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了自己的小宅子……
她還是要努力在程玉璋走之前扮演一個溫婉可人、賢良淑惠的妻子,一來不惹他注意,二來也能讓他將來不記恨自己。
“我再問你一遍,你讓他辦什麼?”程玉璋陡然提高了聲音。
“我能乾什麼,不過是我讓他下次有了新鮮的精排,就給我留著罷了,還能讓他乾嘛。”
程玉璋冷笑一聲,似乎懶得拆穿她拙劣的謊言。
江春月眼皮微跳,嘴已經自動說道:“夫君莫非覺得我與那屠戶的兒子有染不成,即便是這樣,也不至於在大街上……”
說完,她抬眼看了看程玉璋那張臉,覺得越發像後來的他了,而她,耷拉著腦袋,滿嘴胡言,像是被他審的犯人。
江春月內心更加惱怒,憑什麼上輩子受委屈,這輩子仍然是無儘的委屈。
他真是半點情趣也沒有,就知道用這種方式嚇唬人。
夫妻之間,怎麼可以是提審官與犯人的關係呢!
江春月更加堅定了不跟他過的想法。
還是讓什麼閣老的嫡次女跟他對付過吧!
不知道是不是程玉璋的錯覺,他還沒生氣,麵前的女人像是快氣死了,兩頰微微鼓起,粉唇咬緊,雖然沒看他,但杏圓眼底流露出的不滿暴露了她的情緒,這情緒很快又被她壓下,仿若沒存在過。
“我是江府嫡長女,被莫名其妙嫁給夫君也就罷了,怎麼會再跟屠戶的兒子有什麼,他就一個身體精壯厚實的粗人,我除了讓他準備些好肉賣於我,好給夫君做膳,還能乾什麼呢,夫君要生氣就生吧,不行就給妾身一張和離書,休書也不是不行,我們就此……”
“江春月!”程玉璋聽的太陽%e7%a9%b4直跳,他不過想問清楚裡麵的緣故罷了,她怎麼好像還理直氣壯起來了,甚至拿和離的事情開玩笑。
江春月不說話了,她確實有氣,一個沒忍住,話語裡夾槍帶炮的就吐了出來。
聽到他連名帶姓的叫自己,江春月撇撇嘴,站在那裡一副“我就是沒錯我就是有理”的倔強模樣。
她心想,她多少是繼承了母親了鄉野村婦的性子。
現在都可以跟他大喊大叫,說不定日後,會叫程玉璋跪搓衣板呢。
這個大膽的想法一出現,江春月自己都嚇了一跳。
囂張過頭了,她差點偏離了自己純良無辜的賢婦設定,也差點忘了程玉璋的手段有多毒辣,意識到這裡,她現在隻想趕緊找個台階下得了,和離、休妻之類的事,程玉璋是做不出來的,她也過不去自己心裡那一關,真那樣了,她名聲儘毀,再嫁可就難上加難。
程玉璋也發覺自己被情緒牽著走了。
已經好些年沒有這樣衝動。
隻因為看到妻子跟彆的男人在大街上私語幾句,就大發脾氣,甚至恨不得,恨不得……
程玉璋看了她一眼。
“往後可不許再跟他來往了。”
程玉璋語氣好很多。
江春月順著台階下來,低聲回複:“是。”
兩人一個進了書房,一個進了臥房,似乎剛才的爭吵沒發生過。
晚上吃飯時,兩人幾乎沒有交流,江春月看到程玉璋吃的也少了些,眉頭微蹙,看她的目光也冷淡些。
江春月越發後悔自己白天招惹了他。
程玉璋是個相當記仇的人。
她深有體會過。
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江春月破天荒自己下廚,炸了椒鹽小酥肉。
這是前世程玉璋最愛自己做的一道菜。
