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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越沉默,跟她的交流甚至都數得過來。

隨著他不斷晉升,身上官服的顏色越來越深,她甚至有點怕他了。

常常她睡著了他還沒回來,她起來時,他已經走了。

記得有一次晚上她都睡著了,突然感覺有人壓著她,讓她喘不過氣,身體發燙酥|麻,睜眼,發現程玉璋正伏在她身上,意圖與她行房。

她被他那黑如鬆墨的眼神嚇壞了,甚至嚇哭,那晚程玉璋也沒有繼續,他走了出去,一晚上都沒回來。

她也沒給他準備妾室,她猜他應該去了外麵的煙花場解決。

她感受到她與程玉璋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甚至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到最後半年她身子垮掉,形容枯槁的躺在床上,更加不常見他。

後來意識漸漸模糊,連清醒的時候都少了。

她聽到不知哪個下人路過她的窗戶時,說程玉璋快要娶張閣老家的嫡次女為妻。

她感慨自己竟然跟母親同樣的命運,糟糠妻,糟糠妻,男人上岸第一劍,先斬糟糠妻!

這次無論如何,她都不要再去京城尋他!

一時間江春月內心從淒涼到憤恨,千萬神思心頭繞。

“大小姐,奴婢冒昧問,您嫁過去之後,過的可好?”

一聲頗為熟悉的女音打斷了她的思慮,江春月循聲望去,看到一梳著髽髻,穿著青比甲,著綠裙的丫鬟。

是琪清。

說起來,她還是她生母馮氏在時,在路上遇到賣她的叔父,見她可憐,就買了回來,自小就陪著她長大,可是後來受王氏挑撥,她就將她貶為了二等丫鬟,基本就與她見不著麵了。

沒想到前世程玉璋去京城後,所有人都在傳她被拋棄了,連王氏都不裝模作樣給她送東西,反而是這個丫頭,冒著被打的風險,多次給她送吃得來,身上還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她去京城之後,還曾托人打聽過她,隻聽說早就吊死了,她為此難過了好久。

她忽的有了一個主意。

沒有回答琪清的提問,江春月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詢問道:“琪清,你願意跟我走嗎?”

琪清愣住,微張著嘴看著她,一副錯愕的樣子。

江春月有些不確定了,自己到底日子不好過,與其讓琪清跟著自己吃苦,還不如放她在江府當二等丫鬟,起碼吃穿不愁。

“我就是隨口一說。”江春月放開了她的手。

卻沒想到琪清重新抓住她的手,對著她跪了下去,雙目垂下兩行淚:“不,奴婢隻是以為自己聽錯了,奴婢本來不招小姐喜歡,不敢相信小姐想要帶琪清走,琪清願意,奴婢願意繼續伺候小姐,請小姐答應了吧,就當是讓奴婢報答先夫人的救命之恩!”

江春月也十分感動,“可我現在日子過的清苦,你若跟我去了,不如在江府享福。”

“奴婢願意吃苦,奴婢不怕吃苦,隻要能跟著小姐,伺候小姐,奴婢什麼都願意!”

琪清說著,鬆開她,雙手撐地,竟磕起頭來。

江春月大驚,連忙雙手扶她起來,看她一會,熱淚盈眶,終於忍不住一把抱住琪清,哽咽答應。

主仆二人哭了好一會,讓剛進來的櫻桃看見了。

第7章 發賣櫻桃  ◎皎姐兒,可是解氣了?◎

櫻桃雖然不喜歡江春月,可也見不得江春月跟彆的丫鬟這麼好。

回到江府後,櫻桃膽子也大了起來,站在一旁,斜眼看著她們,陰陽怪氣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琪清這個賤蹄子,怎麼敢跑到內院來了,也不看看自己身份,夠到這兒來嗎。”

