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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摸往裡看,幻想著自己能不能撈點好處?

但他們失望了,老爺子把名下的股份除了五個點給了封昭外,其他的都給了封亦,隻有把名下的一些固定資產贈給了他們這些親戚。

“封老先生,您還有要修改的地方麼?”律師讀完遺囑後再次確認地問。

封老爺子看了眼門外的人,渾濁的目光又看向封昭,最後落在了封亦的臉上。

封亦沖他勾了勾唇。

事到如今,爺倆之間已經無話可說,怨恨也好,不舍也罷,所有的感情都包含在了這似是而非的一笑裡。

老爺子卻沒有用自己的五官表情來回應這個笑,他盯著封亦看了片刻,而後轉頭對律師開口,“不改。”

封亦眨了下眼睫,沒出聲。

老爺子的生命確實已經進入了倒計時,他的呼吸變得一聲比一聲沉重,每一次漫長的倒氣都在極端拉扯著在場所有人的神經。

最終在一次冗長的呼吸過程當中,心率檢測儀器上的波浪線拉成了平直的一條。

門外適時響起了假情假意的低啞哭聲。

封亦給趕上前的醫生讓開了位置,在對方朝他搖了搖頭後,他出了病房。

外麵,消失了好一段時間的秦禮不知何時也趕來過來。

對方瞧著還算體麵,隻有那雙因長時間失眠導致熬的通紅的眼睛,讓封亦有些擔心哪一天這人會猝死。

見他出來,秦禮拿了根煙遞給他,然後跟封亦一起站在護欄邊看著外麵。

“有時候我在想,”封亦咬著煙開口,“重來一次,到頭來,難道我們依然什麼也改變不了?”

該死的不該死,事到如今都落了個跟上輩子一樣的下場。

而接下來呢?接下來等待他們的還有什麼?

“我也不知道,”秦禮手上拿著煙,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可能還是我們能力不夠吧。”

能力不夠,所以才護不住想要護的人。

才讓一切走到了如今的局麵。

可事實上,從頭到尾,他們所耗費的時間僅僅不到一年而已。

封亦沒說話,兩個意誌消沉的人待在一起很容易產生一些極端的情緒,他們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便打住了話題。

抽完煙,秦禮看了眼已經開始收斂老爺子遺體的病房,隨即回過頭來問道,“你家這邊......”

剛開口,簡飛的助理就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封總,席先生的病情又發作了!”

封亦臉色一變,把煙頭塞給秦禮,立刻拔腿趕往席恙的病房。

秦禮也跟上了他。

可能用止痛藥強行壓製過的原因,席恙這次病情發作比剛才來的更加氣勢兇惡,等封亦趕到的時候,omega已經甩掉了手背上的針頭,正咬著被子在床上痛苦的亂蹭。

而就這麼一會功夫,他腳趾和手腕都已經蹭破皮,出了血。

“席恙。”封亦趕上前抱起他。

聽到他的聲音,席恙痛得失焦的瞳孔劇烈顫唞了一下,他撲進封亦的懷裡,像個孩子般哭起來,“封亦,我好疼,我要疼死了,你救救我。”

他的哀求生生把封亦的整顆心都淩遲了一遍。

“忍忍,我給你找藥,馬上就不疼了,乖,”封亦一邊哄他一邊厲聲問簡飛,“鎮痛針呢?!”

“打了。”簡飛的表情快要哭出來,“不起作用。”

封亦猛地像被扼住了咽喉般,沒了聲音。

他回頭看著在自己懷裡掙紮的席恙,一時間不知道臉上該掛什麼表情。

“封亦,我沒救了是嗎?你想想辦法,我太疼了。”席恙趴在封亦肩頭,緊緊攥著他的衣服小聲哀求。

但沒過幾秒,他又被體內的劇痛折磨到崩潰,隻掙紮著哭喊,“我不要活了!你殺了我吧,封亦,你幫幫我,我不要活了。”

因為掙動力度太大,封亦這次根本控製不住他,差點讓席恙掙著兩個人一起掉到地上。

秦禮趕上來幫他一起壓製住席恙,隨即沉聲道,“看著他,別讓他咬......”

話沒說完,無法忍受錐心之痛的omega就朝著自己的舌頭狠狠咬下,秦禮哎了一聲,連忙用力捏開他的下頜。

血水瞬間沿著席恙的嘴角流下來。

封亦瞳孔緊縮,他下意識地想替omega揩去嘴角的血,但他的手用來控製著席恙。

他做不到。

簡飛手忙腳亂地把一團紗布塞進了席恙嘴裡,隨即抬頭看向封亦和秦禮,“現在怎麼辦?”

“想辦法先綁住他。”秦禮沉聲說。

簡飛點點頭,身後的助理連忙把手裡的準備好的綁縛帶遞給他。

在席恙病症發作,忍不住自殘的時候他們就想這麼做了,但沒敢。

簡飛把綁縛帶套在席恙的手腕上,然後拉扯著想要把另一端綁到床頭,封亦剛剛似乎在走神,餘光撇到他的動作,他的眼珠動了動,問,“做什麼?”

“先把人固定住,讓他不要自殘,我們再想辦法。”秦禮道。

“滾!”封亦說。

秦禮抬頭看著他。

“他小時候有很長時間都被綁在實驗臺上,他怕這個,”封亦喉結艱澀地上下滑動了一下,“你們別這樣對他。”

秦禮沉默片刻,朝簡飛搖搖頭。

簡飛把綁縛帶取下來,仍還給了助理。

“簡飛,去拿我讓你準備的東西。”封亦突然說。

簡飛不禁往前走了一步,失聲道,“老大!”