工序挺複雜,裡脊肉提前醃製,加了雞蛋液與麥粉,又拿出前幾日逛街買的胡椒粉,經受油煙,炸了酥脆可口的小酥肉,肉的腥氣被胡椒微弱的辛辣衝淡,肉質香酥嫩滑,可以當零嘴吃。
嗅著陣陣夏夜的花香,江春月來到他的書房。
第17章 道歉 ◎我其實一直有鍛煉身體……◎
兩人見麵,還客氣了一下,好像又回到剛成親那會。
“這是我給夫君做的夜宵,若是餓了,可以吃些。”
程玉璋已經聞到一股香噴噴的味道,本來晚飯也沒吃多少,這會確實食指大動。
“勞累娘子。”
這種相敬如冰的感覺讓江春月十分滿意。
“那我退下了,夫君也早些休息。”
她正要走,忽的被他喊住。
“娘子。”
江春月帶著溫柔的假笑看他,笑不達心,“夫君,還有什麼事。”
“過來。”
程玉璋對她伸手。
江春月看著那隻骨感修長,還帶著薄繭的手,內心猶豫半分,還是靠了過去。
暖和乾燥的大掌握住了她的手,然後輕輕拉她。
察覺他的意圖,江春月向後使力,後槽牙咬著暗中鉚勁。
程玉璋眉眼微挑,以為她對白天自己衝她發火的事生氣,歎息一聲,手上沒用多少力氣,就將人拉在懷裡。
江春月不是很高興,記得前世,他不曾這樣主動抱自己,反而次次都是她丟下臉麵,倒貼上去,才為他勉為其難的擁入懷裡,極不情願似的。
這次偏偏中了什麼邪。
“娘子到底還是生氣了是不是,都怪我,不問青紅皂白,就誤會你。”
江春月將“你還知道”四個字吞回肚子裡,勾唇勉強笑了笑:“沒有。”
程玉璋溫香軟玉在懷,神情也不由得柔和下來。
他用下巴親昵的蹭了蹭她的肩頸,輕聲道:“那我給你道歉。”
江春月:?
“對不起,我不該隨便懷疑你。”
江春月覺得這不是程玉璋該有的脾氣,說不出的古怪。
是她前世太粗心,還是怎麼地,程玉璋是個會道歉的人?
“原諒為夫吧。”
江春月:……
程玉璋的鼻息環繞在她柔嫩的肩頸處,從交領露出的些許白嫩肌膚,散發著幽幽的茉莉香氣,瑩著月華般的光芒,手上細弱柔軟的腰肢,他的眸光頓時變得幽暗。
江春月從程玉璋給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沒、沒關係。”
程玉璋真的道歉了!
沒一會,江春月有些顫唞,連聲音都抖了起來:“你在……乾什麼?”
肩頸上傳來似有若無的癢意,江春月想躲,可一雙像鐵鉗一樣的手臂牢牢箍住她的腰肢,半點也動彈不得。
“娘子……”程玉璋是有些意亂情迷的。
一個極淡的%e5%90%bb落在她脖子上,江春月的臉慢慢紅了,倒不是因為脖子上的%e5%90%bb,而是……她極力忍下想挪動自己的意圖。
未經人事的程玉璋,與她一樣,幾乎是不能有觸碰。
不然,以程玉璋的性格,前世自己那般胡鬨,他還能與自己荒唐,實在是不該。
也就是在隨州這幾個月的時間,兩人如膠似漆。
等到了京城,在規矩森嚴、權貴眾多的京城,江春月也收斂不少,再不主動勾他。
“夫君,你、你還得學習。”
程玉璋抬起頭,恍然清醒過來,大為窘迫,他一開始隻想跟她好好說話的。
他不是,他沒有……
“我知道,我就想跟你道歉。”
不要臉,道歉用得著這樣嗎。
江春月不說破就是了。
她背著他翻了個大白眼:“夫君,我可以起來了嗎?”
