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澤瞪著眼跟他對視了幾秒,然後拉開了車門。
“別跟著我了。”臨上車前,他指了指一旁的保鏢。
保鏢站住了腳步,禮貌地沖他笑笑,沒有再跟上來。
坐上車,代澤看了看前麵開車的封亦,又把視線轉到了席恙的臉上。
“秦禮告訴你們了?”他摸著鼻子問道。
席恙沒說話,盯著他,過了幾秒,omega伸出胳膊抱住了他。
代澤有些受寵若驚,他雙手舉了一會,也抱住了席恙。
片刻後,代澤小聲問,“你的手術做了?”
席恙點了點頭。
“那就好,”少傾,代澤推了下席恙,“喂,現在你是個純omega了,我是個純alpha,咱倆這樣抱著,是不是不好?”
與此同時,前麵開車的封亦也輕咳了兩聲。
席恙便在代澤背上用力拍了拍,放開了他。
代澤搓著被拍疼的背有些感動,看看這才是正常反應,連席恙這傢夥見自己活了都情緒起伏如此之大,怎麼就姓秦的那麼冷淡呢。
想到這裡,殺手心中的鬱悶又捲土重來,不禁把話也嘀咕了出來。
“他怎麼你了?”席恙看著他。
代澤憋了挺久,他看了封亦一眼,然後沒瞞著,十分鬱悶地把自己這幾日的境況給席恙說了一遍。
罕見的,旁人說什麼都麵無表情八風不動的omega聽了代澤的話,似乎有些心虛地蜷了蜷手指,目視著前方沒敢看代澤。
隻道,“我知道為什麼,因為你得罪他了。”
代澤迷茫,“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 番外 代澤X秦禮
麵對代澤困惑的眼神,席恙卻沒有要為他答疑的意思。
“我現在不想告訴你,你會跟我打架,等下車後再說。”他說道。
代澤,“......”
抓心撓肝了一路,好不容易等封亦把車停下,幾人進了一家私房菜館的包廂,代澤一把勾住席恙的脖子,惡狠狠地威脅,“你丫快點的,再不說,我現在就揍你。”
席恙看他一眼道,“你應該打不過我。”
“行吧,少爺,別吊著我了。”代澤沖他抱了抱拳。
包廂裡菜已經按著點兒上好,等裡麵服務的侍應生走了,隻剩下他們三人,席恙便道,“因為秦禮說你想死就死了,從來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
“他很生氣。”席恙回想了一下秦禮當時的狀態,很客觀地說。
代澤愣住。
雖然這的確是事實,但秦禮是怎麼知道他有尋死的想法的?
默了幾秒,代澤猛地抬頭瞪向席恙。
席恙眼神飄忽地從他臉上移開,而後麵無表情道,“我是實話實說,你本來就是想去死。”
“......我可真是謝謝你了。”
這混蛋玩意可真會給他的感情道路添磚加瓦,製造難度。
可確實是事實。
上上輩子,他喜歡秦禮,對自己的求而不得他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想讓對方在往後餘生記住他。
上一世他沒了記憶,他對僅僅認識了幾個月的員警除了麵對對方時總是冒出的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之外,的確有好感。
但那些好感不足以改變他的決定。
在聽到席恙說,自己死了秦禮會傷心時,代澤倒是有顧及過對方的感受,但他僅僅也隻是選擇了在死前去偷偷看一眼那個員警,然後再找個沒人的地方自我了斷。
唯一心生不捨的時光發生在他生命終結的最後那幾分鐘裡。
那時候,他有點不太想死了,但已經遲了。
而封亦恰時補了一句,“秦禮在第一世就喜歡你,你知道嗎?”
代澤的眼睛又倏地轉向封亦。
他的眸底有震驚、茫然、不知所措......最後全都變成了慌亂。
殺手像是有些站不穩地往後倒退了一步,席恙伸手拉住他。
“我不知道,他沒說,他......”
代澤喉嚨哽住。
原來他當時以為的求而不得其實是兩情相悅麼?
可此刻他寧願秦禮從來沒喜歡過自己。
他不敢回憶,曾經他故意等著秦禮上來天臺,然後當著那人的麵故意擺拍式的一跳,給對方造成了怎樣的傷害。
“代澤,兩輩子了,你不能讓我看著你死兩次。”
“你不能這樣對我。”
他想起臨死前秦禮說的話,臉上的血色全部褪了個乾乾淨淨。
我到底做了什麼?
就算是普通朋友,眼睜睜看著對方在自己麵前自殺了,心裡所遭受的衝擊都有點讓人無法接受。
更何況是看著自己喜歡的人自殺。
如果把他跟秦禮的位置互換,代澤連想都不能想,當他看到秦禮自殺而自己阻止不及時,會是什麼感受?
而且他當著秦禮的麵死了兩次。
雖然第二次他並不是自殺,但知道他不想活了的秦禮也可能現在會以為他是故意沒有躲開暗處而來的子彈。
難怪那人對他的態度那麼奇怪。
代澤捂住臉,喉嚨裡溢出了一聲很低啞的笑,眼眶卻紅了。
“我要怎麼哄他啊?”
