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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姐兒慣是會利用母親對你的疼愛提要求的,你不管嫁不嫁人,都是母親的心肝寶貝,最愛的女兒,母親怎麼會不應你。”

說完,她對喜桃道:“現在就把櫻桃給賣青樓去。”

櫻桃一聽,人徹底傻了,她一時慌了神,沒什麼定力的大喊起來:“夫人,夫人救奴婢啊!奴婢為夫人當牛做馬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奴婢寧願去死也不想被賣到青樓!夫人,您難道忘了之前給奴婢的許諾了嗎?”

王氏臉色一冷,對喜桃道:“還愣著乾什麼,快點打發下去!任她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

櫻桃一看情勢不妙,被人拉著往外走,扯著嗓子,頭發散亂,拚命喊叫:“夫人,不是你讓我待在江春月身邊做你的線人的嗎,現如今怎麼突然翻臉不認人了,夫人你好狠……嗚嗚……”

很快,櫻桃就說不出話來了,被喜桃堵上了嘴。

江春月拍手稱快,還一臉天真的問王氏:“母親,那個賤婢在喊什麼,什麼線人?不是母親將她送給我的嗎?”

第8章 有個兄長  ◎記住,你有個兄長,叫……◎

王氏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笑道:“死到臨頭,她胡說八道罷了,想挑撥我們母女關係,皎姐兒不必關心。”

江春月點頭:“好,那我去看看,好像櫻桃的賣身契還在我這裡呢。”

說著,江春月就飛快轉身回了房。

王氏愣在原地,心裡有些惶恐不安。

王氏想了想,看著回來的喜桃,吩咐道:“一會等在大小姐麵前賣了櫻桃,你再花兩倍錢把人贖回來,櫻桃知道的也不少,看她那個性子,怕是也不想再給我做事了。”

喜桃明白王氏的深意,應下走了。

江春月跟著壓著櫻桃的婆子往外院走。

櫻桃狼狽至極,被力氣大的婆子按著,她但凡動彈一下就會被婆子狠狠扭一把,嘴巴又被塞了布,她看著江春月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火。

江春月並未受到半點影響,反而對她一笑。

前世她做的那些,也該結算了。

專門買女孩子的牙婆已經來了,見到櫻桃,相當滿意,畢竟江府一等丫鬟各個都是精挑細選,模樣好看是基本要求。

正在要賣櫻桃的時候,喜桃跟了過來,對著江春月行禮,才笑道:“夫人怕他們讓大小姐不滿意,特意讓奴婢跟著。”

江春月看她一眼,喜桃作為王氏身邊的大丫鬟,行事穩重,讓人挑不出毛病來,她這個時候過來,根本就是還想救櫻桃。

江春月本來就愁等父親回來,自己無憑無據的,也沒法把王氏的惡行坐實。

現在看到王氏這麼重視這個櫻桃,看來她掌握著不少王氏的罪證。

就算不能讓櫻桃為她所用,也不能落入王氏手中。

牙婆拿出一袋銀子,雙手奉上,臉上堆滿討好的笑:“貨我們看過了,這是三十兩,請小姐把她的賣身契給我吧。”

櫻桃看到江春月手裡的賣身契,眼眶登時紅了,她知道自己真的沒有了挽回餘地,拚命掙紮,嘴巴隻能發出嗚嗚之聲,眼裡的淚水不住往下流,像發了洪水似的。

喜桃走到江春月身邊,笑著伸手,跟她要賣身契:“到底跟些不入流的人打交道,剩下的事情,還是交給奴婢吧。”

江春月沒動,淡睇她一眼。

若是給了喜桃,之後的事情還不是她想怎麼辦就這麼辦。

正在江春月想辦法的時候,另一旁,琪清帶著李管事等一叢人過來了。

江春月微微勾唇。

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李管事一來,喜桃就覺得不妙。

他對著江春月行禮,喚了一聲大小姐,才道:“大小姐要賣丫鬟,女子多有不便,還是交給我來做吧。”

