉,皺眉道:“夫君都夾給我了,你吃什麼。”

“我吃什麼都行,但你不能吃苦。”

“……”

江春月一噎,行叭。

這還委屈上了。

【??+25章

◎全憑父親做主◎

自東窗事發後, 江春月覺得程玉璋變了。

家務大包大攬,賺錢的速度提高了不少,每次她覺得不對勁, 問他為什麼,他總會沉默一會回答:“你嫁給我本來就很苦了……”

江春月簡直無語死了。

背地裡沒少翻白眼。

男人就是矯情。

前世她吃苦的時候也沒見他這樣在乎。

到底還不是怕她跑了, 嗬, 狗東西。

沒過兩天,王氏派喜桃來送了吃的喝的用的, 還有五十兩銀子,說是聽說她家遭盜, 前來慰問。

喜桃還專門找機會與江春月單獨說話。

“大小姐, 夫人說,老爺快回來了, 到時候, 為了小姐的名聲, 您可要多多配合夫人, 免得讓夫人為了小姐白忙活。”

江春月內心冷極, 臉上笑容燦爛, 點了點頭:“煩勞喜桃回去告訴母親,女兒一定會按照她說的做, 畢竟也事關女兒的名聲。”

喜桃十分滿意的走了。

江春月與程玉璋將人送到院門外, 江春月臉上的笑容減淡, 甚至變成了冷笑,突然對上程玉璋看過來的眼, 立馬又揚起了笑容。

程玉璋卻突然道:“娘子低嫁於我, 是我欠娘子的。”

樹影斑駁, 打在他的臉上, 讓他的皮膚像是有隱隱的光澤在流動,好看的皮囊。

江春月收回目光,眼中滑過狡黠:“那日後我若是做了什麼讓夫君不高興的事,夫君可會看在這些,原諒我?”

“自然,是我虧欠娘子的。”

有風從胡同外吹來,揚起江春月素淨寬大的裙擺,程玉璋被吸引,不由得盯著看了一會,內心有些慚愧。

慚愧自己前幾日還因為她說會跑的事情心生不快。

她一位四品大員的嫡長女,嫁給自己一個身無分無的窮書生,隻是說句實話而已,自己有什麼必要揪住不放。

難道還要覺得她跟著自己吃苦是應該的嗎。

她本來可以衣食無憂,做哪家世家子弟的奶奶的。

他連她的嫁妝都保不住,遭賊的事他報了官也沒有後續……自己實在無用。

想到這裡,程玉璋頓時覺得隻要她不拋棄自己,做什麼都行。

江府老爺江政禹風塵仆仆,舍棄馬車騎馬奔馳,一路不知疲憊,幾乎不停歇的回到隨州城。

一進城,江政禹換馬的功夫,就聽到有人議論自己嫡長女成親的事。

江聽淙也很著急,可父親在身邊,他也不敢表現出來,隻不斷的看向父親,無聲催促。

江政禹再次上馬,麵色凝重,揮了下手:“馬上回府,不準有人前去報信,若走漏消息,本官定要你們好看。”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江府門口。

江政禹翻身下馬,往府內疾走,看到門口驚愕不已的童子,抬手示意了一下,立馬就有人按住了門童,還捂住了他的嘴。

江政禹直奔江春月的濯纓閣,一路上見到他的仆婢全都神情緊張起來,當初王氏獨自主張把江春月嫁出去,府上人就在期待這一天。

王氏居梧桐園。

王氏近日焦慮異常,瀾姐兒雖然好多了,可仍是神神叨叨的說些有的沒的,老爺又歸來在即,她雖然做了萬全的準備,可還是擔心有意外。

她正在聽喜桃從江春月那裡帶回來的消息,聽完鬆了一口氣:“總算沒白費我對她從小到大的疼愛。”

話音剛落,她就看到喜桃突然笑容凝滯,甚至眼裡出現一絲驚慌。

她的大丫鬟向來鎮定,這樣子的時候少見,又見喜桃行禮,急急喊了一聲:“奴婢見過老爺。”

老爺!

王氏大驚,不由得回頭,立馬就看到了麵色冷肅,站在門口盯著她的江政禹。

那副模樣,簡直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王氏內心慌張不已,可還是笑著迎了上去,伸手去解他的披風:“老爺!您竟然回來了,怎麼不讓人提前通報給妾身,讓妾身也有個準備,給老爺好接風洗塵。”

江政禹長臂一揮,就震開了靠在自己身邊的王氏,目光極冷的看向喜桃:“滾出去。”

喜桃不安的看了眼王氏,也隻能快步往外走。

“劉嶽,立馬封鎖府上,嚴密看管梧桐園,不準讓任何人進出!”

江政禹安排道。

立在門外等候的劉嶽聽了,立即去辦。

王氏臉上表情變得有些難看,她再次靠近江政禹,語帶不解:“夫君,府上可以遭賊了?”

江政禹向前一步,一邊解鬥篷一邊往座椅上走去。

王氏連忙跟了過去,給他倒了杯茶,剛端到他身邊,就被江政禹一把拂開,茶杯帶著滾燙的茶水砸落在地上,不少也澆到王氏身上。

王氏被燙的尖叫一聲,落下淚來,哭訴道:“老爺這是在外麵受了什麼委屈,要這樣折磨妾身!”

“跪下。”江政禹麵無表情的命令。

王氏委屈,不忿的看著他,站著沒動。

江政禹提高一點聲音:“需要讓我叫人來壓你跪下嗎?”