“不用哄,”封亦坐在餐位上一邊替席恙剝蝦殼邊輕描淡寫地說,“他自己鬧完脾氣就會來找你了,不過......”
alpha話鋒一轉,眼皮抬起來看著代澤,“我想替他問個問題。”
代澤放下手,對上他的目光。
“未來你想用這個人的身體活下去嗎?”封亦問道。
代澤張了張嘴,沒答不上來,從重生到現在,他刻意回避了去回憶過往的種種,一心隻牽掛在秦禮這一個人的身上。
可是他換了個殼子,靈魂卻還是原來的殺手,記憶也並沒有缺失,曾經壓的他喘不過氣來的血淋淋的過去都還留存在他的腦海裡。
他記得自己殺的第一個人的名字。
記得第一個跪在地上求自己放過他的擊殺物件。
記得第一個說他這樣的人一定會下十八層地獄的人的臉。
鮮血的味道依然縈繞在鼻尖。
那些亡魂都化成厲鬼依然會來他夢裡索命。
隻要活著,他就逃不開,必須要麵對這些。
“你能不能撐下去?”見他不答,封亦不近人情地繼續問道。
代澤臉色蒼白地瞪著封亦,他幾乎有點討厭這個alpha了,明明他不想去回憶這些,卻非要喚醒他的記憶。
“你既然在復活後選擇了來找秦禮,而不是一個人又悄悄消失,我想你有活著的欲望,至少為了秦禮,你想活下去,我能這樣理解?”封亦語氣緩了緩。
代澤沒說話。
前者在等了片刻後抬手指向他腕間的手環,“知道你戴的是什麼東西麼?”
“裡麵裝著麻醉藥,藥性跟席恙掛墜裡的一樣,如果你有自殺的意向,裡麵的針劑會立刻放倒你,遙控就在跟著你的那個保鏢身上。”
封亦平靜地看著代澤,“秦禮很怕你死了,他沒有辦法承受再失去一次的痛苦。”
代澤低頭盯著自己的手腕眨了眨眼睛。
席恙剛想看看這殺手是不是哭了,封亦就敲了敲桌子,用眼神示意他,“過來吃飯。”
把小半碗蝦肉和蘸料推給席恙,封亦用紙巾擦了擦手,眼睛看向代澤,“話我就說這麼多,要怎麼做看你選擇,如果你想現在見他,吃完飯,我們也可以帶你去找人。”
“我......”·思·兔·在·線·閱·讀·
代澤抿了下唇,剛開口,之前跟著殺手的保鏢卻突然推開包廂門急匆匆走了進來。
“丁少,我們先生出了車禍,正在醫院急救,我來帶您過去。”
代澤臉色一變,什麼都顧不上問,拔腿跟上了保鏢。
封亦跟席恙連忙也追了上去。
“他怎麼會出車禍?撞到哪裡了?怎麼還要搶救?”
在路上,代澤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沒等保鏢回答,他十分焦躁地拍了下前麵開車司機的座椅,“操,你下來,我來開車!”
少頃,跟在他們後麵的封亦和席恙就看著前邊的車以比之前快很多的速度一腳油門躥了出去。
“秦禮傷的很嚴重?”席恙問道。
封亦想了想說,“應該不嚴重。”
要是真進了急救室,為了不叫代澤擔心,秦禮反而不會這麼大張旗鼓地讓人來接對方。
“那他要幹嘛,”席恙指了指前方看不到影兒了的車,“代澤都瘋了。”
“我問問。”封亦沉默片刻,試著撥了秦禮的電話。
另一邊,代澤一腳踩下油門,沖進了醫院。
他下意識地往急救中心跑,一路上一直在打聽秦禮的名字。
但急診中心忙忙亂亂的,誰都好像沒有見過這位患者。
“人呢?不是說送到這裡來了嗎?”代澤非常煩躁地抓了一把頭髮,沉聲問身後跟著的保鏢。
他瞧著明明是個瘦弱,沒什麼本事的年輕alpha,但此刻眼裡卻無端帶著些叫人望而卻步的狠厲。
保鏢心頭一凜,把自己得到的最新消息告訴他,“先生在門診部,二樓外科號室。”
代澤又轉身往門診大樓跑。
等到了樓上,他猛地停住了腳步,不遠處,秦禮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正偏頭看著他。
代澤定了定神,走過去,在距離對方半米的地方站定。
他垂眼打量著秦禮。
當看到alpha全須全尾,隻有胳膊上被玻璃劃破了一道都不用包紮的小口子後,他心裡長長地鬆了口氣。
然後剩下的就是一時不知如何開口的尷尬。
“他,”過了幾秒,代澤指了指旁邊的保鏢打破了沉默,“說你出了車禍,在搶救,我以為你......”
“我沒事。”秦禮看著他道。
代澤嗯了一聲,站著沒動,他本來想順勢再說點什麼,但一向沒有溝通障礙,甚至稱得上能言會道的他,此刻卻好像失去了言語功能,聊完一句,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半晌,還是秦禮先道,“我本來想假死一次,也讓你嘗嘗失去的滋味,但封亦說你急哭了,我就沒忍心。”
“屁,誰急哭了!”代澤立馬嚷了一句,緊接著眼眶卻變得通紅,“你說你他媽是不是有病,誰用死咒自己啊?”
秦禮無聲地看著他。
代澤偏開了臉,眼眶裡的淚水再也兜不住,滾落出來,順著麵頰流到了下巴頦上。
旁邊伸過來一隻手刮了刮他的下巴。
代澤又轉回了頭,啞聲道,“你丫就是有病,我是個殺手啊,你幹嘛喜歡我。”
“我喜歡上你的時候不知道你是殺手。”秦禮說。
之後,在別人都好奇地看他們的時候,秦禮拉過代澤的手,帶他下了樓。
一大男人還是alpha在外麵哭,代澤覺得有些丟人,他用袖子揩了把臉,帶著鼻音道,“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