琪清一聽有人來,連忙鬆開她,彆開臉,拭了眼淚。

這件事情確實是她理虧,作為二等丫鬟,不得主子召喚,她不該私下過來的。

“櫻桃姐姐教訓的是,一會我就去嬤嬤那裡領罰。”

江春月冷笑一聲,按住了欲走的琪清:“不用。”

她看向櫻桃,露出一抹微笑:“櫻桃,你過來。”

櫻桃不知為何,竟然有些發怵,但見她好像態度還算溫和,就忐忑走了過去。

對她行禮後,櫻桃喚了聲小姐。

隻“小姐”二字剛落下,江春月就抬手甩了她一巴掌,巴掌聲清脆響亮,很快櫻桃白皙的臉上就起了紅印子。

江春月內心感歎:重生以來,她已經扇了兩個人的耳光了,可把她給牛壞了。

櫻桃被扇的臉偏向一邊,人沒反應過來,眼淚倒先掉下來,捂住臉,一臉憤怒的看著江春月:“乾嘛打我!”

“你又是什麼態度,你這副模樣,像是對主子的態度嗎?”

櫻桃徹底怒了,她轉身就往外跑,還喊道:“我告訴夫人去!”

一旁的琪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櫻桃,沒讓她跑成。

這動靜很快引來了其他下人,江春月命人將櫻桃綁了。

櫻桃更是嚎啕大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江春月冷眼旁觀,找了個丫鬟,讓她直接去請王氏過來。

不如就趁現在把這個櫻桃給處理了,省得日後夜長夢多。

“我倒要看看,母親來了,會不會幫你一個反了天的小丫鬟。”江春月冷喝。

櫻桃現在隻滿肚子委屈,這三日在江春月那裡受儘折磨,她哪裡吃過這樣的苦,又仗著自己為王氏做了這麼多事,叫喚的更響了。

琪清看著月門越聚越多的人,偷偷從一旁出去了。

這動靜很快鬨到王氏那裡,她內心啐著江春月這丫頭還是那麼愛招惹是非,被下人簇擁著來了濯纓閣。

一見王氏過來,江春月就哭喊的比櫻桃還響,衝著王氏撲了過去。

“母親,你要為女兒做主!”

江春月像之前一樣磨著王氏:“母親,女兒嫁的不好,本來就很鬨心了,現在連府上的下人都對女兒耍性子,女兒好難!女兒真是沒法活了。”

王氏一聽,是真著急了。

在夫君沒回來之前,她絕不能逼急了江春月,若是逼急了,江春月就變得不可控製,到時候她沒法給江政禹交代。

王氏趕緊摟著她哄:“哎呦,我的皎皎,這是哪個不長眼的又欺負你了,給母親說,母親一定為你做主!”

江春月伸手指向櫻桃,眉毛一豎:“就是她!櫻桃,我嫁過去後,她也不把我當小姐看了,早上起的比我還晚,什麼事都得我命令她她才乾,剛才又當著我的麵訓斥起我來了,我知道,他們一個個都看不起我,因我嫁給一個窮小子。”

王氏一看櫻桃,心裡又犯了難。

櫻桃是她好不容易專門培養用來哄著江春月的,江春月也很喜歡她,怎麼幾天功夫,主仆兩人反目成仇了。

日後她還得留著櫻桃看著江春月,若是真趕走了櫻桃,她哪裡來得及再培養一個。

可現在安撫江春月要緊。

“皎皎,母親這就為你做主!”

她立馬讓人將櫻桃壓了,帶到她麵前,冷聲訓斥:“你個眼裡沒主子的東西,虧我還親自調教你,讓你好好伺候大小姐,沒想到竟敢公然頂撞大小姐,真是一點規矩也沒有,今日就該好好教訓教訓你!”

她對一旁的喜桃使了眼色,命道:“給我掌嘴!”

