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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一疼,他按滅手裡的煙,蹲下`身盯著席恙看了幾秒,而後把人很輕的攏在了懷裡。

“對不起。”席恙哽咽出聲。

他太壞,太自私了,為了現世安穩,他一直靜默的看著封亦和秦禮到處奔波,看著代澤無望的徒勞掙紮。

他什麼都懂,什麼都看的到。

可他無動於衷。

席恙一直都知道,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代澤從頭到尾那麼幫他,救他,就是期待有朝一日,席恙能從以往的出生入死裡熬出一點點良心,幫他把那批困住了他一生的試驗品救活。

但席恙做不到。

他不願意當那救世主。

他的心就那麼大,隻裝得下自己的一點私欲。

於封亦,alpha背負著上一世血仇而來,他口口聲聲說著愛對方,卻一點忙也幫不上。

甚至他自己成了對方復仇路上的絆腳石。

而他為了那點私欲,卻一直當著一個靜默的啞巴。

席恙眼中的淚越發洶湧,愧疚和痛苦把他的整顆心都要絞爛了,嘗過七情六欲的滋味,他再也不能像從前一樣,對什麼都漠不關心。

“對不起,我很怕死。”

“封亦,我不想死。”

Omega哭出了聲,又變成了閉著眼睛的哇哇大哭。

他的哭頓時把alpha的心也給扯碎了,封亦抱緊了席恙,揉著他的腦袋抵聲安撫,“沒事,別怕。”

“沒有怪你。”默了片刻,他補了一句。

曾經,在彼此決裂之後,封亦其實逼問過席恙,身後的幕後黑手到底是誰,可席恙到死都沒有透露出一丁點資訊。

當時他以為是Omega忠心,但在真的瞭解席恙性格和身體狀況的現在,封亦知道,組織或許在席恙心裡並不重要,真正讓他怯於開口的是對方提供給他的藥。

席恙的命從來都被掌控在別人手中。

必須得讓研究室那邊把席恙所需藥劑的成分都分析出來,封亦心道,最好是能找到一個能夠為席恙做腺體摘除手術的醫生,徹底根除席恙身體的隱患。

可找這樣的一個人談何容易,但凡能尋覓得到,暗中奔波了這麼多年的代澤也不會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席恙身上。

發洩了一會,席恙止住了哭聲,他把眼睛在封亦的襯衫上蹭了蹭,然後仰起臉看向自己的alpha。

“封亦。”

alpha用拇指揩乾淨席恙臉上的淚痕,看著他笑問,“是不是偷偷把嘴上的油都擦我身上了?”

席恙一聽,垂下眼,在看到alpha%e8%83%b8口上的一團汙漬時,有些心虛地%e8%88%94了下唇角。

“襯衫髒了。”他小聲道。

封亦揉了下席恙的耳朵,直接在Omega對麵坐下,隨口道,“沒事,反正待會要洗。”

說完他指了指盤子裡的燒烤,“這些還吃嗎?”

席恙點點頭,“要吃,我還沒有飽。”

封亦樂了,他重新取了支煙咬在了嘴上,“吃吧,我陪著你。”

席恙便繼續吃東西。

剛剛發洩了一通,席恙輕鬆了很多,胃口明顯要比先前要好,他一邊吃一邊看著封亦。

露臺有個臺階,alpha坐在下麵,他的背後是港城的萬千燈火,半空中並不明亮的光線給眼前這張俊朗的臉打出深淺不一的暗影,讓封亦原本就立體的五官變得更加棱角分明。

席恙認認真真看過封亦很多次,但還是被這張臉吸引的情不自禁地舉著烤串探身過去,親在了alpha的唇上。

封亦頓時嘗到了一嘴帶著油的孜然味還有點Omega淚痕風乾後嘴邊留下的鹹澀味兒。

“你是不是故意的?”封亦不愛吃燒烤這個東西,卻沒避開,隻有些哭笑不得的垂眼看著席恙並配合的張開了唇。

過了片刻,封亦輕咬了一下席恙的唇瓣,“別招我,不想吃東西了?”

“不要了,”席恙貼著他含糊道,“封亦,我們做。”

被他一撩撥,年輕的alpha也有些心猿意馬,但想起席恙的傷,還是忍住了說,“……別鬧,忘了你肋骨還斷著一根?”

席恙堅持,“你輕點,輕點就不疼。”

言罷還沒等封亦有所反應,Omega清淺帶著些幽冷香味的信息素就釋放了出來。

封亦,“……”

沒有alpha能招架住自己心愛Omega的主動邀請,封亦也不例外,他的堅持立馬破防。

“那我注意一點,疼了告訴我。”他抽走席恙手中的烤串,放到一邊,而後抱起Omega時輕聲說道。

第八十五章 你是來找我拿命的

事後封亦抱著席恙去洗澡,後者掛在alpha身上有些昏昏欲睡。

“不想去。”席恙嘟囔了一句。

封亦哄他,“睏了就睡,我給你洗。”

席恙便沒說什麼,腦袋擱在封亦的肩頭,閉著眼睛,但折騰著洗漱完,Omega心頭的那點睏意又沒了。

“不想睡了?”封亦給他擦乾頭髮,把毛巾放在了一邊。

空氣裡還飄散著兩人的信息素味和燒烤味兒,封亦便又把窗戶打開,隨即回來,摟著人一起躺下。

“那聊聊天?”他提議。

席恙一聽,極有興趣的翻了個身,“聊什麼?”

