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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碰了碰他的肩膀,封亦偏過頭,席恙不知從哪裡找了一塊蛋糕,正端在手裡。

“吃甜的會心情好。”他看著封亦有些發紅的眼睛說。

聽到他的話,封亦垂眼盯著蛋糕看了良久,低頭就著席恙的手咬了一口。

甜膩的滋味頓時中和了滿腔苦澀,當把食物咽下去,封亦道,“很甜。”

“有點膩,不好吃。”席恙道,但他從廚房裡就找到了這麼一塊。

封亦笑起來,他揉了把席恙的頭髮,把蛋糕接過來,“那我吃,重新給你買,你想吃什麼味兒的?”

席恙想了想,說,“榛子味兒的。”

封亦便三兩口把蛋糕吃完,而後牽過他的手,“走。”

席恙不關心在家族親戚陸陸續續都來了的情況下,他們的離開是不是合禮數,聞言,他高興的跟封亦一起走了出去。

買完蛋糕回來,靈堂已經佈置的差不多了,有親戚低聲詢問封亦,弔唁的時間是什麼時候?

封亦回答,“明天。”

葉凝跟封辰逸死的不體麵,葬禮也便從了簡,邀請的都是一些關係較為親近的人。

在封亦跟人交談的時候,席恙找了個角落,坐下來吃蛋糕。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三餐不繼,包括他在內所有人都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了。

席恙吃的很認真,臉上沒什麼表情,仿佛周遭充斥著的壓抑又哀傷的氛圍都與他無關。

這樣的表現,引起了很多人的側目和不滿,但沒有人敢上去說一句不是,也沒有人敢在現在去觸封亦的黴頭。

葉凝的娘家人來的時候,席恙剛好把蛋糕盒丟進了垃圾桶,他抬眼看著對方把封亦圍起來,討要說法,不禁神色微冷,起身走了過去。

對於葉凝的自殺,葉家無法接受,勢必要封亦給一個交代。

而封亦在這件事情上沒法多加解釋,於是現場哭的,鬧得,質問的都亂做了一團。

席恙過來時,有人竟還想沖上來動手。

對方的這一下不知為什麼,突然就點燃了席恙的怒火,在對麵的alpha揚起拳頭時,他從封亦身側沖出來,一腳踹在了對方的肋骨上。

近一百七十斤,正直壯年的alpha被席恙踹出去了兩米遠,然後砸在了地上。

“大哥!”有人喊了一聲,下一秒,裹著凜然殺意的alpha攻擊性信息素釋放了開來。

封亦下意識地把席恙圈進懷裡,而後釋放信息素與之對抗。

那人頓時後退了一步,臉色蒼白的半跪在地。

“滾。”封亦朝他們冷聲說了一句,隨即低頭去看席恙,“沒事吧?”

席恙搖了搖頭,轉身目光森然地盯著葉家人。

對方被他看得毛骨悚然,齊齊在心裡打了個寒戰,就連葉家家主身體都有些僵硬。

最終葉家人被趕來的管家請進了門,封亦沒再理他們,站在門口跟席恙一起,等待著下一波親戚的到來。

而此時醫院,秦禮丟掉盒飯的包裝袋,站在垃圾桶邊點燃了一根煙,慢慢地抽著。

現下,封亦父母已死,對老爺子這邊他不能放鬆警惕。

“頭兒,你去車裡睡一會兒吧,”秦禮的搭檔走過來指了指男人三天未換的衣服,勸道,“你看你這熬的,家都顧不上回,鐵打的人也要受不住了。”

秦禮這會精神確實有些透支,他捏了下山根,然後把煙彈進垃圾桶,“那我去眯一會。”

“去。”搭檔推了他一把。

五個小時後,秦禮睜開眼,從車上下來,上了住院部五樓。

他找到一個衛生間進去洗了把臉,隨即來到了老爺子的病房門前。

“怎麼樣?”

“沒有異常。”守在外門的警員說。

秦禮推開門進去看了一眼,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來,而後靠在醫院走廊的牆壁上,再次抱臂閉著眼假寐。

不知過了多久,秦禮猛地睜開眼,他拉開門口的警衛,一把推開了門——昏暗光線下原本空蕩蕩的病房裡正直直站著一個身穿白大褂戴著口罩的男人。

兩人甫一照麵,前者立馬後退幾步從窗戶翻出去,順著留在外麵用來逃跑的鋼絲繩滑下。

“站住!”秦禮低喝了一聲,想也不想,也跟著翻了出去。

在他身後趕進來的警員嚇了一跳,喊道,“頭兒!”

就這麼兩秒的功夫,殺手已經下到二樓,然後直接從高處躍下,而秦禮還在四樓的位置。

如果此刻殺手收了鋼索,他不死也得摔殘。

秦禮卻沒管,他腳踩著牆停下指了指正站在地麵上仰頭看他的殺手,沉聲道,“你收,要被我追上,我他媽打斷你的腿!”

第一百二十章 背後真相

據傳港城市局刑偵隊隊長秦禮家裡有礦,身價千億,當員警純粹就是來體驗生活,結果表現太好,一不小心混到了如今的位置。

甭管這傳言真不真吧,局裡各個同事都有目共睹的是,自家隊長脾氣一般,卻極有涵養,哪怕手下的實習小警員蠢到了家,都不會罵一個髒字。

但這會他們聽到了什麼?

闖進來的手下齊齊被自家老大的粗口震驚了,還有……對著一個疑似要來殺人滅口的嫌犯,用這種爹教訓熊孩子的口%e5%90%bb是怎麼回事?

