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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生回新婚夜  ◎然後給落魄權臣……◎

似乎有一隻炙熱的掌貼在自己身上遊走,江春月眉頭皺了皺,意識不甚清晰,聽到耳邊傳來男人沉重的呼吸……

壓的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怎麼回事,她不是一塊鎮紙嗎?

向來隻有她壓彆的份,怎麼今天感覺有些古怪。

身體似乎也變得熱了起來。

感受到身前一涼,江春月越發覺得不對,情急之下,江春月眼睛都還沒睜開,手已經向前揮了出去。

“啪”的一聲清脆巴掌聲,江春月猛然睜開眼睛。

入目的便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臉龐。

男人麵如冠玉,眉形疏朗,鼻梁高挺,嘴唇輕薄,儘顯讀書人的溫潤,和一點清純的少年氣,隻是現在他那張白皙俊臉之上,逐漸浮現出一個淡淡的巴掌印。

他雙眸還有未退卻的迷蒙欲色,和剛升起的不可思議,似乎對洞房花燭夜被妻子打一巴掌的事很難接受。

江春月愣住了。

這是……程玉璋?

怎麼會呢,她記得自己明明死了好多年了,死後靈魂寄在顧總兵家的硯台上,每日聽著顧總兵講大佞臣程玉璋如何暴虐成性,上位的路屍骨累累,他還廢了太子,扶持年僅七歲的小皇帝登基,玩弄權術,權傾朝野。

作為大佞臣程玉璋的糟糠妻,江春月慶幸自己在他沒發達之前就死了,不然肯定下場淒慘。

畢竟一開始,程玉璋不是心甘情願娶她的。

看著仍然雙手撐在她兩側,衣襟大開,露出雪白卻有肌肉的%e8%83%b8膛,正盯著她的佞臣,江春月內心狂跳。

她嚇得一動不敢動,與他大眼瞪小眼,好像生怕他下一刻就能將她掐死似的。

程玉璋看了她良久,眼中的□□漸漸退卻,他忽的翻身,撩開粗布帳子,下床走了。

江春月緊張的揪著身前的薄被,聽著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又聽到木門開合的聲音,然後是院子裡的水井轉動時發出的響動……

江春月愣住了。

這到底什麼情況?

她擁被坐起,眼珠慢慢轉動,看了眼破舊的帳頂,身上蓋著的洗的發白的粗布薄被,不少地方還打了補丁。

側頭,她發現了一塊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大紅色繡鴛鴦枕巾。

又看到帳子外明亮的燭光,她不由得伸手撥開帳子,看到桌子上同樣顯眼的一對龍鳳喜燭。

“轟隆”一聲,江春月腦瓜嗡嗡響。

她好像回到了剛跟程玉璋成親的那晚!

沒錯了,怪不得程玉璋看著那麼年輕,甚至帶點少年氣,被自己打了一巴掌也隻是走了。

認識到這個問題,江春月想一頭撞死在床柱上。

這玩笑也開的太大發了吧。

老天讓她死一回還不行,竟再來一遍!

救命。

這可是日後會成為令人聞風喪膽的大佞臣,程玉璋啊!