江春月手裡拿著的那張薄紙,輕飄飄遞到他麵前。

她展顏微笑,看著李管事:“那就勞煩李管事了。”

李管事也算是看著江春月長大的,雖然行事乖張了些,到底沒什麼壞心的小女孩罷了,王氏敢趁著老爺不在家,將江府嫡女給嫁了,他也震驚不已。

不知道他那封信,如今老爺看到沒有。

即便是看到,木已成舟,生米怕也煮成了熟飯,後悔都沒地方去。

李管事內心微微歎息,接過那張賣身契。

江春月又囑咐一句:“務必要把這賤蹄子賣到青樓,你隔段時間再去看看,若是沒在那裡,我拿你是問!”

她雖然這樣說,但過段時間她跟程玉璋回去了,哪裡還管得著江府的事情。

李管事卻很認真應允下來。

“請大小姐放心,老奴一定做到。”

喜桃找準機會,連忙跟道:“李管事,不若我跟你一起去,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省得有什麼差錯。”

李管事皺了眉:“你是個內宅婢女,怎麼可以去那種地方,這事我來辦,不會有差錯。”

說罷,李管事甩袖走人,留下喜桃臉上還帶著訕訕的笑。

事已至此,喜桃也告辭走了。

琪清走到江春月身邊,擔憂的看她一眼:“大小姐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江春月看她一眼,咧嘴笑道:“想不到你還是個小機靈鬼。”知道去請外援。

琪清不好意思的笑笑,看著大小姐臉上明%e5%aa%9a的笑容,內心同樣喜悅。

下午泛黃的陽光透過層疊交錯的樹葉落在江春月臉上,仍然是少女模樣的清%e5%aa%9a佳人嘴角上揚,眉眼彎彎,白嫩如玉的臉頰上還有兩個小小的梨渦,驚鴻豔影。

琪清想,大小姐永遠這麼開心就好了,夫人在天有靈,一定也希望大小姐過的舒坦些。

那邊喜桃匆匆回到王氏身邊,將李管事接了賣櫻桃的事給她說了。

王氏倒沒很在意:“那就讓櫻桃受點苦,過段時間再去贖她,也省得她恃寵而驕。”

喜桃忍下了多餘的話。

——

在江府的這幾日,江春月每天晚上都會偷偷去親生母親馮氏的祠堂。

她為母親上了香,安靜的跪在蒲團上。

真是可笑,祭奠生母,竟然還要避著人,大晚上才敢來。

她本來很怕黑,但這是母親的祠堂,她一點也不怕。

外麵有琪清守著。

她四歲那年,生母馮氏就因為生弟弟江聽淙出血而死。

她當時太小記憶模糊,後來她由王氏撫養,又常聽人談起母親,說母親是個鄉野村婦,配不上父親,她對母親的印象更加模糊起來,平日裡也是避而不談。

直到後來去了京城,特彆是病了後躺在床上總愛回憶,她想起來很多。

最清楚的記憶,就是馮氏用她那雙像銼刀一樣的手摸她的頭,一遍又一遍的給她說:“皎姐兒,你是有個哥哥的,他叫江聽潯,比你大三歲,你四歲那年,咱們從竹溪到長邑的逃荒路上,娘不小心把他丟了……往後你長大了,嫁了人,若夫君有本事,讓他打聽打聽,有沒有這個人……記住,你有個兄長,叫江聽潯。”

後來馮氏還說了什麼,她記不清了,隻記得馮氏哭的不成樣子。

江春月也感覺自己小時候好像的確有個哥哥,夢裡常常看到一個人影,但一走近了,又看不清臉,隻感覺是極親切地。

她想起這事的時候,人都快不行了,更彆提尋找他。

何況逃荒路上走丟,大概率是不可能活著了。

想到這些,江春月黯然神傷的看著麵前黑底白字的排位,抹了抹眼淚,給母親磕了幾個頭,流下淚來,喉嚨裡像是灌了水:“母親,這次,我會好好去找哥哥的,我一定能找到他的!”