而且此話代入感極強,有幾個念書時沒少被父親揍的年輕員警都想低頭去搓自己的腿。

好在他們沒有忘了自己的職責,在愣了半秒後,都沖上去情真意切地喊了一句,“頭兒,小心!”隨即槍口齊齊對準了樓下的嫌犯。

殺手聽到秦大隊長的話明顯也震驚不小,此刻正瞪圓了眼睛仰頭往上看。

但短暫的兩秒後,他沖樓上豎了根中指,奪身朝外跑去。

秦禮罵了句髒話,跟對方一樣下到二樓,而後縱身一跳,借著沖勢追了出去。

今晚他專門沒在下麵留人,就是為了讓殺手放鬆警惕,前來滅口。

對方不負他所望果然來了。

秦禮緊緊盯著前麵騎上機車飛馳而去的身影,回身鑽進自己停在路邊的車裡,緊跟上了他。

這回,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放代澤跑了。

兩人在馬路上上演了一場追逐大戲,此時幸好是半夜,路上車流量很小,否則必定會造成交通癱瘓。

不過秦禮很快發現,前麵殺手的車速慢慢減了下來,看架勢他不像是要逃跑,反而似乎是在前麵帶路,引領著他去某個地方。

殺手的機車在某棟大路的地下停車場停下,隨後他看了眼身後跟進來的黑色SUV,先一步坐著電梯去了頂樓。

秦禮把車停好,下來時,唇角抿的很緊,殺手帶他來的地方是上一世對方自殺的那棟大樓。

他忍著心下的焦急按了電梯。

等到達頂樓天臺,秦禮從秘密頻道一步踏出去就看到殺手果然已經在這裡,但對方此刻坐在天臺邊緣,無遮無攔的,仿佛風一吹就能掉下去。

秦禮心頭不禁一跳,失聲叫道,“代澤!”

殺手回過頭,摘下口罩,沖他笑了笑,“好久不見啊,警官。”

雖然打從一照麵秦禮就已經百分百確定了今晚前來暗殺老爺子的人是代澤,但真的看到了那張日思夜想,快要把他折磨瘋了的臉,秦禮還是有些心跳加速。

當然也可能是嚇的。

“你先下來。”他緊張地說。

代澤卻笑了笑,然後回過頭望向遠處,“這裡能看到港城的全貌,夜景很美。”~思~兔~在~線~閱~讀~

“廢話,那麼高,當然能看到,”秦禮有些煩躁的說了一句,口%e5%90%bb夾雜了一絲命令的意味,“你給我下來!”

代澤又偏了過頭看著他,“你生氣了啊?”

“別亂動!”秦禮被他的每一個動作弄的膽戰心驚,他喉嚨吞咽了一下,然後慢慢逼近代澤,做出了退讓,“你不想下來,我上去。”

代澤挑高了一邊眉毛,盯著他。

在殺手的注視下,秦禮來到天臺邊緣,然後雙手一撐,翻坐在了距離代澤大概兩臂遠的女兒牆上。

這棟樓高四十層,一眼望下去,直接讓人頭暈目眩,秦禮閉了閉眼,目光轉向代澤。

“我陪著你。”他說。

代澤又挑起了另外一邊眉毛。

“為什麼要不辭而別,我不值得你走的時候打聲招呼?”秦禮看著他問道。

代澤聞言,在月光與城市燈火交相輝映的朦朧夜色之下露出一口白牙。

“我怕警官扣下我啊。”他吊兒郎當地說。

秦禮默了幾秒道,“你要走我也留不住你。”

代澤愣了愣,他沒漏掉身邊這位刑偵隊長眼中一閃而過的黯然。

盯著對方看了一會,代澤又把目光望向了遠處。

在天臺邊緣坐的時間長了,那種隨時要掉下去的恐懼感便減弱了很多,秦禮從兜裡摸出煙盒,給自己嘴上叼了一支,而後手伸向旁邊的殺手,“抽嗎?”

“不抽。”代澤搖了搖頭。

秦禮便把煙盒揣進兜裡,接著咬著煙吞雲吐霧起來。

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代澤的眼睛一直在遠處和秦禮身上來回切換,不得不說,秦禮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就算是在這光線不怎好的朦朧夜色下,他側臉的輪廓都十分俊朗。

對方嘴邊咬著煙的樣子,也瞧著非常性感。

同時,秦禮也是個很紳士的人,就連抽個煙,他都記得拿手攏著煙霧,不讓它飄過去迷了身旁人的眼。

上輩子愛上了這樣一個alpha,代澤心想,我很有眼光。

“這次又為什麼回來?”秦禮突然偏過頭來問道。

目光相對片刻,代澤笑起來,“嘖,我還以為秦警官真是來陪我看風景的,這就忍不住要刨根問底了?”

他說著微微傾聲過來,眼中帶著小小的挑釁問,“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是我的誰啊,這麼大麵子?”

“你想我是你的誰就是誰。”秦禮看著他說。

代澤沒了聲音,他與秦禮對視半晌,隨即坐直了身體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從前在一個二線城市,有一家雖然在當地算不上頂級富豪,但經濟條件還算不錯的人家,但這家人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初突遭變故,導致家道中落。”

代澤慢聲講道,“他們欠下了一大筆債務並惹上了仇家,沒辦法,這家的長子在父母相繼去世後,隻能帶著妻子出逃,可是那時候他們有一個四歲大的孩子……”

“四歲正是鬧騰,豬嫌狗不愛的年紀,他太小,什麼都幫不上,反而成了父母的累贅,堅持了幾個月後,那對父母終於撐不住,把他丟在了某個縣城的一個小賣部門口。”

“他們說……說買點東西,很快回來,讓小男孩在原地等著,但……,”代澤扯了扯嘴角,“後來那個孩子就到處流浪,直到有一天,從山裡來了一個支教的老師,老師碰到他,把他帶回了自己教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