江春月感覺手腳冰涼,她喪氣的坐了一會,歎一口氣,伸手係好了小衣,又整理好中衣,再次躺了下來。

她不是前世那個傻到極致的十六歲小姑娘了。

盯著床帳頂上一方小小的囍字,江春月回憶著當年嫁給程玉璋時候的事情。

如果不是後來王氏帶著她的庶妹江聽瀾去程府看她,她也不知道自己這場莫名其妙的婚姻,是父親的側室王氏一手策劃的。

她本是德陽府隨州知州江政禹的嫡長女,還有一個嫡親的弟弟,生母馮青紅在生下弟弟不久就死了。

就在七八天以前,父親江政禹出發去竹溪給元配馮氏祭掃,每年這個時候,江政禹都會帶著元配的一雙兒女千裡迢迢去祭奠。

隻是今年,她因為想參加姨娘王氏說的賞花會,就稱生病,沒有去。

假裝生病,還是王氏教給她的。

祭掃路途遙遠,來回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裡,江春月的境遇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王氏帶她去了賞花會,賞花會上,王氏還縱容她飲了桃花釀,醉醺醺的,被下人扶著回來,回到府上時,恰逢江府捐資的幾位秀才、童生來府上拜謝,又不知怎麼地,江春月迷迷糊糊之間,跟其中一位躺到了廂房的床上,衣衫不整,還被王氏及她的表妹撞破。

她也不過一個閨閣女子,生母又去世的早,她對這樣的事情感到害怕又羞恥。

王氏罵了她,又安慰她,說若是想保留名聲,就趁此嫁給那位秀才就是了,王氏會幫她操辦一切。

她還說為了防止被人猜疑,就少給些嫁妝,低調些,等日後再慢慢多給。

她對王氏十分信任,她的親生母親馮氏,是個實打實的鄉野女子,江政禹高中之後,又娶了姨娘王氏,元配馮氏病死後,江府的管家權,也落到了姨娘王氏身上。

雖然江政禹一直未將她扶為正室,可是江府沒有其他女人,江政禹的其他兩房妾室一個瘋癲一個病死,江政禹又無心續弦,孩子們都隻能由她教養,江府內務也由她來管。

王氏隻有一個親生女兒,名叫江聽瀾。

王氏對待江春月,比對自己親生女兒都好,有了什麼好玩的,好吃的,總是第一時間給江春月,還悄悄說隻給了她,讓她彆聲張。

平日裡若是犯了什麼錯,王氏也從不訓斥她,反而她自己的親生女兒,她管教的非常嚴格。

如今想來,王氏對她,哪裡是真好,分明是在捧殺她,故意讓她養成驕縱的性子。

前世的她被王氏教養的半點心眼都沒有,不管是讓她嫁給程玉璋,還是不給她嫁妝,她都傻傻的以為王氏是為了她好。

現在想想,哪有一個四品官員的嫡女,就這麼簡單被側室給嫁給一個窮秀才的。

自己前世纏綿病榻,王氏與江聽瀾生怕她死不了,將這些事全都道出,那眼裡蟄伏多年的狠毒模樣有多決絕,她至今還記得。

但凡她重生的時機再早一點點,她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可惜……

想到剛才程玉璋翻身而去,絲毫不拖泥帶水,再想想後來自己追隨他去了京城後每日過的膽戰心驚,夫妻關係也變得淡薄,後來鬱鬱寡歡,纏綿病榻,年紀輕輕就死了。

江春月開始想法子。

她翻了個身,對著牆麵,盯著牆麵映著的淡淡燭光。

好在也不算太晚。

前世程玉璋去科考中了之後,久久沒有回來,她等不及,去了京城尋他。

若非她腆著臉上趕著人家,估計當時兩人也沒什麼機會再見了。

所以她隻要等到程玉璋去科考了,她的苦日子就到頭了,到時候拿著錢兩開個鋪子,找個聽話的如意小郎君,過個普通的日子不也美滋滋。

想著想著,江春月兩眼黏在一起,嘴角彎彎,睡著了。

院子裡的程玉璋打了一桶井水。

雖是夏夜,但隨州夜涼如水,一想到剛才所見之美景,從未經曆過這些的程玉璋就感覺到身體燥熱無比,隻能用冰涼的井水往身體上澆。

這場婚事,不難看得出他是被算計了。

作為被江府捐資的秀才,來的路上,還聽幾個同窗說起江府的嫡長女江春月來,無一不是名聲差、性子差、粗魯無禮,蠻橫囂張,屬實不是什麼良配,相反江府的庶女江聽瀾據說婉約端正,頗有官家女兒的模樣。