她剛說完,忽的窗外照進來一道明亮的月光,恰好籠罩在她身上。

江春月破涕而笑,隻覺得全身舒適不已,看著上方母親的排位,嬌喃道:“還以為母親會怪我之前那麼蠢笨,母親還是母親,母親就是母親……”

她笑著又哭,聲音細細的,戚戚哀哀,連外頭守著的琪清也忍不住落淚。

——

今日回門結束。

第三天一大早,王氏就帶著一眾丫鬟來到她院裡,每個人都端著托盤,盛著東西。

王氏一見她,眼眶就紅了。

“若是可以,母親真想留你在家一輩子。”王氏用手絹點了點眼角。¤思¤兔¤網¤

江春月內心冷笑,裝的多像啊。

她也露出一副不舍的表情來,挽著王氏的手臂,嬌氣道:“那母親留我一輩子吧。”

王氏臉色微變,“哪有這樣的。”

王氏趕緊轉移話題,起身介紹身後讓人端著的東西,生怕她不走了似的。

“母親答應過你的,讓你成親時少拿些東西,是怕你花的太快,現在母親給你補上。”

王氏笑逐顏開,指著一套頭麵:“這套嵌翡翠、珊瑚玉的蓮花銀纏絲頭麵,是你及笄後母親就給你備好的,共十一件,都是瓊珍樓的老師傅打造的,最好的用料。”

那套頭麵看起來華貴奢侈,實則款式陳舊,原來的自己是看不懂這些的,還感動流涕一番。

但她後來見過比這豪華百倍千倍的好頭麵,這套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就是以江府的財力來看,這套頭麵作為嫡長女的嫁妝是不夠的。

王氏又繼續介紹彆的。

“這是象牙鏤花的小圓鏡……這是白玉鑲金的吉慶如意……還有在攢金絲的海獸葡萄紋漆盒……”

都是些稀鬆平常的東西,江春月假裝很開心。

直到王氏介紹到最後一盤的五百兩銀元寶,江春月是發自內心的笑了。

現在看來,這世上也就隻銀兩讓她覺得親切。

“這是母親偷偷補給你的,你省著花,就是買套宅子都沒什麼問題,夠你們小夫妻過活的。”

“謝謝母親。”

這一番,王氏卻是出了不少血。

王氏之所以為這麼出血,也是因為不久後她就會派人去她家行盜,再都給偷走。

這能讓她覺得王氏仁至義儘,還能讓她日子艱難。

一步好棋。

王氏屏退左右,隻留她們兩人,坐在羅漢榻上,撫著江春月的手,語重心長道:“母親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皎姐兒了。”

江春月知道,她要開始談怎麼騙父親的事了。

“母親也不想這樣的,但是母親沒辦法,女兒家最重要的就是名節,等你父親回來,得想個法子,瞞過你父親。”

第9章 江聽瀾發瘋  ◎程玉璋很感動:妻子願意……◎

江春月佯裝天真,一雙清瑩圓眸似黑珍珠一般,水光瀲灩,眼尾還帶著一絲天然的嫵%e5%aa%9a,配上粉麵桃腮,端的是一副傾國傾城的容貌。

隻可惜,怎麼長在了江春月臉上。

自己女兒若有這張臉,就是嫁給皇室貴胄也不是沒可能。

還好,這輩子江春月注定隻能嫁給一個窮書生,況且以她的性子,等錢花沒了,日子肯定一天比一天差。

這樣想,王氏內心平衡了不少。

江春月略一思忖,認真道:“母親想到什麼法子沒有。”

說完,她又搖著王氏的手臂蹙眉補了句:“母親可要救我,父親脾氣最是差了,定要凶我。”

“放心,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