喜桃深知王氏眼神中的深意。

她掌嘴的力度恰到好處,既可以聽起來很響,又不會讓櫻桃覺得疼。

櫻桃看著喜桃,眼中甚至現出一抹得意之色來,還配合著她的巴掌聲,跟著喊叫求饒。

江春月看著這頗為戲劇性的一幕,更沒放過櫻桃看向自己時,眼裡的得意之色。

好一會,王氏伸手拉過江春月的手來,溫聲道:“皎姐兒,可是解氣了?”

江春月神色很淡,沒吭聲。

王氏看著喜桃,喜桃收到眼神,繼續掌嘴。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網②提②供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又過一會,不等王氏再問,江春月主動道:“母親,可是覺得隻打櫻桃幾巴掌就了事了?”

她說這句話時,目光黯淡,了無生機的,王氏看的心一緊,她必須營造出江春月嫁給程玉璋不是一件多麼壞的事情來,不能讓江春月感到傷心甚至後悔,可看她這模樣,簡直是如果自己不能狠狠教訓櫻桃,她就能去尋短見一般。

王氏再敢設計江春月,也不敢讓她死了,她知道夫君其實內心還對死去的妻子懷戀,不然也不會直到現在,她還沒有被扶正。

真讓江春月死了,她就百口莫辯,怕是瀾姐兒也會受到牽連。

她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隻一個丫鬟而已,自己再給她派個其他人就是了。

她將江春月攬入懷裡,輕拍她的背,聲音柔和:“看來皎姐兒是真的受委屈了。”

江春月故意表現的這樣失落,就是在拿捏王氏。

王氏現在最怕的,就是不能控製她,萬一等父親回來,她不能按照她教的說,王氏的扶正夢就徹底涼了。

她將頭抵靠在王氏懷裡,輕輕“嗯”了一聲,怕不夠,還傷心疾首,語調低落:“母親,我是出醜了吧,不然也不會回到江家來,一個兩個的下人都嘲笑於我,這婚事,我後悔了。”

聽到“後悔”二字,王氏都急了。

“彆啊,怎麼能後悔……母親是說,你這婚事其實也挺不錯的,程玉璋是個潛力股,萬一他高中了……”

江春月慘淡的笑了笑:“母親也說萬一……”

王氏一時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怎麼她今天感覺,江春月性子變了不少。

等處理完這事,她要找櫻桃好好問問,她這三日到底經曆了什麼。

“母親,上午那小童都能按照家法處置,為何這櫻桃卻隻打幾巴掌了事,母親莫非也看不起女兒了,如果我嫁人了之後是這樣,那我就不走了。”

王氏感覺頭都暈了。

“我的個姑奶奶,不走怎麼行,你已經嫁人了,儀式都辦了,親戚朋友的喜酒也喝了,你已經是程家婦,不是你說不走就不走的。”

江春月聽出她的著急,她反而更加淡定,像以往一樣耍小孩子脾氣:“我若真不走了,母親難道還攆我不成,我要等父親回來告訴他,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跟那個窮書生躺到一起的,難道我是被人陷害的?我記得我分明回到的是濯纓閣了呀。”

王氏眼皮直跳。

江春月腦瓜子真是不止靈光了一星半點。

她現在什麼也不想了,隻求能讓江春月乖乖回去。

“皎姐兒,今日母親聽你的,你說怎麼發落櫻桃,母親就怎麼做,隻要能讓你解氣。”

江春月終於聽到了自己想要的,興奮的抬頭看她:“母親說真的?”

見到她這副樂嗬的樣子,原隻是想教訓那丫頭,王氏才放寬了心,還是跟以前一樣傻,剛才定是她多想了。

“母親何時騙過你。”

“那好,我要母親把這個嘴賤的櫻桃賣到青樓去,我要親眼看著母親發賣她,而且,我走的時候還要自己挑個丫鬟帶著。”

王氏沒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條件,一時沒能立馬答應。

江春月嘴角扯平,滿臉的不高興:“母親,難道這點要求都不能應我?”

王氏看她一副“你若不答應我就不走了”的賴皮模樣,痛下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