“躺好,”封亦拍了下他的屁股,“你能不能有點傷患的自覺。”

“哦。”席恙隻好又轉回去,而後攤平了,再次問,“封亦,我們聊什麼?”

封亦想了想,狀似不經意地開口,“你的那個人造腺體是什麼時候被植入的?”

席恙回憶了片刻說,“不知道,我記事的時候就有了。”

“它……一直都像現在這樣折磨著你嗎?”封亦默了幾秒問。

“不是,”席恙搖了搖頭,“我沒有分化以前,它在我身體裡算‘休眠’狀態,等十八歲分化後,我的Omega腺體成熟,它才會被‘啟動’發揮作用,所以以前都不疼。”

封亦坐起身,垂眼看著席恙,半晌聲音有些發沉地說,“所以分化後,這些年,你就一直這樣疼過來的。”

席恙今年二十六歲,也就是說這東西至少折磨了對方八年。

席恙挨著封亦的手忍不住抽[dòng]了一下,alpha的話讓他不由得想起過去那些最生不如死的日子,而當時的經歷所留下的陰影好像都刻在了身體裡的每一條神經上。

以至於病症沒有發作,光想想就疼了,怕了。

器官植入不是個小手術,它既要跟人體不產生排斥反應還要適應人體,跟著每個孩子的發育而生長。

很多孩子沒過幾年就會因為嚴重的排異反應而死亡,也有的孩子體內器官長到一半會停止生長,這樣的實驗體就被稱為‘廢品’,有極少幾個孩子跟席恙一樣,僥倖健康長大,並成功分化。

而這才是他們地獄般生活的開始,當初林君堯的藥還沒有這麼好用,一次又一次的信息素衝突,藥物試驗讓他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席恙都是在無菌實驗室裡度過的。

席恙以前嚷嚷著想封亦心疼他、可憐他、寵他、愛他,可真有這個機會的時候,嘴上卻說,“其實也沒有,最開始日子有些難過,後來有了特效藥劑就好很多了。”

他抬眼看向封亦,“隻要不發作,平時沒什麼感覺,發作有藥我也不怕。”

可封亦沒有放過Omega那一瞬的戰慄,他抿緊唇,心裡有太多問題想知道,但最終還是克製地隻問道,“為什麼你們要做這個實驗,它的意義在哪?”

“不知道。”席恙說。

見封亦看著自己,席恙趕緊起身解釋,“我真的不知道,沒人告訴我這些,他們也不讓我知道。”

組織裡奉行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看的不看,知道的多,對自身沒有任何好處。//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被Omega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看,封亦身上沉鬱的氣息散了一些,他伸手用拇指指腹蹭了蹭席恙纖長的睫毛,聲音變得溫和,“沒有不信你。”

“席恙,你不用這麼怕我。”頓了片刻,他又說。

席恙眨動了一下眼睫,然後道,“那封亦,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要問什麼?”封亦道。

“就是,”席恙有些怯於啟齒似的絞著手指囁嚅了半晌,才鼓足勇氣開口,“你早先說,你喜歡曾經的那個‘假’席恙,那……”

席恙抿了抿唇,眼神開始變得飄忽不定,最終他垂下腦袋,還是沒有底氣把想問的問出來。

畢竟真正的他跟那個演出來的‘席恙’相比,很差勁。

封亦卻明白他要問什麼,等了一會,alpha伸手抬起席恙的臉,深邃的眼眸注視著他,緩聲道,“沒有不喜歡你,也沒有不愛你,我一直都……”

alpha喉嚨吞咽了一下,他以前是一個很喜歡表達愛意的人,從來不吝於讓席恙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但重活一世,很多東西到底還是變了,有些字眼縱然心裡想著,卻再也輕易說不出口。

他隻能微微低頭,用一個親%e5%90%bb來給與席恙答案。

席恙睫毛輕顫,很乖的閉上了眼睛。

等封亦退開,席恙鄭重道,“封亦,我也愛你。”

alpha笑了笑,有些寵溺的替他擦乾淨了嘴角的濕痕。

房間裡的味道散的差不多了,封亦下床把窗戶關上,兩人又聊了一陣,席恙睏意上來漸漸撐不住,呼吸變得綿長。

“席恙?”

聽不到他的回應,封亦把被子扯過來,給席恙蓋好,也閉上了眼睛。

次日一早,封亦做好早餐,而後叫醒席恙,“我今天得去趟公司,中午我回來一趟。”

“你別跑了,”席恙卻道,“我今天要去找代澤還要去席家。”

他打算當麵給那殺手道個歉。

“那好,”封亦沒攔著他,隻叮囑道,“注意你的傷,別亂跑亂動。”

說完,封亦揉了把席恙的頭髮,拿過自己丟在床頭櫃上的腕表起身,走出去兩步,又想起什麼,回過頭說,“我安排了兩個人保護你,走的時候帶上他們。”

席恙微愣,隨即聽話點頭,“好。”

封亦一走,席恙也躺不住了,起床收拾收拾,吃了個早餐便出了門。

不過在打開門的一瞬間,席恙腳步頓了頓,門外站著兩個年輕的lpha。

“大嫂!”那二人像是喊了預備起一樣,見到席恙,立馬異口同聲地喊。

席恙想起這可能就是封亦給自己找的保鏢。

因為這聲大嫂,席恙神情未動,心裡卻有些開心地沖他們點點頭,“你們好。”

“嫂子好,嫂子有什麼需要儘管招呼我們。”這倆個頭挺高,長相有些憨的alpha又異口同聲地說。

席恙應了一聲,帶著他們來到了代澤的住處。

Omega抬手敲了敲門。