封亦沒說話,他低頭盯著發不出聲音,又掙紮不了,直疼的滿身血管突起,眼淚橫流的席恙看了一會,沉聲說,“去拿。”

簡飛沒吭聲。

現下雖然席恙痛苦,但就這樣疼著,卻還能撐一段時間,隻要找到林君堯,一切都還有希望。

可封亦捨不得讓他這樣疼了,他轉頭看向簡飛。

簡飛咬了咬牙,轉身走了出去,過了一會他沒拿封亦要的藥,而是拿著一支淡藍色的藥水走了進來。

“老大,我把林博士的藥加了兩倍的量,又另外加了些成分,”他把針給封亦,“你要真打算做最壞的選擇,就讓我試試這個。”

封亦看著眼前的針劑,大概十秒後,點了點頭。

簡飛把藥水直接注射進席恙的腺體。

原本不到最後一刻,他不敢拿這東西冒險,可既然自家老大捨不得看著席恙疼下去,選擇了放棄,簡飛便把它拿了出來。

大不了最後還是一死,沒有比這更壞的結果了。

但或許席恙終於交到了一些好運,藥劑進入體內,在身體各項指數都瘋狂飆升回落了近半個小時後,席恙的痛感減弱,整個人精疲力竭地暈了過去。

手心一直攥著把汗的簡飛很輕地舒了口氣,雖然不知道這次藥效能持續多久,這會席恙的情況起碼是穩定下來了。

秦禮放開了席恙,站起身。

封亦把他小心地抱進了懷裡,而後秦禮看著自己的好朋友把臉埋在omega的脖頸處,肩膀無聲聳動。

過了良久,封亦紅著眼放開席恙,把人放到了床上。

之後所有人都膽戰心驚地守著昏睡的席恙,生怕他沒幾個小時又發作疼醒過來。

還好,直到次日林君堯終於被抓到的消息傳回來時,他睡的還算安穩......

第一百三十七章 封亦,我們回家了

或許是心中壓抑的情緒已經積累太多,在聽到林君堯被找到的消息時,封亦並沒有什麼激動的心情,掛斷電話後,他便開始著手安排接下來的事情。

林君堯並不想主動回國。

在對方非意願的情況下強行把人帶回國內是一件很麻煩的事,但如果把昏迷的席恙弄過去,所需要的手續也不少。㊣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兩相權衡,封亦還是決定選擇後者,他跟席恙一起過去,能省下路上來回耽擱的時間。

隔天下午,搭乘著席恙的專機降落在了M國的多羚機場。

封亦把席恙從飛機上抱下來,然後坐上了提前半小時就等在外麵的救護車。

一行人前往當地醫療設施最好,隱秘性也最高的私立醫院。

等安排席恙住下,封亦便打算去見林君堯。

臨走前,他囑咐跟過來的簡飛,“照顧好他,如果有意外,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簡飛點頭如搗蒜。

封亦伸手揉了把席恙的頭髮,轉身離開了病房。

來M國的一路上席恙沒有醒,加上之前他已經整整昏睡了兩天,封亦不知道這情況是好還是壞,隻能等林君堯判斷。

林君堯被他的人控製在一幢酒店大樓的頂層房間裡,封亦到時,對方正坐在沙發裡在看一份文獻。

“老大。”

聽到門推開,有人打招呼的聲音,林君堯抬起頭。

算上上次在M國醫科大學的初見,這是他們的第二次見麵,但封亦卻是第一次完整清楚地看到林君堯的樣子。

摘下口罩的林君堯五官跟席恙並不像,他的長相要更加柔和一些,眉眼間不近人情的漠然卻跟席恙如出一轍。

封亦盯著林君堯看了數秒,隨即抬了下手,走上前道,“林先生。”

林君堯看著他沒出聲。

屋內的手下把酒店套房的門重新關上。

封亦在林君堯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來,看著他道,“林先生知道我找你是想做什麼嗎?”

“席恙。”林君堯從齒間吐出兩個字。

封亦點點頭,“對,他的病情到了不可控的地步,我需要你的説明。”

林君堯沒說話,甚至在聽到席恙病重的時候,眼神都沒有波動一下。

封亦注視著他的眼睛,停了半分鐘,再次開口,“我原本想過,等找到你,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逼你給席恙做手術。”

他頓了頓說,“但現在沒時間了,你受傷會耽擱救席恙的時間,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用這種方法。”

“所以......”在與林君堯的對視中,封亦說道,“林先生,我想請求您救救席恙。”

林君堯還是沒做聲,無動於衷地把目光收回去,落在了書上。

封亦眸底滑過一絲暗色,他壓著自己內心的暴躁繼續道,“我不會讓你白幫忙,你有什麼要求可以提。”

聞言,林君堯鏡片後的眼睫顫動了一下,他重新把目光落在對麵年輕alpha的臉上,“把夏衍弄出來。”

“抱歉,這個我沒法答應你。”封亦抿了下唇說。

監獄不是封家的,要想把一個重型罪犯從裡麵撈出來談何容易。

就算能撈出來,在填進去那麼多條人命之後,封亦哪敢違背道德和底線去做這種事。

林君堯垂下眼,他知道自己有點強人所難,但當真的聽見封家掌權人救不出夏衍時,他心裡還是有些失望。

因為他是主犯之一,要想不被港城警方逮住,隻能待在這裡,此生不再踏入國門一步。

而夏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