程玉璋慢慢鬆開手臂。
江春月忙不迭是的站起來,程玉璋又伸過來手,握住她的,另一手扯了扯袍子,試圖遮掩什麼,仰著頭望她:“娘子,我會努力學習,好好考取功名的。”
“我相信夫君,夫君一定會成功,我甚至覺得,夫君日後一定會做大官。”
江春月笑著說了大實話。
程玉璋的眼中,逐漸聚起光芒,他聽過許多人會說他將來會有出息,但江春月說的,是他迄今為止聽過最動聽的。
他握著她小小柔嫩的手,點了點頭。
江春月抽了抽手,沒抽[dòng]。
就看程玉璋垂下眼簾,鴉羽般的眼睫半遮一雙幽深的眸。
“還有,我其實一直有鍛煉身體的,隻是近幾個月疏忽了,明早,我會恢複鍛煉。”
江春月摸不著頭腦,鍛煉就鍛煉,乾嘛還告訴她。│思│兔│在│線│閱│讀│
她再抽抽手,仍然沒能動。
“娘子若喜歡魁梧精壯的,我更加努力些就是了,不必看彆人。”
江春月整個人都快石化了。
這哪跟哪!她腦子轉了好幾道彎才想起今日提到李大康的時候說了這麼一句,她隻不過也想表達他是個粗人,也沒說自己喜歡他那樣的。
“不早了,娘子快歇息去吧。”
程玉璋主動鬆開了她的手,還對她笑了笑,笑容燦若星辰,清俊的麵容依然顛倒眾生。
江春月被這笑容迷了一瞬,然後逃也似的跑了。
一氣回到房間,江春月才撫著“咚咚”直跳的心臟。
可怕,太可怕了。
差點就要被程玉璋那張臉給蒙蔽。
在心裡默念幾句大奸臣,江春月才壓下那股子沒由來的情緒。
仔細想想,這種情緒倒不是對程玉璋的情啊愛啊,而單純隻是因為她那顆已經飽經滄桑的三十多歲的心,看到一個如玉、認真、清冷、俊美的年輕男人,因為以為她喜歡魁梧精壯的,說出鍛煉身體這種話來。
像是在取悅她。
有點理解為什麼那些公主們喜歡養麵首了。
江春月捂著臉,停止亂七八糟的思想,轉身朝著床裡麵。
她前世那麼迷戀程玉璋,也不是沒道理,畢竟,哪家女子不喜歡麵如冠玉的郎君呢。
再嫁的時候,她想找個小的。
唔……
好羞恥!
竹溪。
是江政禹的元配馮氏的老家。
也是江政禹的老家。
他們都出生在這個小鎮的村莊裡。
一個姓馮名青紅的鄉村女子,陪伴同樣身無長物的江政禹,從一窮二白,到四品地方大員。
江政禹坐在一座已經翻修過的農家院子裡,手裡端著茶杯,嘴角隱隱含笑,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他與馮氏的嫡子江聽淙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小廝,一眼就看到一向不苟言笑的父親,此刻好像在笑。
他搓搓眼睛,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
再看過去,父親果然沒笑。
是他看錯了。
“淙哥兒。”
冷冷一聲呼喚,江聽淙渾身一抖,有些害怕,但還是一步一步走到父親麵前,行禮之後,乖乖喊了一聲父親。
“你又去哪裡玩了?”
“父親,我、我沒有玩。”
江政禹沒搭理他,對他身後的兩個小廝無情道:“明知道少爺是來祭奠的,還帶著他出去玩,劉嶽,帶二人去領罰。”
遠遠立在江政禹身後的一個中年男子沉聲答應,看了一眼那倆小廝,往外走去,小廝顫顫巍巍的也不敢求饒,耷拉著腦袋跟著出去了。
江聽淙覺得愧疚,分明是他在小溪處摸魚貪玩,沒聽他們的阻攔,怪不到他們。
他鼓起勇氣:“父親,是孩兒……”
“伸出手來。”江政禹淡漠命令,他快不惑之年,兩鬢已生白發,歲月在他臉上留下痕跡,但仍遮掩不住他的豐神挺秀的骨相,反而更增添沉穩的光輝。
江聽淙頓時就慫了,他臉上失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