誰知道隻幾天功夫,那位名聲不好的江春月,就成了他的妻子。

他不可能隻一杯酒就喝醉,還躺到人家廂房的床上去,沒有半點記憶。

所以,那日江府那位女主人賞的酒,有問題。

可無論怎樣,他確實汙了江春月的名聲,身為男人,他隻能認下。

他隱約有了一個猜測,是否是這位王姨娘,趁著江知州不在府上,故意陷害嫡長女,以兩人的身份差距,王姨娘即便是壓下這件事情,江春月仍然能嫁給身世不錯的良配,退一步講,就是嫁給他,也不應該在江知州還沒回來時擅自做主把她嫁了,儀式更是簡化隨意。

或許,江春月也是個可憐的女孩。

不管如何,既然嫁給他,他要好好待她。

新婚夜前,他看過冊子,草草掃了幾眼,圓房這事也就那樣。

他現在心中隻有聖賢書,想考取功名,為民謀利,接濟寒士。

可他還是高估了自己,江春月名聲不好,人卻長得如花似玉,清豔絕絕,令他驚豔不已,她一雙杏眼盈著水望向自己的時候,程玉璋隻覺得心亂如麻。

剛揭了喜帕,江春月哭哭啼啼的,瞪著一雙杏眼警告他,讓他往後要對她好,不然她母親就會找人剁了他的手指。

沒人會喜歡在新房裡被新娘子威脅要剁掉新郎手指頭。 思 兔 網

可嬌人啼哭,聲音都是軟的,說出來的話不像是警告,倒像是撒嬌,聽得他心生憐愛,對她的動作都輕了不少。

她不知道自己說狠話的時候,身子都是顫唞的嗎。

明明這麼膽小,表現的卻挺凶。

或許外界傳聞不是真的。

程玉璋拿過元帕墊在她身下,她緊緊閉著眼睛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

他逐漸被點燃、沉淪,卻不想一個耳光,將他打回了現實。

他看到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

眸中還帶著薄薄的淚,可是內底卻冷極了,被她看一眼,他身上的熱意散了一半。

是他想多了。

看來江家這位嫡女,跟傳聞中沒什麼區彆。

程玉璋自小還未被人這樣打過臉。

想到自己剛才心神蕩漾的模樣,程玉璋就想再給自己一巴掌。

洗完涼水澡,他穿好衣服,慢吞吞回到臥房,盯著床看了許久,沒見她動半分,忍不住撩開床帳,就看到她睡得正香,甚至還一隻腿壓住被子抱在懷裡。

程玉璋皺了皺眉。

既然新婚妻子厭惡他,他也不會熱臉貼冷屁股。

她再怎麼樣,也是江家嫡女,等江知州回來,不知道有沒有變故。

他現在,隻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窮書生罷了。

新婚夜,新郎官程玉璋信念滿滿的踏入自己的書房,點燈熬油,學至深夜。

第2章 報複  ◎自己前世早死,跟……有關◎

江春月斷斷續續做了一晚上夢,大都是前世的碎片,早上起來也十分疲乏,再看看外頭的天,竟已大亮。

江春月驚坐起。

昨天說好的要給大佞臣留個好印象的,可新婚第一天就睡到日上三竿。

本來昨晚那一巴掌就足夠驚心動魄的了。

這下,大佞臣怕是要在小本本上再記上一筆了。

王氏也沒給她置辦什麼新衣服,她帶了幾件自己常穿的,看著那些樣樣顏色豔麗的衣服,江春月就有些頭痛。

自小王氏就說她穿大紅大紫的好看,她也沒什麼審美。

好不容易挑了件天青色的縐紗滾邊的褙子,著深青羅裙,又簡單的梳了個婦人髻。

她的穿搭發型,還是程玉璋指點的。

不愧是日後能位極人臣的人啊,自己隻是跟他生活了四年而已,就學到了這麼多心眼子。

從臥房出來,便是客廳及餐廳,另一邊連接的門裡,通往的是程玉璋的書房。

江春月掃了眼空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