王氏一滯,顧不得疼,慢吞吞移到他腿前,跪了下去,說是跪,又幾乎坐在腳上,歪斜著身子,衣料裹在身上,反倒擰出她一把細腰來,帶著說不出的風騷。

她伸出手,輕輕放在他腿上,聲音柔軟:“夫君……”

“啪”一聲,一個突如其來的巴掌,王氏向一旁歪斜坐倒在地,腦瓜子裡像是有鼓在敲,嗡嗡的,臉上先是一種麻木的感覺,後來痛楚逐漸加深,她雙手撐在地上,緩了好一會才感覺靈魂歸體。

“趁我不在,你私自做主,把皎姐兒隨便嫁人了,誰給你的權力!”江政禹的聲音如同千年寒冰。

王氏一聽,就知道他提前知道了,就是不知道他了解多少。

王氏顧不得疼,捂著臉扭回身子看他,麵帶委屈:“若非事出有因,妾身怎麼敢私自做主意,隨便將江府嫡小姐嫁人,夫君問都不問,就打妾身,妾身真的好委屈!”

“你說是什麼原因?”江政禹的內心仍然壓抑不住火氣,他見到空蕩蕩甚至顯得有些蕭索的濯纓閣,親耳聽到濯纓閣的婢女說大小姐已經出嫁,差點暈過去,隻覺得滔天的怒火,讓他想殺人。

“那日,老爺捐資的書生來府上感謝……”

王氏將早就準備好的說辭說了出來。

江政禹麵色未動,王氏看不出他到底信了幾分,心裡很沒底。

怎麼回事,老爺平時並不喜這個嫡長女。

“老爺若是不信,把皎姐兒叫回來問問就是了,妾身是她母親,看著她長大的,要不是出了這樣的事,妾身怎麼會將她低嫁給一個書生,妾身的心思,難道老爺還不能理解嗎……”

王氏拿著手絹嗚嗚的哭了起來。

江政禹起身,走了兩步,站著俯視這個女人。

“王氏,你彆忘了,你隻是個妾,本官還沒把你扶正,你不是也不配做皎姐兒的母親。事情到底是怎麼樣,本官不用你來告訴,自己會調查,在事情水落石出前,你就在梧桐園關禁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江政禹語氣緩慢,每一個字冷的似乎都能掉冰渣。

王氏被嚇得都忘了哭,呆呆的仰頭看他。

江政禹沒有給她多餘的眼神,大步跨出了她的院子,在他走出之後,就有府兵站在院門口,不準任何人進出。

王氏看著這情況,心裡“咯噔”一下,竟覺得完了。

即便是江春月平日裡表現的有多差勁,這種時候,江政禹也不念她的錯,反而全怪在自己身上。

王氏內心漸涼,臉上仍然火辣辣的疼,本以為與江政禹過了這麼多年,他又沒有彆的女人,到底兩人是有些夫妻情分的,可到頭來,她竟然連那個蠢女兒都比不上。

多麼悲涼……

江政禹為官多年,做到如今這個位置,已經從最初那個鄉村走出來的讀書人,變成了老道、成熟、睿智的官老爺。

他叫來了府上的各個主管,親自挨個盤問,隻一會,江政禹的惠和苑裡,就跪滿了人,還有幾個人正在挨板子。

李管事告知自他走後,府上發生的每一件事。

李管事最後又提到:“除此之外,府上還有一件怪事,自大小姐歸寧走之後,二小姐突然得了失心瘋,總是念叨著不能讓大小姐嫁給程姑爺,還說日後程姑爺會高中,說……”

江政禹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李管事繼續道:“說不能讓大小姐過的那麼好。”

江政禹揮揮手,李管事退下,到此,府上的人已經問完了,該責罰的已經進行責罰。

事情的脈絡已經在他腦海裡有了雛形。

房間燃著淡淡的熏香,江政禹坐在那裡不動,是他多年被王氏蒙蔽,真以為她真心待他兒子與女兒。

不知怎地,江政禹驀地想起那年自己高中回來,好容易找到青紅和皎姐兒他們娘倆的時候。

他去考試前,青紅帶著大兒子與女兒,在竹溪的農家小院子裡,雖貧窮,但也過得下去,可再回來,他竟然是在逃荒隊伍裡見到了的妻兒。

本來漂亮水靈的青紅渾身是土,身上還抹著糞便,女兒也是,才三歲的年紀,又瘦又小,一把骨頭,唯有一雙大眼睛明亮又純澈,警惕的看著他,不認得他是誰。

他怎麼會不知道妻子身上為什麼抹糞,這已經失去人性的逃荒隊,她生的那麼漂亮,身邊又沒有男人,還帶著兩個孩子,到底吃了多少苦,他都不敢想。

連青紅說大兒子在路上丟了時,他也沒有怪她一句,隻是緊緊抱著她,說會給她好日子……

回憶閃現,江政禹的眼中漸漸溼潤,忽的看到門口有一個身影閃過,眼中水光隱去,他喚道:“淙哥兒,進來。”

江聽淙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父親發現了,他慢吞吞走進來,給父親行禮。

“你來乾什麼?”

江聽淙不安的動了動,終究說了出來:“父親,長姐呢,孩兒怎麼聽說,她不會回來了,她到底嫁到哪裡去了……”

江政禹久久無法回答,最後隻對江聽淙招了招手,讓他過來,伸手按在他頭上,輕撫兩下,堅定道:“淙哥兒,父親向你保證,如果你長姐嫁的不好,無論如何,父親都會接她回來的。”

王氏在騙他,他的女兒,必不會如此輕賤。

——

“你們都在這裡等著。”

一身灰色浮光錦直裰的江政禹揮退了隨從,獨自一人邁著四方步走進隨州城這條寂靜的小巷子。

孫嬸子從外麵洗了衣裳回來,一到家門,就看到了一位氣度不凡的老爺,兩鬢生白,但人卻是儒雅俊逸的,卻又讓人望而生畏,她一向熱情好客,也沒敢主動去招呼這貴人,隻貼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